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阿茹娜的下巴,她的臉上也有了幾道杜憐月抓傷的血痕,頭髮都蓬鬆凌亂的落在臉上,有幾絲已經脫落下來掉在胸前的衣服上。齊冰輕輕的把她的頭髮都撩到後面去,替她整了整衣服,然後輕輕的用指度摩挲着她的臉。
“皇上,好疼!”阿茹娜見皇上對自己這般憐愛,故意的嬌嗔起來,在齊冰的懷裡蹭來蹭去。
齊冰嘴角邊扯開一絲笑意,彎身把阿茹娜打橫抱起來,直奔太后的華清宮。太后正坐在大殿上喝着茶,齊冰抱着阿茹娜走進來,太后一皺眉。因爲昨天的事情,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有點僵硬。
“母妃。”齊冰還想從前那樣叫着她。
“皇上這是?阿茹娜怎麼了?”太后雖然坐在上面,也看見了阿茹娜臉上的傷。
“容妃和皇后剛纔動了手。”齊冰毫不掩飾的說道,他就是讓太后知道自己有多寵阿茹娜。
“什麼?容妃和皇后動了手?”太后不由得驚訝的問道。
“是,臣妾……”容妃窩在齊冰的懷裡,嚶嚶泣泣的又哭了起來。
“母妃想不想處置阿茹娜呢?她在皇后的面前竟然讓朕費了皇后。這樣大不敬的罪名。恐怕不只是打20大板那麼簡單吧。”齊冰笑着對太后說。
“但是朕不想處置她們,畢竟她們都是朕的妃嬪。”說完話,齊冰抱着阿茹娜往後面走,太后怔怔的看着齊冰,現在她真的覺得齊冰深不可測了。
阿茹娜剛纔聽着齊冰的那番話,手心裡捏着一把汗,原來自己真的犯了這麼大一個錯。聽皇上的意思完全可以夠得上殺頭的了,但是皇上居然沒有追究,這是對自己多大的寵愛啊。
齊冰把阿茹娜放在牀上,轉身就往外走,阿茹娜拉住他的衣袖。
“皇上,陪臣妾一會兒好嗎?”
齊冰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而且又難纏,最好皇后快點動手除掉她。
“朕還有事情,一會兒朕會叫太醫來給你看看。”說完齊冰甩開她的手大步的走出去,雖然有點失望,但是心中還是很歡喜。自己初入皇宮就得到皇上這樣的寵愛,以後一定貫寵六宮。
齊冰從太后的華清宮出來,並沒有回翊繡宮,而是直接去看雲琳。門外的小太監剛要傳報,齊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聲張。
“娘娘,您的傷今天好多了,多幾日您就可以下牀了。那個冥神醫的藥果然好用,看來皇上還是很疼愛娘娘的。”雲琳的貼身宮女小娥說道。
雲琳一皺眉。
“好了,不許胡說!”
“皇……皇上!”小娥一擡頭見到皇上,臉上的表情很震驚。
“你再胡說!”雲琳以爲小娥是在胡說,趴在那裡一扭頭,果然是齊冰站在那裡。
“皇上。”雲琳趴在那裡想要掙扎着起身給齊冰行禮,齊冰趕緊走過來扶住她。
“算了,你的身上還有傷,別動了。”
“臣妾這個樣子不能給皇上請安,還請皇上恕臣妾失儀之罪。”
齊冰輕輕的笑了笑,想起那天雲琳穿着小太監的衣服,她居然想着打扮成小太監的樣子混出宮去。
“好了,朕也沒說你失儀。傷好點了嗎?”
“是,臣妾多謝皇上掛念,已經好多了。”
雲琳忽然想起那日自己受傷,皇上已經看過自己的傷處,不由得臉就紅了起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給皇上上茶!”雲琳故作姿態,遮掩着自己的羞澀。見小宮女應聲去了,齊冰倒是顯得自然的坐在雲琳的牀邊
“皇上可去看過琪兒?”雲琳試探的眼神投向齊冰,卻見他是一臉的陰霾之色。
“可惜她在生朕的氣,不肯理我。昔日的安少卿,突然間變成了一個女子,朕的確有點接受不了。沒想到她又懷了朕的孩子。”
“世事大抵便是這樣無常的,也或者,這便是緣分罷。”
雲琳試圖勸慰齊冰,卻發現竟是無話可以再說下去了。又與齊冰聊了些許旁的,才送走了齊冰。
安羽琪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這一覺倒是睡得挺安穩。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瑞王爺站在自己的牀邊。
“感覺好點了嗎?”瑞王爺第一次跟安羽琪用無比溫柔的語氣說話,而且眼神也很溫柔,安羽琪愣了一下,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啊。他怎麼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深沉了不少,安羽琪坐起來歪着腦袋看着瑞王爺。
“你今天是怎麼了?好像有點反常?難道你是受了什麼打擊?這個是屬於化學反應呢?還是屬於物理反應?”
安羽琪的話讓瑞王爺一頭的霧水,什麼化學反應,物理反應的。跟着這個小丫頭在一起時間長了,她就會冒出各種各樣奇怪的話來。
“什麼反應?我只是看你現在情形特殊,就對你好點
!”
