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深愛我最尊貴的皇后

不管朱澤一路上怎麼精心調理徐昭的身體,本就身體羸弱的她還是稍稍動了胎氣,整個人軟綿無力的躺倒在瑰瑋宮中整整養了數日才漸漸好轉,且同時距離徐昭的預產期也漸漸近了。

當初杜澤斷言,徐昭懷的這一胎十分兇險,母子二人只能保下一個方爲上策;奈何當日徐昭苦苦相求,他才甘願陪着她冒死一試;雖說是勉強保住胎兒和徐昭,可徐昭的身體畢竟是受到了太大的損耗;所以,伴隨着預產期的臨近,徐昭的身體狀況也漸漸出現了一絲狀況,身子越來越虛弱。

用朱澤的原話來說就是,徐昭現如今的這副身子骨,如果是落到別的大夫手裡那絕對就是等死的命,命運無常,可偏偏就讓她碰見了他;雖說徐昭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會受一些苦,但好歹也會有驚無險,只要不送了這口氣,就一定能夠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

只是,就在徐昭安心靜養的時日還是出現了狀況;第一件事,就是關於段清。

當日在大梁京城段清被楚燁軟禁,本來依着他的一身功夫,就算是翎羽衛看守也要費些力氣,未解後顧之憂,也是爲了讓他老實一點,楚燁用了一包化功散幾乎散盡了他的一身本事;這也就是爲什麼在黑鴉隊和徐昭聯手將他救出來的時候,他堂堂手握數十萬軍權的尊貴王爺竟似只軟甲蝦一般只能被人揹着跑路的真正原因。

被救出來後的段清也算是吃了不少的苦,尤其是在恢復自己武功的事情更是困難重重,不得其解;要知道,楚燁手裡握着的那些寶貝可都是經由朱澤這個混小子一手煉製,不過是小小的一包化功散,對朱澤來講更是手到擒來。

朱澤渾身上下,除了醫術了得,外加一張娃娃臉看上去頗爲招人喜愛之外,這煉毒的本事也是一流的;經由他手裡的東西,效果自然是要比尋常的更強一點,威力更猛一點,後遺症反應更折磨人一點而已。

所以,被救回來數月的段清雖說精力已經大好,可這身手卻從頂尖高手一下淪落到三腳貓的功夫,爲了這事黑鴉隊上下沒少想辦法,但奈何經朱澤煉製的化功散藥效實在是太頑固,任憑黑鴉隊和整個鎮北王府抓破了腦袋都想不出辦法讓段清恢復。

堂堂一軍統帥,如果變成手軟腳軟的小娘們,扛把九環刀把腰閃了,踩個梅花樁從上頭掉下來了,耍個紅纓槍又被紅纓槍紮了屁股;到時候,別說是他段清的威名,就連整個鎮北王府和鎮北軍都要被他給帶累了。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黑鴉隊和段清急的頭冒熱汗,抓耳撓腮的時候徐昭出現了,更重要的是跟在徐昭還帶着她的專屬‘老媽子’朱澤;雖說現在朱澤會煉製毒藥的本事只有徐昭、楚燁和周蘭幾個少數的人知道,可他堂堂神醫的名聲卻是天下皆知;既然宮裡的太醫都拿段清身上的化功散沒辦法,找朱澤來試一試總算好歹還算有個希望和盼頭。

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僥倖心理,黑鴉隊們在朱澤將徐昭的身體調理的相對穩定了一些之後,扛着他們家主子上門來不吝賜教了。

話說那天,徐昭抱着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正在瑰瑋宮的後花園躺在貴妃榻上曬着太陽,用朱澤的原話就是,孕婦要多見見好天氣,多讓太陽公公曬一曬,這樣生出來的孩子又健康又熱愛大自然。

總之一句話就是,也不知朱澤的這句話是真是假,但徐昭爲了孩子好二話沒說就相信了;就在她美滋滋的眯着眼睛曬着太陽的時候,從遠處疼來一片黑壓壓的‘烏雲’,跟着,‘烏雲’放下了一個被養的面色紅潤有光澤的男人,男人在看見徐昭時先是一怔,跟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布滿了久別重逢的歡喜之色。

徐昭依然保持着眯着眼睛的動作看來人,在確定來者是誰後,一邊打着小扇子一邊調侃面前這傢伙:“段清,真看不出來呀,你還有脣紅齒白當小白臉的潛質呢。”

