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的是鍾蠡,電話裡面的意思很簡單,讓我去一趟市總局,聽他語氣似乎有點兒怒,還在電話裡面質問我問什麼沒有跟上級請示就直接放火燒燬了那些毒蛇的“老巢”。
掛了電話之後,擼一發賊頭賊腦的給了我一個錄音筆,還美其名曰要明哲保身,千萬不要跟鍾蠡發生任何口頭碰撞,畢竟人家是局長。
我在拿着錄音筆在他眼前晃悠了兩下,問道:“那你給我錄音筆幹啥玩意兒?”
“嗨,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咱們以防萬一不是,鍾蠡又不是什麼好鳥,一碰到事兒黑鍋還不是我們來背,到時候有個錄音筆,咱們這裡也好說話麼不是。”擼一發嬉皮笑臉的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還給我拋了一個媚眼。
我習慣性的撓了撓鼻樑,隨後將這錄音筆放入了口袋之中,這小子,從哪兒學來的這一套。
我推門就往外走,在門口正巧碰到了正吃完飯回來的郭勇佳,他看到我並沒有準備打招呼,而是看了我一眼後和我擦肩而過。
我叫住了他,問他最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他又看了我一眼,說他沒有之後,就直接擡腿回到了部門之內。
整個時間點也不過一分鐘,但我從他的言語和眼神裡面,的確看到了某些不滿,但就因爲感情上的事情這麼針對我,他也有些太過分了吧,畢竟大家都是同事,之前我還一直把他當成兄弟,怎麼會突然之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就變得這麼尷尬了呢?
我站在刑偵大隊門口,對着他順手關上的大門嘆了一口氣,也沒想這麼多,直接就開車來到了市總局。
“咚咚咚……”
“鍾局,我是葉澤。”
我禮貌性的站在門口敲了敲局長辦公室的大門,而後只聽鍾蠡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進來吧。”
聽到這句話,我纔敢跟慫逼似的溜了進去。
進去之後,我看見鍾蠡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手上還拿着剛剛沖印出來的現場照片,在見到我之後,他直接就將手上的那些照片丟到了辦公桌的另外一頭,也就是我的面前,嚴肅的問道:“聽說在現場的時候是你下令燒掉案發現場的?”
我拿起照片看了一眼,隨後又將這些照片丟回了原地,看着鍾蠡說道:“是。”
“呵,回答的倒挺乾脆的,你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麼?那是案發現場,還沒有勘探完畢的案發現場,你就這麼一把火燒了?”鍾蠡伸手拍着桌子,面紅耳赤的對着我大聲說道。
我不緊不慢的擡頭看着鍾蠡,說實話,我也知道他聽到這個小時之後會大發雷霆,但沒想到我前腳剛從案發現場回來,這鐘蠡後腳就打電話過來,可我聽得出來,鍾蠡這次是來找黑鍋的,破壞案發現場,這可是刑事罪,而且害死了兩名刑警,這件事情,鍾蠡壓不下來。
我嘆了一口氣,擡頭看着鍾蠡,淡然的說道:“鍾局長,我想你既然能有這些照片,那麼給你這些照片的人一定告訴你了,當時這洞穴內的四面八方都竄出了毒蛇,而且我也在確定洞內的兩名刑警死亡之後,才下令放火的,如果這把火我不放,那麼這些蛇怎麼辦?這些可都是劇毒蛇,哪怕有一條從這洞裡面竄上來,都是致命的,已經死了兩個同事了,難道你還想更多人死在他們的毒牙之下麼?”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你可以在第一時間通知捕蛇人趕往現場……”
“鍾局長,我想你很清楚,如果不是情勢危急,我是不會下令燒燬這個蛇窟的,等到捕蛇人趕來,我想下面的那些毒蛇都已經把我們給咬死了,而且周圍都是一些蛇洞,案發現場距離市區很近,如果讓它們跑了,禍害的可就不僅僅只是兩名刑警了,再者說,我在現場的權利不是最大的,我之前也跟郭勇佳商量過,嚴格的來說,下令的應該是他纔對,鍾局長,我不知道你這次找我過來是爲了背黑鍋還是怎麼樣,如果是你的意思,這黑鍋我背了,但我就想要你的一句話,我葉澤做錯了什麼?”鍾蠡話還沒說完,我就直接撐着雙手站了起來,和鍾蠡四目相對的說道。
鍾蠡是個局長,在我之前,他哪有被人這麼反駁過,當即怒拍辦公桌,擡手指着我的鼻子,漲紅了臉,衝着我大聲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不管怎麼說,案發現場是你主張破壞的吧?這個責任……”
“鍾局長,我說過了,你要我負責,可以,但你要給我一個說法,我錯在哪裡了?你說破壞案發現場是嗎?我也下去過,下面所有的照片我都可以發給你,而且我在下面的時候也已經左右查看過,這洞內除了死者和周圍的十幾個蛇洞,什麼都沒有,案發現場在我下去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勘測過了,那些刑警下去,不過就是測量洞穴的深度以及那些蛇洞的深度,坑還在,蛇洞還在,可以隨時測量,我並不認爲,我破壞了還未勘測過的案發現場……”我也學着鍾蠡拍了一下桌子,互不相讓的說道。
雖然這個房間裡面就只有我和鍾蠡兩個人,但此時他的臉色是真的很難堪,或許他並沒有想到我會用這樣的一個態度和他說話吧,總而言之,這房間裡面的氣氛被我們兩人弄得瞬間安靜了很多。
過了沒一會兒,鍾蠡沒好氣的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椅上,擡頭對着我說道:“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必須要解決,不要以爲你是葉正的兒子,我就會對你格外照顧,我是局長,你只是一個警員而已,你做出出格的事情我就要處罰你。”
“既然您說起我的父親,那麼我在這裡也叫您一句鍾叔叔,您可以換位思考一下,當時如果是您身處現場,您會怎麼做?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因爲自己的葉正的兒子讓您對我格外照顧,對,我爸媽都死了,以你和我爸媽這種關係,的確是會對我和別人不一樣,但工作是工作,我不會和私事混爲一談,您是我長輩更是我的上司,我也知道我於公於私,不該對您用這種口氣……可,都是人命啊,當時一條澳蛇已經想要爬上來,被我用竹竿挑了下去,您想想,如果我不那麼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哪怕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機率,我們是警察,也該阻止悲劇發生不是麼?”我咬着嘴脣,對着鍾蠡平復了一下心情,而後緩緩地說道。
說句實話,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李銘雨也說了,自從我們部門被調到刑偵大隊來之後,我的考情就等於是0,甚至還能被他扣負,在他們眼裡,我根本就是一個不遵守規章制度的警察,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的關係也就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如果我之前沒有幫助他們破獲那些案子,他們應該也早就找各種理由把我踹出警局大門了吧,而我現在也不至於在這裡跟鍾蠡苦口婆心的說着人命關天的事情。
鍾蠡頓時語塞,當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一直在那裡看着我,其實從一進們我就知道,他並不是想讓我背這個黑鍋,只是想要教訓一下我而已,至於擼一發給我的那那支錄音筆,我也一直放在車上沒有動過,我相信,鍾蠡不會害我。
“算了算了,你這臭小子,聽到自己要背黑鍋都那麼義正言辭,怎麼的,你還想英勇就義呢?這件事情我暫時給你壓着,五天,我給你五天的時間,而且不支援警力,除了郭勇佳,你們部門的裴婧瑤和盧毅發,都會協助你破案,當然,還包括顧北,你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等等……鍾局,什麼叫做除了郭勇佳?他不參與這件案子?”我突然心頭一緊,詫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