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滿以爲餐廳裡面應該有不少客人,沒想到裡面冷冷清清的,只有兩三桌客人,站在那裡的服務生比客人還多。
“姐夫,你這廣告是從哪裡看來的?如果飯菜味道好的話,怎麼就這麼幾個客人。”
樂正弘也有點奇怪,不過嘴裡敷衍道:“現在吃飯的人都在包廂,誰坐散臺啊。”
一名服務生過來把樂正弘和關濤引到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來,樂正弘來這裡本來就不是爲了吃飯,拿過菜單隨便點了三個菜,又要了兩碗米飯。
關濤好像越看越看不懂,一臉疑惑道:“姐夫,開着車又喝不成酒,隨便什麼地方吃點算了,要不咱們晚上再來吧。”
樂正弘說道:“你這不是馬後炮嗎?菜都點好了,你就湊合着吃吧,等一會兒我給你要兩瓶啤酒。”
不一會兒,服務生就把菜端上來了,樂正弘叫來兩瓶啤酒,讓關濤一個人喝,他自己則東瞅瞅西望望,好像在找什麼人。
關濤疑惑道:“姐夫,你該不會想投資餐飲吧 ?這家餐廳裝潢挺高檔的,只是生意太差了點,我看這菜也一般般,你肯定是上當受騙了。”
樂正弘剛扒拉了幾口飯菜,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卻是戴安南打來的,急忙接通了,只聽戴安南焦急地問道::“你在哪兒呢?”
樂正弘說道:“我在我外面吃午飯呢。”
戴安南急忙說道:“你趕緊吃完飯,然後把手頭的事情安排一下,咱們馬上趕往南安縣。”
樂正弘驚訝道:“怎麼?有什麼急事嗎?”
戴安南說道:“我媽的養母去世了,剛纔戴山林給我媽打電話了,我媽是肯定沒法趕回來了,只好我去一趟。”
樂正弘楞了好一陣才問道:“你準備在那裡待幾天?”
戴安南猶豫道:“現在也說不上,如果我走不開的話到時候你自己可以先回來。”
樂正弘沉吟了一下又問道:“戴龍去嗎?”
戴安南嗔道:“他母親死了,能不去嗎?他已經在趕往南安縣的路上了。”頓了一下,不高興道:“怎麼?你是不是不想去?你要是走不開的話我自己去算了。”
樂正弘急忙說道:“當然去,你等着,我這裡吃晚飯馬上過去接你。”
“什麼事?”關濤等樂正弘放下手機問道。
樂正弘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戴龍的老孃死了,她是戴明月的養母,據說戴明月對她的感情比玄月師太還要深,只是人在國外趕不回來,只好我和戴安南去表示一下哀思了。”
關濤說道:“那倒是應該去一趟,南安縣那邊的喪葬風俗熱鬧的很,你去趁機去見見世面。”
樂正弘罵道:“你他媽會不會說話,又不是舉行婚禮,怎麼能說熱鬧呢?”
關濤笑道:“姐夫,這你就不懂了,只要是八十歲以上的老人去世,那葬禮一定要辦的比結婚還要熱鬧。
即便是孝子也不會哭天搶地的,戴山林和戴龍兩兄弟又不缺錢,肯定要大操大辦,起碼在家停靈一個禮拜,然後才把人擡去火化。”
樂正弘若有所思地說道:“沒想到這老太太說沒就沒了,上次去穆澄源都沒有機會見上一面,她的年紀應該和玄月師太差不多,她這一死,好多秘密都帶進棺材裡去了。”
關濤說道:“那不一定,如果她肚子裡真有什麼秘密的話,臨死前肯定會交代給戴山林。”
頓了一下,忽然說道:“姐夫,正好週末了,我也沒什麼事,乾脆陪你去一趟吧。”
樂正弘瞥了關濤一眼,哼了一聲道:“你少找藉口,是不是又想楊惠珊了?”
關濤脹紅了臉,哼哼道:“我琢磨着順便把我媽接回來呢。”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說道:“那趕緊吃飯,這兩瓶酒喝掉你差不多也醉了吧?”
關濤笑道:“姐夫,你開玩笑吧?兩瓶啤酒能喝醉人嗎?”
樂正弘小聲道:“那你就裝醉,我今天來這裡吃霸王餐,非要老闆親自出面才結賬。”
關濤一頭霧水道:“姐夫,你究竟什麼意思啊?”
樂正弘給關濤倒了一茶杯啤酒,說道:“你趕緊把兩瓶啤酒喝完,馬上就知道我什麼意思了。”
關濤一聽,好像急於知道樂正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端起一個酒瓶咕嘟咕嘟吹乾了,只見樂正弘從一個菜盤子裡用筷子撿出了一個黑乎乎的玩意,湊到關濤面前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關濤一看,驚訝道:“蒼蠅啊,這他媽也太噁心了。”
樂正弘說道:“把服務生叫來,這單是肯定不買了。”
正好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關濤氣憤地說道:“你們這菜裡面怎麼有蒼蠅?我喝的啤酒都差點吐出來,趕緊把你們老闆叫來。”
那個服務生仔細一看,確實是一隻蒼蠅,急忙連聲道歉,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啊,我給你們重新上一份。”
關濤說道:“重新上一份我們也吃不下去了,你把老闆叫來,否則我們不買單。”
服務生一臉爲難地說道:“我們沒有權力免單,老闆也不在,要不這份菜就不收你們的錢了。”
關濤畢竟不是無賴,見服務生態度謙恭,並沒有刁蠻,一時就發不出脾氣,瞥了一眼樂正弘,好像等他示下。
樂正弘摸出一支菸點上,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事跟你們服務生沒關係,我們也不想賴這點錢,你只管把老闆叫來,不在的話就給她打電話,今天她不出來說句話,這事就沒完。”
服務生還是一臉愁眉苦臉地說道:“大哥,你大人大量,我們這裡一向注重衛生,飯店裡從來就沒有看見過蒼蠅,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今天確實是一次意外,要不然,我送你們一張五十元的代金券?”