此話一出,一大團‘烏雲’都毫無預兆的集體崴了腳。

心裡都爲眼前的女子豎起了大拇指,這錦榮公主真是彪悍吶,調戲起他們家小王爺都不帶打草稿的,張嘴就來;關鍵是,被調戲的小王爺似乎還很高興;哎!男人啊,你要不要把自己的喜歡之意表現的如此明顯。

段清被徐昭的一句話逗得耳根子直髮紅,一雙眼睛更是閃爍含水,連看徐昭的勇氣都沒了,整個人羞怯怯,道:“公主近來身體可好了些?本應在公主一來就來請安的,奈何身體不虞;段清感謝公主在大梁的救命之恩,待他日有機會,必當涌泉相報。”

徐昭見段清在面對自己時並沒有因爲自己快要鼓漲炸的肚皮而驚愕半分,便知道自己身懷有孕的消息算是在行宮中不脛而走了,只是這小子數月不見,怎麼開始變得酸溜溜的?

徐昭嫌棄的擡着一邊的眼角看他:“你最近是不是醋吃多了,說個話都酸溜溜的;什麼涌泉相報,什麼救命之恩,這難道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段清一怔,頗爲驚訝的看着目光坦然的徐昭,甚至連他身後的黑鴉隊都是禁默着表情看向她;但是,那一雙雙因爲這一句話而瞬間明亮的眼睛,簡直都能把頭頂上刺眼的陽光比下去。

段清很快就從驚訝中回過神,再看向徐昭時,臉上的羞紅和自持早就被一掃而空,剩下一片坦然敬重之意:“公主大義,段清銘感五內。”

徐昭擺擺手,目光在他的臉上搜尋了一番,道:“行了,你今日來找我是做什麼?不會就是爲了說幾句酸話來逗我開心吧。”

段清淺眉低笑,硬朗的五官因爲他的這個動作而顯得柔和了不少:“的確是有事前來叨擾公主。”

身後跟着的黑鴉衛接過段清的話,略顯急切道:“還請公主再次仗義出手,救一救我家王爺。”

徐昭聽到這話,目光又在段清的身上瞄了好幾圈;這小子要比她上次見他時還稍稍胖了些,面色也是紅潤有光,精神頭瞧上去要比她好上太多,一看就是被將養的不錯的樣子;可黑鴉衛向來不會在段清的事情上危言聳聽,看來是真的有事。

徐昭開口道:“說吧,什麼事?”

黑鴉衛走上前,在徐昭面前抱拳一行禮:“我家王爺在大梁的京城中了化功散的毒,這幾個月太醫想盡了法子都沒辦法解毒只能稍稍緩解,聽說公主身邊跟隨着朱澤朱大神醫,可否請他出手幫忙看一看王爺。”

黑鴉衛說的誠懇,一看就是爲了段清的確是也吃了不少苦、費了不少的心力。

徐昭心底因爲看見段清而生出的幾分喜悅瞬間如從頭頂灌下來一桶冰水,所有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臉色嚴肅,目光幽幽的看向他:“是那個人給你吃的化功散嗎?”

段清苦笑道:“他擔心我跑了,又不願意傷我的性命,所以才爲之。”

徐昭放在一邊的手輕輕地攥了攥,眼睛閉了很久之後才緩緩睜開,對身旁伺候的宮侍說道:“去請朱澤來。”

不出片刻,朱澤就一手端着藥壺,一手拿着白帕,用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出現在衆人眼前。

朱澤在看清楚坐在徐昭對面的人是段清時,立刻剎住腳步,轉身,逃跑!

徐昭頭也不回,聲音幽冷:“你敢跑,我就敢打斷你的腿。”

吱!——的一聲!朱澤立刻又剎住腳步,一臉苦逼的轉過頭,滿眼怨氣的死瞪着徐昭的背影,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啊,如果不是看在那個人的面子,他管她是死是活!

