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我幾乎是賭氣一般脫口而出的回答,可能是因爲說得太突然,太急,關顥巖明顯一愣,便他還是沒有發現哪裡有不對徑。
女人真是種怪異的動物,比如我!
以前我覺得我挺大方,挺看得開的,或者是因爲備孕兩個月一點效果都沒有,又或者是因爲陸思遠突然之間離開,又或者是因爲關顥巖。
“今天怎麼這麼客氣?”
關顥巖淡笑一聲,態度像極了是漫不經心,隨口一問,我的心越發的涼了。
我拿着手機點了一下鈴聲又接起。
“小芝啊,好,我現在出去。”
然後像模像樣的掛了電話。
“嚴小芝找我,我出去一下。”
“我送你吧,我也要出去辦點事。”
關顥巖打算跟我一起出門,那剛纔的電話就屬於舉動就沒有任何意思了,我只是想一個人出去坐了坐,在這裡,我第一次覺得有些壓抑。
雖然,我跟他已經是夫妻,夫妻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特別是在發生這麼多事以來,我在關顥巖這邊真的像一個坐享其成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裡有吸引他的地方。
“我自己開車去,我再不自己開車,我都要忘記怎麼握方向盤了。”
我笑着完,去拿我的東西,關顥巖說了兩個字,也行,就大步的出了這個家,高挺的身軀消失在家門口,隨着是車子離開的聲音。
我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我開車去了我的畫室,路途會經過墓園,從那駛過的時候,也就是突然來的念想,車子轉了進去。
自從陸思遠去美國的時候我們見過面,聊過之後,一直都沒有聯繫過,隨着是他出事的消息由陸爺爺轉達給我。
準備去停車的時候,我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子,心驀地一沉,關顥巖也來了。
我挑選了一相不起眼的地方把車子停好,像做壞事一般去墓地,遠遠的,就看到那抹人影站在那,位置是在右邊,陸思琪的墓碑前面,我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看着,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我腦海裡突然有一句話。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關顥巖離開的時候,我的腳卻站在原處無法移動,麻木的感覺讓我渾身不適,我真是有問題,大冷天的做這麼幼稚的事,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往山上走去。
陸思琪的墓碑面前放着一束菊花,包裝精雅,我在旁邊甚至還聞到了花香的味道,她的照片依然笑容飛揚,她是個活潑的女子,她到底是怎麼離開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知道,我面前的人是怎麼離開的。
墓碑上陸思遠的照片斯文,沉穩,挽起脣角,淡淡一笑,是那種很容易溫暖人的笑容,看着兩張照片,覺得兩人很般配,但是這樣的結局讓人有些心痛。
“哥,我來跟你說說話了,你在那邊過得好嗎?應該很好吧,思琪一定在你身邊是不是?等了那麼多年,你以這樣的方式跟她在一起,你沒有遺憾了對嗎?”
我看着他的相片,低低的傾訴起來。
冷冷的風颳在我臉上,我卻感覺不到冷,我把我跟他相處的那些美好的記憶都說了一遍,最後,我臉上涼涼的,那是風吹乾的淚痕。
離開的時候,看着陸思琪的相片,我感覺就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除了眼睛,我跟她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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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午,我都呆在我的工作室,地上,全是我丟棄的紙團,每一張紙裡是我剛畫一半的肖像,陸思琪那張笑容在我腦海裡慢慢的變成了示威的笑意,我甚至還聽到她說。
---你以爲你跟我的樣子一樣,他們倆就會像愛我一樣愛你嗎?別傻了,他跟你一起,完全是因爲你的臉!
當我把畫板上的畫相最後一筆落下時,那張笑容就跟畫板上的笑容混合在一起,我驚恐的一揮,耳邊甚至還聽到了她的笑聲,驚得我像着了魔一般往外衝去。
直到撞到一個人,關顥巖扶着我的腰,聲音清冷的問。
“又出什麼事了?”
我看着他,想到剛纔腦海裡的笑容,耳邊的笑聲,猛的推開他往外跑去。
我想我是瘋了!
一定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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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紫琪,你確定你不回去嗎?”
嚴小芝這是第四次問我回不回家,我卻依然堅定的搖着頭。
“一會關先生殺到,你一定要說是你架着刀在脖子上要挾我留下你的,要不然,老賀要失業了,你這乾兒子就得沒人養了。”
嚴小芝跟她男朋友已經領了證了,住的地方也不是之前的負一層,而是在一小區裡租的房子,她的老賀在關顥巖手下上班,對此,嚴小芝兩夫妻對我一直很感謝。
下午我從畫室離開之後就跑來她家,現在已經晚上十點,我卻還霸着老賀位置,甚至今晚還有霸着他老婆的嫌疑。
“他不會來找我的,你放心。”
我說的時候,感覺到嘴裡特別的苦,嚴小芝也知道我跟關顥巖吵架了,但原因,我一直沒有說,她也不再問,拉着我一直聊孩子。
說到孩子,心又傷了一下,她的肚子已經顯了出來,圓乎乎的很可愛。
“小芝,你說,一個女人已經流產了三次,她將來還能再生養嗎?”
我突然之間想到這個問題,我備孕了這麼久肚子都沒有反映,該不會,我不孕吧?
“這很難說,去醫院檢查一下最好,你看電視上那些廣告,什麼不孕不育的醫院這麼多,這社會,有些人不想懷,卻一次一個;有些人想要,卻幾年都沒有消息,還真是不公平。”
嚴小芝的話讓我心揪了一下,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要是我不能懷孕,我怎麼好意思再耽擱關顥巖?陸思琪那張臉又出現在我腦海裡,對着我邪惡的笑,說我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我又害怕又慌亂,但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我摸着自己的臉又想到她,感覺自己隨時都要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