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說,你看到靈兒拿‘烈焰’的東西了?”
“你以爲靈兒是誰?她想要什麼沒有?還需要靠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取??”
“你知不知道,她妹妹就要嫁給黑傑冥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讓洛靈的臉面往哪裡擱?”
“你給我起來,把話說清楚些,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敢胡說半個字,我一定不饒你。 ”
……
嘴上是這麼在說,手上可沒有一點點要饒人的意思。
那般美好如畫的人物,動起手來,毫不含糊,兇惡的像是一匹在月光之下,被徹底激怒了的孤狼。
一拳一拳揮過去。
一腳一腳踢回來。
景掠影雙手環抱住了腦袋,腿自然的蜷了起來。
不動,不躲,不回手。
甚至覺的那劇痛,有着幾分明顯的快意。
就是這樣,打的再重一些。
痛了,才能慢慢的恢復了知覺。
痛了,纔有辦法,讓混沌的大腦,重新擁有思考的能力。
軒轅流光打了的累了,揪着他,強行拖了起來。
高大的身子在他手裡,毫無分量可言,輕而易舉的拎起,景掠影動彈不得。
“別裝死!說,怎麼回事!!”
景掠影把眼皮掀起了一條縫,眼中恍然無神,“你來了?靈……靈大人,在裡邊。”
“我知道她在裡邊,我問你,是怎麼一回事!!”軒轅流光揪住他的衣角,一個過肩摔,直接把人扔出去老遠。
景掠影再空中翻了一個三百六十度,落了地,又翻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全身的骨頭,都要被折騰斷了似的。
疼痛難忍。
但也莫名快意。
他捂着小腹,悶聲笑了起來。
嗓音越來越嘶啞,身子抽搐的越來越激烈。
軒轅流光的黑眸宛若能夠洞悉人心,冷漠的看着他失控難抑的模樣,“把喜歡的女人親手推進深淵的感覺,一定很好吧?得不到,就毀掉,姓景的,過去我還真是看輕了你的手段呢。”
“你胡說什麼??”其他的事,景掠影可以控制自己,不作出任何迴應。
但這種莫須有的指責,他哪裡肯承擔。
“既然你當時在場,一定看清了是怎麼一回事吧?真的是洛靈動了不該動的東西嗎?你敢站起來,底氣十足的告訴給在場這些人,是洛靈做錯了事!!”
周圍不知不覺間圍上了許多人。
有閻組在附近巡視的,也有跟隨軒轅流光一起來的人。
景掠影的頭暈沉沉的,他看到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雷耀,正朝着自己走過來。
在雷耀身後不遠的地方,站着boss大人黑傑冥,他穿着一身黑色,尊貴英俊,眼神高高在上,淡淡落下,眼神犀利的彷彿能夠看透人心底所隱藏的最黑暗的東西。
景掠影忽然覺的自己快要無所遁形了。
有必要讓洛靈幫自己頂了這黑鍋嗎?
軒轅流光說的沒錯,她是他珍視的美好,他不能這麼對她,不可以肆意的揮霍她對他的那份心……
“不是的,不是她,不是……”景掠影踉蹌的爬着,扶着牆,站了起來。
小腿搖搖晃晃,身子搖搖欲墜,這都沒有關係,他受過更嚴重的傷,他承受過更多的苦難,他撐得住。
他得把實情說出來。
有責難,有懲罰,統統衝着他來,不要連累洛靈,不要去傷害洛靈,她是無辜的,真正做錯事的人是他,是他……
雷耀已然走到了跟前,單手扶住了景掠影。
冷峻的臉上,滿是凝重,“你沒事吧?”
畢竟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雷耀比別人,更多了一分特殊的心情。
景掠影搖了搖頭,“沒事。”
“洛靈的事,必須有個交代,景掠影,你是唯一的目擊者,這裡也只有你知道當時的狀況,我信任你,洛靈信任你,所有與你有過接觸的人,全都會選擇信任你,那麼你呢?先不提如何對得起這份信任,至少,你應該把實話講出來,洛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好端端的爲什麼去十九樓拿那樣東西?你怎麼攔住了她?當時發生了什麼??”雷耀一心想替洛靈開脫,算是拼了。
他的話,無形之中,多了幾分咄咄。
黑傑冥在不遠處,疑惑的看着本來就嚴厲,而忽然間更加嚴厲的雷耀,敏感的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醞釀
他對雷耀,十足信任。
所以雖然疑惑,他並沒有阻止,只是作爲一個旁觀者,默然關注着事態的發展。
黑傑冥是整個‘烈焰’的核心,他都沒說話,別人就更不可能插嘴說什麼。
一時間場面安靜了下來。
那麼多雙眼,注視着景掠影,等待着他的答案。
這種時候,他若是想隨便說點什麼糊弄過關,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景掠影也知道這一點,他腦子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着,講實話吧!縱然萬劫不復,他也得先把洛靈從這爛泥潭裡拖出來才行。
千頭萬緒,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沒有拿小黑盒的理由,而現在,他需要一個無懈可擊的完美藉口,告訴大家,他爲什麼要冒險去盜取這樣一件東西,不能有破綻,不能把事態擴大化,不能牽連到夜家……
這是件很困難的事,景掠影皺眉苦思。
雷耀心裡本已有了懷疑,見他這幅模樣,眼神更冷了些。
“不肯說?既然當時只有你和洛靈兩個人在場,我堅信洛靈不可能做有可能危害‘烈焰’的任何事,那麼癥結點一定還在你的身上!景掠影,東西是你拿的吧??”誰都沒料到,軒轅流光會突然間說出這一番話來。
他的語速,聽起來極慢,每個字,都咬的那麼清晰,聽在衆人耳中,頗有幾分驚心動魄的凌厲。
景掠影聞言一怔,下意識的轉眸,望向了雷耀,雷耀身後的那些熟悉面孔,轉向黑傑冥,再轉向閻組的每一個人,他抱住了頭,慢慢的蹲了下去。
“是我!是我!!”他承受不住了,無法再沉默了。
模糊的聲音,微乎其微,不仔細聽,甚至聽不太清,但軒轅流光是始終注意着他的,幾乎是景掠影說出話時起,他的神情,轉爲明豔的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