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來了興致,竟是把那隻手從她的毛衫下面伸了進去,溫熱的手掌直接地貼在了她的腹部。林婉晴腹部被他的手貼住的肌膚不由一縮。
而他,便將目光投了過來。
他的眼睛一向都是冷的,只有少數的時候,心血來潮逗弄小開心的時候,和她做/愛心情極佳的時候,他的眼睛裡纔會沉澱出溫柔的神色。可是此刻,他的眉眼之間有淡淡的溫柔流瀉出來。
林婉晴有些難以適應他這樣的溫柔神色,又把頭低了下去,而此時,肚子那個小傢伙竟是動了一下,她輕呼了一聲,而他的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呀,動了啊。丫”
他難掩驚喜的說了一句。
那隻大手便又在她的腹部貼緊了一些,他英俊的臉上,流淌着即將再次爲人父的喜悅,看起來是那麼真實媲。
林婉晴微微一呆。
而就在這個時候,靳齊的手機就響了,林婉晴不知那電話是誰打過來的,她的男人一接到電話,臉上的溫柔神色便蕩然無存了。“你說什麼!”她只聽到他這麼說了一句,那高大的身形便是開門而出了。
他一夜沒有回來。
林婉晴自然不知道靳齊是去西山那邊救楚喬了。她猜想着,他是因何事而變了臉色匆匆而出。靳老太太的聲音又傳過來了,“晚晴啊,阿齊這麼晚了又上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媽。”林婉晴說。
靳老太太便埋怨地道:“你呀,晚晴我也不是說你,這男人不着家,一多半都是女人的責任,你就不能想法取悅取悅他呀?”
林婉晴聽着婆婆帶了指責的話語,只是微微地斂了眉心,一個人如果心不在你的身上,你取悅他又有什麼用呢?何況現在,她只求安穩地過她的日子。不吵不鬧,這樣平平淡淡地過這一輩子,生下腹中的孩子,和小開心一起帶大,這一輩子,男人,她已經不再奢求。
見她沉默不語,靳老太太心底不滿,可是也沒再說什麼,畢竟,她兒子的作派她再明白不過。她的兒子自小就是一根筋一般地迷戀楚喬,可是那個高貴的嬌嬌小姐,眼裡頭只有徐家的小子,直到嬌嬌小姐懷了孕,他便帶回了這個女人,林婉晴。
他一根筋地喜歡楚喬,娶林婉晴的時候,也是一根筋一般,林婉晴,沒家沒世的,和靳家那是天差地下,無論怎麼樣都配不上她的兒子,可是靳齊卻是不聽勸阻一根筋地迎娶了這個女人。現在晃眼就是好幾年了,而她的兒子卻仍然鬼迷心竅般的迷戀着那個嬌嬌公主。
靳老太太很無奈。
林婉晴站在窗子前,這又是新的一天了,他答應陪她去產檢的,可是他還沒有回來。她轉回身,去穿了大衣,往外走,他不回來,她便自己去吧。連生小開心剖腹產的時候,他都不在她身邊,一個產檢算什麼呢?
林婉晴下了樓,靳老太太說道:“讓李嫂陪你去吧。”林婉晴嗯了一聲。
而此時,靳齊在做什麼呢?
