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瀟開着車子將她送回了居所,這才離開。白惠上樓,手裡拎着從鼓浪嶼買回來的幾個小工藝品,掏鑰匙開門。房間是她臨走時的樣子,整潔溫暖。然而沙發上多了一個人。她打開/房門的時候,那個人的眼睛就那麼望了過來,深邃而耐人尋味丫。
“你……你怎麼在這兒?”白惠吃驚地叫了出來。
徐長風神色未變,只慢悠悠地道:“你不跟我回來,我只好在這兒等你。”他站了起來,一身藏青色西服,襯着修長挺拔的身材,渾身由內而外地透出一種尊貴來,他神色溫和而儒雅的看着她。
白惠有點兒語噎的感覺。
“可這是我的住所,徐先生。”白惠鎮定下來,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指着門口道:“你這樣做是私闖民宅,請你趕緊離開!”|
“呵呵,私闖民宅!”徐長風笑得玩味而嘲弄,“你是我老婆白惠,你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怎麼叫私闖民宅?”
“你……”白惠無語了。
而他已經邁步向她走過來。“我們從來就沒有真的離過婚,所以,離開楚瀟瀟,我們過回以前的日子。”他的手輕執了她一隻手,眸光變得柔和。
白惠氣惱地道:“你說過就過,你說離就離,我幾時纔有個自主權?你走吧,我現在很安靜,不需要你來打擾。”
她用力將他的手一甩,啪的一下,她的手臂再次被他扣住,她的身形被他向回一扯,一把壓在了牆壁上。他的大手隨即扣住了她纖細的腰,一股子粗灼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深邃的眼睛灼灼地盯視着她的眼睛,“我不會放手讓你和楚瀟瀟在一起的。”他的大手扣緊了她的腰,俊朗的容顏一下子拉低,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脣。
白惠不依地推他,口裡含糊出聲,“你別碰我……媲”
可是他絲毫不給她掙開的機會,將她的身形緊緊地壓在白牆上,女人與男人力量上的懸殊,讓白惠根本掙不開他。他的大手順着她上衣的下襬探了進去,在她的毛衫處摸索,最後一下子就探了進去,大手直接貼上了她腰處的肌膚。接着那手指就解她褲子的鈕釦。白惠又急又羞,擡起腳來在他的腿腳處連踢帶踹。她的掙扎越激烈,越讓他的火焰猛漲,男性的征服欲越是強烈。他不顧她的掙扎,熱切霸道地親吻着她,她的身形被他緊緊地頂在了牆上,她的褲子鈕釦他解不開,就乾脆揪掉了。那釦子蹦到地板上,不知滾到何處去了。
白惠身體弱,掙扎幾下掙不開,就沒有了力氣,他的大手則是從她的後腰處滑了下去,直接伸進了她的褲子,隔着裡面最薄的一層布料,貼在了她挺俏的臀上。
白惠倒吸一口涼氣。心裡是又急又惱,似乎,他就要得懲了,而偏偏在此時,門鈴響了起來。清脆的鈴聲一陣一陣地傳來。白惠的腦子裡頓時一喜,而那個緊錮着她正在她身上試圖索取的人也是僵了一下。門鈴持續地響,她和他就在客廳裡緊挨着門口的地方,清晰真切地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玲玲?玲玲你在家嗎?我是你惜然媽媽。”
白惠的腦中有什麼轟然炸響,在他懷裡的那具身子已經開始顫慄起來。她的推拒他的手開始發抖,大大的羞惱的眼睛裡一點點地染上了一種似是驚喜的神色。
她的脣角發抖,眼睛裡有淚珠一點點地氤氳出來。她的樣子讓他感到震驚,那隻在身體上的手一點點地收了回來,摟住她的腰,“你怎麼了?”