徐昭不用去看朱澤就知道這小子現在正在用恨不能拆了她的眼神怒視着他,只是,這也是他咎由自取;沒想到他竟然還給楚燁煉製了化功散這麼卑鄙無恥的東西;果然,這倆傢伙沒一個好東西。

黑鴉隊和段清他們當然不知道楚燁手中的化功散來自何處,更不知道朱澤還是個煉毒高手;看見朱澤磨磨唧唧不情不願的往他們這邊靠近還以爲他是不願意出診;要知道,與朱澤的醫術一起齊名的還是他給病人看診的規矩。

尋常的百姓只要給錢幾乎都能找來大夫,甚至是名醫也不在話下;可朱澤此人偏偏是個生了一個怪性子,想要他診病必須要讓他看順眼;如果是不順眼的病人,就算是給他再多錢財,亦或者是拿着兵器架在他腦袋上,他也能做到眼看着病患活活因病痛折磨致死而不出手相救。

知道朱澤的這個脾氣,黑鴉衛們心裡直打鼓,甚至有幾個性子烈性的還悄悄的摸上了腰間的兵器;還想着如果等會兒這個朱神醫若是真的不肯爲王爺看病,他們乾脆架着這小子一頓胖揍折磨,到時候他們倒是要看看是他們的拳頭硬還是這小子的骨子硬。

朱澤蹭到徐昭面前,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段清就立刻知道他的狀況,可還是裝作不知的對徐昭說道:“你叫我來做什麼?”

徐昭素手一指,落在段清身上:“把化功散的解藥交給他。”

黑鴉衛們沒想到這錦榮公主如此直接,甚至連多餘的話都不說,直接要朱澤交解藥;啊不是,聽公主這口氣倒像是料定了朱澤會有解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朱澤身上,朱澤被一幫只會舞槍弄棒的傢伙盯的渾身發毛,又想到徐昭的脾氣也不太敢跟她胡攪蠻纏;伸手就在懷裡一通亂摸,最後掏出一個紅玉做成的洗瓶扔到段清的懷裡,臉色冷冷道:“裡面一共有九顆碧瓊丹,一天三粒,共服三天,你身上的化功散不僅能夠立刻解除,連一身武藝都可漸漸恢復。”

段清驚喜的拿起懷中的紅玉洗瓶,晶亮的眸光一閃一閃的堪比天上的星子,要知道,這數月以來他可是被這化功散折磨得不輕,雖說化功散之毒蟄伏在身體裡不痛不癢,可這種宛若廢人般的姿態卻是他最難以面對的;如今得了這樣的解藥,無疑是在救下他的性命啊。

黑鴉衛們也同樣面露喜色,連帶着看向朱澤的眼神裡都充滿着感激;段清之事,也算是過去了。

至於第二件,則是跟徐家有關。

當初徐昭調用大梁京城所有能動用的力量數日之內讓曾經堂堂百年徐府人去樓空,待楚燁發現事端不對的時候已然來不及。

至於徐家在離開京城之後,本想直奔大宛而來,可偏偏那時徐昭出了狀況行蹤不明,更讓徐家人無法接受的是,徐家嫡子徐諾一夜消失,待大宛的暗樁找到徐諾時,他卻是氣息奄奄的躺在京城外的荒坡上,瘦的皮包骨頭,滿身傷痕,而更讓徐家無法接受的是在徐諾的手心上,有幾個用鮮血寫下來的字跡——阿昭害我!

對徐家人來說,當他們看見這幾個字的時候無疑是不會相信的,要知道徐昭和徐諾的感情極好,如果說全天下誰都可能害徐諾,獨她徐昭絕對不會;可是,當徐家人在一口否決了那四個字之後,所有人都又詭異的陷入沉默。

衆人的心中,都隱隱飄出一個不敢想卻又無法忽視的念頭。

京城之人皆知,當今聖上文韜武略、俊美非凡,是無數少女趨之若鶩的夢中情郎;面對如此優秀的男子,世間沒幾個女人會做到無法不心動,縱然是襄陽侯府的周蘭,那樣心性的女子都拜倒在他的眉眼之下。

徐昭也不過是個尋常的女子,縱然聰慧敏捷,可在面對這樣的丈夫恐怕也是心動不已的;如果說以前的徐昭可以爲了徐家做出犧牲,那麼在跟了皇上後,不難保證她爲了心中愛郎將徐家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遠的不講就說現在,爲什麼她一定要讓整個徐家離開京城,甚至還不肯說出理由。

雖說他們聽從徐權安排選擇了遵從,可不是每一個都是心甘情願的願意離開家的;要知道,徐府可是他們的根啊,那裡是他們遮風擋雨的地方,是他們享受榮華富貴的地方,更是他們剛剛降臨人世一睜開眼時第一眼看見的地方;讓他們離開這樣的地方,無疑是要他們忍痛割肉;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選擇了願意去相信,但現在的情況,似乎並不如他們想象中的那樣美好平靜。

