“有一次,戶外分組集訓,我和金子分到了一組,選到的路是最難走的一條,到處都是陷阱,前後全都是雷區,稍有不慎,會丟掉性命。 ”
“我們兩個很仔細小心,快要走出那片區域時,仍是出了狀況,金子猜到了一塊已經被風化的碎石,跌下了山坡,我趕着去救,沒抓穩了金子,反而被她的力道給拽了下去,結果,我和金子兩個人,被一條救生繩掛在了長在山崖間的一顆小樹,掛了足足二十分鐘,墨非第一個趕到了。”
“山崖下邊是一大片亂石區,如果掉下去,那種高度之下,我和金子都完了。”
“而且,我們兩個之所以沒掉下去,是因爲我們一直很努力的維持一種較平衡的狀態。”
“平衡一旦被打破,那麼細的一棵樹,絕對支撐不住我們的體重。”
“境況危急,樹枝支撐了很久,一直在發出清脆的輕響,隨時有可能折斷。”
“墨非當機立斷,從崖徒手攀爬下來,他先託着我,送到一處能夠落腳的安全區域,又去救金子。”
“在這時,樹枝斷了,金子掉了下去,墨非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救援隊找到他們時,金子摔斷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命卻還在,墨非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
“他在墜落的時候,抱住了金子,然後翻轉了身體,用自己給金子做了肉墊子,已經傷的太嚴重,救不活了。”
洛靈吸了吸鼻子,不想哭的,可眼淚怎麼都忍不住,是一直一直往下掉。
“墨非死前,留下了一段遺言,他說這件事與我無關,叫我不用把他的事放在心。”
“他還要我好好照顧金子,如果金子有需要,請我儘量伸出援手,不要讓金子孤孤獨獨的一個人去面對困難。”
“他還說,我將來會是個特別棒的傭兵,他還棒,能有我這個學生,他以我爲榮。”
“墨非死後,金子性情大變,躺在醫院裡,一言不發,直到傷愈出院。”
“她離開了訓練營,走之前她來找我,對我說,墨非用自己的命換來了我們兩個人的命,從今往後,我們的命全都歸屬於墨非所有,她會按照墨非的要求頑強的活下去,我也必須要變成墨非所希望的樣子,因爲這樣子,墨非在天之靈纔會安息。”
“金子說,她有手有腳,不需要我的照顧,要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好。”
從那之後,金子失蹤,不知去向。
之後,在某些特殊的場合,洛靈曾經見過她,只是身份完全與之前不一樣了,金子看到了她,只是微微點頭,並不說話。
那個傲氣如梅的女子,變的冷若冰霜,渾身周圍散發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強大氣場,一雙眼睛,單單只是與人對,都有種寒氣入骨髓的感覺。
“聽你這麼說,你們的關係應該還算不錯纔對,她忽然間出現,做了這麼多,究竟是想幹嘛?”神經錯亂了不成?
軒轅流光發覺自己根本沒辦法理解那個名叫金子的女人的思路。
一切全都是意外,雖然是個非常令人感傷的故事,但是真的不至於要報復在洛靈身。
現在她搞出這麼多來,根本是對待深仇大恨的仇人的架勢。
“她覺的,我辜負了墨非用命換回來的人生,所以,她有義務來糾正我的錯誤。”
“流光,她根本是把她自己和我當做是墨非生命的延續了,她在一絲不苟的按照墨非的要求去生活的同時,也在關注着我的動向。”
“如果我沒有差錯,她永遠都不會出現。”
現在出現,自然是認爲,她已是大錯特錯,錯加錯。
“你哪裡有問題了?”軒轅流光捏了捏眉骨,一點都想不出洛靈做錯了什麼。
女人的思路,怎麼全是那麼怪。
理解不了!
洛靈默然,牢牢的摟緊了他,“結婚生子,摘下牌子,不再做執業傭兵,這些是錯!”
“這是你的選擇,與她有什麼關係!!”軒轅流光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怪的理由,表情順勢變的很怪。
“我答應過墨非,做一個好傭兵,把從他那裡學來的東西,全都學以致用,發揚光大,如果將來厭倦了做傭兵,還可以去訓練營做女教官!像墨非那樣子,做一名大家都很喜歡的教官。”當時,她的確是答應了的。
墨非有多喜歡教官這份工作,洛靈再清楚不過。
當時會這麼說,倒也不全是敷衍。
如果沒有遇到軒轅流光,如果沒有發生後來的事,或許最後她真的厭倦了這樣漂泊的生活,而選擇作爲教官,去爲‘烈焰’培養下一代的新鮮血液。
人生的遭遇,誰能說得清楚呢。
心意一時一變,那時的想法,是真心實意。
現在想要和軒轅流光在一起到心情,也是真心實意。
並沒有欺騙的想法。
偏偏,入了魔般執拗的人是金子。
她對墨非的感情實在是太深太深了,深到了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給自己一個理由繼續活下去。
金子這次把事情鬧到這麼大,其實是要斷絕掉洛靈所有的念想。
沒了軒轅流光,沒了兩個孩子,洛靈自然而然的會回到原本的生活軌跡,做傭兵,將來做教官。
像是墨非所希望的那樣,沿着墨非的心願而一路走下去。
至於洛靈的想法和選擇,金子一點不放在心,她並不關心。
“這個女人真的是瘋了!!”軒轅流光有些不爽了。
“這四十幾個孩子算是被炸死了,金子也不會收手,她會繼續策劃更大更暴力的事件,直到我妥協爲止,流光,你和寶寶貝貝躲一陣子吧,不要參與到這件事情來,金子那邊我會另想辦法,人得救,你們也得保,她纔是在一錯再錯呢,再這樣下去,墨非教官第一個會對她失望。”洛靈挺直身子,從軒轅流光的懷抱之掙脫出來。
傾訴之後,信心已定。
既然金子非要鬧一場才罷休,她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