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比命重要

佇立在西南襄陽城中的襄陽候府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皇宮,且不說龐大的佔地面積,只看那紅牆綠瓦、高院幽深,便知道在這西南偏遠之地,襄陽候周齊過的是怎樣逍遙快活的日子。

一大早,一身男兒裝扮的徐昭就一手溜着元宵一手拎着負責保護她的部分翎羽衛出現在襄陽候府附近,看着侯府前一字排開的十八根紅木廊柱,再看看那虎背熊腰、煞氣逼人的侯府守衛,甚至連鋪在侯府前的青色板磚徐昭瞅着都覺得刺眼。

瞧這狀況,徐昭便是一聲譏笑;周齊這土皇帝當的可要比楚燁這個一國之君舒坦的多呀,看看這如此富饒的襄陽城,再瞅瞅這無比顯赫的侯府,不管是吃的還是住的,絕對不比一國之君遜色多少;西南邊陲不穩的時候,他伸伸手就能問楚燁要來大把的銀子,襄陽城遭災了,他再開開口更是能讓戶部調來數萬擔的賑濟糧草;把頭疼的問題全部都丟給楚燁和朝堂上的中流砥柱的老臣們,自己卻龜縮在此處吃香的喝辣的。

好!好!好!

妙!妙!妙!

這周齊哪裡只是一個只會帶兵打仗的武夫嘛,他丫的分明比狐狸還精明,比白眼狼還沒良心。

徐昭一邊譏笑着一邊鼓掌暗暗給周齊‘賞了一個’狠狠地‘贊’;回頭就看向跟在她身後做小廝打扮的翎羽衛,雙手一環胸,神色戲謔地問道:“瞅瞅咱這忠心耿耿的襄陽候府,再想想一下週齊住在這裡面無法無天的模樣;嘖嘖嘖……是不是覺得他比楚燁還過得逍遙快活?”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翎羽衛可不敢接,這幫兔崽子們在對上皇后娘娘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時,都一個二個的慌忙低下頭,一個個裝聾作啞扮孫子。

對於翎羽衛們的反應徐昭早就習以爲常,這幫孫子,從來不敢當着她的面說她一句不是,可在背後,她可沒少聽說他們暗地裡編排她;不就是偶爾跟楚燁吵架禍及蕭薔燒到他們嘛,不就是她偶爾不按常理出牌,把他們這些武林高手耍的團團轉嘛;這幫兔崽子還暗中記起仇來,簡直跟他們的主子一樣,小心眼。

徐昭癟癟嘴,就算翎羽衛不回答她的問題,她依然瀟灑自我的自話自說道:“周齊這小老兒,如果把楚燁當成先帝一樣對待,恐怕過不久他就要爲今日的決定狠狠地哭上一場。”

徐昭的這句話倒是引起翎羽衛們的好奇了,衆所周知,在皇上迎周蘭進宮的同時,也算是變相給前朝臣子們言明他要收回兵權了;周家作爲老牌行伍世家,朝中的一半武將都跟周家有着牽扯不清的關係,再加上週齊手中還握有二十萬西南軍的軍權;這麼多張的王牌握在手裡,按理說是皇上比較被動,可皇后娘娘的這句話卻是另闢蹊徑,講出了另一番天地;難道是這鬼靈精似的皇后娘娘看到了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

這下,翎羽衛們不約而同的紛紛湊上前,雖然沒多言一句,可那眼神中渴望求知的小眼神燃燒的不要太熱烈。

徐昭蹲下身一把就將又胖了幾斤的元宵抱在懷裡,這小傢伙最近幾天一直跟裴崢待在一起,很顯然是樂不思蜀,要不然怎麼會心寬體胖起來;只要一想到早晨她在去接元宵時,看見元宵當真就像一坨‘元宵’一樣靠在裴崢的懷裡,眯着金色的眼睛,抖着高翹的二郎腿,她就臉皮抽搐,恨不能將這離開主人後反倒是生活的更舒坦的小東西給丟進火堆裡烤熟吃肉算了。

元宵趴在徐昭的胸口,感受到來自於主人惡狠狠地殺氣,本是淺眯的眼珠子立刻睜的老大,圓噔噔的瞪得溜圓,嘴裡發出類似於討好般的吱吱叫聲,這才讓徐昭高漲的不滿稍稍平息了些許。

徐昭一邊給趴在懷裡一秒鐘變狗腿子巴結自己的元宵順毛,一邊看着大開着紅色大門的襄陽候府,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句話向來是帝王最喜愛遵循的一句話,爲了鞏固中央集權,歷朝歷代不知有多少天子費盡各種手段將政權、兵權、經濟盡數攥到自己的手裡;當年周蘭應該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纔會以退爲進,給先帝喝了一碗**湯,不僅保住了周家,還讓周家的身價更是水漲船高;可是,楚燁可不是先帝,如此簡單的計謀他幾乎一眼便能識破,所以這一招對他幾乎是沒用的;這些年來,襄陽城被朝廷養成了這般魚米之鄉的富饒盛況,周齊也被朝廷養的野心昭昭,楚燁雖登基不久,可他一早就把眼光盯到了襄陽城,要不然也不會在放出放着身世背景更強大的周蘭不要,偏偏挑選了我當他的皇后。”

