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引火自焚的這一幕儘管有些荒唐的讓人難以接受,然而對於深知對方真正實力之恐怖的羽沫來說,卻只是進一步的加強了他的警惕防範之心。
已經射出的箭矢還能夠收回?自然是不可能的。
三道灰黃色的龍捲風扭曲着一飛沖天,封鎖住了黑影的所有退路的同時,前方,那灰鐵色的巨大彎月鐮刀也是終於撞上了急速奔走的黑色火團。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那三道沖天而起灰黃色的龍捲風的頭部,在這一刻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的,猛然轉了一個大彎的俯衝而下,竟是如同三隻激烈旋轉的電鑽鑽頭一般,狠狠的朝着李天佑的背門猛刺而去。
“嘭!嘭!嘭!嘭!嘭!...”,沉悶的撞擊聲猶如戰場上的戰鼓一般起伏,衝擊着場中所有人的心臟。
所有的攻擊都確實落在了那團被黑火包裹住的黑影身上,然而突然憑空出現的,懸浮在黑影四周的黑火圓盾卻又精確的擋下了每一次的攻擊,無論是灰黃色的金屬微粒龍捲風還是鐵灰色的磁砂鐮刀,皆是在撞上黑火圓盾的一瞬間便無力的燃燒着墜地。
羽沫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兩隻銀黑色的妖瞳都微微一縮,可想而眼前其所見的一幕讓他所受到的震動究竟有多大了。
“你的磁砂風暴似乎不夠力啊,還有沒有更勁爆一點兒的。”,李天佑微仰着頭,懶懶的俯視着雙手插在褲兜裡,還沒來得及拔出來的羽沫。
挑釁,絕對的挑釁。然而出奇的是,從剛纔對方種種自大與看不清對方的表現看來,無論怎麼說都應該在這個時候暴走的羽沫卻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氣味,傳進來了。李天佑皺了皺眉,隨即仰起頭,看向了了身後的建築,那裡正有一羣趴在窗戶上看着這邊的居民們。
“我的...媽呀...這...這是什麼?汽車爆炸呀?...”
“我艹!!那是...那破爛渣滓是我的車啊!老子還有5年的貸款沒付清啊!!”
“火好大啊...愣着幹啥?快打110和119啊?”
“媽媽...媽媽...那裡好像有幾個人...”
“噓,別亂說....啊!老公!我們樓下好像真的有幾個人啊,要不要叫120啊?!”
“喂——樓下的那幾個傢伙!不要命了啊?!還不快走啊!小心一會兒就爆炸了啊!”
.......
結界...消失了?李天佑閉上眼,感受着空氣中這一刻風的流動,而在他的感知中的風,確實也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流動狀態。事實上他知道這很多此一舉,因爲若非是結界已然消失,那些身處結界外邊的居民們又怎麼可能能夠看清這邊的情形呢?
