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南一臉平靜地說道:“陸振華的車當時剛好行駛在江州市南大橋上,被一輛大車一下撞得飛出去,掉進了河裡面,據說屍體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這件事多半是戴凝指使人乾的,她搶在紀委書記調查之前殺人滅口,餘芳貪污的那些錢肯定大半落到了戴凝的手裡。
剛纔我偷偷聽了段碧書跟我媽的談話,他們好像要解散藍鷺基金了,正在商量後事呢,好在餘芳餘明已經消失了,公安局恐怕也摸不到頭緒。”
樂正弘一臉驚異地盯着戴安南說道:“我就奇怪了,你媽不是和戴凝勢不兩立嗎?這個時候應該痛打落水狗,把戴凝徹底打翻在地,怎麼還幫着她善後呢?”
戴安南一副欲言又止地說道:“我媽倒是不是替戴凝善後,既然陸振華死了,餘芳的贓款就成了無頭案,我媽就算是想借這件事搞戴凝,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眼下是不能鬧出大事,不能把警察的視線吸引過來,所以她只能顧全大局,這說不定還是你媽的主意呢。”
樂正弘不信道:“我媽早就回市裡面去了。”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回市裡面難道就能置身事外嗎?也許,我媽現在採取的是迷魂戰術,先讓段碧書母女放鬆警惕,等到她們不注意的時候再給她們致命一擊。”
樂正弘打了一個多說,說道:“這些婆娘真可怕,都說女人比男人還要狠毒,這話一點沒錯。”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不狠毒行嗎?眼下藍裳組織內部的爭鬥已經白熱化了,不動點腦筋的話,到時候只能能任人宰割。”
樂正弘撇撇嘴道:“白熱化?你說的未免誇張了,不過是一羣娘們沒事找事,互相掐個沒完,我就奇怪了,除了我媽之外,這些藍裳一個個富得流油,可還是不知足,我看,都是錢惹的禍。”
戴安南正色道:“你把這件事想得太單純了,你以爲每個藍裳都是一個人嗎?你以爲鬧起來就是幾個藍裳掐架嗎?
實際上在她們的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呢,一旦內訌起來,那就是你死我活,連政府層面都會受到震動,毫不誇張地說,七個藍裳代表着七個利益集團,每個利益集團的能量都不能小視。
就說排名最末的楊玥,你以爲她只是電視臺的一個小角色嗎?跟她有利害關係的男人多得是,只要她吭一聲,不知道有多少人爲她出頭呢。”
樂正弘楞了一會兒,擔心道:“我媽這個時候加入藍裳可真不是時候,萬一有什麼事,別人都有人替她出頭,我媽可成了孤家寡人了。”
戴安南笑道:“你擔心什麼?你媽跟我媽介紹的進去的人,誰要是跟你媽爲難,就是跟我媽爲難,難道她還會視而不見?”
樂正弘盯着戴安南說道:“你不是都在做最壞的打算嗎?萬一你媽要是鬥不過戴凝的話,我媽豈不是跟着要受連累?”
戴安南等着樂正弘嚴肅地說道:“所以,我們必須做好準備,不能給對手機會,靠別人不如靠自己,難道你這個做兒子的光指望別人來保護你媽?”
樂正弘恨恨地說道:“那你給我一把槍,哪天我找個機會一槍把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給蹦了。”
戴安南馬上眉花眼笑地說道:“你有這個勇氣就好,不過,我們是什麼人?幹這種髒活不用我們自己出手。
對了,有件事我正要跟你商量呢,我準備在你公司安排四個人,你就當他們是普通保安,每個月給個四五千塊錢,我隨時都用得着他們。”
樂正弘驚訝道:“難道你僱了殺手?”
戴安南嗔道:“什麼殺手,嚴格說起來是我們的保安,你也可以把他們帶在身邊,有危險的時候還能救你小命呢。”
樂正弘奇怪道:“你爲什麼不自己帶在身邊?”
戴安南說道:“我身邊已經有兩個保安了,不可能每天帶着一羣人招搖過市吧,我可不想引起我媽和戴凝的主意,就讓他們待在公司裡,至於他們幹些什麼,你也可以不聞不問。”
樂正弘想了一會兒,擺擺手說道:“不行,你還是想別的辦法安置這些人,不能讓他們待在公司裡。
我可不想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我必須讓我的公司乾乾淨淨的,你找來的這些人誰知道是哪來的牛鬼蛇神,我可不想讓警察成公司的常客。”
戴安南眼睛一瞪,嗔道:“你的公司?別忘了我是董事長,我說了算。”
樂正弘就像是好鬥的公雞一樣跳起身來說道:“既然你這麼多屁事咱們就分家,以前你可沒有說過公司要安排幾個殺人犯。”
戴安南也跳起身來罵道:“你他媽真是死腦筋,我說過他們是殺人犯了嗎?”
