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龍說道:“也沒什麼冤枉,畢竟眼下警察也沒有找過我,至於別人怎麼想,我也不在乎,可能是因爲我過去的身份,讓一些人想入非非。
這件事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你整天待在這個山溝溝裡,更摸不着頭腦,所以,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至阿良,基本上算是廢了,楊澗村的案子已經鬧出了人命,何況還牽涉到毒品,警察是不會善甘罷休的,最終會有什麼結果,也智能看他的造化了,好在你還有一個兒子可以給你養老送終。”
聽到這裡,樂正弘有點迷惑了,從戴龍說的話來看,他顯然不是洪碧販毒的幕後黑手,甚至好像跟毒品沒有一點關係,這樣一來,自己以前所有的推斷豈不是都站不住腳了?
可從自己所掌握的所有情況來看都明顯指向戴龍是幕後黑手,怎麼會連邊都沒沾上呢?不對,戴龍可是個奸雄,他可能擔心戴山林已經被警察盯上,所以故意在他面前裝無辜,可別被他騙了。
他自己剛纔不是還說洪碧的兩個馬仔投靠了他嗎?他既然能利用洪碧的兩個馬仔找到戴良,難道會不知道洪碧有哪些同夥?
良久,只聽戴山林說道:“阿良的事情我不能不管,誰害了他,我就找誰算賬,你難道沒看見,今天桌子上還坐着我的不少老兄弟呢,別看我金盆洗手了,可也不能聽任哪個王八蛋把我兒子拉下水,我要向他們討回公道。”
戴龍哼了一聲道:“我勸你還是在穆澄源安度晚年吧,就你手下那幾個老朽早都耳聾眼花了,還能有什麼用,再說,阿良可不像是被迫的,要不然我已經在替他找出路了,他還跑什麼?”
戴山林哼了一聲道:“他可能怕你殺人滅口呢。”
戴龍無奈道:“好好,隨你怎麼想,反正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也沒必要對你低三下四的,說實話,要不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上,我都懶得跟你解釋。”
戴山林沉默了一陣說道:“你不是說除了我和警察之外,連小妹都懷疑你嗎?你說你沒幹過,那只有一個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是把那個人找出來。”
戴龍點上一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你以爲我不想搞清楚這件事嗎?只是有難度,凡是跟洪碧有牽扯的人要麼死了,要麼只是跑腿的,不瞭解核心機密。
不過,我能預感到這個人的存在,以前只是不想多管閒事,可沒想到現在竟然把我也扯進去了,也只能想辦法自證清白了。
我基本上肯定,玄月雖然沒有參與販毒,但她應該知道點內情,只是我去問她的話,她肯定不會說。”
戴山林奇怪道:“你怎麼知道?”
戴龍說道:“你不知道,洪碧逃到南安縣的時候被玄月收留了,並且經過酷刑拷問,我懷疑洪碧可能什麼都說了,可惜洪碧後來還是在白雲寺被人滅口了。”
戴山林吃驚道:“這不是正好說明玄月又巨大嫌疑嗎?不然她爲什麼要包庇洪碧?”
戴龍說道:“這正是我想說的事情。”
頓了一下,小聲道:“我覺得玄月庇護的不是洪碧,而是洪碧背後的那個人。”
戴山林驚訝道:“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戴龍猶豫了一下說道:“據說洪碧留下了兩張光盤,可能記載有販毒集團的秘密,爲了這兩張光盤還死過人。
我覺得洪碧背後的老闆一直暗中在尋找這兩張光盤,目的就是擔心落在警察的手裡,但奇怪的是洪碧在玄月手裡這麼久,他卻好像一點也不擔心,直到後來才找了一個機會殺人滅口,所以,我覺得這個人可能跟玄月有特殊關係。”
戴山林似乎聽明白了,吃驚道:“你的意思是這個人有可能是玄月跟哪個男人生的兒子?”
戴龍半天沒出聲,最後小聲道:“除了這個解釋,我確實想不起別的答案。”
戴山林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有這種可能,聽說玄月這老尼年輕的時候肚子被不少男人搞大過,誰知道他有多少兒子,隨便組成一個販毒集團,再說,她這麼多錢是哪來的?”
聽到這裡,樂正弘好像更加糊塗了,因爲越聽下去,越覺得戴龍並不像是有意隱瞞什麼,他如果只是在僞裝自己的話,就沒必要一直跟戴山林扯販毒的事情,而是應該適可而止,怎麼好像他反倒像個受害者呢?
另外,戴龍的說法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如果洪碧幕後的老闆是玄月的私生子的話,那自己的推斷也照樣符合邏輯,只是不明白玄月難道跟自己的私生子也存在利害衝突,以至於要留着洪碧震懾他?
戴龍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問道:“娘臨死之前還跟你說過什麼?”
戴山林疑惑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懷疑她老人家給我留下了鉅額遺產?”
