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開着卡車,再次往金三角而去。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們一定不會想到,江西穆又回去了。
大約晚上八點鐘,江西穆偷偷的來到之前逃出去的地方。這時候那個冒牌的毒王嚴陵帶着一個人進到大屋裡面。
遠遠的看過去,這個人佝僂着背,背影十分的熟悉——這個人江西穆認識,是福伯,他不是在水仙市的濱海縣麼,怎麼也來到了泰國。不過,有一個熟人,他更能夠知道冒牌貨的種種計劃。
江西穆一直是躲在草叢當中,將氣息給屏住。周圍嗡嗡叫的蚊子不停息的攻擊着,沒多一會兒,身上就是密密麻麻好幾個包。但是他那超強的忍耐能力,當真是無人能敵,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氣息調整降低,簡直與一旁的大石頭無異。
結果這一等,就是等了三個小時,將近十一點鐘他才見到福伯從那大屋裡出來,在毒王的帶領下,去往大房子後面的一個木屋裡。
江西穆起身,稍稍揉動了下筋骨,隨後貓着身子往那個小木屋而去。
夜深人靜,黑乎乎的密林當中,偶爾有土兵在四處的走動着。草木輕輕的響動着,土兵用槍到處搜尋着,卻不見有什麼端倪。
“啪嗒——”
屋外一陣輕輕的響動着,福伯正好奇大半夜還有誰,一開門,一隻手突然伸出,一把捂住他的口鼻。
“嗯嗯……”福伯瞪大着眼睛,含糊不清的喊着。
江西穆一把將福伯推進屋子裡,隨後關上了門。他這纔將手鬆開。
“怎麼是你?”福伯微微喘着氣,鬆了一口氣後然後說道:“之前毒王嚴陵還說非常氣憤你這個乾兒子,竟然幹違揹他的旨意。我就求情說,年輕氣盛很是正常。可是毒王嚴陵非常的生氣,就硬是要與你斷絕關係。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斷絕關係?”江西穆聳聳肩,冷冰冰的說道:“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就算他不這麼做,我也會與他‘斷絕關係’的。”
福伯並不清楚當時發生的事情,只是從毒王嚴陵的隻言片語當中瞭解到事情的嚴重性。
“整個事情,是十分的離奇。”江西穆大致說了下當時的情形,“毒王嚴陵從緬甸那邊帶回了一個俘虜,說是緬甸毒王的親戚。但是這個俘虜卻頭上帶着銅製頭套,且焊得死死的。一個俘虜何曾有這樣的待遇,能夠帶頭套?”
福伯坐在牀上,反覆唸叨着:“一個俘虜,緬甸毒王的親戚,還帶着銅製頭套。是讓人認不出嗎?”
“沒有錯。”江西穆說道:“這是很粗淺的手段,爲的就是不讓人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就在毒王嚴陵要將俘虜燒死的時候,我將他救了下來。後來將頭套取了下來,你知道是誰麼?”
福伯着急的問道:“難道真是緬甸的……”
江西穆談及此事,鼻音依然很重,“就是毒王嚴陵。所有人都不會想
到,頭套底下的人便是嚴陵。”
“什麼,俘虜是嚴陵,那我今天見到的人也是嚴陵……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福伯完全被繞進去了,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理解。
江西穆拽緊了手心,“毒王嚴令去了一趟曼谷之後,回來之後就發燒甚至身子發虛。隨後性情就大變,變得極具野心。難道這不是很奇怪麼。再加之我不斷的旁敲側擊,更是能確定那個毒王是個冒牌貨。除了與之前的毒王有很大差別外,雙腿顫抖便是最大的佐證。那個冒牌毒王怎麼可能知道下降頭這個事情。”
“你真的確定?你真的沒有弄錯?”福伯問道。
江西穆點點頭,“沒有錯,捋起了那人的褲腿,那裡有一塊大大的難堪的傷疤,這便是解除降頭後留下的疤痕。就是這個俘虜,就是毒王嚴陵。至於現在還在金三角發號司令的人,就是假扮毒王的人!”