樂正弘一聽,生氣道:“你什麼意思?難道這蒼蠅是我放進去的?少囉嗦,趕緊把老闆叫出來,你們牆上不是寫着顧客是上帝嗎?現在上帝想見一下你們老闆都不行嗎?”
關濤見樂正弘態度堅決,雖然還搞不清楚他究竟有什麼意圖,可已經明白他今天是非要見見這家飯店的老闆了。
忽然想起剛纔他讓自己喝醉的事情,似乎反應過來了,伸手一拍桌子,喝道:“還站在這裡楞什麼?趕緊把老闆叫出來,惹火了老子把你們飯店砸了。”
“是誰想砸飯店啊?”服務生正不知所措,只見樓上走下來一個男人,瞪着關濤質問道。
關濤一愣,問道:“你是誰?我們找老闆說話。”
沒想到男人說道:“我就是老闆,找我什麼事?”
服務生急忙走到男人身邊小聲說了幾句,男人走過來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幾盤菜,不屑地撇撇嘴說道:“不就是一兩百塊錢嗎?不買單也用不着砸飯店啊,算了,這頓飯就算我請了,你們可以滾蛋了。”
關濤瞥了一眼樂正弘,只見他盯着男人怔怔發呆,還以爲他被這個男人震懾住了,頓時瞪圓了眼睛罵道:“你他媽怎麼說話呢,在老子面前裝大爺嗎?也不用你請客,只要你把這隻蒼蠅吃下去,老子二話不說買單走人。”
男人好像也不是怕事的主,逼近關濤兩步,盯着他說道:“怎麼?我看你們兩個是成心來找事的吧,走錯地方了吧?看你們人模狗樣的,也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啊。”
男人話音剛落,也不知道樂正弘受到了什麼刺激,忽然毫無徵兆地抓起桌子上的一個酒瓶,嘴裡咒罵了一句,掄起酒瓶就朝着男人頭上砸去。
別說男人,就連關濤也嚇了一跳,說實話,他可從來沒有見樂正弘這麼衝動過,更沒有見過他主動和什麼人動武,一時都沒來得及阻攔,眼看啤酒瓶就要砸在男人的頭上。
沒想到這個男人行動相當靈敏,雖然事出突然,卻不慌不忙地側過腦袋,躲過了酒瓶子,同時揮拳一擋,酒瓶子砸在了他的手上,只聽砰的一聲居然破碎了。
不僅樂正弘,連關濤都趕到吃驚,似乎沒料到男人的拳頭竟然這麼硬,就在一愣神之間,男人已經開始反擊了,沒等樂正弘回過神來,嘴裡也咒罵了一句,擡腿朝着樂正弘就是一腳。
眼看樂正弘沒法躲過這一腳,而關濤又來不及相救,危機之間只好伸手一把掀翻了那張小桌子,上面的菜盤子朝着男人飛過去。
餐廳裡還有幾個客人,見這裡打的雞飛狗跳的,嘴裡都驚呼着紛紛躲避,那個男人生怕弄髒了自己的衣服,只好後退着躲避。
關濤縱身跳過那張桌子,朝着男人衝過去,嘴裡一邊嚷嚷道:“好哇,你還有理了,竟然動手打人,來來,咱們兩個練練。”
說完,呼地一拳朝着男人的面門打過去,男人站穩了身子,似乎也沒有把關濤放在眼裡,見他一拳直奔自己的臉打過來,腦袋只是微微偏了一點,使用近距離格鬥的招式,伸手就來抓關濤的手腕。
他原本只想摔關濤一跤,只是沒料到關濤的那一拳是虛晃一招,沒等男人抓住他的手腕,一條膝蓋已經提起來朝着對方的小腹頂過去。
男人似乎稍稍楞了一下,他本想抓住關濤的手腕之後欺身而進,然後利用身體的重力把關濤摔到門口去。
可沒想到關濤那一膝蓋差點頂在他的肚子上,由於兩邊都是餐桌,也沒地方躲閃,只好繼續往後退。
而這時關濤曲起的腿已經放下,緊跟着一側身第二條腿已經飛起一腳踹了出去,正好踹中了男人的腰部。
雖然力道不是很大,可已經讓他站立不穩了,而關濤得理不讓人,雙手張開平衡住身子,沒等男人倒地,另一條腿就想車輪似地又踢了出去,這次正對着男人的頭,如果被踢中的話,基本上這場搏鬥就可以結束了。
但男人顯然也是訓練有素的高手,在身子失去平衡的情況下,一隻手抓住了一把椅子,並藉助椅子穩定了身形。
同時甩手把椅子朝着關濤砸過來,關濤這一腳就踢在了椅子上,飛出去的椅子正好砸在男人身上,一條凳子腿碰到了額角,被擦去了一塊皮。
“我艹。”男人顯然被關濤一氣呵成的組合拳打的怒火中燒,加上身上傳來一陣劇痛,頓時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嘴裡詛咒了一聲,一把甩開了外套,朝着關濤就要撲過來。
其實,樂正弘和服務生髮生爭執的時候,已經引起了站在門口的兩名保安的主意,只是他們沒有料到雙方會突然動手。
而關濤和男人之間對陣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以至於兩名保安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發現男人吃了虧,這才嘴裡呼喝着衝上前來,其中一個還從腰間拔出了一根電警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