他不由擔心地問。
“玲玲?”外面又傳來溫和親切卻帶了一絲焦急的女人聲音。
白惠也不說話,一把將徐長風推開了,幾步奔到了門口,邊是匆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邊是一把將防盜門拉開了。門口處站着一箇中年卻可以說是十分漂亮的女人。她穿着很合體的咖啡色大衣,膚色白皙,短髮蓬鬆,明眸沉澱着歲月的沉靜,但卻透出一種擔心來。
白惠看着眼前這張曾經在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浮現在眼前的容顏,她的眼睛裡閃爍着晶晶亮亮的淚光,“媽媽。”她一下子撲進了葉惜然的懷裡。
葉惜然的雙臂隨即摟住了她簌簌顫抖的身子。“玲玲,你還好嗎?怎麼一直都不回去看看媽媽……”
白惠一聽到葉惜然的話,眼淚瞬間流得更兇。
“媽媽,媽媽,我……”她顫抖着說不出話來,只是兩隻胳膊緊緊地摟着葉惜然。
葉惜然心裡焦急,又說不出的擔心,此刻,只有一隻手不斷地撫挲着白惠的背,“玲玲,你媽媽的事情你水晶姐姐都跟媽媽說了,不要太傷心了啊。”
對於白惠的事情,林水晶並未提到太多,只說是她的母親去世了,白惠現在過得不太好。畢竟白惠和徐長風的事情,水晶瞭解得不多,是以,並沒有深說些什麼。然後歸期匆匆,她便返回了英國。
葉惜然說話的時候,一擡眼間就看到了站在房間裡的人,徐長風,他如玉樹臨風一般站在白惠身後的不遠處,雙眉微凜,若有所思。
她微微斂了斂眉。
白惠從葉惜然的懷裡拉出身體,兩隻眼睛紅紅的,惜然媽媽的到來,一定是水晶姐姐說了她的情況,是以,她並不是太過吃驚的,只是自己這般狼狽,這般狼狽的境況,她真的不想被曾經的養父母見到。
對於徐長風來說,白惠幼年的那段記憶,他從不知情,白惠從不曾說過,那是深埋在她記憶裡一段最最美好的時光。徐長風伸臂輕輕地將妻子的肩攬住對葉惜然道:“請問您是……”
“她是我媽媽。”白惠毫不猶豫地說了一句,也隨即從徐長風的臂彎裡脫出了身形。“媽媽,你快進屋。”白惠拉了葉惜然手,伸手抹了一把眼睛。
惜然在白惠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了,眸光疑惑地在徐長風的身上打量。
徐長風對於白惠的那句‘我媽媽’,感到疑惑而且吃驚。而惜然的眸光更是耐人尋味地在他身上打量。
“你就是徐長風是嗎?”惜然問。水晶只提到了那個負了白惠的人的名字,但並沒有說些別的。是以,惜然並不敢確定些什麼。
徐長風在猜測着葉惜然的身份,其實對於葉惜然的丈夫林若謙,他是見過的,只不過並不算熟。而林家的準女婿,伊亦峰,他要熟一些,連伊長澤的事情也是託了伊亦峰走的林豐的門路。那個時候,伊亦峰和林家的掌生明珠林水晶還沒有訂婚,但兩家人走動得確是十分親近的。
徐長風心頭微微一陳訝然,“在下徐長風,是白惠的丈夫。”葉惜然道:“你母親的事情,我聽亦峰提起過,但我一直不知道,我的女兒玲玲,就是你家的媳婦。如果早知道,我怎麼可能眼看着她受那麼多的苦!”
徐長風心頭一動,眸光深斂,而白惠心中登時一陣說不出的感動和溫暖,她輕叫了一聲媽媽,葉惜然已是輕攬了她的肩,對着徐長風道:“你們的事情我並不瞭解,所以也沒有資格埋怨些什麼,我只能說從此以後,我不會允許有任何人傷害我女兒。”
惜然的眸光嚴肅而且淡定,卻也是咄咄逼人的。徐長風的眉心登時一斂,而葉惜然已經又道:“現在你先出去吧,我和我女兒多年未見,有很多話要說。”
徐長風眉宇處糾結着,但是仍然道:“好吧,我先走。”他知道,自己此刻留在這裡一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眼前的女人不會怎麼樣他,但是幾句冷言冷語,他便只有無地自容的份了。
雖然他從不曾刻意去傷害過白惠,但是他的行爲卻仍是深深地傷害到了她,是以,葉惜然的話讓他多少都是愧疚的。神色間也有些難以從容了。
他對葉惜然說了句,“再見,伯母。”便從白惠那裡離開了。他下了樓站在外面,仰望着湛藍的天空,低低的嘆息了一聲,這纔開車離開。
