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家的嘲笑,老大爺尷尬的傻笑應了幾聲,將籃球高高舉起,表情猛然一收變得十分的嚴肅,右手託着籃球,左手手腕很有力度的一彎。籃球以一種拋物線弧度向籃筐飛去。
球員們指指點點,小聲的指責道:“怎麼會用左手呢?”“說不定是個左撇子。”“腳有殘疾,彎着膝蓋肯定做不來,這樣投籃怎麼準確呢?”這種不合規矩的投籃,他們更加堅定這個大爺就是鬧着玩的。
籃球以一種弧線,到達了籃板——並且準確無誤的進了籃筐!
是的,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球以一種近乎完美的拋物曲線,落進籃筐之中,沒有碰到旁邊的鐵圈。
進球的聲音,乾淨利落。所有球員全部驚呆了——這怎麼可能?這完全就是不可能!
江西穆再次審視這個老大爺,手指在手肘間輕輕敲打。其貌不揚的外表下,打籃球的水平還是挺厲害的。真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不過那些球員還是抱着一絲輕蔑:“一定是偶然機會進去的,這種機會一定是巧合。”他們篤定剩下的球一定是一個都不進。
老大爺依然板着臉,臉色微紅好似關公,不知是興奮還是酒精的作用。他之後又繼續三分線投籃,其結果——
竟然進了7個!其中有兩個是碰到籃筐不小心彈了出去,屬於運氣不佳。也就是說,10個籃球投籃,中了7個。
球員們瞪大着眼睛,微張着嘴巴,十分不相信眼睛所見到的那樣。可是事實就是這般的殘酷。這個瘸腿的老大爺,投了7個三分線!他們面面相覷,不知該評價些什麼,也不知該如何應戰。
老大爺擺擺手,遺憾道:“老了老了,今晚已經是極限了。年輕時候,我投籃一般是八個以上。”
球員按耐不住,無語中透着嫉妒,嫉妒中透着一種小小的恨意。完全不知道這個老大爺就是個“掃地僧”的存在啊,待會兒他們該怎麼收場。
江西穆對着老大爺點點頭,算是表達了誠摯的認可。
“老了老了,剛纔又喝了點酒,不中用。”老大爺說完打着酒嗝,徑直坐在場地上。他看着球員,比劃着手勢——該你們上場了。
江西穆冷漠的眼眸閃現着一絲微光,那是興趣帶給他的一種狂熱感。他倒是願意花點時間,去看看待會兒的結果。算是今晚調查受阻之後的娛樂節目。
陽光將桂明推出去,桂明之前還笑嘻嘻的,現在哭喪着臉。他知道自己的投羣準確度實在是太差,現在還要等着被羞辱嗎?他真是硬着頭皮站在了三分線之外,看着那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的籃筐。
桂明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左手託着籃球,右手在籃球后面。汗水劃在他的眼眶,心跳得很劇烈。他半眯着眼睛,像似要凝神聚氣,將所有的關注點都集中在籃筐中。之後他一拋,球飛了出去。
衆人矚目。
籃球卻在籃筐前一分米處——止步不前,落了下來。“啪——啪——啪——”掉落在地上彈了幾次,很無奈的被衆人所鄙視。
桂明的臉比關公
還紅,半低着頭。籃球踢在他腳前,撞擊了他的籃球鞋。他打量了許久,哆嗦着手將籃球拿起。他背後的汗水打溼了籃球服,變得透明。
然而事與願違,桂明雖然拼盡了全力要投中籃球,可10次就中了2次。那兩次還是恰巧碰到了籃筐,旋了幾圈纔好心掉了下去。純屬巧合中的巧合。
旁邊的人傳來十分明顯的鄙夷聲,“咦……”眼白比眼黑還多。
接下來又上了幾個自認爲不錯的人,但可惜的是,10次最多也就5次。而且進框的籃球大多數是碰到了籃筐或者籃板才偶然進去的,可沒有老大爺那樣乾脆利落。
秦雲峰笑嘻嘻的過來,拿着籃球,只是稍微瞄準,便將籃球投出去。動作很是流暢,球進去的清脆聲也伴隨着一陣陣的掌聲。之後的投籃,10次一共進了7次,跟老大爺的次數是一樣多的。
陽光走到老大爺的面前,誠摯的說道:“你真是很厲害,我們隊投籃最準的人跟你水平相差不大。我們當真是甘拜下風了。我是隊長陽光,在此叫你一聲教練。”
“等等,你叫……陽光……”老大爺猛然睜大着眼睛,唸叨着這個名字好幾遍,很是疑惑的再問了一遍,“你是——陽光?”面前的這個學生,個高人壯,頭髮如刺蝟一般,很是朝氣蓬勃。
“怎能了?”陽光用籃球服擦了擦汗水,很是奇怪的問道:“你認識我……”
“哦……哦……好像在哪見過呵呵。”老大爺訕笑道,低頭間,眼眸閃現不易察覺的微光
