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王爺。”徐昭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可楚紹卻深情款款:“叫我楚紹。”
嘎!?
徐昭差點被這句話給噎死,這時候如果她喊他一聲楚紹,那明天等來的就是楚燁的刀子。
這對兄弟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是見她就冷眼,恨不能將眼神變成冰刀子把她冷凍三尺;而另一個呢,性向不明、目的不清,居然連勾引兄嫂這種禽獸不如的事都能幹得出來;難道這小子是在嫉恨三年前她幫着寧霜給他戴綠帽子的惡氣,所以也想給楚燁戴一頂?
但天地良心,楚燁在三年前的整件私奔大戲上可是很無辜的;他就算是想報復回去,那也是報復帶着寧霜私奔的表哥纔是。
徐昭被楚紹鬧騰的七上八下,好在梧桐院是她的私人院落,無外人敢隨意走動;更辛虧經常伺候在身邊的小香下去端茶布點心,所以沒聽見楚紹這段驚心動魄的告白,如果讓小香那丫頭知道楚紹敢揹着楚燁勾搭她,那丫頭準瘋了不可。
徐昭正在慶幸這件事沒被第三人知道,小香就從門外端了茶點走進來;只是小姑娘臉色不悅,活似被搶了男人。
畢竟有外人在場,小香不好當場說出來,只是趁着給她端茶的時候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了句:“娘娘,奴婢剛聽到消息,說是皇上在過來梧桐院的路上遇到了倩姑娘,情況有些不對。”
徐昭一聽樂了,這都是什麼妖魔鬼怪;好麼,朗朗乾坤,她在這裡被楚紹追求,那頭楚燁卻被徐倩給截了胡;她這趟回家可真夠精彩的,親身經歷了好一場情感糾纏大戲。
不想跟楚紹過多糾纏,徐昭坐直了身子看向他:“王爺既然不是來喝茶吃點心的,那本宮也就不留着王爺了,剛纔小香說皇上快來了,還是說王爺想留下來等一等皇上,好敘一敘兄弟感情?”
楚紹深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皇兄要回來了?”
“是啊,王爺要留下來嗎?”
聽到她這麼問,楚紹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就對徐昭告辭:“既然皇兄就要過來了,那臣弟就不打擾皇嫂了;臣弟有時間再來找皇嫂,給皇嫂多說些趣事。”
你可別再來了,她害怕再多見他一面她的小命就要折在他手裡。
小香看着九王爺獨自離開的身影,不解道:“皇上現在被倩姑娘絆住了,娘娘怎麼跟王爺說皇上快到了?”
這個時候她能不拉上楚燁打掩護嗎?楚紹這混蛋居然敢泡她。
被裴錚那樣的人喜歡,她會覺得心間甜蜜、脈脈聲情,可如果是被目的不明的楚紹喜歡,她只覺得遍體生寒、危險重重,可惜這件事她還不能衝上去給楚燁講:告訴他你弟弟要勾引我,我該怎麼辦?
她敢保證,如果她真的這麼說;以楚燁對她的那股厭惡勁兒,一杯毒酒都算是厚待她,直接一條白綾賜下來勒死她這個拈花惹草的倒黴鬼。
徐昭越想越不安,現在徐家和自己的處境已經夠危險四伏了,如果在這時候又跳出來個攪局的,恐怕事情會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爲今之計,只能阻止。
徐昭叫住小香:“你差人去前院給我父親遞一句話,就說今晚我會去書房找他,有重要的事商談。”
小香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出不來:“娘娘,那倩姑娘勾引皇上的事……”
現在這種時候,她哪有時間去管楚燁被誰勾搭了,反正槍長在他身上,他愛戳誰就戳誰,她想管也管不住。
徐昭看着面帶焦急之色的小香:“現在皇上的後宮只有我一個人,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妃子、嬪妾,到時候那麼多女人被陸續送進宮,你說她們哪一個不會勾引皇上?”
小香被問的噎住,終究是死了心,乖乖地替她傳話去了。
就說這後院的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她現在都火燒眉毛快被楚紹拖累浸豬籠了,哪還有閒工夫去管楚燁身上開滿的爛桃花。
再說,她還有一股莫名的信心;依楚燁那副陰晴不定、腦回溝彎了又彎的尿性,徐倩想勾引他?他不欺負徐倩那個蠢姑娘都算不錯了。
果然,不出半晌功夫,就有宮人討賞着來到她面前回話:“倩姑娘在院子裡不知怎麼了就衝撞了皇上,被罰跪在石板臺階上,到現在還在哭呢。”
聽見宮人的描述徐昭一點也不意外,什麼叫做衝撞皇上?分明就是楚燁對她有仇遷怒了徐倩。
更何況別人不清楚,徐家自己人還不清楚嗎?楚燁現在之所以還不動徐家,一來是因爲她父親和三叔都位居高位,他新帝登基根基未穩,根本就不能隨便動這些手握實權的重臣;二來,就算是要動徐家他也必須有個理由,現在徐家上下都規規矩矩的夾着尾巴當孫子,他如果不想擔上暴君的名頭就只能忍着找機會;這個時候對楚燁來講,徐家的任何一個人都讓他看不順眼,偏偏楊氏和徐倩還削尖了腦袋往上湊,這不是找抽是什麼。
賞了前來報信的宮人,徐昭就心事重重的站在窗前看着漸漸發黃的樹葉;從封后詔書從天上掉下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脫不開身了,既然無法掙脫,那她就必須往最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努力。
——
是夜,濃霧漸起,月光稀疏。
因爲要和爹商量的東西事關性命,所以徐昭連小香都沒帶;帝后駕臨,徐府上下裝點一新,邊走她還邊賞了會兒夜景,所以在來到書房前她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只是,當她推開書房門,看見門口站着的那個人,整個人差點又不好了。
奶奶個腿的!爹啊爹,你就算是想讓她和裴錚有一腿也用不着急在這一時,眼下楚燁人就在府裡你都敢把裴錚拉出來與她見面,你這是當楚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