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好像試圖坐起身來,戴明藍急忙過去把她攙扶起來靠在被子上,說道:“師傅,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今後慢慢說。”
玄月喘息道:“這件事不能拖了,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條件成熟的話,在她們從國外回來之前把問題徹底解決。”
戴明藍疑惑道:“師傅,你什麼意思?”
玄月衝戴明藍招招手,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好一陣,戴明藍一臉吃驚道:“我見過這個人,竟然是他?他以前不是經常來白雲寺上香嗎?只是這些年很少見了。”
玄月點點頭說道:“不錯,我被他矇蔽了好多年,等我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時候已經晚了,可我還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苦口婆心勸他,希望他能收手。
沒想到他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不僅肆無忌憚地利用藍裳組織斂財,最後還把有悔拖下水,幹起了販毒的勾當。
有悔案發之後,一方面考慮到藍裳組織的安全,另一方面我自己也多有顧慮,以至於投鼠忌器,在他向我保證收手的同時,只能跟他妥協。
可沒想到他利用我把有悔騙到南安縣,讓人假扮尼姑帶走了她,說起來有悔雖然罪不可赦,但也不至於受到那種酷刑。”
戴明月吃驚道:“怎麼?有悔是被他弄成那個樣子的?”
玄月師太閉上眼睛說道:“說起來還是我害了她。”
戴明藍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師傅,你也不用自責,說起來還是有悔自己財迷心竅,做爲藍裳成員竟然勾結外人販賣毒品,她也是罪有應得,只是,我不明白,他爲什麼當時沒有殺了有悔,而是把人交給了你呢?”
玄月哼了一聲道:“那還用完問嗎?因爲他沒有來得及拿到有悔留在南頭村的皮箱,所以把人交給我,指望我能從有悔嘴裡問出點什麼,要不然有悔哪有活着的道理?”
戴明藍楞了一會兒,問道:“難道師傅也參與了有悔的毒品生意?要不然你爲什麼會投鼠忌器呢?”
玄月閉上眼睛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緩緩說道:“雖然我沒有參與有悔的毒品生意,可也被他拖下水了,何況我本來就有把柄握在他的手上,所以被他再三敲詐。”
頓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道:“最可恨的是他試圖把所有的藍裳成員都拉下水,利用有悔把毒資混進藍裳組織的資產中,目的就是想把整個藍裳組織都變成他販毒的工具,我現在懷疑以前六號的死也跟他有關係。”
戴明藍小聲道:“你的意思藍裳成員中還有其她的人也參與了有悔的毒品案子?”
玄月猶豫了一下說道:“雖然她們誰也不承認,但我不信她們沒有一點察覺,很顯然,她們雖然沒有直接參與販毒,但肯定變着法子拿了有悔的好處。
其中陷入最深的應該是四號,她名義上爲有悔的夜總會提供保護,但實際上也有可能是在爲有悔販毒在提供保護。”
戴明藍驚訝道:“可有悔爲什麼死扛着不說呢?”
玄月無奈道:“有悔是因爲我才落到哪個混蛋手裡的,她還會相信我嗎?”
戴明藍猶豫了一下說道:“既然是他把有悔交給了你,那爲什麼有要派人來暗殺她呢?”
玄月說道:“那是因爲他見我也問不出什麼,而那個皮箱和傳說中的光盤遲遲不見蹤影,他似乎也擔心夜長夢多。
他曾經好幾次催促我徹底解決有悔,而我打算留着有悔對他也是一個震懾,誰曾想他狗急跳牆竟然敢派人來白雲寺殺人滅口呢,這倒是我低估他的膽量了。”
戴明藍一臉震驚的樣子,疑惑道:“師傅,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事?否則我早就把他做掉了。”
玄月閉着眼睛良久才緩緩說道:“我這輩子罪孽深重,爲了恢復戴家昔日的榮耀,爲了藍裳組織,我幹了很多缺德事。
所以只能靠吃齋唸佛來贖罪了,原本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我這輩子只有兩件事割捨不下。
一是恢復我們戴家昔日的榮耀,二是保住我一手創立的藍裳組織,爲了這兩件事,我必須在臨死之前再次拿起屠刀,不然死不瞑目。”
戴明藍似乎有點不解道:“師傅,爲什麼要選在藍裳成員出國考察的時候動手?”