徐家嫡子命懸一線,主張他們離開的徐昭下落不明;他們一個個從世家子弟變成了流落野外的無家之人;心底壓抑的憤懣,腦海中盤桓的懷疑,終於在沉默中漸漸爆發。

尤其是張氏,在看見唯一的兒子人事不知的情況下,更是哭斷了腸,更是在瞅見徐諾掌心中寫下的四個字;眼底,忽然閃現出瘋狂的怒恨,轉身就緊緊抓住徐權的衣領,大聲的吼叫:“你明明知道一切的事實爲什麼不向我們說明,你明明知道徐昭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爲什麼不拆穿她;留下她害死了我的諾兒,害死了我真正的女兒。”

張氏的尖聲利吼無疑是讓本就人心不穩的徐家人更如雪上加霜,徐權緊抿着嘴脣看着近乎崩潰的夫人,眼眶中的淚悄無聲息的墜落。

真的是阿昭嗎?真的是那個孩子嗎?——他不相信,他不願意去相信!

而徐家人也在這時團團圍了上來,在向張氏追問清楚關於徐昭的真正身世後,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絕望的死白之色。

徐家的嫡長女竟然不是徐家的骨血而是大宛的公主,他們徐家竟然養着一個大宛上官皇族的血脈;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還有什麼理由來庇護徐家?反正他們又不是親人,她真的會做到保護他們的承諾嗎?

這時,人羣中忽然有一個聲音又想起。

“若我們能夠安安穩穩的留在京城,是不是就不必這樣背井離鄉?縱然有一天皇上要治徐家的罪,也不會將徐府上下連鍋端;可若我們聽從徐昭的話離開京城、離開大梁投靠大宛,通敵叛國之罪就會明明昭昭的落在我們頭上;徐家,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衆人聽到這席話,各個都怔在原地;所有人的心裡都在這時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句話,這一招斬草除根,真是夠狠、夠絕。

因爲徐家懷疑了徐昭的目的,所以在去往大宛的路上,他們甩開了徐昭派來保護他們的人,一路隱姓埋名,悄聲藏於鄉間;故而,徐昭失去了徐家的所有去向信息,連楚燁都一時無法找到他們。

可就在徐昭來到伏虎城之後數日,本該守護在楚燁身邊的翎羽衛卻是不怕死的出現在伏虎城的行宮之中,膽大而無畏的闖進了瑰瑋宮,當着徐昭愕然的神色從背上扔下來一個人,指着他,道:“皇后娘娘,這是禮物,送給你的。”

徐昭在看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徐諾時,驚呼一聲便飛奔過來,驚嚇的坐在她身邊的上官無痕差點砸了手中的茶杯忙上前攙扶。

而朱澤也同樣飛跑上前,甚至在來到徐諾近前時毫不猶豫的蹲下身上前診治,最後一臉慘白的搖着頭,嘴裡唸叨着‘不可能,這不可能’。

能夠再次見到徐諾,這對於徐昭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慰藉,可是又見他這樣人事不知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無疑是在拿着一柄刀子狠狠地挽她的心;看朱澤面色有異徐昭就知道這傢伙一定是知道什麼,轉身連猶豫都不曾,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將他拉到近前,眼神冷冽的問:“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對不對?快說!”

被徐昭近乎咆哮的聲音驚醒,朱澤顫抖着嘴脣看向躺在地上的徐諾,然後緊緊地攥着她的手,掌心中暗暗使勁兒將自己的領口從她的手裡解救出來。

“徐大人這模樣,既是活着,也是死了!”

徐昭腳下一軟,整個人朝後倒去。

上官無痕跨步上前,一把從後面緊緊地接住徐昭,心急道:“阿昭,你別這樣,別忘了你還懷着孩子。”說完這句話,又擡起頭眼神責怪的質問着朱澤:“你在這裡說什麼胡說,徐諾分明還有呼吸,身體上還有熱氣,怎麼就能說他死了呢?你明知道阿昭身懷有孕不能受得驚嚇,你說這些話是成心讓她出事是不是?!”

上官無痕的責問讓朱澤低下了頭,乾淨的眼神中帶着愧疚,瞧向徐昭看她臉色蒼白,瞳光渙散,便知道是自己的言辭所致,忙開口繼續說道:“阿昭,你可還記得當初在大梁的時候,我對你說過我家的巫降術。”

徐昭訥訥的點頭,心裡頓時有個可怕的聲音傳來,讓她難以面對;難道,大哥也變成了上官無策那樣了嗎?