葉惜然在白惠那裡坐了很久,直到林若謙的電話打過來,葉惜然才起身告別,臨走時說道:“玲玲,你父親今天有會議要開沒辦法過來,但過幾天他會親自過來看你的。”
白惠心頭被暖暖的親情包裹,“媽媽,我會去看看爸爸的,我很想她。”
對於親生母親白秋月,白惠是心疼的,但也或許自小的經歷使然,她在白秋月的面前,從來都要堅強,而在葉惜然的面前,卻是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種女兒對母親的依戀,依賴。
看着葉惜然離去的身影,她的眼神是眷戀的。林家的車子就停在樓下,她眼看着葉惜然快要鑽進車子裡了,她又喊了聲媽媽,然後又緊緊地將自己埋入葉惜然的懷裡。“媽媽,我一直都在想你和爸爸。”
“嗯,媽媽知道。”葉惜然親暱地摟了摟她,撫摸着她柔順的長風,“乖,你身體不好,好好養着,媽媽過幾日會和你爸爸一起過來看你的。”
“嗯。”白惠點頭,看着葉惜然的車子越走越遠,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
徐長風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默默地吸着煙,昨晚從白惠那裡離開,他心頭疑惑,便叫小北去查了查,這一查他才知道,他的妻子竟是林家多年前的養女。
這段記憶,這些事情,他的妻子竟然從不曾提起過。他也是到現在才知道,他的妻子曾在出生不久即被扔到了孤兒院的事。他並不驚訝於林家的家世,他也不驚訝於白惠被林若謙這樣的父親收養,他只是突然間心裡好疼。他的妻子,她自從生下,便命運多舛,孤兒院生活了五年,到後來被林家領養,只是快樂的生活了一年之短的時光,便被親生母親白秋月接走,自此,便是樂少苦多。
她後來嫁給他,她從不曾提起過她小時的事,而他也不曾問過,他怎麼可能知道她小時的那段經歷呢?假如他知道她曾做過林家的養女,那段最最難堪的,最最處心積慮的日子,他就會將她送到林家去妥善照管。而不是後來,意外臨產,痛失骨肉。
他越想心裡越是自責加內疚,一根香菸燃盡,又吸了一根,直到徐賓推門進來。
“怎麼吸這麼多煙?”徐賓看到兒子的眼神籠在一片煙霧中的樣子,心頭便是抽緊,濃眉攏了起來。
徐長風將吸了半截的香菸碾息在菸缸中,這纔開口道:“我沒事,爸爸。”
“沒事怎麼可能吸這麼多煙!長風啊,心裡再不好受,也不能用煙來糟蹋自己知道嗎?”徐賓輕拍了拍兒子的肩,坐下了身形。
“白惠那裡怎麼樣了?”
林若謙的邀請就在三天之後。當天的一早,林家的車子就停在了白惠的樓下,那是林家的一輛奔馳。白惠上了車,那司機很客氣地叫了聲,“玲玲小姐。”
白惠有些不適應地道:“請叫我白惠吧。”
那司機一直將白惠載去了這座城市的一處花園小區,這裡,有林家的房子。白惠被司機帶進了屋,她看到沙發上的中年男子,她曾經無意數次擦肩而過的人。
林若謙,她的林爸爸。
葉惜然已經迎了過來,親切地摟了摟她,“玲玲啊,快來見你爸爸。”
她攜着白惠的手將她帶到了林若謙的面前,林若謙中年依然俊朗的眉眼微微地眯了起來,“嗯,真不可以想象,當年的小玲玲,長成這麼美麗的大姑娘了。”
“爸爸。”白惠喊了一聲,心頭激動欣喜,又是極爲澀然的心緒,林若謙便伸了雙臂,笑道:“來吧,像小時候一樣。”
白惠的嘴一扁,心裡一酸,她想起了那短暫的時光裡,她和她的水晶姐姐在她們的爸爸下班後,一人一個抱住他的情形。她的眼窩一熱,人已經撲進了林若謙的懷裡,“爸爸,玲玲一直都想你……”
“嗯,爸爸知道。”林若謙輕攏着白惠的背,像一個真正慈愛的父親。
葉惜然站在林若謙的對面,心裡頭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欣慰來。
這一個上午的時間,白惠就坐在惜然的身旁,對面的沙發上坐着林若謙,一家三口,親呢地說着話。一般情況下都是惜然問什麼,白惠答什麼,她沒有提起雙胞胎的事,而葉惜然也自是不知的。
白惠的心裡一直涌動着說不出的喜悅,一種喜極而想哭的喜悅。她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一直都想着他們,思念着他們。思念了那麼多年。雖然他們所住的城市並不遠可是她從沒有勇氣去真的見見他們。
