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寒星246

“這麼說,那次只是無意之舉嗎?”

“真的……我不騙你們……”

她可憐兮兮的吸了吸鼻子,晶亮的眸子裡,淚光閃爍。

“孩子怎麼說都是無辜的,我不可能那麼殘忍……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那現在既然孩子已經沒有了,仲總是不是不會再和她結婚了?”記者繼續發問。

趙青青接過凌峰再次遞過來的紙巾,微微低着頭,一副痛心的樣子。

“這些問題我真的無法回答你們,不過,他的未婚妻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即便沒有孩子,也真的值得他娶回家。”

“這麼說,對方比你還適合當仲夫人嗎?”

趙青青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當然是這樣。不然,他也不會因爲她而放棄我,不是嗎?不過,輸給她,我亦是心服口服的。”

“趙小姐,那今天你探望的這位朋友……”

“好了好了,各位。謝謝你們對我們青青的關心,但是現在青青心情很沉痛,所以希望大家能諒解,給她一點時間哦。”

經紀人凌峰終於上前,打斷了記者的繼續訪問。

趙青青也再次和大家真誠的大家鞠躬,“希望往後大家多多關注我的作品,也多多關照我。我會好好努力,做得更好的。”

說罷,她便由幾位彪形大漢的保鏢護着走出醫院,進了保姆車。

車,奔馳而去,留下一羣嘆息的記者。

大家看看那消失的車,又看看醫院。

“我看直接進去採訪仲總得未婚妻好了。”

“是,總是會挖到點消息的。”

大家商量了下,扛着攝像機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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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車內。

凌峰再一次看了眼車的四周,確認沒有記者追上來,才同趙青青豎了豎拇指:

“這戲演得不錯。”

趙青青這會兒哪裡還有剛剛傷切的樣子,只是拉開包,找出一面小鏡子,仔仔細細的照了照。

“真是糟糕!妝都花了。也不知道剛剛拍出來是什麼樣的效果。”

“你放心,你的演技一流。妝花了才更真實。”

“早知道,我今天就應該把頭髮放下來,做個頹廢點的髮型。”

趙青青邊補妝,邊聳肩,“一會兒我去片場,要再有其他記者,你幫我攔着點。”

“我知道。”凌峰環*看着她,“孩子沒了,你的威脅也沒了,打算怎麼辦?”

趙青青理了理頭髮,只是看着窗外,幽幽的開口:“不知道。能怎麼辦呢?順其自然!”

“你也真狠心。沒想到你會直接這樣做。找什麼方法把孩子做掉不行?非得自己動手。”

凌峰有些責備的意思,“應付記者也夠頭大了。那麼多雙眼睛在看着。”

趙青青瞥一眼凌峰,“別亂說哦,孩子是意外掉了,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她自己要來拉我。”

凌峰無奈的搖頭。

“孔子說的那句話沒錯,這世上唯小人和女人難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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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躺在*上,即使趙青青已經走了很久,可她腦海裡還是在迴旋着她的話。

即使,她不來和自己說那些話,她也早已經考慮清楚。

當然,其實這些事,根本由不得自己考慮。

她想,現在仲睿凡之所以還會出現在她病房裡,或許是因爲心底的同情。

怔忡的看着他送過來的那束新鮮的花,眼眶一緊,一滴淚就不爭氣的滾落。

病房的門,就在此刻被推開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

寒星還沒晃過神來,只覺得一排排鎂光燈正朝自己不斷的閃爍。

她驚慌的看着突然涌進來的一羣人。

一個個卻是將話筒朝她送過來。

她下意識的閃避了下,以防自己被那些儀器傷到。

“小姐,請問你是不是就是仲總得未婚妻?”

“肚子裡的孩子,現在沒了,恐怕不可能嫁給仲總了?”

“出這樣的意外,你有怨過趙青青嗎?”

