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直到縣城,路上都沒有什麼動靜,他大着膽子把車開到了縣城周邊的一個小鎮,然後把那輛車丟棄在一家沒開門的農家院子前面,趁着早晨沒有什麼人,步行朝着城裡走去。
半個小時之後,整個南安縣城警笛長鳴,一輛輛警車呼嘯着衝出了縣公安局大院,兩個小時之後,找到了那輛肇事的q7汽車,只是裡面已經沒人了。
本來這是一起涉槍的要案,並且還犧牲了一名警察,傷了兩個,所以,縣公安局應該在第一時間向市公安局通報了案情。
但縣公安局的領導立功心切,他們並沒有把這起案子和市裡面碧海藍天的案子聯繫起來,事實上他們也沒有收到有關碧海藍天案子的通報。
所以,他們只是把這個案子看做了一般的刑事犯罪,或者是黑社會成員犯罪,並且認定罪犯目前就在縣城,根本來不及逃遠,所以試圖依靠自己的力量圍捕罪犯。
然而,直到下午時分,也沒有發現罪犯的蹤跡,只好把案情向市局做了彙報,市公安局不到十分鐘就搞清楚了那輛q7汽車的車主正是洪碧。
並且懷疑開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貼身保鏢,懷疑洪碧應該也在車裡面,眼下顯然藏匿在南安縣範圍之內。
消息馬上傳到了刑偵局這邊,趙雙泉馬上命令洛霞帶着一隊人馬趕赴南安縣圍剿洪碧,務必要將她抓捕歸案。
可就在洛霞帶着人馬準備出發的時候,傳來了本市一家五星級賓館發生命案的消息,據說一個男人死在賓館的高檔客房裡,目前死因不明,三分局刑警隊的人已經趕到了縣城,首先在第一時間確認了死者的身份。
本來,市裡面發生的一起普通刑事案件自然由下面分局的刑警隊負責偵破,可這個死在賓館的男人的身份引起了洛霞的主意。
沒想到這個死者竟然是本市有名的華億律師事務所的合夥律師李煜明,引起洛霞注意的倒不是他在法學界的名望,而他的另一個特殊身份。
那就是李煜明還是羅氏兆基集團董事長羅繼偉的私人法律顧問,並且,根據三分局刑警隊對現場的初步勘驗,認爲李煜明死於毒殺,顯然是一起刑事案件。
然而,李煜明的案子雖然重要,眼下也比不上抓捕洪碧來的急迫,洛霞權衡了一下之後,留下李偉追蹤李煜明的案子,自己還是帶着人風風火火趕往南安縣抓洪碧去了。
與此同時,藍尚園別墅裡的戴明月正準備出門,卻被急匆匆走進來的保姆王媽擋住了去路。
“夫人,我們去晚了一步,那個名叫楊惠珊的女人已經被警察帶走了。”王媽有點內疚地說道。
戴明月沉吟了一會兒,回到了客廳裡,坐在沙發上沉思了一會兒,不滿道:“你這個老貨,這麼點小事都擺不平,怎麼會被警察搶了先手?”
王媽小心說道:“不是被警察搶了先手,而是有人搶在我們和警察之前找到了楊惠珊,中間發生了什麼現在也說不上。
反正楊惠珊跳窗逃跑了,我們的線人說,當時樂正弘突然出現在那裡,並且開車撞了一個追楊惠珊的人,然後就帶着她去了公安局。”
“樂正弘?”戴明月的眉頭皺成了一疙瘩,良久沒有出聲。
王媽說道:“我那個線人瞭解的情況也不多,夫人要是想知道詳情,可以給你在公安局的朋友打個電話……”
王媽的話還沒有說完,戴明月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她一舉手阻止王媽繼續說下去,拿起手機聽了一會兒,馬上就掛斷了,衝王媽吩咐道:“趕緊收拾,我們這就回南安縣。”
王媽驚訝道:“你不是要去見韓老二的女兒嗎?”
戴明月說道:“情況有點變化,羅氏兆基爭奪財產的鬧劇恐怕還要演一陣,還是等等再說吧,對了,羅繼偉到底死了沒有?”
王媽說道:“那只有你自己問問周大夫了,羅家的人封鎖消息,不肯透露羅繼偉的病情。”
戴明月罵道:“你這老貨越來越不中用了,連這點消息還要羣毆親自打聽。”
王媽急忙說道:“我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我已經查明那個楊惠珊不僅是我們南安縣人,還是夫人贊助的學生呢。”
戴明月驚訝道:“我贊助的學生?我贊助的學生居然還有當小姐的?”