警笛聲由很遠的地方傳來,李天佑收起了繼續戰鬥的念頭,“明天去見一趟老師,他有話想跟你說,這些年,他越來越虛弱...”,羽沫已經走的很遠了,遠的甚至連李天佑都看不清他的身影,臨走前,這是他最後留下的話語。
李天佑背對着身後燃起的熊熊烈火,抱臂看着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裡,身上的暗黑色風衣無風,如同火焰的外焰一般跳動的斜飄着,“現在還來得及,你從來都不適合這個世界。”,正狼狽的扛着暈過去的藤世,準備先行離去的蔚海聽到對方的這句話,沉默的停了下來,然而很快,他在提了提藤世的身子後,又繼續邁開了步子的向前走去。
在得到了對方的答覆後,李天佑也是沉默的,向着另一邊離去。
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因爲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答覆,一個能被他人語言輕易左右情感的人,本就不可能是一個心志堅韌的人,就更不要說是一個能夠成爲強者的人了。
至此,這場投入前所未有的戰力的圍剿“皇帝”的刺殺行動,便以伊甸一方十八名珍貴的二度覺醒者的死亡,與兩名高層幹部的重傷收場,這應該也是伊甸百多年的歷史上被扇過的最痛的一個巴掌,不僅目標沒被擊殺,自己一方的戰力反而嚴重摺損,甚至就連最後兩名活着的高層幹部,都還是因爲目標人物故意放他們一馬才得以回得去報告。
二十名伊甸培養的二度覺醒高手竟是被兩名不知名組織的二度覺醒異能者所滅,當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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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一名披着一件帶兜帽的長款深藍色風衣,露着大半健壯胸肌的蒼白皮膚男子,低垂着頭,沉默的走在一條寬敞的藍色地磚上。
四周的一切顯得是那樣的高貴繁華,仿若是一片最爲古老的神聖聖殿。這座用磨光大理石砌成的輝煌建築物,其內外雕刻物皆似鬼斧神工之作。內部,那森然羅列的高大石柱,氣勢傲然,挑高的天穹彷彿接通了天堂,讓人的感官亦幻亦真。
兩名全副武裝,穿着深綠色軍服,戴着迷彩軍帽的魁梧士兵如同兩座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一旁,直到這名皮膚蒼白的兜帽男子走到近了的時候,才稍微將手中的槍支放下,軍靴合攏的一蹬地的,對着其做了一個極爲標準的軍禮。
白皮膚的兜帽男子點了點頭,並指回了一個簡易的軍禮,隨即就走到了前方的鋼鐵巨門前,伸手推開了這扇造價不菲的華麗門扉。
呼——
門推開了,花香迎面撲來,在這莊嚴神聖的甚至讓人感到有些壓抑的建築之後,竟然是這麼一片美麗的有些過分的後花園。漫山遍野種滿了鮮花,漂亮的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它是如此的絢麗,平和....與之前那充滿了壓抑的昏暗建築剎那間便形成了一種極端的對比,就像是一下子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寧靜,但極具感染力...
園中,被終年開花的植物所圍繞着的,是一處高高聳立着的白色教堂,教堂高處傳來的鐘聲飄溢在微風中,彷彿是在說着一首逝去的詩.....
面對着仿若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美麗,白膚藍袍男子卻依然只是沉默的走在精心修治的林間小道上,似乎對這裡的風景早已看厭了一樣。
這明明是一條距離白色教堂很遠的路,然而此人尋常的一步的距離卻偏偏如同正常人十幾步的距離,於是便形成了這麼一副類似縮地成寸的奇怪景象一般,彷彿這個人並不是在走路,而是在不斷的進行着空間的跳躍。
不多時,藍袍白膚的怪異男子便已然出現在了白色教堂的大門處,他虔誠的伸出雙手,彷彿是在捧着一件易碎的絕世珍寶一般,吱呀一聲的推開了眼前這扇平凡的木門。
寬大的教堂內,氣氛靜謐、幽暗,似乎是人類與神靈溝通的空間。教堂的兩側,是描寫聖經故事的七彩窗花彩繪和幾幅歐洲版的十二生肖圖。陽光映在玻璃窗外,讓每一幅玻璃圖案都顯得是那樣的色彩繽紛。
這裡沒有信徒,沒有牧師,教堂正上方被釘在十字架上雕像並不是的耶穌,而只是一個被天使用長槍刺穿心臟後,鎖在暗色十字架上的醜陋惡魔。
下方,數量衆多的排排長椅上,正靜靜的坐着一名背對着正門,穿着類似牧師長袍的壯碩男子。
男子一頭白髮,然而那壯碩的身影卻又絲毫不像一名老者,他看起來非常的高,堅毅的身影即便是坐着都能給人一種威嚴在不停向外擴散的錯覺。
“將軍。”,藍袍白膚男子單膝跪倒在地,對着這名靜靜坐着的雄武男子,恭敬的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