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瀟真正感到了生命的神奇。他的大手輕柔地覆在她的肚子上,那鼓鼓的感覺讓他的手指不敢動一下,生怕一動,會傷到裡面的孩子。
白惠低頭,也看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六個月之前,肚子並不是很大,長得不明顯,可是過了六個月之後,寶寶們飛長。現在的她低頭的時候,甚至有看不到腳尖的感覺。
門口處,有車子緩緩滑過,車子裡的人,看着院子裡那一男一女,他的深眸劃過清晰的慍怒來。
“瀟瀟,你怎麼會過來?”白惠問丫。
楚瀟瀟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手,一笑道:“好久沒看見你了,有點想。”
他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
白惠臉上有些囧,“上次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救我,我和孩子們……”
“呵呵,你別放在心上,是個男人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的。媲”
楚瀟瀟一笑爽朗,他的手插回兜裡,手腕處的疤痕若隱若現,白惠的腦中又浮現出那日的情形,不由又是心驚肉跳似的。
“我看看你的傷口。”白惠把手伸了過去,楚瀟瀟笑笑將那隻帶疤痕的手腕伸了過來。
“就留塊疤,沒事了。”楚瀟瀟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這更讓白惠感到了他的熱忱,心底感動的同時對楚瀟瀟也是越發的感到親切了。
她輕攥了他的手,他腕子上的傷疤赤果果呈現在眼前,那麼猙獰可怖。她記得當時那血肉翻飛的情形,心神登的收緊。
“有沒有用過去疤的東西?”她眉眼之間已經涌現出心疼來。
楚瀟瀟道:“我一大老爺們,又不是你們女人,有塊疤就有塊疤唄!”
白惠聽他說的輕鬆,勾勾脣角,鬆開了他的手。
王嫂見到楚瀟瀟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客氣地端茶水招呼他。楚瀟瀟房前屋後的轉了轉,“嗯,這裡環境不錯,挺適合孕婦的。”
白惠笑笑,“這是王嫂親戚家的房子。”
楚瀟瀟漂亮的眼睛望過來,脣角眉梢,笑意明亮,可是眼睛裡又盛着一種柔情樣的東西。
“真希望你的孩子們快點生下來。”
“嗯?”白惠感到他似乎是話裡有話,可又不明白,只攏了眉尖看着他。
“呵呵,沒什麼。”楚瀟瀟一笑爽朗,“時間不早,我該走了,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打電話給我。”
“好。”
楚瀟瀟高大的身形轉身離開了,白惠一直看着他鑽進那輛保時捷,車子開得無影無蹤了,她才悵然若失地進屋。
楚瀟瀟的來到無疑是讓她感到快樂的。在這個地方,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楚瀟瀟來看望她,無疑是給她平靜的生活添了一抹暖色。
晚飯過後,她在王嫂的陪同下在小鎮的街頭走了走,街上有賣花的,各種盆花竟相爭豔,很漂亮。白惠買了一盆長春藤讓王嫂給捧了回來。
長春藤翠綠浴滴的葉子閃爍着明亮的光澤,放在臥室的窗臺上,看上去便能感到一種發自心底的舒服來。
白惠洗漱過後,又看了會兒電視,她就睡下了。懷孕的月份越來越大,她的腿也開始浮腫。她深深地感到做爲一個雙胞胎母親的疲累,最大的欣慰就是肚子裡有兩個寶寶。像趙芳的話來說,別人要受兩次的罪,才能得來的兩個,你一次就得來了,你就美着吧。白惠的脣角彎出柔亮的弧來,閉上了眼睛。
睡了不知有多久,左腿又開始痙/攣似的疼。她呻呤一聲,痛苦地伸手去扶自己的腿,有一隻大手卻是先她一步落在了她痙/攣似的腿上,輕輕地按磨揉/捏。她抽筋的現象終於被緩解了,那痙/攣的疼一點點地淡了下去。
她長出了一口氣,手臂又放了回去。
那隻輕柔慢壓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腿肚處,良久,又緩緩落在她的腹部的高聳上。溫熱的手掌透過她棉質的睡衣貼着她的肌膚,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裡面的兩個小傢伙動了一下,白惠嗯嚀了一聲,這個動作躺久了,有些累。
她慢慢地翻了個身。她朦朧的意識裡,現在的樣子,臃腫如她,應該跟恐龍差不多。
那隻貼在她腹部的手隨着她翻身的動作而由她腹部的最高處滑到了側面。
白惠慵懶睏倦的聲音道:“王嫂,你去睡吧。”
許久都沒有聲音回答她一下,而隔着睡衣熨帖着她的那縷溫熱卻是消失了,她又咕濃了句什麼,倦意淹沒了她的神智。而那坐在牀邊的人,卻是長久地沒有離開。
清晨起來,神清氣爽的,白惠每一天都會在王嫂燒飯的時候在院子裡走一走。看看花草,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現在的她不太敢輕易出門,那次的狼狗事件,至今讓她心有餘悸。所謂一朝被舌咬,十年怕井繩,現在的她,除了小忘忘那東西她不怕,見到狗的影子她就會心慌。是以,沒有王嫂的陪伴,她輕易都不出門。
門口是不算寬但很平整的街道,向前走一百米就可以看到乾淨的一池湖水。她破天慌地走了過去。
清致打了電話過來,說她現在在米蘭大教堂的廣場上。這次的歐洲之行,開闊了她的視野,也開朗了她的心情,她感到很愉快,並且詢問了她和寶寶的事情。她說她給兩個未出世的寶寶買了禮物,到時帶回來。
白惠的心情漸漸安寧而平靜。清致已經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了,她的寶寶們再過幾個月也要降生了,生活,該是充滿希望的呀!