朱澤道:“我給你講過,這種降術傷天害理、天地難容,違反人道倫常,所以百年來不管是我家還是整個家族也只發生過那一次波瀾;而這個降術雖說威力無邊,世所罕見,可也有它的短板之處,那就是被下降之人必須是一具死屍,這才下降之人才能將其操縱;可徐大人他是活着的時候被人下了降術,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存在被操控;可他現在的症狀,明顯是被人操縱利用後拋棄的下場;且在拋棄時那人未從他身上解除這種邪術,所以就算他是個棄子,神智依然被他人掌握;只是在被人掌控之後,他的一切行動都受到了限制,能挺到今天不過是被極爲珍貴的藥材餵養和他不屈的生存意志在冥冥之中暗自支撐。”

聽到朱澤說了這些,徐昭的整個腿都軟了。

她就知道她的哥哥怎麼可能會變成一個殺人魔,怎麼可能會做出傷害她的事,這件事一定是周蘭在背後操控,一定是她害的大哥變成這樣。

天啊!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大哥他究竟經歷過什麼,如果這一切被父親母親知道,他們又該如何來承受?!

上官無痕扶着徐昭,看向朱澤:“可有解救之法?”

朱澤又沉默着將徐諾全身檢查個遍,託着下巴,道:“如果我沒判斷錯誤的話,徐大人的這一身傷應該是自己爲之;想必他在被操控之後有一段時間忽然清醒,爲了逃避操控與不受控制的身體進行了抗爭,但很顯然,他失敗了。”

說到這裡,朱澤的眼神中迸射出一絲驚歎:“白骨族的族人耗盡百年心血,當年出現一個不世之材才創造出這樣邪惡之術,只是這種邪術用盡了白骨族的智慧也只能將其用在了死人的身上,沒想到百年之後的今天,竟然會有人在活人身上用成功,如果這件事被白骨族的人知道,該是掀起多大的驚濤駭浪。”說到這裡,朱澤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這個周蘭,真如鬼魅一般讓人心驚膽戰的同時又要人不得不服。”

“朱神醫,您就別在這裡佩服這個佩服那個了,您就算是再佩服她,她也不過是被我朝天子嫌惡丟棄之人;黃蜂尾針,蛇蠍毒婦,說的就是像她那種人。”翎羽衛一邊說着,一邊從背在身後的一個鼓囊囊的布包裡掏出一個白團團的東西,毫不猶豫的朝着朱澤扔過去:“給你,我家主子說,你或許能用得着它。”

朱澤在看見那團白團出現的時候本是淺眯的眼睛立刻睜得老大,雙手伸出便立刻將那團白團穩穩地接住;在見那團東西落入懷中後依舊眯着眼睛打瞌睡,他下意識的想到什麼,忙伸出手去探尋,在斷定小傢伙只是被人強灌了酒水被整醉了,這才長鬆了口氣。

徐昭看見那團白團,驚喜的歡呼出聲:“元宵,竟然是元宵。”

翎羽衛道:“主子說,這算是物歸原主;只是這隻銀毛雪兔實在是太兇狠,如果不灌醉了它再帶着它上路,這路上我一定會受不少苦。”

銀毛雪兔身上都是寶,尤其是一身的鮮血更能解百毒,所以想要將這小東西搞暈,用各種各樣的蒙汗藥是不管用的,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將其丟進酒缸裡,灌它一肚子酒水,保管小傢伙立刻四蹄發軟乖乖聽話。

朱澤捧着懷裡的元宵,目光不斷在徐諾和元宵的身上來回穿梭,最後驚喜的看向徐昭,道:“我可能真的有辦法救一救他,你可信我?”

徐昭灰暗的眼睛裡立刻迸射出驚喜的光澤,不住的點頭,道:“我信!朱澤,拜託你,一定要救救我大哥。”

望見這一幕的人無不動容,都說徐家兄妹感情深,今次一看,果然如此。

翎羽衛瞧着徐昭裹愁的眉心,目光又往她高聳的小腹上羅了半刻,想起主子的交代,掙扎了一番後,還是說出口:“皇后娘娘,屬下還有一件事稟明。”

對於翎羽衛的稱呼徐昭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扶着她的上官無痕臉色不善的皺了下眉心。

“皇上已經找到了徐家所有的人,現在整個徐家都被皇上重新接回了京城。”

徐昭整顆心都被提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楚燁要利用徐家來要挾我嗎?”

