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人了——死人了——”洛昭君與羅敷媚終於後知後覺,大聲的喊叫着,聲音打着完美的顫音。
其他人根本就不看這具屍體,如果這不是他們的熟人的話,說不定還想快點把這個屍體推進大海里面。
一個晚上沒有見到步雲天,見到的卻是一具屍體,死相是如此的悽慘。除了下半身穿着褲子,給他留個尊嚴,上半身那真的是能扒的皮都扒下來了。就比如胸前的皮膚,撕得極爲的不平整,深淺不一,看着就很噁心。
“他就是……就是這樣,被活活的折磨死的嗎……”李雲深終於是跌坐在地上,雙腿依然是哆嗦不止。
江西穆蹲下身,仔細的端詳着這具屍體。屍體的面部呈現紫紺,脖子處能看到勒着的痕跡。也就是說,有人勒死了步雲天,然後實施瞭如此殘忍的手法。從那皮被扒下的形狀,應該是類似鐵梳子之類的東西,自上而下,將皮給刮下來。
十分殘忍的扒皮方式。
“我們——先將他安葬吧。”他沉沉的說道。
可是又有哪個人敢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最後也只有他,脫下外套,給屍體穿上,然後背在身上,一直到花園當中。
陸華與金縷鑫找來了鏟子,幾個人合力挖出了一個坑,將步雲天給埋了。土一點點的剷下去,先是身子,最後纔是面部——那寧靜的神情,一時讓人沒有辦法忘記。
給他步雲天立了一塊木頭,以作爲他的墓碑。
大家疲倦的回到了餐廳,將門關上,任外面的海風呼呼的吹着。大家無精打采的坐在座位上,傷心、害怕寫在了臉上。
江西穆站在餐桌前,掃視了一眼大家,說道:“現在步老先生死了,也應了那張紙上所言,讓我們‘永遠’的呆在這裡。根據我的查驗,步老先生是死於勒死,之後再用鐵梳子之類的進行扒皮。”
“到底是誰幹的?”陸華憤怒的用拳頭砸向桌子。
江西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那就請大家說說看,昨晚上各位在做什麼?”
“等一等,你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們?”陸華氣呼呼的,拍桌而起:“分明就是有另外的人乾的,你懷疑我們做什麼!”
江西穆聳聳肩,冷冷的說道:“擺脫嫌疑的最好辦法,就是各自說說在做些什麼。”
其他人面面相覷,稍許沉默的半晌。
洛昭君抹了抹眼淚,語中帶着哭腔:“我——昨晚上,就是在睡覺。然後一直都沒有出來。”
金縷鑫放在桌面上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着,致使那金戒指不住的閃着微光。他輕輕的說道:“我也就是在房間裡算算賬,看看能不能讓資本回流得快一點。”
李雲深低着頭,“我在房間裡睡覺……”
羅敷媚叨叨不止:“我一直在房間裡打毛衣,發現少了好幾針,就只能拆了,重新再打。就這樣打得很晚,很晚……”
陸華徑直問江西穆:“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啊!”
“我一直在房間裡想着這些天的怪事。”江西穆淡淡的回答道。
陸華輕哼了一聲,“我也在房裡,坐着俯臥撐還有仰臥起坐。”
江西穆從大家的回答,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大家都在房間裡,各自做各自的事情,連串門聊天都沒有。也就是說,誰也不能證明自己在做什麼。即使說謊,也沒有人站出來佐證。
他不禁想起那可疑的人,那個來去無蹤消失在島上的人。
未知的可怕,纔是最最恐懼的。島上,多出了一個殺人的魔鬼,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抓住他。他會抓住落單的人,然後用某種方式將其殺害。
“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洛昭君又開始嗚嗚的哭着。她十分的害怕,當她看到步雲天那個樣子的時候,整個人都嚇呆了,現在滿腦子都是這樣噁心的畫面
李雲深整個腦袋就好像縮進衣服裡的那樣,半天都沒有說話。
“只要我們抓住那個可疑的人,一切就好辦啦。”陸華強烈的認爲是那個可疑的人乾的。
“那你——知道去哪裡找到他嗎?”金縷鑫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
這句話讓陸華語塞,臉紅着,他撇過頭:“肯定會有辦法的……”