明明是有什麼事情,還這樣裝冷酷,反正不管他了。還是填飽肚子要緊,昨天那麼一陣折騰,自己肚子裡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現在五臟六腑廟裡正唱着空城計。
“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我餓了,好餓!”安羽琪揉着自己的肚子,誇張的說道。
她那一雙溫潤的櫻脣微微的嘟起來,紅撲撲的小臉,一頭的碎髮散下來擋住一直眼睛,樣子很像是個稚氣未退的孩子。正午十分,本是最強烈的陽光均勻的灑在安羽琪的臉上,竟是泛起一層柔和的光輝。瑞王爺一時間看得愣出了神,半響竟是沒有言語。
安羽琪肚子空得厲害,見他發呆的樣子,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喂,呆子!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去!”安羽琪笑着說。
“好,我去給你弄吃的。你想吃什麼?”瑞王爺今天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要是往常的時候,他們幾乎不吵嘴不說話,哪裡能這麼老實?
安羽琪望着他的背影皺了皺眉頭,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自己怎麼都不記得了呢。好像是自己的毒發作了,在自己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好像看見了皇上在自己的身邊,握着她的手和她說了很多話。
彷彿像是做夢一樣,安羽琪坐在那裡苦思冥想着,到底昨天皇上來過沒有。記得雲琳來的時候說皇上又冊封了一個妃子,昨天是他冊封容妃的大典,他怎麼會來這裡?沒想到自己纔在瑞王爺府中呆這幾日,他就在宮中另有了新歡,原來自古君王都是薄情寡性之人,安羽琪想起了雲琳對自己曾說過的話。
自己這樣辛苦的懷着他的孩子,他居然能摟着別的女人尋歡,越想越覺得氣結,孩子在肚子裡又開始動了起來,一下一下像是要表達着什麼意思。安羽琪慢慢的撫摸着肚子,輕聲的對肚子裡的寶寶說。
“好了,寶寶,別鬧了。媽媽現在很辛苦,別再這樣折磨媽媽了。”
蕭王爺正往裡面走,一隻腳邁了進來,正好聽見安羽琪對着肚子裡的孩子說話,不由得頓住了。神色凝重的看着安羽琪,本以爲她是個整日裡沒心沒肺的潑辣女子,卻是沒想到她也有這樣柔腸百結,萬千迴轉的時候。
“大哥!你怎麼不進去?站在這裡幹什麼?”
瑞王爺從外面走進來,見蕭王爺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煞是好奇。
“哦!沒什麼,剛剛想起一點事來。”
“是蕭王爺來了嗎?”
大約是安羽琪在裡面聽見他們的聲音,揚聲問道。
“蠢貨!你的吃的來了。多吃一點,免得一會兒又要折騰!”
瑞王爺依舊是原來那個樣子。安羽琪皺着眉頭,心中好笑,這纔是你啊!爲什麼要突然的變呢?讓人怪不適應的。
“知道了,今天不會了。可是雲琳姐姐昨天什麼時候回去的,我都不記得了。我還夢見了皇上,一直在這裡。”安羽琪有點訕訕的說道,現在一提到齊冰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不是夢,他真的來了,來看你。”蕭王爺淡淡的說。
“昨天宮裡的事情,只是他設的一個局,那個被封爲貴妃的阿茹娜是太后的人……”瑞王爺在一邊說道,是昨晚齊冰走的時候讓他解釋給安羽琪聽。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安羽琪揚手給打斷了,不過是說句話的時間,她的嘴裡就塞滿了食物,好容易才嚥下去。
“好了,不用說了,我不想聽。我只想吃東西,你們讓我好好的吃頓飯吧。”安羽琪在臉上擠出來一個看似燦爛的微笑,可是怎麼看起來都好勉強。
蕭王爺拉了拉瑞王爺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又會讓安羽琪的情緒激動。
安羽琪吃了東西,人就變得有精神了不少,下牀走動走動,還拉着獨孤蝦要“打麻將”。上次打麻將,獨孤蝦已經吃盡了苦頭,這次一提打麻將,獨孤蝦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哪知道安羽琪竟然又把眉頭湊到了一起,撅起小嘴,眼睛裡吧嗒吧嗒地幾乎就要哭出來。獨孤蝦暗嘲自己當年揚沙疆場都不曾退縮,如今卻是一見安羽琪這副樣子就受不了了,只是自己的那個荷包。
像是看透了獨孤蝦的心思,安羽琪一副大度的樣子拍着胸脯打包票:“你就玩玩嘛,反正我們又不真的贏錢,若是你真的輸了,銀子還你便是了。”
“就算是我想陪你玩,可是就我們兩個怎麼玩?”獨孤蝦轉着自己的小黑眼珠,還在試圖找點堂而皇之的理由。
“當然有人了,蕭王爺,瑞王爺,我們四個人就夠了。蝦米,玩嘛,玩嘛!”安羽琪拉着孤獨蝦的衣袖搖擺着,就像一個在祈求一件心愛玩意兒的孩童,可站在不遠處迴廊裡的瑞王爺,卻是不由得一陣心疼,這樣一個喜歡無拘無束的靈動女子,卻因爲各種各樣的理由不得不被困在這四方天地裡,饒是哪個男子,能不爲她難過?其實,
她也不過是想要過得自由點而已。
瑞王腳步向前,本是想勸安羽琪好生修養着,可是臨近了,那個要滿足安羽琪的心態又是不由自主的佔了上風。
“不如,我帶你出去玩,可好?”