翎羽衛難以置信的看着隨口就污衊皇上用心的皇后,先是一怔,跟着搖頭淺笑起來;他現在總算知道爲什麼皇上日漸消瘦,爲什麼不得不靜臥在牀,原來,攤上一個這樣的女人,就算不會被氣死惱死,也會被她的腦子活活笨死。

“難道在皇后娘娘的心目中,皇上真的就如此不堪嗎?”翎羽衛陡然拔高嗓音質問着,目光不止一次的落在她高聳的小腹上,想到近日在翎羽衛中不斷流傳的那個傳言,更是爲自己的主子不值當。

他們就該勸說主子不要再管這個女人的任何事了,徐家人恨她,就讓他們恨死她算了,徐家族人不願意認她,就讓她被徐家拋棄唾棄算了;徐諾雖說是統領御鈴軍的大總管,但是死了一個徐諾還有無數好男兒願意坐上這個位置爲天子分憂;徐家明明已經有意欲要判出大梁,又何必將他們再次接回來,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韙替他們在天下人面前遮掩;這一切的一切,難道皇上做的還不夠多嗎?

爲什麼做了這麼多,還是不得到一句好?

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要讓皇上做到哪一步,委屈到哪一步,才肯相信只要是爲了她好,皇上都會義無反顧的去達成。

翎羽衛被氣的呼吸粗重,瞪着一雙不滿的眼睛狠狠地怒視着徐昭,最後還是想起臨來時被叫到聖前的諄諄叮囑,強壓下一腔的怒火,在深呼吸幾口後,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聲音,道:“皇后娘娘,在這個世上沒有誰是註定了一定是要受盡委屈嚥下所有的苦楚還要任人栽贓潑黑水的;皇上不願意讓我對你說這些,我自然是要聽從聖明的,只是在臨走前我還是要說一句,如果你冷靜下來,大可以好好思考一番,在這個世上是誰用最無私的人對待你,又是誰可以在被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後,還是堅持着抓緊你的手不願意離棄半分。”

翎羽衛一說完這段話,便衝着面前的幾人微微抱拳;跟着便整個人飛出窗口,幾乎在眨眼間便消失在人前。

徐昭現在心思紊亂,根本聽不進去翎羽衛的這些話,倒是一旁抱着元宵的朱澤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眼神之中宛若燭火般的光芒躥躍着落到徐昭和上官無痕的身上;看來,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做自己要做的那件事了。

與此同時,大梁邊陲驃騎將軍府邸中,深藏於樹叢花間中的小院清幽雅緻,曲徑通幽深處,甚少有人走動,更顯空曠寧靜。

小院右側的臥房中,一股股淡淡的藥香不斷從微微敞開的窗扇中漂浮出來,推門進去一觀,房內設置簡單清雅,處處都透着一股平和之氣;只是在這樣凝神靜氣的環境中,卻是有一人高臥牀榻,微微側躺的修長身子稍稍蜷縮着,像是一個極沒安全感的孩童;俊美的容顏微微帶着蒼白,眉心之中藏着鬱色,似是因爲身體不適他沉睡的並不安穩,薄紅的嘴脣偶爾輕輕張合,像是在呼喚着什麼。

楚燁又跌進那個讓他竟乎崩潰的夢境之中,蒼山林海,如畫村莊;那一隊人影攜手而來,看上去竟是那樣般配契合,看着對他來說最重要也是最熟悉的笑臉,他心痛的無法自拔,伸手想去抓住,可不管他使多大的力氣卻是連她的衣角都碰觸不到,張口想要呼喚,那個名字卻是哽咽在喉頭間,讓他連一個音符都叫不出來。

阿昭,你當真如此恨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離開我的身邊?

阿昭,你當真如此恨我,哪怕是與其他男人孕育孩子也不願意回到我的身邊?

阿昭,告訴我怎麼做你纔會原諒?告訴我怎麼做你纔會歸來?

素玄瞧瞧推開房門,探頭在看清楚牀上的人兒還爲甦醒,高懸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跟隨的御醫說,現在對皇上來講,最好的治療就是讓他多睡;近日來他這一身消瘦,滿目疲憊,暗疾爆發,可不就是在離開了北戎時突然病發的嗎?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至今臥牀不起除了身體有恙之外更重要的是心病,當日在看到皇后娘娘大腹便便的出現時,他們就知道,娘娘這次是真的鐵了心了。

想到這裡,素玄不禁搖了搖頭,躡手躡腳的走進房內,將快要燃盡的安神香又點了一塊,剛準備再輕手輕腳的離開時,那躺在牀上的人影忽然動了一下,跟着一聲低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兩日已過,翎羽衛應該已經見到阿昭了吧。”

素玄立刻挺直了腰背,轉過身回話:“皇上請放心,翎羽衛一定會不負使命。”

楚燁微微張開的眼睛裡透着疲憊,輕輕的點頭:“這樣做,她應該就會少恨朕一些吧!”

