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的臉色有些蒼白。
並不是因爲受了傷或者看到了什麼噁心的一幕,而是因爲,此刻正四目相接的兩人四周,那瀰漫着的,鋪天蓋地的戰意的激烈碰撞!
如果換了個一般人來,此時可能還不會感到如此的難受,因爲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夠體會這種玄妙碰撞的境界基礎,最多也就只是會覺得,站着這裡的兩個人實在是有夠裝B的,一副要打又不打的耍酷姿勢,擺了十幾分鍾居然還不會感到累。
就在Alice因爲感到自己的身體就快要支撐不住而苦笑之時,李天佑的身影,卻是突然快如鬼魅的衝了出去。
白龍見狀,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他知道,李天佑是因爲不想藍髮女子被雙方氣機的碰撞牽連,而不得不在戰意沒攀升到頂點前便率先出手。
Alice一臉失神的看着場中那道快速移動的黑色身影,她當然知道李天佑是因爲自己而被迫做出這種放棄先機的抉擇,而也正是因爲如此,此刻的她,纔會愈加痛恨自己的無力與之前練功時的懶惰。
如果我有他們那樣的實力,也許...就能幫哥哥找出殺害父親的人了吧?
一直都只是將武術當作一種興趣愛好的Alice,第一次在腦海中閃過了渴望變強的念頭。
而就在Alice沉浸在懊悔與逐漸清晰的目標之時,面無表情的飛奔着的李天佑,已經與在當今的世界中,都足以算得上是頂尖強者的白龍,開始了他們第一次激烈的碰撞。
拳影,疾風驟雨般的朝着白龍轟去,後者臉上急速擴大的瞳孔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似乎並未料到對方的速度竟會快到如此程度。
“嘭!” “蓬!” “砰!”
只是一瞬間,李天佑的拳頭便已經分別在白龍的右腹,心臟,咽喉處留下了三記閃電般的重創,白龍悶哼一聲,身體被擊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一腳踩穩了地面,李天佑的拳頭卻又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鮮血飛濺,白龍渾身上下已經不知道中了李天佑多少次重擊,然而他卻依舊只能舉起雙臂護在面孔前,無奈的快步急退着,期望與之拉開距離。
然而李天佑的速度實在太可怕了,往往一拳剛結束,白龍的身體還在倒飛的時候,下一記殺招卻又已經來臨了。
即便是異能界的頂尖強者白龍,在面對這種狂風驟雨般的瘋狂追打下,也幾乎只能勉強自保而毫無還手之力...
白龍因爲輕視李天佑的近身戰能力而失去了先機,對實力相當的對手而言,這已經就相當於是生死的分野。...無論任何的戰鬥,決定最終勝負的其實往往並不是“實力”,...出手的先機,兇狠的鬥志其實才是真正關鍵的因素,而在這兩點上,此刻的李天佑已經壓倒了白龍。
白龍舉着雙臂,艱難的抵擋着...然而李天佑因爲之前連綿不絕的進攻而不斷積累着的氣勢,在這一刻也是昇華成了如狂的殺意!
白龍的衣服沾滿了鮮血,幾乎被打成了碎布,右手腕上的名貴白色手錶,早在之前幾次碰撞中碎成了渣,他捲縮着身體,一邊用雙臂護住上半身大半的區域,一邊用膝蓋抵擋着腹部與下盤的襲擊。
李天佑的一記攻向白龍腹部的重拳,驟然變招,身體如同陀螺般的急速旋轉,順勢借力的右肘帶着暴增的力量,反手攻向後者的面門!
轟——
堅硬的肘部撞開了白龍護在面前的雙臂,狠狠的撞進了他的臉裡面,白龍的防禦竟是被李天佑直接強硬暴力的攻破了!
喀嚓——
頭骨碎裂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是那樣的清脆,然而還不等這道聲音徹底消失,李天佑的下一記重拳,卻又已經再次落在了白龍凹陷下去的面上!
“碰——!!”
沉悶的巨響,如同一件重物被卡車撞中了一樣,毫無意外的,白龍滿是鮮血的身影,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無力的倒飛出去,撞穿了一面厚重的混凝土牆壁。
李天佑的身影如影隨形,幾乎在白龍開始倒飛的瞬間就同樣跟着飛了出去,兩人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這片空間。
眼見兩人竟是瘋狂到直接打進了另一處場地,Alice擔憂之下,急忙擡腳便想要追上去,然而另一邊突然發出的奇怪聲響,卻是讓其又不由得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去...
此時已經爬出了大坑的羽沫,正翹腿坐在一張翻倒的椅子上,左手圍在打火機前,右手點着其嘴裡叼着的一根菸。
他的身上同樣是一副血跡斑斑的模樣,名貴的衣服幾乎都碎成了布條,可見之前戰況慘烈到了何等的地步,雙臂上那深可見骨的可怖傷痕,尤其讓Alice覺得頭皮發麻。
然而此刻的當事人卻反而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依舊是那副彷彿千年萬載都不會變的懶洋洋表情,仰着頭,享受似的吞吐着菸圈,對於自己雙臂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反倒是一副一點兒都不在意的模樣。
蔚海依舊維持着半跪的姿勢,唯一讓人覺得不協調的是,他的一隻手,此刻正高高舉起的豎在半空中,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一樣。
Alice注意到,那隻手臂上除了手掌外,竟是全部被一層反光的銀色物質包裹着,猶如一隻銀色的衣袖。
他的臉上分明是在費力的抗衡着什麼,然而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法給固定住了一樣,他的身體,詭異的無法動彈絲毫。
“沒用的,即便是異能者的身體力量再大個兩三倍,也是不可能打破這被我強化過的汞層的。”
羽沫吸了口煙,淡淡的說道。
Alice露出詫異之色,直到現在她纔看清,原來對方不僅僅只有手臂上有這種銀色物質,對方的整個身體上,竟都是佈滿這種詭異的銀色物質,猶如被一件銀色的金屬衣服給包裹住一般,死死的束縛在原地。
“這些...到底是什麼啊...?”,Alice一臉奇異的問道。
羽沫瞥了她一眼,懶懶的解釋道,“是汞喲,不過我看若是不用水銀來稱呼它的話,你應該還是不知道吧?...”
“誰說的!我高中的時候,化學可是年年拿A的好嗎!”,Alice瞪大了眼睛,氣的直跺腳的指着羽沫叫道。
“哎....?好厲害,好厲害...”,羽沫面無表情的拍着手,懶懶的迴應道。
“你....!!”,Alice氣的差點喘不過氣來,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儘管某人那張彷彿永遠都不會變的撲克臉也很讓人生氣,然而比起這個狗嘴裡,似乎從來都吐不出象牙的傢伙,卻還是要好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