江西穆單手託着下巴,思考着這個突如其來的事情。昨晚上步雲天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人,那個人很快就勒着他脖子,讓他沒有辦法發出聲音。終於是將他給勒死後,則把他帶到某個地方,然後用極其殘忍的手法剝皮。
爲什麼這個人要剝皮呢?勒死之後投進大海不就好了嗎?爲何要做如此多餘的事情——難道這個可疑之人,是一個心理極度扭曲的人,認爲這樣是一種完美的藝術。
這也確實存在這樣的情況。犯罪心理是以畸變的需要爲核心,同時這種需要以反社會意識作爲支撐,以不良習慣作爲基礎。在形成犯罪動機、發生犯罪行爲時,又和其歪曲的自我意識密切相關。
江西穆則趕緊前往那個房間,看看能不能從中尋找到痕跡,希望沒有被破壞掉。他從自己的房間進去,從後門出去,然後走到步雲天的房間。
由於是後門出去都是一個花園,所以應該能從中發現那痕跡。他蹲在後門口,看着那些草地還有泥土。在後門不遠處,有一些泥土出現蹭動的痕跡,而且在一定的範圍內出現多次不規則的痕跡。這就表明那可疑的人勒住了步雲天的脖子,步雲天則不住的反抗,腳在土地上不斷的蹭着。
那麼,可以清楚的看到,蹭動的痕跡離後門不過半米。昨晚出事的時候,步雲天還有那個可疑的人都在後門不遠處。江西穆離步雲天的房間有十米左右,其他人,最近的一位應該是羅敷媚還有陸華。
如果步雲天發現情況有異常,應該會大聲的喊叫着,好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力。可是昨晚上什麼聲音都沒有,這就很奇
怪了。
要麼,就是那可疑的人控制的很好,不僅捂住了口鼻,也勒緊着步雲天的脖子。但那是一個非常專業的人,才能做到兩面開工。
如果是江西穆要這麼做的話,那他還不如先將步雲天一棒打暈,然後再勒緊着他的口鼻。但很顯然,可疑的人並沒有打暈他,而是採取上面專業的方法勒死了他。
再沒有打暈人的情況下,最好是兩人,一人緊緊的用繩子勒着步雲天的脖子,另外一個人則用什麼東西捂着步雲天的口鼻。
這麼細細想來,在他們這一羣人當中,肯定是有人撒謊了。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江西穆回到餐廳,大家還在熱烈的討論當中。
“那該死的遊潮到底要做什麼!將我們這麼一羣老同事放在島上,哪裡還是什麼敘舊,簡直就是屠殺呀。”洛昭君哭哭啼啼的罵道。
“這個混蛋,耍弄我們到什麼時候。話說,他到底要我們做什麼,才肯放過我們。”李雲深十分的贊同。
“就是單純的敘敘舊,瞭解祝森的那件事情。”羅敷媚輕輕的嘟囔道:“反正不是我弄的,關我什麼事情。”
江西穆將檢查到的情況告知給大家,但是卻沒有說要懷疑的對象。因爲在這個時候,隨便懷疑一個人,會導致其他人的對立。這是在孤島上最不利的。
“果然是有人殺了步雲天,遊潮他這麼做是個什麼意思!”陸華氣呼呼的說道。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李雲深戰戰兢兢的問道。
陸華大聲的吼道:“還能怎麼做,當然是找出那個人!”說罷,他便真的走出外面,一個人去尋找。
海風自開闊地帶刮進來,流入房間,空氣密度被壓縮,竟然出現呼呼的怪叫,好像是在嘲笑這一干的人。
江西穆走到門口,看着外面天空。黑壓壓的雲壓得異常的低,放佛觸手可及。如那船上的師傅所言,受颱風影響,很有可能就要下暴雨。
他將門關上,不讓冷風吹進來。回到餐廳裡,大家還在商討該怎麼渡過剩下的日子。但說來說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兩個人一間,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可是大家又不願別人侵犯自己的私人空間,就是喜歡單獨一個人。
“反正大家一起行動就好了,如果單獨一個人,則一定要告訴另外的人。”金縷鑫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大家想着,這樣的倒黴事肯定不會先發生在自己身上,覺得這個辦法還不錯,就都答應了。
現在十一點,羅敷媚與洛昭君到廚房裡,隨意給大家炒一些簡單的菜。出了這檔子事情,大家吃得也很是沒有胃口,僅僅是填填肚子,保證不會被餓死。
吃飽了飯,大家就回到自己房間裡,軟綿綿的躺在牀上,好似一個個的躺屍。誰也不知道這個殺戮會不會停止,會不會輪到了自己。頭上懸着一把重重的利劍,不得好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