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着,自從安羽琪消失以來,自己也再沒有見到齊王,就算自己親自去給齊王請安,也是被齊王身邊的隨侍給擋了下來。既然現在齊王這樣寵愛熙妃,或者可以在熙妃那裡見到齊王也說不定。於是笑着說:“這樣說來,榮妹妹說得也再理。這後宮裡還是要有後宮裡的規矩,長幼有序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咱們若是貿然去找了那熙妃的晦氣,萬一被人拿住了把柄,只怕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得不償失啊……”
一聽雲貴妃的口風鬆動了,榮貴妃一下子來了精神:“雲姐姐倒是不用擔心,咱們打着去恭賀她的旗號去,難道她還能不讓咱們進門?等進了門,讓那些宮女太監都退下去,這之後發生什麼事情可就是咱們說得算了。姐姐以爲如何?”
榮貴妃,你可真是胸大無腦的代言人!
雲貴妃撇了撇嘴,心想着這個榮俏娥的腦子是被豬油給堵住了麼?這麼拙劣的招數也想得出來?但是,剛纔自己已經鬆了口,現在又不好回絕她,也只好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隨着榮貴妃一起向着熙妃的宮中而去。
再說齊王現在已經是懊惱不已。
自已一直都是警醒的很,怎麼昨日就中了她們的招數!算來已經十幾日沒有見到安羽琪,齊王的眼前,竟是無數的安羽琪在埋怨自己,可他現在已經做下了,又怎麼能再倒回時間去!
榮貴妃和雲貴妃各自乘着肩攆到了熙妃宮外,卻不知道是誰報的信,熙妃杜熙月早早地迎在了宮門外,等着二位的大駕光臨。
還不等榮貴妃和雲貴妃下攆轎,熙妃就帶着一衆宮人盈盈地拜了下去。
“臣妾熙妃給雲貴妃娘娘請安,給榮貴妃娘娘請安。”
雲貴妃笑了笑,剛要開口,就見榮貴妃一個踏步上前,把熙妃給扶了起來,嬌滴滴地說道:“熙妃妹子真是個禮數週全的,倒是叫我們這些個老臉不好意思了呢。”
熙妃回道:“貴妃娘娘說笑了。臣妾聽說貴妃娘娘如今也不過是剛過雙十年華,正是豔冠羣芳的好時候,怎的能這樣自謙呢。外面風大,還請二位娘娘到屋裡一敘吧。”
榮貴妃甚是親熱的挽着熙妃的胳膊,有說有笑的先進了宮門。雲貴妃擡頭看了看宮門上的匾額,才慢悠悠的跟着她們踏了進去。
熙妃這裡似乎是早就知道她們要來,桌上已經備好了幾道果品茶點。幾個主子剛剛坐定,還未吩咐,就有小宮女依次進來上了茶盞。榮貴妃打量這宮殿裡的陳設,雖然簡單,可這裡的一桌一椅,一瓶一罐都比自己宮裡好上許多,有的,還是番邦貢品和難得的古董。榮貴妃看了心裡更是不舒服,可也不能表現出來。只是臉上雖然掛着笑,卻笑得極爲不自然。
熙妃親自給雲貴妃和榮貴妃斟了茶水,才坐下笑語:“本來早就應該去覲見兩位貴妃娘娘,只是一來臣妾初入宮闈,有許多規矩還沒有學好;二來太后娘娘錯愛臣妾,只覺得臣妾的字
寫得好,才總是叫臣妾去抄寫經文供奉。如此,真是怠慢了兩位貴妃娘娘,還望二位娘娘不要責怪臣妾。”
榮貴妃不說話,只是心想,你這是再炫耀太后娘娘寵愛你呢吧?
倒是雲貴妃終於開了口,說道:“都是自家姐妹,哪裡有那麼多的規矩,隨意就好。”
“就是,就是,都是自己姐妹嘛。我跟你雲姐姐最是好說話的了,這不,以聽說你終於侍寢了,就趕着過來恭喜你。”榮貴妃話裡有話,聽着似乎是恭喜,可總叫人覺得怪怪的。熙妃聽了,只當是笑話,也不搭理,另說了其他。
“二位貴妃娘娘,臣妾前日心得了兩匹西域進貢的珠光繞絲紗,據說是西域三百巧匠耗盡五年時間才織就了這麼兩匹。太后疼愛,就賞給了臣妾。可是臣妾愚鈍,竟不知道用來做什麼好,還請二位娘娘指點。紅玉,去把太后賞賜的兩匹珠光繞絲紗取來,請二位貴妃娘娘觀賞。”
“是。”
宮女很快的就把那極爲珍貴的珠光繞絲紗抱了來。雖然還是在白天,但依然能清楚的看到這紗料散發出來的柔白光澤。珠光繞絲紗,便如其名,每一根紗絲上都能散發出來極爲美麗的如珍珠般的柔白光澤,遠遠看去,彷彿是仙家之物誤落凡塵。
榮貴妃看得恨不得把眼珠子黏上去。可是越看心裡越恨。想來自己的父親爲皇上出生入死,鞠躬盡瘁,自己也不過是按着祖制才得了這麼個貴妃的位子。可是皇上卻很少踏進她那裡。即便是在國宴家宴上見了,她也只能是圓圓的看着皇上,更不能靠近。
如今這熙妃不過才進攻不到兩月,竟然能深的皇上和太后的喜愛。此女不得不除,不然,將來必定會是一個強筋的對手!