說到這裡,徐昭的心裡不由生出一股醋味;她知道楚燁與周蘭自幼青梅竹馬,更知道周齊與楚燁來講還是恩師,這層層關係就要比一團亂麻,而真正讓她介意的則是楚燁的曾經沒有她的出現,在他少年時期,是另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陪在他身邊。

雖然知道楚燁對周蘭沒有感情,可她還是忍不住稍稍吃味;因爲周蘭陪伴過楚燁渡過他最天真無邪的時期;也許周蘭曾看見過楚燁第一次拿劍練武的模樣,也許她還看過楚燁第一次搖頭背《詩經》的樣子,更甚者,也許他們曾在年幼時一起手拉着手抓蚱蜢、捕蛐蛐、放風箏……

徐昭越想心裡越堵得慌,腦海中閃現出楚燁在提起周蘭時臉上飛速閃現過的情緒;那種情緒她從未見過,似乎有忌憚、有欣賞、還有她看不懂的一些追憶……

徐昭能夠理解這種情緒,就像她偶爾看見裴崢時,流露出來的那股莫名情緒一般;這種情緒,無關情愛,而是在看見那個人時,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曾經的過往,想起當年的自己、曾經的自己,讓人緬懷。

徐昭深吸一口氣,眼神悠遠,似乎是在看着這赫赫威風的侯府,也似乎在透過侯府看着成堆的白骨和腥粘的血河:“楚燁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但凡是他出手之時就也證明了他早已也做好了準備;也許這次西南不穩和急於出京找尋我事發突然,讓他一時間有些猝不及防,可也並沒有真正打亂他的計劃;所以,在周齊上求婚書時,他便順杆往上爬給了周蘭接近他的機會;要知道,西南遠在邊陲,他縱然是有心要收拾周家,也必須把周家拉到眼皮底下才有機會找到把柄;而周齊呢,卻又恰好將自己的女兒送上來,雖然挺膈應人的,但也不失是一個突破襄陽候府的機會。”

說到這裡,徐昭長嘆一聲,仰頭看向這天高雲闊:“周齊手中固然有二十萬西南軍又怎樣?我就不信楚燁沒在這二十萬軍隊上動過手腳;他現在按壓着不發不過是想要找個最好的機會一擊而中;很顯然,他現在是把這個找機會的機會交到了我的手裡。”

說到這裡,徐昭就很是糾結的抱了下腦袋,又暗自臭罵了楚燁那個混蛋幾句;他就看不得她過上好日子是不是?他就這麼喜歡給她找些又刺激又費事兒的事情交給她來做對不對?

徐昭站在原地,就像一杆迎風不倒的竹竿,身上青色的錦服隨風擺動,帶動的腰間佩戴的雙魚玉佩相互碰撞,發出叮咚悅耳的脆響;只看她雙眸眯着,就像一隻在太陽底下打盹兒的懶貓,恨不能伸手撫一撫嘴角的‘鬍鬚’,一臉的狡黠之色:“既然周蘭不遠千里給我送了份大禮,與情與理我都應該給她還一份回去;不知這偌大的襄陽候府裡會不會如他的外部結構這般堅固,能讓人無堅不摧、無縫可鑽;周家這對父女要噁心我,還想殺了我,那我就讓他後院着火,一發不可收拾……”

守在皇后娘娘身邊的翎羽衛們各個支愣着耳朵聽着皇后娘娘這近乎咬牙切齒冷颼颼的聲音,生生被驚出了一背的雞皮疙瘩;再次在心裡肯定了一件事,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皇后娘娘;瞧瞧那眼神中暗藏的小刀子,這哪裡是要找人報仇的,分明就是要掘人祖墳嘛。

徐昭還不知道自己難得露出來的霸氣震懾了這些常年遊走在刀鋒邊緣的暗衛高手們,只是在衆人沒注意的時候,她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嘀咕了一句:“只是要白便宜楚燁那臭小子。”

*

徐昭抱着元宵領着被她的言語震懾的冷汗亂冒的翎羽衛們在襄陽候府門口晃盪了好幾圈,看似無意,實則卻是將每一個進出襄陽候府的人瞧的一清二楚。

短短兩個時辰之內,光是遞上帖子走進襄陽候府的人少說也有二十個;這當中,有身着官服的官吏,有披着鎧甲的兵將,甚至還有白衣打扮的大夫,身着綢緞的綢緞莊老闆,老遠都能聞見香味的胭脂鋪掌櫃等等……

只是這些人想走進襄陽候府,都必須將一張拜帖遞上,負責看門的守衛在確定拜帖無誤後纔會放行;可見,這襄陽候府上下管理的還算嚴密,妄圖混跡進去,略顯困難。

至於那些已經走進襄陽王府的人,在府內耽擱片刻後便會出來;徐昭一直在留着心,等她一個一個的數着走出來的人時,眉角一挑,輕輕地‘咦’了一聲。

一名翎羽衛忙走上前,問:“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徐昭蹙着沒,單手託着下巴,“難道是我眼花了?或者是數漏了?你們練武之人眼睛亮,幫我瞅瞅,剛纔帶着藥童進去的白衣大夫出來嗎?”

