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裡沒有你的孩子。”白惠沉了眼簾,轉身向着廚房外面走去。
徐長風臉上的笑意僵在了臉上。是呀,他說過:誰知道你的肚子裡懷的是誰的孩子?他也讓她把孩子交給楚喬扶養過,她這樣子說,是很正常的。
他的心頭晦澀起來,大手伸過去,輕握了她的肩,“你看看這個。”
白惠回身的時候,他的手裡已然多了一張摺疊起來的紙。他將那張紙在她的面前展開,‘離婚協議’幾個字在眼前呈現。
白惠定了定神,她清晰地看到了下面落款處兩個人的親筆簽名。她神色疑惑地看向他,而他已是又說道:“這份協議我從未拿出去公正過,也就是說,我們根本還是夫妻。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也是孩子的父親。丫”
看着他深沉而柔和的眼神,看着那張有着自己和他簽過字的離婚協議,白惠恍然張大了眼睛,但是繼而又是憤怒盈滿眼睛,“徐長風你什麼意思?你這樣做倒底要騙誰!”
她的身形因爲突來的激動而有些不由自主地發顫,“你什麼意思!”她的身形顫顫貼到了牆壁上,大大的眼睛裡全是說不出的震驚和莫名的憤怒媲。
徐長風輕輕將那張協議折了起來,又塞進了衣兜,雙手扶住了她的肩,“你知道,楚遠山重權在握,他有時候說上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母親的命運。而伊長澤,陷害母親卻當上了市長。”
徐長風的眼睛裡涌出憤怒和壓抑的痛苦,“楚遠山一方面說要幫助母親,又一方面暗地打壓,所有對母親有利的東西,都被他暗自找人壓下。那段時間,水深火熱呀,白惠。”
他的眼中流露出清晰的痛苦,那個時候,母親受人陷害由一市之長一夜之間變成了喪家之犬,名聲掃地,而徐氏的項目被人暗中動了手腳,數億的投資將要化爲泡影,股票大副下跌,一星期之內幾乎是讓徐氏回到瞭解放前。
這些事情,這個小女人,她從不知道。
“我這麼做,就是爲了安撫楚喬,白惠,我從沒有想過要真的和你離婚。”他神色複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離婚的事情的確慘忍,可是他的心裡,又幾時好受過呢?
白惠脣角抖動,心裡陡然一震,她的手緊緊地扶住了門框,“你母親的事情是我造成的,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徐家。可是徐長風,你和楚喬有了孩子,那時候我們還是夫妻,是你對不起我。又侮滅我推楚喬下樓,你心何忍!”
她眼中的痛苦清晰呈現,那段痛苦難熬的日子好像又浮現在眼前。
他的心底一疼,“楚喬的孩子不是我的,白惠,你對我始終都不信任。”徐長風眼中的神色複雜,深邃的眼神籠罩着難以置信的痛苦,凝視着她的眼睛。
白惠的心頭又是一震,詫然擡頭,顫顫道:“那又是誰的?”
“我不知。或者靳齊,或者別的男人,總之,我沒有和她上過牀,只除了那一次。”徐長風眼神堅定地說。
白惠心頭一顫,她的臉色泛白,連那隻扶着門的手也透出青慘的白來。
“可是你用你的生命保護她。”她的眼中淚光盈然,那段回憶的痛苦讓她心碎。
徐長風的眼中是異樣的深邃,“她是一個孕婦,大人有錯,孩子總是無辜的。我可以不救她,但我不可能眼看着一個小小的生命,在我的眼前流逝。”
他知道這樣的答案對於她來說,也是殘忍的。但是那個時候,他真的只是想到了那個孩子,不是楚喬,而是那一條無辜的小生命。
“所以,你就不顧自己的安危,不顧你家裡的妻子情何以堪,不怕你未出世的孩子永遠沒有了爹。”
白惠顫顫出聲,臉頰上淚落兩行。
“我……”徐長風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我知道這樣做對你的傷害,白惠……讓我說聲對不起……”
“我不需要!”白惠厲聲喊了一句,“走,找你的楚喬去,別在這裡害得你的孩子沒了命。”白惠因爲過於激動而全身顫抖,她扶着門框轉身,大腹便便的身形顫顫沒入了臥室裡。房門在她身後掩上,她仰頭,長睫輕顫,又是兩滴晶瑩的淚滴滾落臉頰。
徐長風俊朗的容顏佈滿清晰的痛苦,他似乎能聽見房門裡那淚落的聲音,他的心底合然一聲長嘆,默默地轉身向外走去。
這個時候,好像只有吸菸才能夠解除心底的痛苦和煩躁。他站在自己那所宅子的院落裡,頎長的身形面向着沉沉落日,神色深長地吸了起來。
“少夫人,吃點飯吧!”
