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後得出的結論並不樂觀,甚至可以說是很糟糕,在體內生命力僅剩不足總儲量一成的情況下,除非是豁出性命的以命換命,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對眼前這個生命力旺盛的有些詭異的傢伙施以任何威脅性的打擊。
生命力既不是武俠小說中的內力,也不是玄幻小說中的魔力或法力,它是一種存在於每個人的身體中,但是卻又因人而異,含量不等的無屬性能量。
它不能通過打坐或冥想快速的恢復,但是卻有幾乎與世上任何屬性的元素都能完美結合的親和性,它是源於人類自身最本源的能量,也是世上構成和作用最爲神秘的力量。
異能的種類之所以千奇百怪,其實就是因爲每個人的生命力所最親和的元素一般都是不盡相同的。
就像羽沫最親和的元素微粒是磁力,因此能夠感受到磁力場甚至憑藉自己的意志加以操縱的他,自然而然的便成爲了磁力的異能者。
普通人的身體內當然也蘊含有生命力,只不過由於作爲載體的肉身,其本身並沒有經過初度覺醒而被強化到能夠承載大量生命力的程度,因此在僅需要一絲生命力就能正常維持日常的生命活動的時候,自然便不可能做到那些,體內的生命力無時無刻不保持在超過正常人幾十,甚至幾百倍狀態下的異能者所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
在當今衆多以精神能量的形式存在着的異能中,唯有一樣是從至今爲止都被異能者們毫不猶豫的評爲是最爲獨特,且最爲神秘的存在,那便是曾經被稱爲異能者中的“皇帝”所掌握的力量,唯有地獄一族的血脈纔有可能繼承與掌控的火焰,七罪之炎。
羽沫其實很詫異,甚至還有一點兒,就連他自己都沒曾察覺到的失望。
很多的時候,從老一輩口耳相傳的故事裡,傳說中的,皇帝的那種不可思議的力量,甚至讓羽沫覺得那根本就不應該叫做異能,而是一種魔法....因爲那根本,就是一種不應該存在於世的禁忌的力量...
在成爲一個真正的異能者後,羽沫自然而然的便擁有更多可以瞭解“皇帝”生平事蹟的軌道,然而無論是文件裡記述着的,還是曾有幸見過皇帝后裔力量的老一輩所描述的這樣或那樣的輝煌戰績,卻又總讓其內心深處,充滿了一種不真實感。
沒有人知道他爲何如此執着於皇帝力量的真假,就像沒有人知道這些傳說,裡邊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的一樣。
被稱之爲地獄之火的火焰...就只有這種程度麼...
羽沫微微有些失神的看着那道,被狂笑着的白龍單手提起來的,似乎已經不省人事的身影,目光落在那對虛弱無力低垂着的雙手上...
而就在羽沫處於仿若夢遊般的失神狀態之時,一道身影,卻是已然如同一支筆直射出的利箭一般,唰的一聲掠過了他的身旁,就像是黑夜裡的一道閃電,將沉睡中的羽沫又給驚醒。
“喝——!”
俏麗的身影,伴隨着一聲嬌喝的同時起跳,身體在半空中幾乎豎成了一條直線,狠狠的一腳踢中了肆意狂笑着的白龍臉上。
出乎羽沫意料的,那看似牢不可動的強壯身影,在下一刻竟是真的就這樣這樣,被一隻柔弱的細美小腿給踢的飛了出去,在一旁的混凝土牆壁狠狠的撞出了一片蛛絲網般的痕跡後,弄起了一片渾濁塵埃。
羽沫看着落地後,立馬擺出一副戰鬥模樣,吐着氣控制自己呼吸的Alice,微微有些發愣。
“不能戰鬥的人就把傷員帶離現場,這裡...交給我...!”
Alice在瞥了一眼一旁倒地不醒的黑色身影后,吐了一口氣,神色凝重的,又將目光移回到那處不斷冒出煙塵的位置。
事實上,就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腦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動了起來,甚至就連自己真的能夠踢飛,這個能將怪物一般的李天佑都打敗的傢伙,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意念控制着想象出來的“氣”,按着複雜的順序依次流過各處穴位,丹田處隨之而涌起的一股股熱氣,擴散到了全身,四肢在這一刻彷彿擁有無窮的力量。
“嘿...有意思,古武術麼...”
一道肆意,狂妄的笑聲由煙塵後傳來,如同一襲刺骨的寒風,Alice的背後頃刻間便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寒氣,就像是...在煙塵之後,有着一隻絕世兇獸,正滿嘴滴着口水的看着自己....
爲什麼,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逃嗎....?
渾身是傷的羽沫,雙眼迷離的看着正前方,那道嬌弱的身影。
銀白色的妖異瞳孔,在這一刻彷彿只剩下了那美麗的水藍色長髮,一種靈魂深處的刺痛記憶,在這一刻,慢慢甦醒....
搖搖欲墜的大宅子,傢俱亂七八糟的撒滿了一地,黑髮少女微笑着,如同一隻保護小雞的母雞一般,展開雙臂擋在男孩的身前。
“你得不到他的。”
黑髮少女笑着,隨即又輕聲,飛快的對着自己後方,正瑟瑟發抖着的小男孩說道,“快跑...”
猶如獲得了起跑的示意一樣,小男孩原本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的雙腳,在這一刻就像是掙脫了枷鎖一般,瘋狂的奔跑了起來,男孩顫抖着,大口的喘着粗氣,衣服幾乎被汗水浸透,因爲強烈的恐懼而變的有些扭曲的臉上,鼻涕橫流。
爲什麼...爲什麼不跑...?面對那個男人...跑是理所當然的吧...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到底爲什麼你不跟上來啊!姐姐——!!
畫面崩成碎片,世界天旋地倒。
羽沫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氣,好不容易意識到,剛纔的只不過是過去的一部分記憶碎片的時候,他才漸漸的冷靜下來。
回過神來的羽沫,目光落在擋在自己身前的Alice身上,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久違的複雜情緒。
然而多年的殺道生涯,已經讓他習慣即便是再具有衝擊性的情感,也無法讓其忘記,此刻兩人所身處的險境。
羽沫看着煙塵滾滾處,手中的拳頭不自覺的捏緊了起來。
姐姐...你看着吧,現在的我無論是怎樣的險境,即便是那個男人現在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也絕對,絕對不會,再一次體驗丟下你逃走後的....那種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