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的心突然之間被撕裂丟棄在地上,還被人狠狠的踩着,那種痛幾乎讓我暈厥,我大腦裡嗡嗡作響。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大媽詫異的扶着我的肩,也幾乎是同一時間,我整個人就被人擁在了懷裡,我聞着熟悉的氣息,閉上了眼睛。
“他是我老婆。”
男人低呤了一句,打橫抱着我出了這個小公園。
我閉着眼睛,在他懷裡捲曲着,顫抖着,咬着腮幫我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那時候送我媽回來,她明明好的,除了有時候會發呆,精神狀態很好,怎麼可能瘋了?會拉着別人說是我爸?
丟了,她丟了丈夫,丟了女兒!
我的心狠狠的揪着,鮮血淋漓的,關洛,你不是說會照顧我母親的嗎?這就是你照顧的結果嗎?我恨得雙齒咯咯作響,但我的眼睛始終未睜開。
關顥巖把我在車裡,一顆一顆掰開我握成拳頭的手,他溫熱的指腹摩挲着我掌心的印記,動作很輕柔,很緩慢,像一對愛侶做着親密的事一般。
“*事,我會幫你!”
聽了他的話,我驀地睜開眼,甩開他的手,猩紅着眸子死死的盯着我,眼裡的恨意已經把我所有的理智給佔據,我顫着聲音,咬牙切齒。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恨不得她死。”
關顥巖蹙着眉峰,深如譚的黑眸裡一片幽暗,人絲絲眸光動了動。
“我會給她找最好的醫院,讓她康復……”
“夠了!”
我揮起手,巴掌毫不猶豫的落在了他側臉,我甚至看到了他臉上的掌印,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恨意跟堅絕。
“你們一家人都不是好人!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我整個人已經被仇恨佔據,連帶着我的心都已經被這種情緒吞噬,關顥巖所做的這一切在我眼裡就是他在幫關洛,關着那個惡毒的女人!他想減輕關洛的罪孽,我偏偏不如他意,我連帶着關顥巖都恨,要是,那時候,我去求他,他答應了我,我媽怎麼會是這樣?
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們一家人的錯!關洛不是好人!關顥巖也不是好人!一個想着我家的人死完,一個想着在我身上佔便宜,都是一丘之貉!
“你冷靜一下!”
我要離開的時候,手被他扣住,冷硬命令的語氣。
冷靜!我怎麼能冷靜,不是他的事,說得倒輕巧,要是試試轉換,他冷靜得了嗎?
“關顥巖,你不要站着說話不腰疼,那是我媽,不是你媽!死的是我爸,不是你爸!你憑什麼要我冷靜?憑什麼讓我冷靜?我恨你,我恨你們一家人,我希望你們全部不得好死,下樓跌死,出門被車撞死,路過樓底被花盆砸死……唔,唔!”
我狠狠的罵着,他突然單手按着我的手腦勺,薄脣貼在我的脣上,我死咬着牙關,抗拒着他。
手上的手落在我的下頷處,他的舌糾纏起來,我的手在他身上亂垂,紅着眼框死死的盯着閉着眼睛的男人。
我沒有一點心思去欣賞那張臉,我手在抓着他,嘴上咬着他,吻,變成了啃咬,掠奪,殘暴,像在撕殺!
等他放開我,我看到他脣上,嘴角都有血色,而我也是滿嘴的血腥味。
“關顥巖,我恨你們!”
感覺到他的手因爲我的話而一頓,甚至慢慢的放開了我,得到自由後我馬上下了車,連門都沒有關自己一個人奔跑起來。
一路上,我不知道撞了多少人,我滿臉的淚水,讓路人忍不住停下來看我。
我跌倒又爬起,跌倒再爬起,我的雙膝已經溢滿血漬,可我完全感覺不到疼,完全感覺不到……
我腦海裡全是我媽的身影,那雙空洞的眼睛……現在她的模樣跟以前的模樣來回變動,我胸口突然疼得厲害,呼吸難道,最後,一股血腥味道從喉嚨裡涌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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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酒店的房間裡,我身上穿着是我自己的睡衣,房間裡亮着橘黃色的暖燈,整個房間,清冷,孤獨,寒冷。
明明是秋天,我卻感覺到像北方的冬天一般。
我記得我吐血了,後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我睡在這裡,不用說,關顥巖帶了我回來。
手背上沾着膠布,我撕開看到了針扎,我打過點滴。
房間門此時被推開,關顥巖穿着一身深藍色的家居服從外走了進來,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我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我不想見到姓關的人,他也一樣。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像有東西放在旁邊的桌上,拉動椅子的聲音,他在我身邊坐下。
我身上的薄被被他拉上,邊角他都壓了壓,之後,握上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我整個人都很冷。
他似乎也發現了這樣種情況,被子再次被他壓了壓,他摸了摸我的額頭,探尋着我是不是生病了。
很久沒有人被人這樣關心過的我,胸口處又有了些難受;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我誤解嗎?我現在是個矛盾體,一方面恨他,一方面又貪婪他這樣的溫柔。
“餓不餓,我買了粥回來。”
他突然這樣問我,我才知道,他早就知道我已經醒了過來,我睜開眼,目光呆愣的看着天花板。
“關顥巖,你走吧。”
我的聲音透着前所未有的蒼涼,在這個男人面前,我幾乎沒有了所有的尊嚴,每次我的狼狽,我的難堪,我的傷痛,我的痛楚,我的瘋狂,我的極端……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沒有說話,手上的力道卻在加大,我連抽回手這樣的動作都懶得去做,之後,我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關顥巖在我身邊坐了一晚,而我,卻也裝睡了一晚。
天亮之後,他摸了摸我的額頭說出去買粥給我,聽到關門聲,我連衣服都沒有換,直接拿着我的手提包我就出了房間,開着我的車子離開了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