她站在湖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一人一狗,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和一隻小小的京巴狗站在湖邊上,晨光籠罩着那柔美的身形,那是他的妻,他站在那裡,看着他們。
白惠深吸了一口氣新鮮的空氣,緩緩回身,眸光不經意間掠過那張俊逸的面龐,她便是一呆。
“你怎麼在這兒?”她吃驚地問了出來。
徐長風穿着很休閒的衣褲,樣子俊朗又氣質脫俗。
“我來看看你。”他向着她走來,神色溫和,雙眸深邃。白惠厭惡地勾勾脣角,“誰缺你看,趕緊哪遠走哪兒去!”她厭惡地別過了頭,邁開步子,向回家的方向走。
徐長風的身形擋在了她的面前,“我是專門來看你和孩子們的,怎麼可能走?”他的手臂伸了過來,輕攏住了她孕後期漸漸圓潤的肩。
白惠很厭惡,就是這雙手臂摟着那個惡毒的女人,就是這個人對她做出薄情髮指的事。
“你別碰我!”她皺着眉喊。
徐長風笑笑,“好,我不碰你。”他的手收了回去,白惠便邁開步子向家裡走,徐長風沒有跟過來,晨光下,他的身形籠在早晨明朗的陽光下,幽長而柔和。
白惠在前面走,小忘忘在後面顛兒顛兒地跟着,王嫂做完早餐已經出來找她了,見白惠神色有異,便關心地問道:“怎麼了,白惠?”
白惠兩個字是白惠讓王嫂叫的,總是小姐小姐的,聽起來很彆扭。
“沒什麼。”白惠進了屋就對王嫂道:“把門鎖上吧。”
“哦。”王嫂不明所以,但還是回身把門鎖上了。
白惠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早餐,可是腦子裡總是想起那個人一雙深邃而柔和的眼睛。
他來做什麼?
來催她把孩子給他的喬喬?
白惠心裡說不出的厭惡氣惱。一口燒餅咬下,竟是咬了自己的舌頭。
她唔了一聲,斂了眉,真疼。
“怎麼了這是?慢點兒吃。”王嫂神色慈愛而柔和地看着她。
白惠咕濃道:“我們住在這裡,沒告訴他呀?他怎麼跑這兒來了?”
王嫂的臉上神色有些奇異的古怪。“呵呵。”
白惠兀自奇怪着徐長風的到來,卻根本沒有留意王嫂異樣的神色,仍是皺眉一臉的疑惑。
徐長風深邃的眼睛看着那道可以說是臃腫的身形走進了前面的院落,又看着那院門關上,他這才向前走去。十餘米之後,他的身形沒於白惠的居所相鄰的那所宅院。
院子裡停放着黑色的車子,很普通的一輛福特,那是小北找來的。
小北正站在院子裡擦着車子,嘴裡還兀自咕咕濃濃地:“老闆,你安排的這一切,只爲了嫂子能夠生活得無擾,安心生下寶寶。可是嫂子恨着你呢。你要是再不表明自己的心意,再不跟她坦白你的苦衷,嫂子可就成了楚少的了,那可是一大兩小啊!”
徐長風皺了眉,黑眸裡涌出戾色來,小北偷眼瞧了瞧,便立刻閉了嘴。
“一會兒你就走吧,車子給我留下。”徐長風沉聲道。
“喔。”小北悶悶地應了一聲。
小北在半個小時之後離開了,一個人去馬路邊上等公交,而徐長風站在院子裡,點了一根菸望着藍藍的天,吸了起來。
一早的靳宅,
林婉晴從睡眠中醒來,胸口橫着的手臂讓她微皺了眉。她將那隻手臂給拿了下去,想起牀,可是那人的手臂又伸了過來,再次橫在了她只着蕾絲睡衣的胸口。
落手點是她最柔軟的地方,她不由倒吸一口氣。
“再睡一會兒。”靳齊濃濃倦意的聲音說。
林婉晴皺着眉,道:“我不困了。”
“陪我躺一會兒。”靳齊的聲音透着睡意朦朧的慵懶,林婉晴側眸看去,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了白日時的嚴肅冷峻,眼瞼微合,眼睫輕顫了一下,眉眼之間那線條竟是柔和了許多。
林婉晴斂眉看着那個男人,昨夜又是一場被動的性/愛。她拒絕,她抗拒,他便硬來。霸王硬上弓地強要她。
她流淚求他,他只是放輕了動作,但事情還是照樣繼續。看着他那雙欲/望濃濃的眼睛,她也會想,他的心裡是不是也有她的?
