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雨白了我一眼,整個人都往後面的沙發上靠了過去,沒好氣的說道:“我要知道是什麼樣的男人,我還用在這裡跟你廢話麼,早去抓人了好麼。”
“那你說個毛線啊,還不抓緊時間去查那個男人的身份,你居然現在還有工夫和我在這裡逼逼叨?”我鄙視的看着李銘雨,隨即將他面前的茶杯又搶了回來。
搞什麼也不知道,過來是他讓我過來的,我人過來了,花了就是塊錢點了一壺茶,來了之後跟我說這些事兒,姚金花的案子我已經完全移交到他的手裡了,至於是有人教唆姚金花殺人的,還是姚金花自己想不開要去殺人的,這關我屁事。
我這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呢,李銘雨馬上擡手拉住了我,苦口婆心的說道:“哎,你這小暴脾氣,該改改了昂,如果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我特麼會過來找你麼,平時這麼聰明,怎麼到了這會兒這腦子笨的跟豬一樣……”
我眉目微微挑起,他這是話裡有話啊,被他這麼一說,我最後還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你想想,從612案到視頻直播殺人案,再到姚金花的案子,除了姚金花的案子之外,我們都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你姐姐的遺物,這說明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那個男人已經盯上你了,加上刻有葉正字樣的刀,他想給你傳達什麼信息?難道就是告訴你他回來了這麼簡單?不,我昨天去過嘉市北區監獄,也找過沈默,她告訴我,她在行兇之前,也有人刻意給她傳遞作案信息,先是一些比較悲觀的字樣,再是旁敲側擊的告訴她,讓她引誘那個男人至賓館,很顯然的,他知道這個男人的本性如何,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他會做什麼,再按照沈默的性子,她一定會負隅頑抗,不管他有沒有強迫沈默,事後,沈默一定會找機會殺了這個男人,所以,當時在處理沈默案子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現在想來,可能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在作爲一個幕後黑手慢慢的引導……”李銘雨喝了一口茶,慢慢的推測道。
“哦?你去找過沈默?字樣……有具體的證物麼?”我眉目微皺,低聲問道。
李銘雨搖了搖頭,道:“如果有,我今天在進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會把這些證據給你看,但很遺憾,沈默告訴我,在她殺死那個男人之後,藏在家裡的字條全部消失,一張不剩,你說,綜合前面幾起案件,這個男人幾乎沒有動手殺過人,但沈默和姚金花都說過,曾經遇到了一個男人,以當面亦或者書面的形式教她們如何殺人,你說他會不會是利用她們的心裡弱點,從而引導殺人?”
我抿着嘴,不發一語。
他的推斷我也曾經想過,但其實不大可能,因爲從人性的角度出發,沒有人能夠掌控任何人,一件事情的可能性太多,比如殺人的這件事,如果兇手在行兇的時候突然醒悟,亦或者說突然有人制止,那麼這件事情的目的性就不可能達成。
可我心裡總是隱隱約約的覺得,那個男人的確是有這個本事的,要不然,當年在殺死我姐姐之後……
等等……如果他是操控人性殺人的話,那麼……殺死我姐姐的會不會也是另有其人……
一個可怕的推斷瞬間就映入了我的腦海之中,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那個男人太可怕……不,如果真的是他教唆其他人殺死我姐,我甚至根本無法去推斷,這個人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但是推斷始終都是推斷,這個推斷和以往的猜測,斷定,推論,尋找證據不同,以現在我們手上的線索,除了推斷,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論證的空間,所以,這僅僅只是猜測而已,甚至更可以將這個想法,說成遐想。
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要操控那麼多人的犯罪心理,這不是普通人能夠做的到的,李銘雨,姚金花還說了什麼?她直接和那個男人接觸過,應該能看到這個男人的樣貌的吧?我問道。
很遺憾,姚金花說她第一次接觸這個男人是在她家,當時她在房間裡面,這個男人則是隔着門板與她通話,開始姚金華很害怕,還以爲家裡進賊了,可後來這個男人竟然直接說出了他的心結,並且告訴她可以幫助她解開這個心結,接着,他總是趁着孩子去上學,衛興業去上班來找姚金花,給她灌輸一些如果讓別人知道她女兒並不是衛興業的會怎麼樣的話,從而確定了姚金花內心的恐懼,所以,葉澤,我覺得這件事不是偶然。李銘雨聽了我的話後,認真的說道。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他的風格,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最起碼在控制人心這方面他很拿手,但⋯⋯是他麼?
他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只因爲要和我比賽?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掛他開的也太明顯了吧?
其實你也清楚,一個普通警察又怎麼會在一年裡面遇到這麼多的案子,你還以爲你真的是柯南麼,如果不是他,我想你現在都應該不是警察了吧?李銘雨見我沒有說話,繼續說道。
我眉目微皺,連忙問他這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只見他連連搖頭,輕蔑的說道:葉澤,你自己想想,你爲什麼會去報考警察學校,是因爲你想做警察,還是因爲你心中有仇恨?如果我們假設殺死葉茹的那個兇手真的是心理學上面的高手,那麼他殺死你姐姐的目的,會不會也是爲了引起你心中的仇恨?
“怎麼可能……我不認識他,他怎麼會……”
“別說不可能,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沒有不可能,所以你仔細想想,這麼久以來,又什麼陌生人接觸過你,甚至於跟你對過話,按照你十三年之前的口供,那個男人應該在二十五歲之間,哦不,是十四年之前,也就是說,這個男人現在是在四十歲到四十五歲之間,你仔細想想,在這十四年之間接觸過你的人,有沒有這個年齡層的?”李銘雨繼續問道。
我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好,我這就給你理一理,我認識的年紀相符的男人,林天,他是我的授業恩師,雖然給我的訓練方法比較暴力了一些,但他的確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比如說怎麼在殘酷的環境之中生存下來,怎麼用複雜的邏輯思維去思考問題,怎麼用罪犯的心裡去懲戒罪犯,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我也曾經懷疑過他,但因爲我父親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除了林天,就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所以,我相信他。鍾蠡,說起來,這個男人和林天一樣,都和我父母有關,他看似在阻止我調查這個案子,也是這個案子的重大嫌疑人,但你難道沒有發現麼,自從我進入這刑偵大隊以來,他處處維護我,處處提拔我,生怕我受到一絲傷害,從他的眼神裡面,我看到了他對我母親的愧疚,看到了他對我父親的愧疚,我選擇相信他,還有一個,李鵬飛的父親,他和我父親想叫甚好,甚至在我父親進入監獄之後,也一直讓李鵬飛跟我在一起玩,他跟我聯繫不多,也跟我不熟悉,只是因爲我的父親,就對我格外照顧,其中,林天63歲,鍾蠡60歲,李鵬飛的父親四十九歲,看似李鵬飛的父親嫌疑比較大一些,但他跟我不熟,也並不瞭解我,所以這幾個人都不可能牽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