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翠花有點急了,一把拉住那個警察,說道:“哎呀,你們不去抓賊,搜我的衣櫃幹什麼?難道賊還能躲在衣櫃裡?我告訴你們,如果找不回我的三輪車,我就去縣裡找李書記告狀,讓她爲我做主。”
洛霞把楊翠花拉到外面屋子裡說道:“我們現在就在想辦法抓賊,只有找到他留下的線索才能抓住他,要不然沒頭沒腦地去哪兒抓?”
正說着,一名派出所的警察帶着一個男孩匆匆走了進來,說道:“洛隊長,還真有人騎走了楊翠花的三輪車,這個小孩親眼看見的。”
楊翠花一聽,一把拉住那個孩子問道:“二蛋,你看清是誰騎走了我的三輪車嗎?”
男孩說道:“沒看清,好像是個大姐姐。”
洛霞急忙問道:“大概什麼時候?”
男孩想了一下說道:“快吃中午飯的時候。”
洛霞擡起手腕看看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種了,距離吃午飯差不多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朝什麼方向去了?”洛霞急忙問道。
男孩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朝那邊去了。”
洛霞衝派出所的警察問道:“村子裡沒人看見有人進入楊翠花的家裡嗎?”
沒想到那個男孩搶先說道:“我看見了。”
洛霞驚訝道:“你看見什麼了?”
男孩說道:“我上午和二柱在那邊玩,看見來了一輛小汽車,下來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大哥提着一個大箱子。”
“那後來呢?”洛霞問道。
男孩說道:“後來小汽車開走了。”
“你看見的究竟是阿姨還是姐姐?”洛霞問道。
男孩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太遠了,看不清楚,好像是姐姐。”
洛霞站在那裡咬着嘴脣沉思了好一陣,忽然問道:“對了,楊翠花,你那頂被偷走的毛線帽子是什麼顏色?”
楊翠花急忙說道:“黑色的。”
洛霞馬上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說道:“通知關北鎮周邊負責搜索的小組,注意一個戴着黑色腦線帽子,騎一輛三輪車的女人。
有跡象證明嫌犯有可能試圖化妝逃脫,不過,這是三個小時之前的信息,可以考慮擴大周邊的搜索範圍。”
剛剛放下手機,在臥室裡搜查衣櫃的警察走了出來,手裡拿着兩疊現金,說道:“洛隊長,衣櫃的夾縫裡藏着兩萬元現金。”
洛霞瞪着楊翠花喝道:“楊翠花,這也是阿珍給你的?”
楊嫂一臉焦急道:“怎麼是阿珍給我的呢?這是我辛辛苦苦攢下的一點錢,都是我兒子打工賺來的,你們可別胡亂冤枉人。”
洛霞衝身邊派出所的警察問道:“她有兒子在城裡打工嗎?”
警察點點頭說道:“她確實有一個兒子在城裡面打工,已經好多年了,估計這兩天也該回來了。”
楊翠花說道:“謝天謝地,還好誘人給我作證明,不然非被你們冤枉死,把錢還給我。”
洛霞問道:“錢爲什麼不存銀行,要藏在家裡?”
楊翠花說道:“存銀行太麻煩,我們又不是城裡人。”
洛霞哼了一聲道:“你存的錢都是一百面額的新票子?”
楊翠花說道:“當然要存大票子,只要夠一百塊,我就去銀行換,這都存了好幾年了。哎呀,快點把錢還給我,難道你們還想搶走我老婆這點繼續?”
那個警察看着洛霞,似乎等着她做決定,洛霞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點頭,警察這才把錢還給了楊翠花。
洛霞從屋子裡走出來,對身邊的警察小聲道:“都說你們南安縣的婆娘厲害,今天算領教了,這個楊翠花顯然對我們隱瞞了什麼。”
警察笑道:“我們這裡的婆娘確實都很能幹,不過,南安縣的人對家族有種執着的忠誠,你如果想讓她出賣自己的親戚,恐怕不是這麼容易,洛隊,要不要對她家進行二十四小時監控?”
洛霞沉吟了一下說道:“沒必要了,她即便向我們隱瞞了洪碧的去向,但洪碧絕對不可能再回到這裡。”
警察不解道:“可那個騎走她三輪車的人是誰?除了洪碧還會是什麼人?現在整個南安縣都被嚴密封鎖,如果她走投無路的話說不定會冒險回來呢。”
洛霞說道:“那你們安排個人盯着點也行。”
正說着,院子角上一個小房子裡傳來咕嚕嚕的聲音,洛霞走過去打開門看了一眼,只見裡面的一個籠子裡養着一直雪白的鴿子,正好楊嫂從屋子裡走出來,問道:“你還養鴿子?”