當年她只是一個孤女,可是卻得到了養父養母傾注的絕不少於親生女兒的愛,而若干年之後,他們對她竟還是這麼熱忱,這麼親切,這麼疼愛。
白惠感動着,溫暖着,兩隻眼睛裡不時地就涌出淚花來。
午餐就在林家附近的一家飯店。由於林家這所房子長期閒置,家裡也沒有廚子。林若謙便親自開着車子載着妻女去了附近的一家飯店用餐。
餐罷,又載着她們回家。
白惠在惜然的身邊呆了一整天的時間,晚上又和惜然睡在一起。她偎在惜然的身邊,像是很小很小的時候。母女兩個說了半宿的話,白惠把這些年的經歷大致講了一下,但是絕口沒提她和徐長風的事,亦沒有提到兩個孩子。那是她心口永遠的傷。
惜然只用疼愛憐惜的眼神看着她,並沒有多問什麼,她只是想,不管白惠以前經受過什麼,她都不會讓她再受一點苦。從此以後,她仍然做回林家的女兒,沒有人可以欺負她。轉天一早,林若謙一早就出去了,中午的時候,惜然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白惠吃着母親親手煮的飯,心裡頭暖意包圍。
臨吃飯之前,白惠聽到惜然在打電話,“小晨晨怎麼樣?吃得好嗎?嗯,你們好好照顧着。”
白惠的心頭登時抽緊,人在惜然的身後呆住了。
小晨晨,是她的……
“玲玲,你怎麼不吃飯啊?”惜然電話打完見她呆愣着就問了一句。
白惠的心頭不知是喜還是痛,只是兩隻眼睛裡閃了淚花,“我這就吃媽媽。”
下午,白惠和惜然在小區裡走了走,林若謙正好開着車子從外面回來,便讓那對母女都上了車子載着她們回了家。院子裡有車子停着,一輛銀色賓利,還有一輛不知名的跑車。
白惠在看到那跑車的牌號時,當時就呆了一下。
“玲玲?”惜然喊了她一聲,她忙回了神扶着葉惜然的胳膊。前面走着的,是林若謙,此時,他高大的身形已然邁步進屋了。
白惠聽到裡面有青年朗朗的聲音響起來,“伯父。”
“哦,亦峰來了。”白惠又聽到林若謙的聲音。
當她和葉惜然邁步進屋的時候,卻發現客廳裡站着兩道男人的身形。
一個挺拔魁梧,帥氣而陽光,渾身都透着一種陽光的氣息。這個人,她見過,見過好幾次。這正是那個叫做亦峰的男人,那個和她的水晶姐一起解救過她的那個男人。
而另一個……
白惠的眸光望向伊亦峰身旁的男人時,心頭頓時抽緊。
林若謙,他長身玉立,溫文儒雅地站在那兒。
“伯父,伯母。”林若謙客氣而禮貌地喊了一句。曾經的時候,在生意場合,他稱呼林若謙爲林先生,此時此刻,他隨了亦峰,“伯父,伯母,冒昧來訪,請恕長風無禮。”
他說話的時候,對着林若謙和惜然的方向微微地彎身,鞠了個躬。
林若謙神色微凜,已是說道:“坐吧。”
徐長風便和亦峰一起坐在了另一面的沙發上。
“亦峰,這位是你玲玲妹妹。”林若謙介紹說。
亦峰漂亮的眼睛打量了一眼白惠,笑道:“哦,我們見過。”他對着白惠露出十分明朗的笑,對着白惠叫了聲玲玲妹妹。
白惠嗯了一聲,“你好。”
伊亦峰便笑了笑。
白惠顫顫不安的眸光向着徐長風望過去,而他也在看她,眼神意味深長。
“伯父,伯母,長風和玲玲妹子的關係,你們可能都已經知道了,此事可謂一言難盡,亦峰沒有做說客的意思,但長風和玲玲妹子之間,確是有很多誤會……”伊亦峰開口道。
惜然不由惱道:“亦峰,你別幫這個人說話!”
亦峰乾笑,林若謙則道:“然然,你先帶玲玲上樓去吧,我這裡有話正要對徐先生說。”
葉惜然蹙着眉尖,神色並不好,但還是輕摟了白惠,“我們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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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和林家人團聚了,親們有沒有月票送?這幾天的月票收得好少,花花也掉到倒數第二位了啊。淚奔。。。。
(前面有一章,白秋月的葬禮,月寫成了胡蘭珠了,暈,但是改不了了,各位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