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信徒階霧蚯,散開攻擊!”
淒厲的吼叫聲從半空中的侯英郎口中爆發了出來,在這一刻,就連他也顧不得在迷霧山脈中不得大聲喧譁的禁忌了。
於靈賀對於霧蚯這種生物並不瞭解,但侯英郎卻是知之甚深。這種生物也有着等階之分,但是,其體積越大,修爲越深者,其生存領域就越往地底發展。按照他的經驗,一旦霧蚯晉升信徒,基本上就等於與地面絕緣了。
唯有那些相當於人族居士階的霧蚯,纔會因爲無法長期承受地底巨大壓力,而需要偶然來到地面放鬆一下。不過,這個時間並不長,而且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尋覓的軌跡,何時能夠碰上,就唯有兩個字……運氣!
所以,當他發現霧蚯之時,滿心以爲這又將是一筆巨大的收穫。但他怎麼也未曾料到,等待他的,竟然會是這樣強大的一頭怪物。
居士階的霧蚯和信徒階的霧蚯,能夠是一樣的麼?
雖說他們這兒有着配合默契的八個人,但身在半空中的侯英郎卻沒有半點信心能夠全身而退,更不用說將這頭霧蚯留下來了。
聽到侯英郎的暴喝之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但是,這隻小隊的配合確實是默契,雖然侯老大被撞飛了,但另外幾人卻是毫不退縮,他們取出各自的兵器,或是長槍,或是利劍,更有一位手持與侯英郎手中那面巨盾差不多的東西,他大吼一聲,哪怕明知道不可能與對方抗衡,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
不過,這一次的撞擊並沒有如同先前那般強烈和誇張。畢竟。在撞飛了侯英郎之後,這頭霧蚯的前衝力量也削弱了七八成,雖然將眼前持盾的人類撞得腳步趔趄,但終究未能將他撞飛。
有着這一瞬間的空隙,其餘人手中的各種兵器就猶如落雨一般的砸落了下來。
但是,於靈賀立即感應到了。這些兵器砸在它的身上之時,都會被一股強大而神秘的力量彈開,根本就無法給霧蚯帶來絲毫的傷害。
這傢伙的皮肉竟然如此的堅韌,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但想想也是,這傢伙每天在地底穿行,身上皮膚與土地摩擦,如果不強悍一點,怕是早就皮開肉綻,鮮血流盡而亡了。
如果擋在霧蚯面前的。僅有一個人類,那麼此刻怕是早就被它以超強的力量碾壓擊殺了。但此時圍着它而動的卻是一個團隊,一個進入迷霧山脈不知道多少次的,配合默契的團隊。
在這個團隊中,他們以嫺熟的技巧和相互間的配合擋住了霧蚯的攻擊,特別是在被彈飛的侯英郎回來之後,小隊的運轉就愈發的成熟了。
於靈賀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離火老祖曾經教導過他。想要做合一,就必須要有默契。那種根本就不需要語言交流,也能夠明白對方的想法,並且在瞬間做到恰到好處的感覺。
這種默契說起來容易,但是想要真正的做到天衣無縫的程度,卻絕非朝夕之事。
可是,如今在看着侯英郎所指揮的團隊作戰之時。於靈賀和白龍馬竟然都有這兒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原來,人與人之間的默契,竟然還能夠達到這等地步。
要知道,他們可不是兩個人,而是有着整整八個人呢。
人數越多。想要形成默契的難度也就越大。但是,在侯英郎的指揮之下,他們八個人的配合就彷彿是行雲流水一般,竟然帶給人一種詭異而奇妙的美感。
其中,最讓於靈賀和白龍馬注意的,卻是那位手持長弓的鄧白屏。
自始至終,她都在不斷地調整着位置,時而張弓,時而前進後退,但哪怕鏖戰至此,她也是一箭未發。這等磨洋工、出工不出力的做法確實讓人詬病。可是,其餘人對此卻彷彿根本就沒有任何怨言。而且,當霧蚯朝着她的方向挺近之時,所有人都是寧肯拼着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她的安全。
於靈賀一手輕輕地搭在了白龍馬脖頸的毛髮上,在這一刻,他們的心靈似乎有了某種奇妙的聯繫,並且都明白了對方在這一刻的想法和念頭。
他們竟然都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個鄧白屏,她的弓箭肯定是另有玄機,或許就是這隻隊伍隱藏着的最大底牌了。所以,其餘人才會如此地拼命,並且對她具有這般超強的忍耐心。
鄧白屏雙手死死拽緊長弓,她銀牙緊咬,突地道:“侯老大,這是信徒階霧蚯,我一箭射不死它!”
侯英郎竭力地扛着霧蚯那非比尋常的力量,一邊厲聲吼道:“一箭射不死,那就多射幾箭!”