戴龍擺擺手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有沒有跟你提起過咱們老子的風流韻事。”
戴山林哼哼道:“咱們老子生前那點風流韻事你難道還不知道?還用得着娘說?”
戴龍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的意思是,娘跟你說沒說過老頭子跟玄月有沒有私生子?”
戴山林這才明白戴龍心裡在想什麼,驚訝道:“怎麼?難道你懷疑玄月的這個兒子跟咱們是異母兄弟?”
戴龍沒出聲,戴山林楞了好一陣,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如果老頭子和玄月生了孩子的話,肯定會抱回家來撫養,斷不會送給別人,既然連玄月的私生女都能撫養,哪有把自己兒子送人的道理?
不過,以前我確實懷疑過你是玄月和老頭子的私生子,因爲在我的記憶中想不起娘什麼時候生過你,可娘指天發誓你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
戴龍氣憤道:“那你難道就沒有問問娘你自己是不是老頭子和玄月的私生子?”
戴山林怒道:“你放屁,我出生的時候老頭子還不認識玄月呢。”
頓了一下,緩和了語氣說道:“算了算了,我們算是扯平了。可我也奇怪呢,按照時間算起來,老頭子跟玄月也睡了這麼多年呢,難道就一次都沒有給她種上過?他那個時候可是年富力強啊。”
戴龍疑惑道:“是啊,我也這麼想,會不會是種上過,但玄月沒有告訴他。”
戴山林說道:“也難說,也許她早就包含禍心了。”
戴龍搖搖頭,說道:“沒道理啊,我聽娘說,玄月這個老尼雖然本性淫蕩,可對咱們老頭子可是真心的,要不是玄月是個尼姑的話,說不定早就把咱們老孃給休了。”
戴山林恨聲道:“真心個屁,她真心怎麼還什麼男人的牀都上?到頭來竟然還對老頭子下毒手?”
戴龍脈源道:“你怎麼又來了?老頭子確實是中毒死的,可要是玄月下的手,爲什麼回到家裡這麼長時間才死,我聽辦案的派出所的警察說,這種毒吃下去撐不過半個小時,老頭子顯然是後來中的毒。”
戴山林瞪着戴龍驚訝道:“怎麼是吃下去呢?你不是說是回來的路上被毒蛇咬的嗎?”
戴龍支支吾吾道:“當時也只能這麼解釋。”
大山林質問道:“那老頭子身上被蛇咬的傷口是從哪裡來的?”
戴龍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我也不瞞你,當時怕你把事情鬧到,我用針在他腿上紮了一下。”
戴山林罵道:“好哇,你這個膩子,你爲了討好小妹,替玄月隱瞞罪行,居然連這種缺德事都幹得出來。”
戴龍辯解道:“我也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人都死了,難道非要把老頭子跟玄月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你我還怎麼做人?反正我敢肯定這件事不是玄月乾的。”
“那就是你跟小妹乾的。”戴山林憤憤地說道。
戴龍哼了一聲道:“我看你已經老糊塗了,滿嘴胡言亂語。”
說到這裡,兄弟兩又不出聲了,樂正弘慢慢直起身來偷偷看了一眼,只見戴山林還躺在搖椅上,戴龍卻揹着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心想,看來這兄弟兩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罪魁禍首還是戴明月,這倒是不太像他們的老子,起碼戴龍算是爲了一個女人終身未取,只是不清楚暗地裡上過多少女人的牀。
“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說的這個人確實是咱們的異母兄弟,你打算怎麼辦?”良久,只聽戴山林說道。
戴龍猶豫了好一陣才哼了一聲,說道:“兄弟?連面都沒有見過,算什麼兄弟?再說,他如果是洪碧同夥的話,再親的兄弟也保不住,何況,他還害了阿良和你的女婿呢。”
戴山林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從躺椅上坐起身來,一臉驚異地說道:“哎呀,我想起了一件事。”
戴龍急忙問道:“什麼事?”
戴山林小聲道:“那年清明我去給老頭子上墳,看見墳頭插着的香都沒有熄滅,當時還以爲是你和小妹來過了。
可後來才知道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東西出去遊山玩水壓根就沒有回來,我還一直納悶呢,這麼多年除了我們兄弟去給老頭子上墳之外,還會有什麼人?”
帶領疑惑道:“會不會是阿威或者阿良?也許是玄月。”
戴山林搖搖頭說道:“阿良當時在部隊,阿威遠在江州市,回來難道我會不知道?至於玄月,更不可能,一個尼姑怎麼會去給情夫上墳,讓人看見豈不是笑掉大牙。”
戴龍驚異道:“你的意思是老頭子的某個私生子回來認祖歸宗了?”
戴山林憂鬱了好一陣,點點頭說道:“難說。說不定他就生活在南安縣,長大以後玄月告訴了他的生父是誰,所以回來認祖歸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