靳齊和楚喬就在他的另一處房子裡,他和她時常歡愛的地方。昨晚,楚喬被靳齊救了回來,兩人便直接來了這裡。楚喬在靳齊的懷抱裡尋找着安慰,此時此刻,也就只有靳齊才能給她以安慰了。她窩在靳齊的懷裡,感受着他胸膛的熱度,而靳齊則是感受着她的柔弱。她是他的女神,他摟着她,他願意用自己所有的溫暖去撫慰她。他親自給她放了熱水,幫她脫了衣服,把她放進了浴缸裡,親自給她的手臂上藥,又包紮起來。
楚喬人在浴缸裡,可是雙臂已經勾住了他的脖子,“阿齊,你真好……”
她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他的臉上,她的眼睛裡竟然就流淚了,他感到了她臉上的溼漉,便是越發的心疼。
“阿齊,爲什麼我要現在才意識到你的好呢?我真是傻瓜,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楚喬自責懺悔似地在他的懷裡哭泣。
靳齊便是一顆心柔成了水一般。他親吻她的臉,雖然她的臉上,總是塗着一層若有似無的脂粉,吻起來,那感覺其實跟他的妻子不一樣。
他的妻子,那張臉永遠是素面朝天,皮膚滑膩白皙,吻起來和他吻楚喬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他能感覺到。
他有一陣的走神。
而後用力地吻住了懷裡那人的嘴脣。
一夜的身體撫慰,一夜的顛鸞倒鳳,再醒來時,日上三竿。楚喬終是昨夜驚嚇過度,再加上和靳齊歡愛身體疲累,她睡得很沉,竟是頭一次的在他懷裡沒有醒來。
靳齊看向懷裡的女人時,竟是一下子呆了。上午的陽光穿過窗簾打進來,他看到了完全沒有化妝的楚喬。
他的心頭微微地驚了一下。
楚喬就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了。她睜開眼睛看到靳齊看着她的眼神時,怔了怔,繼而一下子明白過來,她立刻從他的懷裡躲了出去。邊將自己的赤果的身子挪到一旁,邊是捂了臉,低泣出聲。“我沒有了女人最最重要的東西,我的皮膚也跟着壞掉了,阿齊,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了……”
“怎麼會。”靳齊咬牙,又將手臂伸了過去,將她的身子拉進了懷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你的。”
“阿齊,你真好。”楚喬將自己簌簌發顫的身體埋進了靳齊的懷裡。
林婉晴在李嫂的陪同下去了醫院,產檢過後,她讓李嫂先回了家,自己一個人沿着馬路慢慢地走着,說實話,她已經很久沒有出來過了。外面的空氣似乎都是清新的。
她在商場給小開心買了身衣服,然後就漫無目的逛了起來。後來有些累了,就在商場的休閒區找個位子坐下來了。要了杯果汁,慢慢地喝着。
“爸爸,我要草莓奶昔。”有清晰的童音傳過來,林婉晴不由扭頭去瞧。這一看之下,她的心頭卻是忽的一喜。
迎面走過的來的人,正是陳光修父子。小宇身上還穿着校服,似乎是才從學校出來,而陳光修一身西裝整齊,文雅。
“呀,你好。”陳光修看見了她,對着她笑了笑,神色十分溫和。林婉晴不由地也彎起了脣角,“你好。”
“爸爸,那個是林阿姨啊,我們去那邊坐吧!”小宇開心地說。陳光修便大手揉揉兒子的頭,樣子極是疼愛,“好啊。”
他們說着就走過來了。
林婉晴爲小宇拉了一把椅子,“來,坐吧!”
“謝謝阿姨。”小宇禮貌地說。
“不打擾你吧?”陳光修坐下時問了一句。
林婉晴搖頭笑笑,“真巧,又看見你們了。”
“呵呵,小宇的的衣服都小了,我一直忙,沒空帶他出來,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帶他過來買。”
陳光修說。
林婉晴用奇怪地看神看着陳光修,怎麼一直都是他自己帶着孩子呢?
“你太太呢?她可以帶孩子去買呀!”她不由就問了出來。
陳光修笑了,有些無奈,“我們早就離婚了,現在我一個人帶着小宇。”
林婉晴便是驚呆了。是真的驚呆了。在她的眼裡,陳光修,這是一個多麼溫和儒雅的男人呢?他的妻子應該是幸福無比的,怎麼會連這樣好的男人都不要了呢?她的秀氣的大眼睛就那麼直直地看着陳光修。
陳光修便搖頭笑笑,“我們不提她。”
林婉晴便也輕扯了扯脣角。
小宇開心地用吸管吸着杯子裡的奶昔,陳光修不時會將疼愛的眼神投在兒子的身上,林婉晴便是心底羨慕,做他的兒子真幸福。
小宇的奶昔喝完了,陳光修便道:“可以走了嗎,兒子?”
