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那輛車子的車牌號被遮,高速監控沒有拍到車牌號,是以那個撞過徐長風的人才剛剛被警方找到,
楚喬拿着手包正想出去的時候,手機響起來,她看了看號碼,皺了眉接聽。
“楚小姐,警方把輝哥逮去了。”裡面傳來一個男子急切的聲音。
楚喬心頭一驚,“你想個法告訴他,那件事他擔下,他的老婆孩子,我替他養着。如若不然,徐長風那關過得去,我這邊他也是死路一條!丫”
楚喬暗暗咬了牙。
那邊的男子聽得一個激靈。警局抓去了他的哥哥,勢必會多方審問,弄不好會打人。他的哥哥受不住招了,楚小姐這邊就饒不了他,她父親可是大軍區的首長啊!
徐長風和小北趕到警局,那個輝哥正戴着手烤在牆角處蹲着呢。徐長風過去一把就將他的領子給提了起來,“說,爲什麼那麼做!”
“什麼那麼做啊!喝酒了嘛,大不了判我幾年!”那人眼神閃爍了一下,便滿不在乎地說媲。
徐長風氣得一個巴掌煽了過去,“我讓你tm喝酒!”
這大耳光子力道着實不小,那個輝哥被他煽得一下摔在了牆壁上,嘴角都流血了。
但徐長風仍然不放過他,他上前兩步,再次拎起了那人的領子,“你說不說!”
他深黑的眼瞳迸出的全是憤怒的火星子,輝哥嚇得眼神一縮,“你打死我,我也是喝酒了。我喝酒了,腦子不聽使喚,就撞你車子了。”
徐長風聽得忍無可忍,揮拳就要對着那張滿不在乎的臉再次砸下去,警察過來攔住了他,“徐先生,請您冷靜一下。”
徐長風連呼吸都粗了,如果不是那天在高架路上出事,他就可以趕到醫院去,就不會錯過妻子的生產。那樣子,說不定兩個孩子都還在,妻子也不會受那麼多的罪,更不會現在視他如漠路。
“你躲開!”他一把就將那警察給推開了,再次就將那個輝哥給提了起來。
那個輝哥眼神一縮,此刻已是張嘴大喊:“打死人了,你們要打死人呢!”
“哎,哎,徐先生,您冷靜一下。”警察怕影響不好,又過來攔阻除長風。小北見狀,心頭卻是又氣又憤地對着那個輝哥來了兩腳,“踢死你我!”
“徐先生,請您冷靜一下,把這件事交給我們警方來處理,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一個似是領導模樣的人走過來勸阻徐長風。
徐長風臉上陰鷙似水,大手上青筋迸現,他伸手將領帶正了正,咬牙沉聲道:“那好,我等你們的消息!”
他說完,便轉身走出審訊室。
他陰鷙的雙眸望向蒼茫天際,冬夜沉沉,他的心裡卻是如堵大石。他疾疾趕往醫院的路上,那輛斜刺裡衝過來的車子,絕不像是無意而爲。分明就是刻意撞過來,可是那人現在矢口否認,一口咬定是喝醉了酒。如果是喝醉了酒,失了神智,怎麼可能在將他的車子擠下高架路之後,又逃離地那麼迅速?
他鎖下沉沉的眉宇,禁不住邊走,邊掏了煙來,點上。
楚喬的手機掛斷,正捏在手裡若有所思,耳邊已經有聲音響起,“什麼死路一條?姐,你在和誰通電話?”
楚瀟瀟剛從外面進來,一身松柏綠肅然而剛正。
楚喬不禁擰眉,“沒你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她冷了臉對着弟弟說了一句,已是邁開步子向外走去。身後,楚瀟瀟擰眉,看着他姐姐的身影往外走,若有所思。
已是春節前的幾天了,到處都洋溢着一種喜氣。靳宅上下也很熱鬧,靳老爺子爲了逗小孫子開心,叫人點了煙火在院子裡燃放。小傢伙站在大廳的玻璃門裡面,仰着小腦袋看着天上一串串的煙花在綻放,咯咯地笑得歡暢。
“媽媽,開花了。”小人兒扯着他媽媽的手,不停地嚷。
林婉晴只是笑笑,摸摸兒子的頭。
靳齊一身整齊的從屋子裡出來,靳老爺子問道:“阿齊,你上哪兒去?”