福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所以問題就出在這個俘虜上,俘虜被抓過來,就算真是緬甸毒王的親戚,怎麼可能會帶着銅製銅套呢?分明就是不想讓認出來,破壞冒牌毒王的計策。”江西穆冷冷的說道,“這個冒牌毒王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正因爲他要擴張土地種植嗎啡,擴大銷路爭取更大的利益。所以東南亞各地政府都排除了軍隊去鎮壓,實施大規模的禁毒政策。”
福伯思考了良久,最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難怪我今天與他見面,總覺得好像——變得有些奇怪。以前嚴陵從不這麼說話的。”
江西穆微微皺着眉頭,“他今天說什麼?”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江西穆立即警覺,輕聲說道:“你去應付,我先躲起來。”隨後他一骨碌便鑽到了牀鋪底下。
福伯點點頭,前去開門。原來是一個土兵,他託着一個托盤,上面是一杯咖啡。福伯拍拍腦袋,之前是他吩咐要的一杯咖啡。
關上了門,福伯讓江西穆出來,“我這個老糊塗了,都忘記點了一杯咖啡的事情。”
“今晚毒王,到底說了什麼?”江西穆卻接過咖啡,自己先喝了。咖啡帶着苦澀以及微鹹,真能提神。
福伯回答道:“毒王野心還真大,我都着實被嚇了一跳。阿劑系列精製品現在純度越來越高,以注射方式爲主,更容易致癮。毒王精確的得出,全球大概每年要消費340噸的阿劑系列精製品,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同時他跟我談,全球消費最多的國家是俄羅斯,每年約消費70噸;歐洲每年約消費85到90噸。”
“難道他想控制全球?”江西穆驚訝的問道。他也沒有料到,這個冒牌貨的野心這麼大,要侵佔全球的市場嗎?
“不,不,不。”福伯搖搖頭,“毒王的目標只是在大陸而已。我跟他說了一下,大陸擁有絕對數量最多的阿劑系列精製品吸食者,爲250萬人,每年大約消費掉50噸,
是最有潛力的一個市場。所以毒王的下一個目標是大陸。”
江西穆沉沉的說道:“以前,嚴陵只是隨意而爲之。有人願買,他願意賣,並不在意哪個市場大,哪個市場有巨大的潛力。”
“所以毒王說要先攻下大陸市場的時候,我驚訝了一下。”福伯嘆道:“他在八月初的時候就乘船經過海峽去往臺灣。”
“去那裡,做什麼?”江西穆瞪大了眼睛,問道。
“他是想要搶佔販運通道。”福伯揉搓着蒼老的手指,說道:“臺灣的販運商大多以觀光或者撒謊那個屋考察名義至大陸,而M省是一海之隔,可以用M省爲處罰點,慢慢的侵染到整個大陸。”
江西穆點點頭,說道:“這個是以前就有在做的,那他親自要去臺灣,肯定是別有目的的吧。”
福伯想了想,說道:“我也只是聽他說,毒王與那裡的‘鬆聯幫’、‘天道盟’等老大見面,約定見面的日子,打算與他們建立聯盟,進行一系列的走私還有制販的協議。”
江西穆微微的握緊着拳頭。這個冒牌貨越搞越誇張,竟然要聯合那邊的黑勢力。寶島可是有兩大勢力,名爲鬆聯幫還有天道盟,令人聞風喪膽。可見這個冒牌貨是要搞一個大行動。M省所涉及的阿劑系列精製品正在趨向複雜化還有多樣化,冒牌貨此番,勢必要搞出一番腥風血雨。
“那他什麼時候去,你知道嗎?”江西穆急忙問道。
“好像說的,是7月底那兩天吧。”福伯想了想,隨後着急的說道:“可是所有人都相信這個人就是毒王嚴陵,我們冒險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這個我來想辦法。”江西穆沉沉的說道:“現在就是按照這個冒牌貨的意思來進行吧。現在還不是時候對付他。”
福伯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與嚴陵感情深厚,但是你要好好的考慮好你的行爲,切忌莽撞。“
江西穆走向門口,四處探了探,便一閃身來到了外面。
風呼呼的颳着,不多會兒就噼裡啪啦的下着雨。雨傾盆而下,時不時的閃出一個霹靂大雷。江西穆貓身在密林當中,不多會兒就全身溼透,但是他卻不緊不慢的向前爬行着。
他現在的心境早已經比這傾盆大雨還要糟糕,這一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導致他疲於應付着。最親近的人的死,對他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他偷偷的回到了卡車上,開動了油門。大雨噼裡啪啦的在車窗上拍打着,無法看清前方的路。
江西穆停下車,重重的靠着椅背。前方的路已經被矇蔽,即使再熟悉又有什麼用處。熟悉的人離他而去,他又再次孤身一人。
他僅僅的休息了片刻,便振作起來——他還沒有到放棄的時候,必須要努力的奮鬥着。
他眼眸一轉,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絕對能讓這冒牌毒王的野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