素玄提起一口氣剛準備說話,但是在看見皇上又閉上的眼睛便知道他這是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這樣脆弱的主子,他們從未見過,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時光歲月不過是煎熬罷了。

*

朱澤在接手徐諾後,不出三天就將這個氣息奄奄的半死之人從閻王爺的手中奪回了幾分人氣;而徐昭一直惴惴不安的心也總算是在徐諾的身體漸漸有了好轉後,稍稍鬆了口氣;也終於有時間去想那名翎羽衛在離開前對她說的那番話。

很顯然,翎羽衛將徐諾帶來一定是受了楚燁的指使,換句話來說,徐諾的性命是楚燁救下來的;當初翎羽衛在將徐諾丟到她面前時對她說了一詞語,叫‘禮物’;難道徐諾的平安就是他送給她的禮物不成?

再有那個翎羽衛在反駁她的時候言語之間的憤懣和眼神之中的失望讓她至今想起都有些寢食難安,什麼叫做在她的心目中楚燁就如此不堪嗎?瞧這語氣竟像是給了那人天大的冤枉一般;如今事情的一幢幢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跟他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他還覺得他委屈?還覺得她冤枉了他不成?

想到這裡,徐昭不禁輕輕撫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皮,生生覺得再這樣想着那個人的事兒,她的肚子可就真的要疼了。

而朱澤在看見徐諾的身體終於有了起色後,也在一日的傍晚,來到了瑰瑋宮的前殿,主動找到了上官無痕。

史料記載,大宛嘉寧帝君在位十三年間,勤政刻勉、仁孝性成,一生之中做過最驚世駭俗的事共有兩件,第一件則是剛剛登基初始便御駕親征與大宛伏虎城,與大梁鐵騎對峙數月之久,就在世人以爲兩國之戰不可避免,百姓災禍將延綿數年時,嘉寧帝君突然派遣使者向大梁議和,三日之內與大梁天子達成協定,從此退兵。

古書史冊對這場對峙事件耗時最久的戰爭只有短短几句評說,沒有人知道嘉寧帝君爲何突然議和退兵,更沒有知道在退兵的前一日,瑰瑋宮中的燈火亮了整整一夜。

至於這第二件事,則是帝君在嘉寧十三年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宣佈退位,將天下至尊權利交給先帝與先皇后存留於世間的唯一血脈錦榮公主;而錦榮公主在接到禪位詔書時,臉上並無異色,只是牽着大梁太子楚朔的手親自面見了嘉寧帝君;數日後,本該繼承皇位成爲大宛近百年以來第一位女帝的錦榮公主卻是高站與朝仁殿前,對着叩跪在腳下的滿朝文武高聲宣讀,她將以攝政公主的身份執掌朝綱,待時機成熟便會將大宛天下交給長子也是大梁太子的楚朔繼承,從中實現真正的兩國統一,天下歸一。

*

翌日

當徐昭又要宮人搬着軟榻斜臥在瑰瑋宮的後花園中曬太陽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從遠處緩緩走來;看清楚來人是誰,徐昭笑臉相迎。

上官無痕看着面前徐昭溫和的笑容,柔軟的目光落在她鼓鼓的小腹上,站定許久之後,突然蹲下身湊到她面前,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她圓滾滾的肚皮,喃喃自語道:“這個孩子來的時機未免也太不巧了,我這個當舅舅的還沒好好的抱着他陪他玩呢,就先跟他的父親記上仇了。”

聽到上官無痕的自言自語,徐昭的臉上也閃過黯然:“皇兄,你不用想太多,我和這個孩子都是你的親人,無論你做什麼,我們都會陪着你。”

上官無痕擡起頭對徐昭溫柔笑着,輕輕地點頭:“我知道,從在宛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是個好妹妹。”說到這裡,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溼潤,但眼底的光亮卻是極爲閃耀:“放心吧阿昭,好歹你腹中懷着的也算是我們上官皇族的骨血,不管是身爲帝王還是兄長,我都要給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一個最好的禮物纔是;這樣等他出生了,看在禮物的份上應該也會對我這個舅舅格外親近吧。”