江西穆站在一旁,表情冷漠,但眼神十分的銳利,似乎捕獲到了什麼。他的感覺告訴他——這兩人一定認識,而且,認識的時間還很久遠。
有些意思。
他轉過頭,看着其他隊員靠過來。他們紅着臉,很是不自然的站在老大爺面前,過了許久,把臉都漲成紫色了,才小小聲的說了一句:“教練……”
老大爺哈哈的笑道,爽朗的笑聲在體育館迴盪。“看在秦雲峰老是給我送二鍋頭的份上,我就等一回你們免費的教練吧。”然後眼眸發出一陣狡黠的光,“不過,每次來找我訓練,記得帶酒。不一定是二鍋頭,青島啤酒也都可以哈哈。”
隊員左右相看,無奈的聳聳肩。這個教練的要求還真是極其“簡單”。
“那我們該怎麼稱呼你?”陽光問道。
老大爺呵呵的笑道,冥想了一會兒,奸笑道:“那我就做一回《灌籃高手》裡面的安西教練吧。你們就叫我一聲——安西教練吧。不過這個‘xi’是‘夕陽’的‘夕’。當然,或者學櫻木花道叫我一聲——老爹哈哈。”
秦雲峰笑呵呵的說道,很會哄這個教練開心,“是,就叫你一聲老爹吧。老爹,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訓練?”他顯然是相當的事故了,不然怎麼會次次打球的時候拿二鍋頭等塞進老大爺的懷中。
這個安夕教練怡然自得,衝着江西穆和宋情詞眨巴着眼睛,似乎在說——“你看他們都挺服我的”。之後,他笑呵呵的拍了拍大啤酒肚,“既然都叫我一聲老爹了,我就告訴一下你們每個人
打籃球的缺點吧。不要介意哦。”
秦雲峰坐在安夕教練旁邊,摟着他的肩膀,很是親密的輕輕拍打着:“老爹,我們怎麼會怪你咧?你說吧,我們哪是那種很小氣的人。”
安夕教練了解隊員的姓名後,想了想,一一指點道:“下午我剛巧看到你們系與計算機系打籃球。首先是隊長陽光,這個大前鋒當的不錯,搶球卡位都很好,但是傳球給隊員太過隨意,應將球傳給外圍的球員。秦雲峰投籃很準,但運球的時候,不穩,容易被搶。桂明——你們也知道了。”
桂明臉瞬間紅了——直接被忽視。
“不過,有一個人問題最大,是其中一個球員——他沒有出現,可惜了。他接到球之後,就獨自一人的運球,不懂配合。這是最大最大的問題。”安夕教練繼續說道。
陽光一定便明白了,臉上變得很惡,“你說的是風中柳吧。哼,這個野仔就是個瘋子。我都只是給他安排替補的位置,壓根就不想讓他上場!”提及的時候,惡中帶殺氣。
安夕教練擺擺手,“他只是不懂配合罷了,主要是你們還不夠默契。”
陽光撇過頭,十分嫌棄。
之後說完了其他球員的缺點後,陽光與教練約好明天晚上再來。安夕教練點點頭,眼眸露出一絲貪婪,“明天晚上可以帶五糧液嗎?”
那些隊員面面相覷,“這麼貴的酒,一瓶假酒都得上千。”
宋情詞拍了拍安夕教練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要不我給你帶吧,我家裡剛好有一瓶。”
江西穆冷冷的說道:“看來你家的錢確實閒的沒地方花。”
宋情詞臉色一紅,急忙說道:“是有客戶給我爸送禮,我爸又不愛喝酒。那五糧液在我家留有小半年了。”
安夕教練咂摸着嘴,賊笑道:“既然你家不喝,不如帶來給我吧。酒熬的時間越長,味道越濃厚。”
“真是個嗜酒如命的人。”江西穆輕輕的說道。這時候,他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籃球場,便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樣事情。他慢慢的踱步到籃球場上,木質的地板傳來“咚咚咚”空洞的聲響。
他先是走到三分線正中央,那裡正好有一個半實半虛的圓圈。他半蹲着身子,用手撫摸這個圓圈,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在哪裡見過這個?他緊緊的皺着眉頭,在記憶中不斷的搜尋。
“你在看什麼?”隊長陽光走過來,很不解江西穆這般注視着地面。
江西穆沒有擡頭,指着這個圓圈問道:“這個是——什麼?”
“你不知道麼?還是你以爲這是畫個圈圈詛咒你的意思呀?”陽光譏笑了幾聲,然後說道:“哎呀,這個就是個罰球圈呀。比賽的時候,對方球員犯規,我方球員可以在這裡投球,剩餘隊員應站在3分線和罰球線延長線外,不得干擾罰球,要等球觸籃圈才能進入限制區。”
江西穆終於想起來爲什麼自己會覺得這個罰球區熟悉了。
因爲一個星期前的命案時,兇手將砍下的右手與癟了氣的籃球,一同放入罰球區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