“出去有事。”靳齊淡漠地說了一聲,腳步未停。
林婉晴一直看着他的男人鑽進車子裡,黑色的轎車開出院子,心頭悵悵然然的空落。馬上就是春節了,別人都急急忙忙往家趕,她的男人卻是成天都不着家。
“媽媽,爸爸去哪兒了?”小開心問。
林婉晴道:“出去應酬了吧,媽媽也不知道。”
她低聲說着,他去做什麼,她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穿的一身新整,頭髮都是精心梳理過的。可是她該怎麼跟兒子說呢?
白惠這幾天一直都沒出去,一個是天氣實在冷,一個是身體上不太舒服。心思鬱結,她落落寡歡。她的身世本就是個迷,再加上吳院長無意間挑破的天機,她的身世便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她的親生母親是誰?她叫什麼名字?她姓什麼?她在這個世界上,可還有親人?而她的父親又是誰?可還在這個人世?如果在世的話,爲什麼從來都不曾尋找過她這個女兒?
還是,她是個私生子?
白惠晃了晃頭,趕走了這個念頭。
徐長風的車子駛進了福利院,吳院長是小北打電話約好的,此刻就在辦公室裡等着他。
他和小北走進去,吳院長立即就站了起來,“徐先生,你來了。”
徐長風在幾天前,剛剛爲這所福利院捐了款,並且叫人爲這裡的保育員們發放了過節物資。院長見到他,便很是熱情。
“你好,吳院長。”徐長風客氣地說。
吳院長便道:“不客氣,請坐吧。”
幾個人落座,吳院長主動說道:“關於您太太的事情,所知道的人並不多。我算是一個親歷者,我就把我知道的講一講。”
吳院長坐在她的辦公椅上,神思幽沉,陷入回憶。
“那個冬天,特別的冷……”
徐長風從福利院出來的時候,心思很沉。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清秀,卻是殘白的臉。她穿着整潔的棉衣,可是卻十分陳舊。她的懷裡抱着纔剛剛出生幾天的嬰兒,緊緊地揣在懷裡,在寒風呼嘯的晚上,拖着生產不久患病的身子舉步堅難地走到了福利院的門口。那個冬天特別的冷,那個晚上,據說有零下二十度,呵氣成冰。那個女人將小小的嬰兒緊緊地揣在棉衣的裡面,緊貼着自己的肌膚,用自己殘存的體溫保護着女兒。後來,她的身體漸漸僵硬,而懷裡的小娃娃,被母親保護着,沒有受到風吹,可是卻也凍得快要僵了,而後,天亮了。
福利院的大門打開了,一早出門辦事的老院長,看見那個可憐的女人。她伸手推了推她,那具身體在冷風呼嘯的夜晚,早已僵硬成冰,匍匐在福利院門口破舊的臺階子上。靈魂早已脫離了身體。
而她的手臂卻是緊緊地護着自己的胸口,在老院長輕輕一推的時候,她的身體偏了原來的位置,懷裡那個小小的嬰兒卻露出了臉來。
老院長心驚之餘,忙將那小小的嬰兒從那凍僵的臂膀中抱了出來。二十六年前,醫療和交通都不發達,老院長情急之下,解開了自己的衣襟,將那快要凍僵的孩子,緊貼着自己的肌膚摟在了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她。
一條小生命就這樣起死回生了。
徐長風不由深深地嘆了一聲,眼睛裡竟是有了淚意。
“白秋月既然早就知道,嫂子不是她女兒,爲什麼一直不說啊?”小北邊開着車子邊說。
徐長風似是沉思狀態並沒有說話,而小北又道:“這樣子,嫂子的身世不就永遠都成了迷了嗎?”
徐長風仍是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才道:“去民政局一趟。”
白惠已經快要睡着的時候,外面傳來旋動門鎖的聲音,她不由坐了起來,眸光向着門口處望過去。時間已經快夜裡十二點了,房門處有響動無疑是讓人心情緊張的。
徐長風披着一身的寒意走了進來。
她直直地看着他,黑眼睛裡有驚異的神色。徐長風脫下了身上的大衣,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形顧自地在她的身旁坐了下去,說道:“我去民政部門查了一下,又去了警局,他們調動了二十幾年前的記錄,但那個時候,信息的管理並不完善,我沒有查出什麼來。他們只是說,無人認領的屍體,一般都是一段時間之後火化,而後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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