樂正弘愣着腦袋說道:“那我不管,反正這些人來路不正,公司的保安我自己會招,再說現在公司也不需要保安。”
戴安南盯着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像鬥敗了的公雞似的哼哼道:“好好,我自己想辦法安排,不過,你記住啊,我讓你辦點事你就推推搡搡的,今後你也休想走我的後門,早知道就不同意你馬子進公司了。”
樂正弘聽了哭笑不得,辯解道:“安南,這家公司可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難道你願意它受到傷害?你找那四個人來幹什麼我管不了,但不能和公司扯到一起。”
戴安南聽了樂正弘的話坐在那裡呆呆地楞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哎呀,你說孩子?你剛纔就這麼灌進去了,難道就不怕給我種上了?”
樂正弘一愣,隨即急忙說道:“你不是都吃藥嗎?”
戴安南嗔道:“怎麼?難道我每天走到哪裡都帶着那種藥嗎?你和關馨每天晚上都幹,難道就不採取措施?”
樂正弘脹紅了臉辯解道:“誰每天都幹了?再說賓館都有tt呢。”
戴安南質問道:“那你剛纔怎麼不戴?”
樂正弘一臉冤屈道:“你給我時間了嗎?”
戴安南訓斥道:“你少找藉口,爲了自己舒服就不管人家的死活,我不管,懷上的話要你負責。”
樂正弘見戴安南耍賴皮,也厚着臉皮說道:“那好,有本事你就生下來,我認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嫌多。”
戴安南白了樂正弘一眼,罵道:“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現在我算是徹底看透你憨厚老實外表下面那顆齷齪的心了。”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別瞎扯了,跟你談點正經事。”
戴安南一擺手說道:“如果是公司那些破事就免談,錢不是都給你了嗎?”
樂正弘湊近戴安南,小聲道:“我想問你一件事?”
戴安南見樂正弘一副謹慎的樣子,也不再吊兒郎當了,問道:“什麼事?”
樂正弘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如果你現在找到了關璐的遺產,會怎麼處理?”
戴安南盯着樂正弘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是不是已經有線索了,故意瞞着我?如果……”
樂正弘打斷戴安南說道:“先別問,回答我的問題。”
戴安南猶豫了一下,說道:“這還不簡單嗎?如果是幾百塊錢的話就塞進口袋一走了事,如果是幾千萬的話就那幾個紙箱子偷偷運走,然後想辦法洗乾淨,做爲公司的資產。
如果是文物的話就比較麻煩,因爲有些文物現在不太好賣,尤其是那些掛了號的文物國內沒人敢接手,必須等合適的機會,合適的買主。”
樂正弘盯着戴安南注視了一會兒,說道:“你不是說你母親要是找不到被關璐藏起來的那些寶貝就沒法向你外婆交差嗎?”
戴安南一愣,隨即哼了一聲道:“你是不是擔心我會把關璐的遺產交給我媽呀,你大可以放一百個心。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你找到了關璐的遺產,即便我交給我媽,起碼也要給你留一半,絕對不會讓你吃虧,除非你瘋狂到要獨吞這筆財寶,纔有可能被撐死。”
樂正弘想了一下說道:“你的話我倒是相信,可我信不過你媽,她如果知道我們找到了關璐的遺產,肯定會逼着我們交出來。”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你覺得我是那種乖乖女嗎?再說,此一時彼一時,那天晚上藍裳的聚會你也看見了,每個人都在爲自己的利益而鬥爭,難道我和我媽會愚蠢道把關璐的遺產交給藍裳組織?”
樂正弘小聲道:“這麼說你媽早就有背叛藍裳組織的想法了?”
戴安南盯着樂正弘注視了好一陣,最後說道:“這要看什麼叫做背叛了,也許我媽是想讓藍裳組織走正路,或者想改變藍裳組織的現狀,這一點和我外婆似乎有衝突。
所以,她們母女這些年有點不協調,不過,話說回來,背叛藍裳組織不一定就是背叛我外婆,她們畢竟是母女。”
樂正弘還是第一次聽戴安南說起這件事,急忙問道:“你媽想怎麼改變藍裳組織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