楊嫂說道:“我哪有功夫養鴿子,這還是我兒子以前養的,本來有幾十只呢,後來被老鼠咬死了一些,跑掉了一些,就剩下這一隻了,本來打算吃掉算了,但聽說是信鴿,我就一直養在這裡,等我兒子回來自己處理吧。”
洛霞站在那裡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回頭問道:“你老實說,洪碧走的時候穿什麼衣服?她既然把衣服留給了你,不可能光着屁股離開吧?”
楊嫂說道:“哎呀,大妹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她這麼有錢的大老闆難道只有一套衣服?她來的時候帶着一個大箱子呢,裡面肯定有好多衣服,我都說了,根本不清楚他們是幾點鐘走的,怎麼知道她穿什麼衣服。”說完,瞥了一眼豬圈。
洛霞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拿出來一看原來是戴局長打來的。
“有什麼發現嗎?”戴局長問道。
洛霞說道:“中午的時候楊翠花的家裡出現過一個可疑的女人,拿走了楊翠花的一頂毛線帽子,還騎走了她的三輪車,不過,我不認爲這個女人是洪碧,因爲這種逃亡方式有點難以令人想象。”
戴局長說道:“爲了逃命,什麼方式都不用奇怪,不過,這件事確實令人費解,剛纔調查匿名報警電話的同志反饋回來一個消息。
據他們瞭解,這個報警電話是從關北鎮一家小商店裡打出來的,據小商店的老闆說打電話的是一個年輕女孩。
我們的人把洪碧的照片給他看了,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女孩不是洪碧,另外,這個女孩帶着一定毛線帽子,騎着一輛三輪車離開的。
我想她應該就是去楊翠花家裡的人,只是她的舉動無法解釋,我懷疑會不會是洪碧利用自己的什麼親戚試圖轉移給我們的視線,故意給我們擺了一個迷魂陣,我們可不要被她騙了。”
洛霞說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我有個想法,你能不能在當地找一個善於做農村婦女工作的基層幹部和楊翠花再談談,我覺得她應該知道洪碧的藏身處。”
戴局長說道:“你別費勁了,她如果想說的話,那也應該偷偷告訴你這個外來和尚,如果讓本地人知道她出賣自己的親戚的話,從今以後還有臉待在家鄉?”
洛霞氣憤道:“怎麼你們這裡的人連一點是非觀念都沒有啊,難道親戚犯罪也敢包庇?難道就不怕被連累?”
戴局長說道:“這就是地方特色,除非你抓到她的確鑿證據,讓她啞口無言,否則就別指望她會大義滅親了,我看你還是先回來吧,市裡面的援軍到了,我們商量一下怎麼分工。”
洛霞氣哼哼地掛斷了手機,扭頭一看,只見楊翠花怔怔地望着豬圈發呆,忍不住轉身看看豬圈,只見那頭老母豬不停地用嘴拱着地上臭烘烘的稻草,不過,倒也沒有太在意,她可不信洪碧會藏在豬圈裡。
再說樂正弘和戴明月一家一起吃午飯,也許是因爲戴龍在場的緣故,戴明月並沒有說什麼敏感話題,只是扯了幾句家長裡短,倒是戴龍不時詢問一下公司今後開展業務的情況,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
正如樂正弘猜測的那樣,戴明月今天可不是僅僅爲了請他吃頓飯就完事,四個人坐在客廳喝了幾口茶之後,戴龍就起身告辭了。
戴明月衝女兒說道:“你中午睡個午覺吧,我和有幾句話要跟正弘說。”
戴安南可能以爲母親要和樂正弘談論自己的婚事,臉上有點掛不住,暈着臉說道:“媽,你就少說幾句,等一會兒我還要和正弘出去呢。”
戴明月嗔道:“你放心,耽誤不了你們的大事。”
樂正弘跟着戴明月來到樓上一間裝飾奢華的書房,只見四周的書架都是紅木的,並且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各種書籍,他不信戴明月是個博覽羣書的人,猜測這些書多半是擺在那裡撐門面的。
不過,嘴裡卻恭維道:“阿姨,沒想到你這麼愛看書啊,簡直像個小型圖書館嘛,我看很多書都是線裝的,應該有些年代了吧?”
戴明月在一張沙發裡坐下來,示意樂正弘坐下,臉上顯然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和藹可親,而是一臉嚴肅地說道:“怎麼?你是不是以爲我們南安縣的人都是農民,從來不看書啊。”
樂正弘急忙擺擺手說道:“我可沒這個意思,恰恰相反,我覺得南安縣是個很有文化的地方,自古以來就出過不少有名的文人,現在市裡面有不少有影響的人物都是從南安縣出去的,怎麼能說是農民呢?”
戴明月哼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盯着樂正弘說道:“你應該猜到我想跟你談什麼了吧?”
樂正弘說道:“只能猜個大概。”
戴明月似乎沒料到樂正弘這麼直爽,驚訝道:“那你說說,你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