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裴婧瑤在這商場門口四處亂竄,就連女廁所我都讓裴婧瑤去找了,可還是沒有。
難道剛剛的那一瞬間是幻覺?不,不可能,我剛剛真的看到他了……就一下子的事情,怎麼會不見了呢?
“你看到什麼了?”裴婧瑤拉着我的手,也隨着我的目光四處張望的說道。
我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掉落,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而後平淡的說道:“沒……沒什麼……我們去逛街吧。”
當天下午,我抱着一種忐忑不安的情緒陪着她在這家商場裡面逛拉起來,別說我是個土鱉,我是真的連商場都沒有進來過,畢竟我讀書的時候不是圖書館就是網吧,畢業了之後,更是忙的一逼,所以什麼耐克,阿迪,基本上都在網上買的,五十八塊錢一雙,包郵,童叟無欺,質量也還行。
裴婧瑤突然拉着我來到了一家阿迪的專賣店前,親自爲我挑了一雙大紅色的跑鞋,這跑鞋尼瑪一看就是女款的。
“小姐,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幫您的嗎?”專賣店服務員從我們身邊走來,一邊走着,臉上還帶着些許甜美的微笑。
“這雙鞋子有沒有男式的?”裴婧瑤拿着手上的那一雙紅色球鞋,在服務員的面前晃動了一下,說道。
這個時候,我的電話突然響起,打來的是一串陌生的座機號,我想了想,將電話放在了耳邊,開口說道:“喂,您好。”
“您好,我們這裡是城南派出所,請問,您是剛剛在殯儀館給我們警員電話的那位先生嗎?”說話的是個男人,聽上去,他應該是派出所的。
我看了一眼裴婧瑤,隨後走出這家門店,對着話筒沉聲說道:“是的,有什麼事?”
“你看你現在方不方便來一下派出所?”那人繼續問道。
“葉澤,怎麼了,過來試鞋啊……”此時,裴婧瑤從店內走出,見我正在打電話,這話說到一半,就沒聲了。
要不說我選的媳婦識大體呢,我朝裴婧要點頭微笑,然後對着話筒說道:“好的,城南派出所對麼?我現在就過來。”
放下電話之後,我無奈的朝着裴婧瑤搖了搖手機,抱歉的說道:“瑤瑤,今天可能不能陪你逛街了,不過我保證,下個禮拜一定再陪你,還有昂,別怪我沒提醒你,情侶之間送鞋,可是送對方走的意思,你就真不怕我就走了?”
她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行了,要走就走吧,那麼多話,那鞋我給你買了昂。”
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走出了商場。
就這樣,原本說好的一日奴隸之旅也就此結束,而當我趕到警察局的時候,剛剛那個毆打小孩的男人正從裡面走出來,一邊走着,還一邊低聲喃喃說道:“小雜碎,老爺子都死了,看家裡有誰還敢罩着你,有本事永遠都別回這個家。”
在走過我身旁的時候,他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對我說讓我等着,這小子,還真以爲自己混黑社會的呢?
可奇怪的是,他是一個人離開的派出所,那個孩子呢?難道他就這樣把他留在派出所了?我靠,這大伯做的,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您好,剛剛你們打電話讓我來的。”我走到派出所左側的一間的小房子裡面,找了一個民警詢問道。
他看了我一眼,而後說道:“你就是那個在殯儀館見義勇爲的人吧?來,你跟我來……”
我微微一愣,看他臉上的神色,也不像是要給我下套的樣子,所以我也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後,直到我們走入了一間休息室內,看到了剛剛在殯儀館被他大伯毆打的小男孩,說來也怪,我這一走進審訊室之後,他就直接撲在了我的懷裡,嘴巴里面還一直喊着叔叔帶我回家……
這下尷尬了,旁邊的民警若有似無的看着我,而後狐疑的對着我問道:“這孩子……是你的?”
我去,他這腦洞開的也是有點兒大,我這年紀,就算超發育也生不出這麼大的孩子啊,所以我連忙搖手對他連聲說道:“不不不,不是我,警察同志,你開什麼玩笑,我今年才二十四歲,哪裡來的大兒子……”
“叔叔,帶我走吧,我不要跟着大伯走,我要回去,他會打死我的……”那小孩緊緊地抱着我的雙腿不撒手,臉上的神色,就像是抓着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民警,而後輕拍着這小傢伙的腦袋,柔聲說道:“小傢伙,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他擡起腦袋,使勁的吸了一下鼻涕,小聲的說道:“叔叔,我叫衛臨,我全家都死了,你能不能要了我,我不會給您找麻煩的,我會把你當成爸爸一樣服侍,等您老了以後,我還會給您養老送終,您就要了我吧……”
我眉目微微一皺,擡頭詫異的看着身旁的民警久久不能自己,我無法想象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竟會在警察局裡,當着兩個陌生人的面說出這種話,他是有多害怕回去。
“說什麼話呢,呸呸呸,什麼叫做你全家都死了?剛剛我在殯儀館看你們家靈堂有那麼多親戚呢,怎麼會都死了?”我繼續問道。
等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竟馬上執拗的說道:“不,我的家人就只有爸爸媽媽和爺爺,爸爸媽媽死了,只有爺爺對我最好,可現在連爺爺都死了,叔叔,我認你做爸爸吧,我會洗衣服,如果可以,我會好好讀書,以後出人頭地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你就收下我吧。”
我抿了抿嘴,有些無語的將這小子抱在了懷中,隨後轉身對着身旁的民警說道:“警察同志,你能不能跟我走一趟?還是去那個殯儀館,如果他們不願意接受這個孩子,那你就給我做個證,是他們主動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這樣……真的好麼?畢竟孩子只有在自己親人的身邊纔會……”
“親人?離開了庇護自己的父母,那些傢伙算親人麼?警察同志,如果您當時看到他大伯是怎麼抽他耳刮子的,我想你也許就不會說出這些話了,我這不是出風頭,相反的,或許離開他們,哪怕是進入福利院,也比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家要好的多。”我轉身打斷了民警的話,看着他那尷尬的表情,沉聲說道。
我這不是瞎出風頭,也不是無謂的正義感在在作祟,正義感……我至今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我只是覺得,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就算給他再多的關懷,也彌補不來,更何況當時他大伯在抽他的時候,他們家靈堂裡面的人一個都不熾盛,甚至還有的拿起手機在拍小視頻的,想起那個場景我就惱火。
“那……我們就去試試吧,不過主要目的還是要把孩子送回去,能好好說就好好說吧。”那民警從旁邊沙發拿起大沿帽就帶着我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去。
而在去的路上,這孩子一直抱着我,生怕我會直接把他丟給他大伯一樣,我心裡其實也清楚,以他大伯剛剛的這種態度,是絕對不會讓這小子回去的,但是,有一點我並沒有忘記,他大伯剛剛在殯儀館裡面打他的時候,嘴巴里面還在問着錢的去向,也就是說,老爺子的錢最起碼還有一部分是在這孩子的身上,所以他們就算是搶,也會把這孩子給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