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吃驚道:“這麼貴重的寶物怎麼會在關璐的手裡?”
戴明月猶豫了一下說道:“按道理我在贖回寶物之後應該把它們及時送回白雲寺,可那時候我正在跟玄月師太鬧矛盾,免不了就存了私心。
而關璐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就讓她暫時把兩件寶物存放在明湖的秘密小金庫裡,誰曾想兩年之後兩件寶物都失蹤了。”
周鈺疑惑道:“你不是說關璐出車禍的那天晚上明湖的秘密小金庫被人洗劫一空嗎?怎麼又說寶物在關璐的手裡呢?”
戴明月點點頭說道:“不錯,一開始我也以爲寶物被洗劫小金庫的人搶走了,直到你兒子在老宅子裡發現狗頭金的底座,我纔開始懷疑寶物有可能已經被關璐轉移了,因爲那個底座是狗頭金的一部分,不應該單獨出現在老宅子裡。”
周鈺質疑道:“這麼說你也只是猜測寶物在關璐手裡,但也有可能被洗劫金庫的人搶走了。”
戴明月猶豫道:“這兩件寶物可不是一般的值錢東西,如果是被人搶走的話,早晚會傳出風聲。
事實上我一直派人盯着文物市場上的動靜,不管是公開交易還是黑市交易都逃不過我的眼睛,而直到今天仍然沒有這兩件寶物的任何信息,所以,我幾乎肯定這兩件寶物並沒有曝光,而是被關璐藏在了一個更加隱秘的地方。”
周鈺仍然質疑道:“既然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誰會在得手之後馬上就出手?如果搶走寶物的人按兵不動,你又怎麼能得到消息?我覺得在搞清楚什麼人洗劫金庫之前,你的這個推斷還是一個懸念。”
戴明月沉默了一會兒,憂鬱道:“我之所以認定寶物在關璐手裡還有一個重要原因,現在看來,關璐在察覺洪碧販毒之後,顯然懷疑有幕後老闆。
她和戴凝關係密切自然不會懷疑她,而除了戴凝之外,藍裳組織中也只有我纔有資格指使洪碧,何況她經手的錢裡面包含大筆的毒資,這樣一來,我就成了她的懷疑對象,她甚至有可能懷疑洪碧販毒是藍裳的組織行爲。
我估計關璐在發現自己身不由己陷入毒品交易的爛泥潭之後,對我和藍裳組織產生了怨恨之情,所以一邊想辦法截留毒資,另一方面藏匿了藍裳組織的兩件無價之寶。
我甚至懷疑她有可能預見到了自己會有不測之禍,所以提前做了不少準備工作,只是災禍來的比她想象的要快,所以,她還是沒有來得及向任何人做出交代。
再說,她有可能誰都信不過,壓根就找不到交代秘密的人,實際上,在關璐突然死亡之後,我們曾經懷疑正弘有可能是知情人,後來才知道他對自己老婆的事情竟然一無所知。”
周鈺沉思了一下說道:“這麼說關璐的死應該和藍裳組織沒有關係,否則,就憑你們懷疑她私藏了兩件稀世珍寶也不可能讓她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
戴明月點點頭說道:“我們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關璐是死於自己人之手,只有那些懷疑我是洪碧販毒幕後老闆的人才會把關璐的死賴在我的頭上。
不過,現在看來,關璐的死和洪碧販毒集團有直接關係,他們之所以匆匆忙忙除掉關璐,很有可能關璐已經威脅到了販毒集團的生死存亡,只是我目前也無法排除藍裳組織究竟有幾個人參與了這件事。
我甚至都無法搞清楚玄月師太跟洪碧毒品案究竟有什麼牽連,但從她私藏洪碧的舉動來看,她起碼知道幕後的真相,之所以不願意說出來,這件事肯定跟她有巨大的利害關係。”
周鈺猶豫了一下說道:“所有真相可能都隱藏在戴向佛和玄月師太以及陳秀蘭的關係之中,但戴向佛做爲戴龍和戴山林的同父異母兄弟,我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說實話,雖然你對戴龍知根知底,可我還是覺得他有點問題,起碼他肯定不是局外人。”
戴明月若有所思地說道:“我這次回去先見見玄月師太,有些事情她必須做出交代,我可不想看見藍裳組織因爲她的老糊塗而遭遇滅頂之災。
我也不瞞你,如果有必要的話,也不能排除對那些威脅到藍裳組織存亡的人大開殺戒,只是我不希望你捲入這些事情,所以你暫時留在國外,如果今後我無法脫身的話,藍裳組織今後可就靠你了。”
周鈺詫異道:“你的意思是要對戴向佛下手?”