已經兩天了,林婉晴一口飯都沒有吃過。她只是把自己關在小開心的房間裡,夜裡摟着孩子睡,白天閉門不出。一天到晚所做的事情便是陪着小開心插積土。
小孩子似是感染到了母親的委屈和傷心,也或許是被父親嚇到了,胖呼呼的小臉上,也沒有了往日歡快的笑容。只是坐在嬰兒室的地板上,神色蔫蔫的。和她的母親一起插着積木。
“少夫人,吃飯了。”傭人過來抱起了小開心又對林婉晴說了一句。
林婉晴默然無聲,只是站了起來,坐到了嬰兒牀上,“我不會吃的,除非靳齊他向我道歉。”
傭人的面上露出吃驚的神色,而冷肅的男聲已經響起,“她愛吃不吃,別叫她!”一道男人的身形走了進來,“林婉晴,你嚇唬誰呢!有本事你永遠都別吃飯。這樣心思惡毒的女人,連小小的孩子你都教唆,把大便拉到人車門旁,設計喬喬踩大便。林婉晴,這麼噁心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你真人刮目相看啊!”
林婉晴聽着靳齊冷酷嘲諷的聲音,聽着那一句句近似惡毒的侮滅,眼底怒火燃燒,忍無可忍地,她騰地一下從牀沿上站了起來,“靳齊,我告訴你,別說我沒有教唆兒子,就是兒子把大便抹在了她的嘴上,她都是話該!”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林婉晴一張一合着嘴的臉頰上。林婉晴的話無疑是激怒了靳齊,無疑是侮滅了他心底的女神。靳齊的大手伸過來,一把就扯住了她的領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他的大手揚起來,又是一個重重的巴掌落下。
巨痛過後,林婉晴的眼睛裡冒出了金星,兩隻耳朵裡恍然飛進了無數只的蜜蜂。
兩天滴水未進,再加上男人這十成力道的兩個大巴掌,林婉晴的神志一下子就渙散了。
靳齊拎着她衣領的手指一鬆,林婉晴的身體便砰地倒在了地上。
小開心被父親那凶神惡煞一般的樣子嚇到,再見到媽媽被打,倒在地上,哇的一聲就哭了。
“媽媽,媽媽。”小人兒哇哇地哭着,黑眼睛裡落滿淚花,兩隻胖胖的小手伸着,被靳齊凶神惡煞一般的樣子嚇得緊緊地抱住了傭人的脖子,“媽媽,媽媽。”
撕心裂肺的哭聲,驚動了樓下的靳老太太,老太太扶着樓梯緊趕慢趕地上來了。
“哎喲,這是怎麼回事喲!”
靳老太太腳步一踏進嬰兒室,便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兒子凶神惡煞,怒氣衝衝地站在那兒,兒媳婦躺在地上,面頰腫起,臉上指印清晰。紅色的液體順着鼻孔順着嘴角往外流。
好像是斷氣了的樣子。
“哎喲……”靳老太太大驚失色,驚叫聲伴着孩子的哭聲在二樓的房間裡響起。
夏夜的雨來得又猛又急,白天的悶熱過後,夜裡便是電閃雷鳴。一道道閃電撕破沉沉的夜空,大雨瓢波一般地傾盤而下。豆大的雨點兒噼哩啪啦地打在窗棱上,雨點從窗子飛進來,連牀鋪都跟着打溼了。
白惠本是睡着的,此刻陡然被一聲炸雷驚醒,身上一陣的涼意來襲,她瑟縮了一下。耳邊又是一聲炸雷,她心中惶惶。咔嚓的一聲,炸雷似乎是從頭頂滾過,白惠的腦中有一刻的空白,空白過後,記憶裡閃過那年南方小鎮大雨過後泥石流爆發的情形。單子傑泥砂中露出的衣角,再無生氣的容顏。她啊的一聲驚叫,雙手捂住了耳朵。
“白惠!”一道熟悉的喊聲鑽入耳膜,一雙手臂攬住了她的腰,她顫個不停的身形被輕攬入一個微涼卻結實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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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晴的春天快點來吧
快點快點啦,虐死這個靳不是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