王媽說道:“這個楊惠珊是個例外啊,難道夫人忘了前些年資助過一個山區的小女孩,好像她父親喝農藥自殺了,後來考上了本地一所大學。”
戴明月想了一會兒說道:“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情?”
王媽笑道:“這不是巧,而是緣分,這下夫人不用擔心了,等着丫頭回家過年的時候我把她找來,就憑夫人對她的恩情也不會撒謊。”
戴明月擺擺手說道:“眼下也顧不上她了,既然她已經去過了公安局,也沒有什麼價值了,有一點我們不用的擔心了,洪碧反正是不可能落到警察手裡了。”
王媽小聲道:“怎麼?難道你母親還準備庇護她?如果不牽扯到組織的秘密,我覺得應該把她交給警察。”
戴明月沉默了一陣,似自言自語地說道:“要不了多久,等我清理了後院之後,就不會再有組織的秘密了,我們現在都是合法的商人。”
王媽猶豫道:“那個姓樂的怎麼辦?夫人爲什麼對他這麼仁慈,我擔心他早晚會壞事。”
戴明月擺擺手說道:“樂正弘我心裡有數,他鬧不出什麼大事,不過,我倒是擔心他會死在老三的手裡。”
王媽正想說什麼,戴明月擺擺手說道:“別囉嗦了,你趕緊收拾去吧。”
王媽走後,戴明月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說道:“周大夫,我今天就回縣上去了,打電話和你道個別,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周鈺說道:“別忘了按時吃藥就行。”
戴明月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兩天也夠你忙的了吧,羅繼偉的病情怎麼樣?”
周鈺說道:“我又不是他的主治醫生,有什麼忙的,剛剛做過手術,還算成功,最終怎麼樣,說實話,我這個做醫生的也沒法打保鏢,好在人總算活着。”
戴明月說道:“那就好,起碼年前羅氏兆基還不至於內訌。”
周鈺奇怪道:“怎麼?難道你也是羅氏兆基的股東?要不然怎麼這麼關心羅繼偉的病情?”
戴明月急忙笑道:“我這不是看在羅麗的面子上嘛,對了,我給你的投資計價看過沒有?”
周鈺說道:“看過了,我感到震驚,這確實是一個偉大的計劃,甚至充滿了理想主義,只是,你哪來這麼多錢呢?我覺得只有政府有能力實現這個計劃。”
戴明月說道:“錢的事情我來操心,我只問你,有沒有興趣參與這個計劃,不過,你現在不用回答我,還有時間考慮,等過完年我們見面再詳談。”
周鈺笑道:“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如果能參與這個計劃,我覺得晚年都變得有意義了。”
戴明月笑道:“怎麼?你難道已經承認自己老了嗎?我這個絕症患者都雄心勃勃的,你可沒有理由打退堂鼓。”
周鈺說道:“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我相信我的一些老同事也會有興趣,到時候我可以替你引見他們。”
戴明月說道:“那我就放心了,說實話,我的這個計劃錢倒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專業的人才是最稀缺的,這也是我看重你的主要原因。”
頓了一下,笑道:“你看,一說起來就沒完了,一切都過完年再說吧,對了,我女兒這些天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正弘跟她的公司也不知道籌備的怎麼樣了。”
周鈺說道:“我也沒有詳細問過,好像還挺順利吧,這不,正弘明天要去南安縣,好像是就是去和你女兒商量生意上的事情。”
戴明月一愣,隨即笑道:“正弘倒是挺勤奮的人,眼看過年了還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反倒是我女兒像個大老闆似的,你告訴正弘,到南安縣以後讓他來我家一趟,我請他吃頓飯。”
周鈺笑道:“這麼客氣幹什麼,有你女兒招待他就足夠了,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他整天都在折騰些什麼,”
戴明月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是折騰生意上的事情,那也沒必要去管他,年輕人嘛,就應該歷練歷練,玉不琢不成器嘛,只是,你兒子的心思好像並不全是在生意上。”
周鈺一聽,馬上警覺起來,問道:“怎麼?難道你聽說了什麼?”
戴明月沒有回答周鈺的問題,而是說道:“你聽說過碧海藍天的案子嗎?”
周鈺謹慎地說道:“電視上看過報道,怎麼?這事跟我兒子有什麼關係?”
戴明月說道:“好像有點關係,你不妨問問他,不過,你可別誤會,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件事確實是不想讓他捲入一些是非之中。
據我所知,碧海藍天的案子很複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摻和的。不過,如果他來南安縣的話,我也會幫你勸勸他。”
周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就讓你費心了,我這就給這兔崽子打電話。”
戴明月果斷電話坐在那裡呆呆地楞了好一陣,連王媽走到身邊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