鄧白屏尖叫道:“它受傷之後,可能會發狂的!”
侯英郎大吼一聲,渾身肌肉凸起,硬生生地將橫衝直撞而來的霧蚯逼退,然後他怒道:“就算是發狂也比我們死在這裡好!”
霧蚯不僅僅力量奇大無比,而且耐力之好,更是極其罕見。這傢伙在衆人的圍攻下折騰了那麼久,卻沒有一點兒力氣衰弱的跡象。讓於靈賀都有點兒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開啓了力之神眼和血之神眼了。
鄧白屏一咬牙,怒道:“好!”
她的身形陡然站穩,手中長弓拉成滿月。
在這一刻,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從她的身上爆發了出來。
於靈賀的雙目隱隱地一亮,他暗自嘆息一聲,也算是明白了其餘衆人爲何會對她如此容忍和照顧了。
通脈氣息!
雖然鄧白屏的修爲僅有信徒境界,可是當此刻她拉開弓弦,將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時候,那絕對是實打實的通脈氣息。
這一箭尚未射出,但於靈賀卻已經知道,其一箭之威,絕對不會在普通的通脈修者攻擊之下了。
這明顯是一門特殊的技巧,而對於這隻小隊而言,擁有如此技巧之後,無疑讓小隊的實力有着巨大的提升。而在某些特殊的情形之下,這甚至於已經是反敗爲勝的唯一可能了。
“咻!”
箭出,如電。
瞬間之後,這一箭已經狠狠地刺入了霧蚯的腦門之中。
鄧白屏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這一箭的消耗對她而言,可謂是極其巨大了。
不過,在她的心中卻是暗自嘆息。
這一箭她原本瞄準的是霧蚯的口器,若是能夠射入口器之內,對霧蚯將會造成巨大無比的傷害,也能夠爲侯英郎等人減輕很大的負擔。可是,那霧蚯的反應卻同樣的迅速,一旦發現了箭矢,在千鈞一髮之際偏開了腦袋,所以這一箭僅僅是射入了它的臉面,卻並未射中真正的要害。
“砰!”
霧蚯身上那裹着的一團淡淡的白色霧氣就像是膨脹似的爆裂了開來,並且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響。
龐大的氣流四處流竄而過,狠狠地將衆人掀翻,就連手持巨盾,阻擋在正前方的侯英郎也被震飛了。隨後,霧蚯張大了可怖的口器,以飛一般的速度朝着鄧白屏衝了過去。
交戰至此,這是唯一能夠真正傷害它的人。雖說霧蚯的智慧並不高,可是對於危險的感知卻是超過了任何人,它立即知道,鄧白屏纔是它最應該剷除的人類。
鄧白屏的臉色大變,她不假思索地向後退去。
這可是一頭力大無比,就連侯英郎等人聯手都無法完全遏制的怪物,又豈是她能夠抗衡的?何況,如今的她正處於虛弱狀態。
然而,幾步跑出,她的臉色卻是陡然一變。
因爲她這才發現,在她身後不遠處,竟然就是於靈賀和白龍馬。
這兩位正悠閒地待在了一邊,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鄧白屏激怒攻心,叫道:“快跑!”說罷,她陡然一個轉身,再度取箭開弓,一箭如同流星趕月般的射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霧蚯早有防備,它的大腦袋一側,鄧白屏倉促間射出的一箭竟然未能在它的身上留下半點兒痕跡。畢竟,這一箭的威力與上一箭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未能造成那般強勢效果也是正常的。
霧蚯躲過了這一箭,去勢不止,繼續向前衝去。
鄧白屏的身形向後退去,眼角一瞥,不由得花容失色。
於靈賀和他的那匹霜禹駒怎麼還在此地,連一點兒逃避的意思也沒有。
這一瞬間,她的心中大罵不已,就知道這種公子哥兒最不靠譜。平日裡誇誇其談,彷彿無所不能。可是一旦遇到生死關頭,卻嚇得不知所措,連逃走也不會了。這樣的人,竟然還是大名鼎鼎的雲夢書院的學員,真是不公啊!
雖說他們接受了於靈賀的財物,但卻並沒有將性命賣給他。
鄧白屏已經冒着巨大風險拖延時間射了一箭,這就是她的極限,再想指望她爲於靈賀犧牲自己,那卻是絕無可能。
身形飄逸,她陡然斜斜跑開,心中暗道,你們就自求多福吧,老孃就先走了!有錢也要有命才能享受啊!
後方,侯英郎等人無不是臉色大變,在他們出手圍殺霧蚯之前,怎麼也沒有想到此刻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他們的面前。
目睹霧蚯氣勢如虹地朝着於靈賀衝去,侯英郎大聲呵斥,努力追趕,而其餘人卻是面色各異,不約而同地緩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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