玄月說道:“這還用問嗎?我不想他的死讓人聯想到藍裳組織,所以,你必須讓他看起來像是死於意外事故,當然,如果實在沒有好機會的話也不用顧忌這麼多。”
頓了一下,警告道:“不過,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別看他現在裝的跟普通老百姓一樣,暗地裡卻控制着一個販毒組織,雖然遭受了警方的打擊,但還有不少漏網之魚,擒賊先擒王,只要搞定了他,剩下的嘍囉都好辦。
最關鍵是要看準機會,打蛇打七寸,如果你失手的話,他馬上就會猜到是我對他動手了,一旦被他反撲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戴明藍急忙問道:“師傅,他能找到這裡來嗎?”
玄月搖搖頭說道:“一時半會兒還不不至於找到這裡來,不過,你如果一擊不中的話,他報復的對象就不僅僅是我了,所有藍裳成員都有可能成爲他泄憤的對象。”
戴明藍摩拳擦掌地說道:“師傅,我現在明白你爲什麼要在幾個主要藍裳成員出國才動手了,你是擔心我萬一失手的話,會給她們帶來危險啊。”
玄月沉默了好一陣,才緩緩說道:“我躲在這裡養病,公安局那邊的情況也不太瞭解,你行動之前一定要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必須做的乾淨利索,絕對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戴明藍想了一下說道:“幾個藍裳這次在國外要待一個多月,時間還是比較充裕,應該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玄月師太說道:“我現在後悔那天給他打了那個電話,恐怕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現在肯定有了防備,你必須格外小心,沒有十足的把握千萬不能動手,一旦不成功,後患無窮啊。”
戴明藍點點頭說道:“我明白,我打算先監控他半個月,摸清楚他的日常行蹤再說,我就不信找不到機會。”
玄月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已經讓人給你的賬戶打了一百萬塊錢,就算是這次行動的資金吧。對了,你現在已經是藍裳的成員了,必須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社會身份,還要編一段沒有破綻的個人簡歷,千萬不能讓人把你和白雲寺聯繫在一起。
我的意思是你也不可能永遠都幹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等到事情平息之後,也要找個正式的行當安身立命,我給你另外準備了一筆錢,也許可以學着做點生意。”
戴明藍幽幽道:“師傅,我也不會做生意啊,再說,我也沒興趣。”
玄月嗔道:“那等我死了以後你怎麼辦?雖然我不會讓你缺吃少穿,可你還這麼年輕,總要乾點正事吧。”
戴明藍低垂着腦袋不出聲。
玄月沉默了一會兒,嘆口氣道:“當初我讓你多學點知識,你就是不聽,現在除了動刀動槍之外,幾乎沒有什麼特長,就算讓你回白雲寺唸經你也定不下心,我還真不知道今後你能幹點什麼。”
戴明藍賭氣道:“難道藍裳組織的人每個人都要做生意嗎?七號就沒做生意,以前的六號不是報社記者嗎?”
玄月嗔道:“你能和六號七號比嗎?六號雖然是報社記者,可她跟着二號學會了理財的本領,藍裳組織的資金基本上都從她手上過呢,七號走的是仕途,對組織有特殊貢獻,你說,你能幹什麼?
別看你現在掌管着藍裳組織的第三把鑰匙,但她們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接受你的,如果你沒有自己的特長,在組織內部不能獨當一面的話,將來沒人看得起你,難道你還想給藍裳成員當保鏢?”
戴明藍好像換不服氣,哼哼道:“那現在的五號以前是醫生,手裡也沒有錢,難道藍裳組織需要一個醫生嗎?”
玄月教訓道:“你懂個屁啊,五號雖然是醫生,可她有資源有人脈,不僅是二號急需的人才,而且要不了多久女兒就成了羅繼偉的女婿了,早晚她會把羅繼偉資產控制在自己手裡,你能跟她比嗎?”
戴明藍哼哼道:“師傅,你也沒必要替我操心,我就不信離開你就沒有立足之地。”
玄月也不生氣,盯着戴明藍注視了一會兒,嘆口氣道:“眼下,也只有你一個讓我操心的了,我看一號二號六號甚至七號對你都沒有什麼好感,也許,你今後跟着五號比較穩妥,這個女人起碼不會害你。”
戴明藍賭氣道:“既然她們都不喜歡我,你爲什麼還要讓我加入藍裳?”
玄月嗔道:“現在是現在,只要我活着,她們誰敢不服?我擔心的是我死了以後你在藍裳組織中的地位。
說實話,我自己都不能預料藍裳組織今後的發展方向,將來不管是一號當家還是二號當家,你都沒法跟她們獨自抗衡,所以,只要你跟五號搞好關係,起碼能讓你在組織中立於不敗之地。”
戴明藍疑惑道:“五號自己都是新人,排位還在我之後,她有什麼本事來庇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