“這次孩子既然已經沒了,趙青青和仲總有很大的可能會和好,對此,你怎麼看?”

………………

一連串的問題,朝寒星砸過來,砸得她幾乎暈眩不已。

很久,她都沒有說話,只覺得頭痛得要裂開一樣。

一個個菲林更是將她照得頭昏眼花。

“請你回答我們。”

對於她的不理睬,記者很是激動,幾乎要撲上來了。

擠得她的病*都在搖晃起來。

寒星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她抿了抿脣,爲了安撫他們的情緒,終於開口:“請你們別激動。很抱歉,我現在情緒不好,並沒有什麼想說的。”

“那你知道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好。”

“我也沒辦法一一回答。”她眸色暗了下,想到什麼才艱澀的開口:“這次的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和趙小姐無關。正如你們說的,現在孩子沒了,我和仲總也沒有任何關係了。至於他和趙小姐之間會不會重新在一起,我並不知道。但,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我……一定很真誠的祝福他們……”

“你會祝福他們?你不傷心嗎?畢竟是費盡手段,好不容易纔破壞了青青和仲總的婚姻。”

寒星心底一痛。

臉上的笑,僵硬住。

“對不起,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我的祝福,是誠心的。”

……………………

“誒!你們趕緊出去!現在病人很虛弱,需要靜養!你們怎麼這樣糟糕,一點兒都不顧及病人的感受!”

有醫生進來,喝了一句,將大家匆匆趕走了。

原本,對於寒星大家也都沒什麼興趣,只需要她談到趙青青的這一段而已。

所以,大家也都收了機器,沒有在病房裡多做停留。

大家魚貫而入,現在又一涌而出。

直到所有人都消失了,寒星整個人像虛脫了一般。

臉色蒼白得癱軟在*上,小手下意識握緊了**的*單。

心底,有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和痛楚,源源不斷的往外涌。

“樸小姐,你沒事?”

醫生關切的上前一步,問她。

“我……沒事……”她搖頭。

嗓音卻是破碎不堪。

“我幫你看看。”醫生立刻拉出她的手來,替她把脈。

大約兩分鐘以後,醫生鬆了手,垂頭看她。

“放輕鬆點,沒有什麼大礙,休息一會兒就好。”

醫生將手兜在兜裡,“實在很抱歉,剛剛那些記者是我們醫院的疏忽,相信下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嗯。”寒星只是虛弱的應。

醫生正要出去,寒星想到什麼,叫住他,“醫生,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醫生頓住腳步,回頭看她,“你說。”

“我現在的身體,已經能出院了嗎?”

“你的身體,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很虛弱。”

“可以回家調養嗎?”她再次問。眸子定定的看着醫生。

醫生想了下,還是點頭。“當然。”

“如果你覺得家裡能保養得更好,回去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我建議你還在醫院裡住一段時間,以防落下病根。而且,仲夫人特意交代過,要把你的身體養好才准許出院。”

“不,醫生,我現在就要出院。我可以回去修養身體。”寒星要起身,可身體還是那樣虛弱。

醫生嘆口氣,“如果你真要走,我可以幫你聯絡仲夫人。”

“不!拜託你,醫生,我不想再麻煩他們。我可以叫我姐姐來接我走。”

“行。這是你們自己的事,你處理好出院手續就好。”

“好的,謝謝醫生。”

寒星剛和醫生聊完,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進來的是樸寒月,一見醫生在這兒,她便心慌。

“醫生,是不是我妹妹又出什麼事了?寒星,哪裡又不舒服嗎?”

“沒有。姐姐,我很好。”

寒星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來,想讓姐姐安心。

“別替我擔心,只是醫生說我現在可以出院了。”

“出院?”寒月手裡拿着雞湯,似乎不相信,望着醫生。

醫生看一眼寒星,接收到寒星祈求的眼神,才點頭,“是可以出院了。但在家裡也必須要保養好,不然以後準落下病根。”

“那出什麼院?”寒月不同意。

將雞湯放下來,望一眼醫生,“醫生,您去忙,我們不出院。不麻煩你了。”

“嗯。住在醫院照顧得會比較周全。”

醫生交代了兩聲,便出去了。

病房裡,只剩下寒星和寒月兩個人。

“姐,讓我出院,好不好?”