“可以了,爸爸。”小宇痛快地說。
陳光修便站了起來,“再見,林小姐。”
“再見。”
林婉晴有些貪戀的眸光看着那個男人攜着他的兒子遠去。眸光收回時,她卻是沒來由地一呆。
因爲小宇坐過的位子下面,掉着一枚校牌。
白底,紅字,卻是某某小學的字樣。
林婉晴彎下身去將那張胸牌撿了起來。她起身也向着陳家父子下去的電梯方向走去。
商場里人很多,那對父子走得自是比她這個孕婦快。她下樓來的時候,那對父子早沒了人影。她站在門口找了半天,纔看到一道似曾相識的人影開門上車。
“陳先生!”林婉晴揚着手裡的校牌大聲地喊了一句。
陳光修正要鑽進車子,商場的外面車水馬龍的,她的聲音幾乎被淹沒,但他還是聽到了。他不由回頭瞧了一眼,但見一個女人對着他揚手。
他站住身形看過去,林婉晴已經手拿校牌走了過來。“陳先生,這是小宇的校牌,掉地上了。”
“哦,謝謝。”陳光修的臉上綻出笑來,溫和而俊朗。
林婉晴便也彎了眉眼。
“你有車子接嗎?”陳光修問。
林婉晴搖頭,陳光修便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
林婉晴竟是答應了。
陳光修的車子停在靳家門外時,正好有車子駛了過來,黑色的捷豹,豪華而大氣。幾乎與陳光修的車子同時停下。
林婉晴下了車,對着陳氏父子揮了揮手,“再見。”
“再見。”陳光修對她笑笑,將車子掉頭離開了。
“那個人是誰呀?”靳齊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時,林婉晴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想起上次她坐陳光修的車子回來時他那恨不得掐死她的樣子,她便心頭一陣緊張。
“朋友。”她低了頭,沒敢看他那雙陰沉審視的眼睛。
靳齊卻是大手一下子擡了她的下頜,“什麼朋友?”
“就是普通朋友。”林婉晴不得不迎視着他咄咄的眸光,咬了咬脣說。
靳齊便道:“他爲什麼送你回來?”
“因爲順路。”
靳齊便不說話了,只用那雙陰沉審視的眼睛盯視着她,似乎是要一直盯到她的內心深處,看看她有沒有撒謊。
林婉晴被他咄咄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她雖然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可是他的眼神沒來由讓人感到害怕。他是一個動不動就會暴力相向的人,所以,每當他用這樣的眼神看她的時候,她就沒來由地開始害怕。
“你做什麼去了?”
“去做檢查,給你的孩子。”林婉晴說。
靳齊的臉色便是立時變了變。那隻捏住她下頜的手便是鬆了一下。
“你答應過,今天陪我一起去的。”林婉晴不着痕跡地點了他一句。
靳齊的眼神便閃了閃,“我昨晚有事,剛辦完。”他竟是這麼說了一句。
林晚晴的心裡在冷笑,他的身上,擡手之間,分明都是那種熟悉的味道,他去了哪裡,去做了什麼,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理由,真是好笑。但她的臉上並沒有笑出來,她一向安靜,甚至連嘲弄別人都不會。
“那我可以進去了嗎?”林婉晴說。
靳齊的眼神便重又陰沉起來,“林婉晴,記得你是有夫之婦,別做出什麼讓人抓把柄的事出來,恪守你的婦道知不知道!”
林婉晴差點兒笑出來,她是有夫之婦,要恪守婦道,而他是什麼?他不是有婦之夫嗎?他不應該尊守做丈夫的責任嗎?
“你跟楚喬算什麼呢?你的身上都是她的味道,在你跟我說這些話之前,請先去洗個澡,換件衣服!”
林婉晴的臉上現出厭惡的神色出來。靳齊的臉上,立時陰鷙無比。“我怎麼樣,用你來管嗎?你算什麼東西!”
靳齊用力地將她一推,林婉晴撲通就坐在了地上。
她的大腦嗡的一下,她的直覺就是下意識地去摸她的肚子。而靳齊也被剛纔的動作駭了一下,見狀,眉心跳了跳,又是向前一步,擔心地問了一句,“你怎麼樣?”
林婉晴臉色早就白了,她的肚子已近五個月,胎兒也算是很穩了,這一下,仍然嚇得幾乎是魂飛魄散。
靳齊也有點兒害怕了,急切地又問了一句,“你怎麼樣?說啊!”
林婉晴駭得臉白如紙,並不說話,靳齊見狀忙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地奔進院子。
靳老太太眼見着兒子抱着兒媳奔了進來,一時慌亂起來,“怎麼了這是?”