戴明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不是懷疑戴龍嗎?我就讓他去殺戴向佛,看看他是不是下得了手。”
周鈺吃驚道:“如果戴龍是戴向佛同夥的話,那你自己豈不是危險了?他肯定馬上能看透你的心思。”
戴明月沒有直接回答周鈺的問題,而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他真和戴向佛暗中交往的話,那說明這麼多年來他只是一直在利用我,爲了藍裳組織的生死存亡,我絕對不會兒女情長,何況,我最近一直有一個不祥的預感。”
周鈺緊張道:“什麼預感?”
戴明月嘆口氣,說道:“我懷疑戴龍有可能早就知道了他父親的真正死因,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男人的城府比我想象的還要深,他所有的溫情脈脈只能令人不寒而慄。”
周鈺奇怪道:“戴龍的父親戴濤不是死於毒蛇嗎?”
戴明月猶豫道:“那是外界的傳說,知道戴濤死因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是……”
話美說完,王媽突然推門走了進來,說道:“夫人,戴凝已經來了,咱們該出發了。”
戴明月站起來衝周鈺說道:“你還是把心思放在我們的業務上吧,那邊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跟你聯繫。”說完,跟着王媽走了出去。
周鈺坐在那裡呆呆地楞了一會兒,然後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周女士,人已經找到,她同意跟你見面,晚上我親自過來接你。”男人說完,沒等周鈺說話就把手機掛斷了。
美國東部時間晚上八點鐘,一個自稱姓陳的四十多歲男人開着車把周鈺送到了鬧市區的一家咖啡館。
車停在門口以後,男人並沒有打算下車,而是把一張照片湊到周鈺面前說道:“她就在裡面,身邊有保鏢,你看清楚她的長相。”
周鈺只是瞥了一眼那張照片,說道:“我認識她。”
男人點點頭,收起照片塞進西裝口袋裡,說道:“趙雙泉讓我轉告你,只要她願意配合,不管什麼條件都先答應她。”
周鈺問道:“你不進去嗎?”
男人搖搖頭說道:“我在外面等你,這裡可不是國內,除非她自願,否則我們不能對她採取任何措施。”
周鈺猶豫了一下,拉開車門下了車。
咖啡館不大,也就是五六十平米,環境還算雅緻,裡面燈光朦朧,一絲音樂聲若隱若現,三兩個外國人坐在那裡邊喝咖啡邊小聲交談,對走進來的女人並沒有太在意。
周鈺站在門廳裡先適應了一下光線,然後目光把所有的客人掃視了一遍,最後就發現了坐在最裡面角落裡的一個四十來歲的單身女人。
儘管燈光昏暗,可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個亞洲人,並且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距離那個女人不遠的地方坐一個大漢,手裡擺弄着一隻打火機,只有他兩眼警惕地盯着走進來的周鈺。
周鈺並沒有多注意那個男人,只是稍稍猶豫了一會兒就朝着那個女人走了過去,來到她面前的時候,操着不太標準的英語問道:“我可以在這裡坐一會兒嗎?”
女人似乎一直在沉思,聽見周鈺的話馬上擡起頭來,盯着她注視了一會兒,隨即點點頭,用漢語說道:“你的英文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還是說家鄉話吧。”
正說着,一個上了年紀的服務生走了過來,周鈺要了一杯黑咖啡,然後兩個女人都沒有說話,而是互相打量着,直到服務生送上咖啡離開之後,女人才盯着周鈺問道:“他們派你來勸我回國自首嗎?”
周鈺端起咖啡淺淺嘗了一口,搖搖頭說道:“我明白你嘴裡說的他們指的是什麼人,但我不是他們中的一員,事實上我是一名醫生。”
女人楞了一下,隨即呲地笑道:“醫生?這倒是不錯,我在這裡確實有點水土不服,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
周鈺打斷女人的話說道:“齊鳳,既然水土不服,爲什麼不考慮回過呢?”
齊鳳盯着周鈺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不管你是幹什麼的,但今天見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勸我回國自首,我首先聲明,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跟你回國自首。”
周盯着齊鳳問道:“那你爲什麼同意跟我見面?”
齊鳳猶豫道:“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只是想聽聽你們說些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你說什麼,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國的。”
周鈺盯着齊鳳注視了一會兒,湊近她小聲說道:“實際上,我也沒打算勸你回國,我之所以想見你,與其說是公事,不如說是私事。
並且我很清楚,你要是帶着女兒回國的話,恐怕性命不保,當初那些幫你逃出來的人肯定不希望你回去,並且你們之間肯定有協議。”
齊鳳盯着周鈺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警惕地問道:“你嘴裡的私事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另外有人讓你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