寒月拿着小碗,倒雞湯出來,看了眼寒星,“你才住幾天,就不踏實了?你別打這主意,我只要你身體好好的。”

“姐,你住過醫院的,你知道醫院裡有多難熬。”寒星央求的看着她。

“來,張嘴。”寒月端着湯,用湯匙舀着送到她脣邊。

看了她一眼,才說:“姐住那麼久的醫院都沒嫌無聊,你這才幾天就熬不住了?多喝點湯,這樣纔好得快,也能順了你的意,早點出院。”

寒星垂下眼去,睫毛輕輕顫了顫,喝了那口湯,吞進喉間。

明明很鮮美,她卻完全嘗不出任何味道來,只覺得無邊的苦澀。

寒月一眼就看出來她的不尋常。

不由得放下雞湯,多看了她兩眼,“寒星,你有心事?”

寒星沒有出聲,只是下意識緊了緊**的*單。

“有什麼事情你和姐姐說。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仲睿凡又欺負你了?如果是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姐姐替你去教訓他!”

寒月想到這種可能,有些憤憤的問。

“不,姐,他沒有欺負我!”

寒星趕緊解釋。

淚光閃爍的眸子,看了眼寒月。

“姐,讓我出院,我不想再在這種高級病房裡住下去了。”她的嗓音,又幹又澀,似有些哽咽。

“我和仲先生原本就是因爲孩子纔有牽連,現在孩子都沒了,我還住這麼好的病房,花他這麼多錢,又算什麼呢?”

寒月沒有說話,寒星說的話有道理,她無法反駁。

“姐,他和趙青青之間現在沒有了孩子的存在,他們這次真的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我想識趣一些,總不能等他趕我了,才走,是不是?”

說出來的話,很輕,很輕。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寒星,你說的話,是沒有錯。可是,我覺得最近仲睿凡對你好像也不錯。”

寒星苦澀一笑,“可那和愛情無關。”

寒月點點頭。畢竟,這個丟掉的孩子是他們仲家的,於情於理,他也是應該還好對寒星。

“你打算就這樣退出?”晚期還是問寒星。

寒星輕輕一笑,眼角微微潮溼。

“姐,我這不算退出。因爲,我從來沒有加入過他們。真正夾在他們之間的是那個意外到來的孩子,現在,孩子沒了,我自然也要隨着孩子消失。”

“你捨得嗎?”

“這由不得我,不是嗎?”

寒月沉*了許久,最終點頭,“好。我們也不出院,我替你換個醫院。這樣貴的醫院我們住不起,但是小醫院我們不能不住。我給你收拾東西,來,你乖乖的把雞湯喝了。”

捧着那鬆鬆的雞湯,看着寒月已經轉身替自己收拾東西。

寒星冰涼的心,劃過一絲絲暖意。

“姐,幸虧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少說傻話,快,趕緊把湯喝了。”寒月邊收拾東西,邊側過臉來和她說話,“姐在醫院那麼久,不也都是你伺候我的嗎?”

寒星笑開,“我願意。”

“傻瓜。”寒月衝她笑,心底浮起感動。忍不住感慨,“不知道媽現在在哪,如果有她在,我們或許會好過很多,是不是?”

寒星的心絃**了下。提到母親,她的鼻尖,再次涌出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

“我相信她一定過得很幸福,不需要我們擔心的。”

寒月笑開來,“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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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最後一個人報告完畢後,仲睿凡再一次看了看手錶。

陳琳低頭問:“仲總,是不是有什麼急事?一會兒還有個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