林婉晴心神嗡嗡的,心跳都找不到了似的。她是真的嚇壞了。
靳齊將她放在了沙發上,伸手來摸她的肚子,“你說話啊?有沒有怎麼樣?”
林婉晴到此刻纔算是找回了一點神智,卻是雙眸憤怒無比,“你滾!”
靳齊的太陽穴嗡的一跳,剎然擡頭看向她,她的臉色那麼白,那麼美,可卻是憤怒的火焰那麼濃。
他自是理虧的,此刻只是太陽穴跳了跳,卻是沒有答聲,而是在她身旁坐了下去。
靳老太太不明所以,但看着兒媳慘白的臉色,也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哎喲,阿齊呀,你該不會是又動《天天書吧》?她可是雙身子的人呢,肚子裡懷着孩子呢,你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啊!”
靳齊也不說話了,只悶頭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着什麼。林婉晴的心跳慢慢地平復下來,她扶着沙發站了起來,一個人慢慢地向着樓上走去了。
後悔嗎?
當然是的。
靳齊坐在那裡,濃眉斂得很深。他的脾氣一向衝動,以前的她,從不當面頂撞他,是以,他從不曾動手傷害過她,就是這幾個月以來,她的膽子好像是壯了,敢當面質問頂撞他了,讓他很不爽。
剛纔那一下就是情緒失控的結果,不過還好,她看起來沒事兒。
林婉晴上了樓,直接回房躺下了。孩子都快五個月了,發育很好,也會動了,如果剛纔那一刻出了事,她會生不如死的。林婉晴將頭埋進被子裡,心神仍然是顫顫地害怕。靳齊沒有過來,很久之後,她聽見他回房的聲音。後來,她便睡着了。
轉天的早晨,她醒的很晚,許是昨天又驚又嚇的,晚上夢見肚子裡的孩子掉了,血流一地,她嚇得渾身發顫,驚叫連連。而後,她的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了,有道身影飛奔而來。
“林婉晴!”她聽見她男人的聲音急切地喊了一句。接着她的手被人抓住了。
她看到牀頭燈下那張擔心的面容。
她不由定了定神,她以爲是自己看錯了,他怎麼會在乎她呢?
“你肚子沒事吧?”他問。
林婉晴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淡淡地道:“我沒事。”而他便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林婉晴靜靜地望着窗外的夜色,許久沒有入睡……
“白惠,小安安的生日和我們的小糖糖是同一天呢,也是同一家醫院出生的,你看小安安長得那麼可愛,說不定她就是我們家小糖糖化身而來。”
病房沉寂的夜裡,徐長風輕執着妻子的手柔聲地說。
白惠仍然躺着,她前半夜睡了一覺,後半夜便是無法入睡了。而他一直就合衣躺在沙發上,此刻見到她醒來,便拉了椅子坐在了她的身旁,他是特意留下來照顧她的。
白惠只是聽着他說話,並沒有應聲,她的女兒,誰可替代呢?但是小安安的到來無疑還是讓她的心頭有些歡喜的。不知爲什麼,她對那孩子就是有一種牽腸掛肚般的感覺,把那孩子接了過來,她就好像心頭的某個角落安然了一些。
徐長風見她仍然眼神茫然不說話,便又道:“你不知道,醫生說,你的病,大半在心。心情抑鬱,所以加重病情,其實心疾並不重。發現得早,醫生說治療及時,不會有什麼危險。但你若是這樣成天抑鬱下去,病情就會無形中加重了。我們可還有小豆豆呢?你怎麼忍心拋下他呢?”
“可是糖糖呢?我的糖糖再不會回來了。”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微哽,眼睛裡淚光盈然,徐長風不由心頭一黯。
天色大亮已後,徐長風去辦了出院手續,他的妻子不想住在醫院,她說,很怕醫院這種味道,讓她想起生產那一天的慘痛。
林家人將她接去了林家在這所城市的宅子。那裡有小豆豆,天天跟她的孩子在一起,她的心情會好一些。
而徐長風去做什麼了呢?他抱着小安安,現在被他改名爲小糖糖的小女孩兒去了親子鑑定中心。
清致是和他一起去的,徐長風開着車子,她則是在後面抱着小安安。當一切做完之後,從親子鑑定中心出來,清致問道:“哥,你爲什麼說,如果dna檢測不符,就做一份相符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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