熙妃示意宮女將那珠光繞絲紗展開,卻見整個屋裡都被籠罩在那柔和的珠光之下,顯得柔美之際。熙妃笑道:“本想着不過做件披肩什麼的,可又覺得唐突了這件寶物,還請二位娘娘幫臣妾想想,用來做個什麼好。”
雲貴妃看着那珠光繞絲紗,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俗物上,只想着趕緊能套出熙妃的話,問問什麼時候皇上纔到她這裡來。
“這東西倒是好。太后寵愛,也是因爲皇上的寵愛。熙妃你當是好好想想這東西的用處,纔是對太后,對皇上的敬重。”雲貴妃笑語,又道:“皇上寵愛你,必定是常到你這裡來的,我們也就不多打擾你了,免得一會兒皇上來了,我們還要現給你們倒地方。”
“雲貴妃是說笑臣妾呢。”熙妃的臉角瞬間爬上了一抹嬌紅:“二位娘娘難得來臣妾這裡坐坐,茶還沒有喝幾杯,怎麼能這麼快就走呢。再說皇上也不是現在就來的,怎麼也要過了午膳纔來坐坐的……”
榮貴妃一聽雲貴妃這就說要走,心想這要做的事情還沒做呢,趕緊也留雲貴妃:“我倒是想和熙妃妹妹多說幾句,既然熙妃妹妹不嫌棄,咱們也就多叨擾一會兒也好,何況現在離着皇上來
還早呢,咱們不在熙妃妹妹這裡用午膳便是了。”
雲貴妃故作爲難的應承了下來。於是三人又閒聊了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最後走的時候,熙妃居然把那兩匹極爲珍貴的珠光繞絲紗送給了雲貴妃和榮貴妃。榮貴妃自是開心的不得了,早就忘了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高高興興的就走了。而云貴妃只不過是推殃不過,才勉強手下,淡淡地謝過了。
臨要上攆的時候,看着榮貴妃的攆轎已經走遠了,熙妃纔出聲:“雲貴妃請留步!”
雲貴妃自是一愣,卻見熙妃盈盈上前一拜,輕聲說道:“後宮之中道路艱難,日後時光漫長,還望貴妃娘娘能護臣妾幾分周全,臣妾定當感激不盡。”
“你這是做什麼,起來說話便是。”雲貴妃扶起來杜熙月,見她再擡頭時,竟是滿臉愁容。
“如今這宮中雖然不是三千神女,卻也有着不少心懷撥測的小人。妹妹承家父之訓,進到宮中來侍奉在皇上左右,上有太后寵愛,又有長姐爲皇后,可見是有多少人要來算計臣妾。那一位不就是這個目的來的嗎?”
熙妃看了看榮貴妃遠去的方向,又繼續道:“只是她們都不知道臣妾的心思。臣妾不過是想在宮中能夠平安苟活一世罷了,什麼權力地位,再臣妾看來,不過是腳下塵土而已。”
“那與本宮又有什麼關係?”雲貴妃問道。
“臣妾聽聞貴妃娘娘原是孚玉國長公主,赫赫有名的鎮西大將軍,皇上更是對娘娘敬重有嘉。這宮裡,娘娘的地位堪比皇后娘娘。當今皇后娘娘隨是我長姐,可是嫡庶有別,在孃家閨中之時,她便是不待見我,如今更是怕我搶了她的皇后位去。臣妾今日斗膽懇求娘娘,他日如皇后娘娘責備與我時,但求貴妃娘娘能爲臣妾說上一二,替臣妾表明心意。”
熙妃說得可憐,動情處,竟是淚水連連。就在雲貴妃看了,都覺得是情真意切,自然便是答應了熙妃,不會爲難於她。
送走了雲貴妃,熙妃鬆了一口氣。榮貴妃,看似囂張,卻不過和那個死去的珊嬪是一路貨色,胸大無腦,還以爲自己聰明的不得了。倒是這個雲貴妃,總是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找不到切入點去打擊她,唯有動之以情,才能暫時對穩住她。雖然損失了那兩匹極爲珍貴的珠光繞絲紗,可能換回這二位的心意,也是值了。
日落時分,影衛來報,杜皇后和冥牙皆已經出了冰室,因爲受了過多的寒氣,已經各自被送回了清寧宮和焚香居,找了信得過的太醫爲他們醫治。只要除了寒氣,應該是性命無憂。齊王聽了,算是放下了一顆心。冥牙的這片癡心,還望杜憐月不要負了他纔好。該結束的事情要儘快結束了,各歸各位對誰都好。
蕭王府別院裡,安羽琪挺着那個七個月的肚子,略顯笨拙地領着瑞王爺、獨孤蝦、小碟三個丫頭和一衆僕奴扭動着身體,絲毫沒有注意到門角處站着的那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