如果他的心裡真的一點兒她都沒有,他會夜夜摟着她求歡?那樣不噁心,不厭惡嗎?
她張着那雙秀氣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處,漂亮精緻的吊燈,花瓣一樣,還是她當初結婚時親自選來的。
直到靳齊的手臂鬆開她的時候,她纔起來。洗漱過後,從洗漱間出來,靳齊也起牀了,正站在牀邊穿衣服。
他的身材是很清瘦的一種,但絕對不瘦弱,肌肉很明朗。
他邊扣着襯衣的扣子邊道:“把我那條藍色條紋的領帶拿過來。”
林婉晴皺了皺眉,他昨夜還摟着她求歡,今日又要戴另一個女人送他的領帶。
她沉默無言地走去衣櫃旁,從裡面將那條碼放得十分整齊的領帶取了出來。這,可是他的寶貝呢!都一年多了,可是仍然珍藏得很好。
她把領帶遞給了靳齊,便向外面走去。
小開心醒得很早,正跟着保姆在嬰兒房裡玩呢。林婉晴走到兒子的身旁將小傢伙抱了起來,“來,跟媽媽親親。”
小傢伙胖呼呼的小臉湊了過來小嘴吧的一下在林婉晴的臉上親了一下。
林婉晴開心得咯咯笑起來,“開心真乖,媽媽愛你。”
“媽媽,開心也愛你。”
小人兒眨着一雙亮亮的眼睛說。
林婉晴不由抱着兒子連轉了好幾圈,“嗯,媽媽愛你,媽媽愛你。”
那一大一小的母與子開心地轉着圈,靳齊站在嬰兒室的門口,歪着頭,眸光深沉的看着這一切。
他想,如果這孩子是他和……她生的,該多好?
她抱着他們的孩子,他走過去抱着她們兩個,他們一家三口,那樣子,是不可以想象的幸福。這輩子可能都只是奢望了。靳齊的眼睛裡有一抹憂傷掠過。
林婉晴已經看見了他,怔了怔,而小開心則叫了聲爸爸。靳齊從恍惚中收回神智走了過來,“嗯,爸爸抱抱。”
他伸過大手從妻子的手中將兒子抱了過去。
“嗯,開心餓了沒,爸爸抱你去吃飯。”
那父子倆人出了嬰兒室向樓下而去,林婉晴也隨後跟了過去。院子裡有車子停下,紅色的瑪紗,眩目而漂亮。
楚喬下了車子走了進來。
“楚小姐來了。”傭人稟了一句。林婉晴斂眉的同時,看到靳齊一張含着慈愛的面上,那種對兒子的疼愛化成了驚喜,“給你。”
他把開心遞了過來。
林婉晴心裡不滿,但還是接過了兒子。
楚喬走進了大廳,靳齊已是雙眼放亮的走了過去,“喬喬,是不是有什麼事?”
“嗯,我想你幫我個忙。”楚喬說。
靳齊道:“你說吧。”
楚喬卻漂亮的眼睛看了看林婉晴母子。似是不能當着林巡晴的面說。靳齊便對妻子道:“你帶開心外面玩去,我和喬喬有話要說。”
林婉晴心頭有些鬱悶不快,但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她不快也只能悶在心裡,抱着小開心向外走去。
那兩個人不知在說着什麼‘國家大事’,林婉晴厭惡地勾勾脣,把兒子放在院子裡的草坪上。小開心撿了個小皮球過來,興沖沖地讓媽媽給她扔。
林婉晴有一搭沒一搭地扔着球,小開心追着她扔過來的球胖呼呼的小身子連滾帶爬地去撿。咯咯地笑着,好像很開心。
孩子的世界真是簡單,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感情的紛爭,一隻小球便能夠讓他開懷大笑。
林婉晴搖搖頭。
再一擡眸,她又是呆了一下,只見她的兒子就蹲在楚喬那輛眩目的紅色瑪紗的車門處,拉粑粑。
這孩子。
林婉晴忙幾步奔了過去,“兒子,你怎麼在這兒拉上了!”
她過去將兒子的小胖身子抱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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