說完這句話,上官無痕便燦爛的笑出聲,臉上洋溢的,是真正的舒心的笑容。

看見上官無痕這樣,徐昭也被他感染,本是壓抑的心情跟着轉好許多。

半年之後

當一輛華貴的馬車在諸多護衛的保護下緩緩離開伏虎城的時候,馬車中的一家三口親暱地相互依偎;專屬於孩子稚嫩軟糯的嗓音更是讓這輛馬車裡增添了更多的幸福和趣味。

徐昭看着被男子小心翼翼抱在懷中的兒子,忍不住伸手去捏小傢伙粉嫩的小臉,看見她這個惡趣味的動作,男子忙躲閃到一邊,用驚奇的眼神看向頑劣的她:“這是朔兒的臉不是你手中的玩具,小心把他欺負慘了,他又會哭鬧起來。”

聽着男子的責問之聲,徐昭沒好氣的癟了癟嘴,同時也狠狠地白了一眼舒舒服服躺在襁褓中眨着一對黑亮眼睛的小糰子。

此時此刻,她終於知道皇兄口中的要給朔兒見面禮的禮物究竟是什麼了,清亮的眼睛緩緩落到緊抱着孩子不撒手的男子身上,徐昭的眼底飛快流逝過曾經經歷的滄桑和各種命運的糾結及遺憾。

男子注意到徐昭的突然沉默,用手肘輕輕地碰了她一下:“怎麼?生氣了?”

對上他頗爲不安的神情,徐昭笑着搖頭,伸手就挽住他的胳膊,說道:“我生你的氣做什麼,你可是皇兄送給朔兒的禮物呢。”

“什麼禮物?我怎麼就成禮物了?”

對上男子好奇疑惑的表情,徐昭笑彎了眉眼;剛欲在說什麼,卻被男子打斷。

“阿昭,你真的不奇怪我和上官無痕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徐昭對上他幽亮的眼瞳,沉默半晌後,又是輕輕搖頭,道:“據我對皇兄的瞭解,如果不是真正知道了什麼,釋懷了什麼,他是絕對不會做到退兵的;楚燁,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我可以很肯定,在我生朔兒的時候,生死之際,遊魂徘徊時,我突然很想喊你的名字,很想你陪在我身邊;哪怕是恨着你,也想看着你。”

看着徐昭微微閃爍着淚光的眸子,楚燁低頭,將一個吻輕柔的落在她的額頭上;阿昭,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感激,感激上天能讓你再回到我身邊,感激命運,賜下你們母子來參與我的生命。

“阿昭,今生楚燁有你相伴,是他最大的幸福!”

“曾經的過往坎坷,經歷時痛徹心扉,再回首時卻發現,不管是在任何時候,我的第一選擇都會是你。”

“還記得在大宛你曾問過我會不會成爲第二個上官無策,重情重義、爲愛無悔,你不知道的是那時我雖然嘴硬卻已經被你窺破命運;不願意去做第二個上官無策是因爲無法做到丟下你一人獨活世間,我要做一個永遠都能陪在你身邊一起經歷生老病死的唯一的楚燁。”

“我楚燁十六歲那年,就爲自己找到了可以攜手一生的妻子,她頑皮淘氣,任性霸道,看似堅強實則內心柔軟;我給她尊貴地位讓她俯瞰天下,給她一世獨寵讓她笑入我懷;我這一生,或許還會經歷更多的風風雨雨,可有一件事卻是至死不變、矢志不渝;我喜歡那個叫徐昭的女人,深愛我最尊貴的皇后;這句話,你聽見了嗎?”

淺淺淚痕如銀河中閃耀的流星,燦爛的在兩對眼眶中盈盈閃爍,跟着在彼此的眼眶中深深地將對方凝望銘記。

“楚燁,我聽到了!”

------題外話------

寫到這裡,總算是讓正文可以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會有幾篇番外,主要講述大梁京城皇宮中帝后二人的感情生活外加小糰子的‘悲催’成長史。

情節會寫的歡快一些,讓親愛的們能看的暢快一點。

番外會在十天之後送上,想看肉糰子的可以上來報名啊報名!

在此,感謝親愛的們的一路支持,漫漫在寫這篇文的時候,經歷了手術、生病、養傷等一系列問題,可親們總是和風細雨的等待着我,寬慰着我,你們給予的不僅僅是推動力量,更多的是讓漫漫成長的力量和勇氣;再次感謝,千言萬語一句話,有你們的陪伴,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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