“什麼?你帶我出去玩?我們去哪?”安羽琪一聽要出去玩,也不管自己現在的身子方便不方便,幾乎高興得要跳起來了,過於興奮的她卻沒有注意到瑞王臉上爲她滑過的一抹憂傷。
丫頭,饒是你在我身邊,我定予你所有你想得到的。
“王爺,您真的要帶她出去玩?”獨孤蝦在一邊咧着嘴問道。
這麼重的身子,連上街走幾步都困難,還要帶她出去玩。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在皇上那裡要如何的交代呢?
只是獨孤蝦知道瑞王爺的脾氣,若是自己執意的阻攔只會適得其反,而且自己的身份只是個將軍,怎麼能管得了王爺?所以他想着還是要從安羽琪這裡下手,於是他把安羽琪拉到一邊。
“要不,要不,我們還是玩那個吧。”獨孤蝦一咬牙,一跺腳只好忍痛答應她,比起傷了安羽琪的身子,輸點銀子還是小事。
“爲什麼?你剛纔不是還不想玩嗎?”安羽琪故作不知,眨着大眼睛問道。
獨孤蝦憨笑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就是不想讓我出去玩!”安羽琪大喊一句,揭穿了他的心思,一絲慍色也爬上了眼角。
“皇上讓我在這裡保護你,你這樣出去,萬一……”
“沒有萬一啦!不是有瑞王爺保護我嗎?你難道還信不過瑞王爺嗎?”
安羽琪一句話把獨孤蝦噎得沒有話說了。
“可是……”
“你還可是什麼?不要再管東管西啦。瑞王爺會照顧好我的,你就的放心吧!”安羽琪說着話,拍了拍獨孤蝦的肩膀。
“六弟,你這是怎麼了?她現在那樣的身子怎麼能出去行走呢?”蕭王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後面的,想必是聽了這樣不安妥的想法忍不住了,才走了出來。
“我只是想帶她去沒人的地方散散心,必會時刻護在她周圍,而且也還有暗衛在周圍護着,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蕭王爺暗自躊躇了一會兒,不知是真的放心瑞王的包票,還是心疼安羽琪,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瑞王爺親自安排了一輛寬敞的馬車,還在裡面架起了一張軟塌,安羽琪可以在裡面舒服的躺着休息。瑞王爺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安羽琪倚在那裡不時地撩起車簾往外面看着,那種歡暢的模樣,讓瑞王自己都覺得心中是滿滿的歡喜。
馬車跑到郊外,前些日子下過的大雪在這裡還沒有融化,茫茫的原野上只有一片耀眼的素裹銀妝,在陽光的鋪灑下,泛着晶瑩的光芒。一陣輕微地寒氣順着窗口吹進來,安羽琪很是享受地嗅着,彷彿那寒氣裡盡是清新的飄雪之氣,令人陶醉。
“好美!我竟沒有見過這樣的雪景。我們這是去哪?”安羽琪一邊感嘆着,一邊轉過頭來問瑞王爺齊玄。
“去你想去的地方。”齊玄好像是在那裡思考着什麼,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和他平日的樣子很不一樣。
“你怎麼了?覺得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心思啊?”安羽琪又變得八卦起來,從軟榻上坐起來,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齊玄。
“你覺得我哪裡怪?”
“就是和平時不一樣。”安羽琪眼睛如水晶般灼灼放光。
“你猜猜我的心思,你要是猜對了,我就告訴你我們去哪。”齊玄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安羽琪。
“不對!你算計我!”安羽琪眼睛轉了轉,指着齊玄說道。
“不過還是願意猜猜你的心思。讓我想想,你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你喜歡她,她不喜歡你,或者是因爲某種原因你們不能在一起!就像狗血的肥皂劇那樣,男女主角愛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的,但是就是不能在一起。”
安羽琪大聲的滔滔不絕的盤點着自己看過的各種肥皂劇。齊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在這裡說什麼讓人聽不懂的話,什麼肥皂劇,什麼狗血之類的。
“什麼肥皂劇?”齊玄皺着眉頭問道。
“哎呀,就是很俗套的那種啦,電視裡經常演的韓劇什麼的。”安羽琪一出來似乎有點得意忘形,她完全忘記了這裡是古代,自己的面前坐着的是一個古代的王爺,他對自己所說的現代的東西一無所知。
“呃……那個,是戲文,戲文……”
看着齊玄那張俊臉上寫滿的都是問號,剛纔還口若懸河的安羽琪瞬間安靜下來。
兩人又陷入一陣沉默中,安羽琪倚在那裡擺弄着蓋在身上的毯子,把它的一角揉皺,讓後捏在一起像是一朵花兒一樣。齊玄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他的視線一直不曾離開她,彷彿是看癡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