翎羽衛雖然不知道皇后娘娘大清早的不睡覺休息,反而是貓在角落裡盯着別人家的大門做什麼,但他們素來被訓練的頗爲心細,自然也或多或少的留意了下進出襄陽候府的究竟是些什麼人。

“回娘娘的話,那名大夫還沒出來。”

徐昭眼睛一睜,亮亮的看着回話的翎羽衛:“是吧是吧!沒出來吧,我就說嘛,老子的眼珠子都盯酸了,沒道理會漏掉那麼大個活人。”

翎羽衛們對皇后娘娘這忽然歡脫的爆粗口都一致選擇忽略性的沒聽見,應和着娘娘的話,連連點頭道:“那個最後面來的茶商都出來了,就大夫還沒出現。”

徐昭覺得不對勁,眼睛眯着:“莫不是這襄陽城的風俗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樣,大夫問診,還順帶連藥都一起煎了?”

翎羽衛呵呵一笑:“娘娘,就算是襄陽城風俗跟咱們京城不一樣,可也是屬於我大梁國土,屬下足跡踏遍大梁,還從未聽說過問診大夫兼職煎藥的活兒。”

聽着翎羽衛的回答,徐昭苟同的點了點頭;然後招招手,翎羽衛們立刻團團上前將她圍住。

徐昭手一伸:“筆、紙!”

翎羽衛們像變戲法似的立刻從懷裡掏出白色的宣紙,尤其是在他們拿出還站着墨漬的毛筆時,連徐昭都怔了怔;他大爺的!私底下她一定要向楚燁請教請教,他是怎麼訓練出如此宜室宜家的好手下的,簡直就是出門旅行、打家劫舍的必備用品嘛。

徐昭攤開宣紙,趴在一個背過身的翎羽衛脊背上就開始圈圈畫畫,一邊,還說着:“等會兒你們就拿着我畫的這個畫像在襄陽城的藥鋪中四處尋找,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最好將他的信息、專長,祖宗八代全部摸明白;找到人後不要打草驚蛇,暗中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明白嗎?”

“屬下明白。”

說話間,徐昭就將剛纔只見了一面的白衣大夫的簡易肖想畫到紙上,看着翎羽衛們在看見她的畫技後露出的驚豔的表情,她還小小的驕傲一把;想當年在京城,爲了當好她這個徐家嫡女的身份,她可是在琴棋書畫上下了不少功夫;只是一個人物素描都能把這幫大老粗驚成這樣,簡直就是小試牛刀。

徐昭在安排好一切後,就不再在襄陽候府跟前蹲着了,雖說他們所處的位置比較隱蔽,但爲了長遠打算,她還是不要在剛一開始就過多的引人矚目比較好。

看皇后娘娘終於有‘打道回府’的打算,翎羽衛們各個面露喜色,其中有一個比較性格活潑的,竟然主動找上徐昭攀談起來:“皇后娘娘,您是覺得那個大夫可疑嗎?要不然你也不會讓屬下們去查他。”

徐昭心情還算不錯,吹了聲口哨看了眼這長相頗爲機靈的翎羽衛:“不是大夫可疑,而是那個叫大夫看病的病人可疑。”

翎羽衛們不解,全部都發懵的看着徐昭。

徐昭看着這幫四肢發達的傢伙們,長嘆了聲氣;默默地爲楚燁心疼了一把,攤上一幫腦子不會轉彎的屬下,他得有多辛苦啊。

徐昭拉過那個機靈的翎羽衛,賞了一個爆慄給這小子,看他疼的眼睛一擠,笑着說道:“笨呀!你們都不長腦子的嗎?看看周齊住的地方,看看他恨不能將自己的府邸修建成皇宮的德行,難道偌大的襄陽候府中,連一個侯府坐診大夫都沒有嗎?”

此話一出,立刻就讓這幫傻小子們回過神來。

“是呀是呀!遠的不說,就連京城的普通門閥府邸都會在府裡養一個大夫以備不時之需,更何況還是一個封地之主;要我說,少不得他會養個十個八個。”

“可既然侯府中就有大夫,爲什麼還要從外面請大夫?”

“難道是外面的大夫醫術更高明?”

“呸!你腦子被屎蛋子塞住了是不是?!整個襄陽城都是周老侯爺的,當然最好的東西都在他的侯府裡呀;就像咱們的皇上主子的身邊有什麼,武功最高的侍衛,比如說我們,長得最漂亮的女人,比如說皇后娘娘,醫術最高明的大夫,比如說御醫;等等……”

“那爲什麼從外面請大夫?”

徐昭聽着翎羽衛們的談話,接住到:“可能是那個病人不願意讓府裡的大夫爲自己看診。”

“生病了,連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有心思挑大夫?矯情!”

聽着翎羽衛們乾脆直接的評價,徐昭笑出了聲:“是啊,正常的人,心裡沒有不可見人的秘密的人,在生命受到病魔的折磨時哪裡還有心思去挑選大夫;除非,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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