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來……”我聲音跟蚊子似的說着,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什麼對殘障人士的關照,天底下殘障人士多了,他都這麼照顧啊?
段杭一不說話,抱着我大步地走向直達的電梯。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他好像有點不高興。
“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思考一下接下來的計劃。”段杭一的語氣十分平和,“段霖現在一定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你打算好要怎麼做了嗎?”
這畫風轉的有點快,我心裡沒來由的一僵,思緒也沉了下來。
“沒有,段霖算計我,把僞造了一份沉靖的遺囑,再一次把我控制住了。”我如實說道,“沉靖是我弟弟,五年前死了,表面上是落水而亡,真正的原因不清楚。”
我沉着臉說道:“之前我一直矇在鼓裡,直到看到你盒子裡提供的內容,我才知道沉靖身上還揹負着這些東西,我爸爸用他的名字註冊那些賬戶,明擺着沒有想過要瞞他,當時他才十六歲,心裡肯定也很煎熬的吧……”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人已經死了。”我嘆息着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明明就就段霖騙婚在先,我想要離婚,她卻百般推脫,現在做的更絕。”
段杭一始終沒有接話,我便自顧自地說道:“如果不是她要殺我,我也不會那麼衝動地逃出來,還假裝自己是被綁架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不能出事,如果我死了,鉅額財產自動由段霖繼承,我們家就真的完了。”
“嗯。”段杭一實在不是一個盡職的傾聽者,我嘰哩哇啦說了一大通,他卻只淡淡地發出了一聲疑似贊同的聲音,別的話就一句都沒有了。
我再一次感覺到他的高深莫測,但卻不敢問他到底想要怎麼辦。
“求仁得仁,你想要她把錢還回來,這次的綁架事件,不是最好的機會嗎?”段杭一提點地說道,“離開是對的,控制輿論也是對的,具體的事情,你還要另外打算。”
我有點不明白,不由疑惑地問道:“打算什麼?”
“能有什麼?”段杭一挑了挑眉,輕聲說道,“她手裡的證據。”
我一愣——難道連段杭一都認爲她手裡掌握的東西足以徹底讓我們家翻不了身嗎?是啊,我該怎麼辦?這種東西,無論她是偷來的還是搶來的,到了她的手上,她就掌握了話語權,除了黑吃黑,我想不出別的辦法,可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我又和段霖又什麼區別?
“你,你有什麼辦法嗎?”我小心地說道,“段總,既然你能把那些東西從段霖手上拿出來一次,肯定就有辦法拿第二次……”
段杭一適時地將我放在他家玄關處,事不關己地說道:“可我爲什麼要幫你?”
“我……”我有一瞬間的語塞。的確,這世上厲害的人多了,他們沒有義務,也沒有理由要幫我,但我總覺得眼前這個人是不同的。
究竟哪裡不同我又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雖然他看起來總像別人欠他錢似的,冷漠的不像個人,但我總是不是能感受到區別於他外表下的柔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好像也沒有什麼理由。
“事成之後,我把錢分你百分之三十。”我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讓段霖得逞,她一定在預謀着更大的陰謀,她曾說我們全家人都對不起她,我覺得,除了我要遭殃以外,我的家人恐怕也在劫難逃。”
段杭一聽見我這番話,眉峰又是一挑,卻是說道:“除了錢,你能給我什麼?”
我神色一頓,以爲是自己誤會了,不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結果正對上他平靜卻粘膩的視線,我幾乎瞬間害怕了起來,下意識地別開視線,他卻非常不滿意我這個迴避的態度,直接掐着我的下巴,將我摁在了牆上。
“段總,我原以爲你不是這樣的人。”我後背緊緊地貼着冰冷的牆,身前卻是他結實溫暖的軀體,我全然不知所措,臉色變得惱怒了起來。
段杭一背光站着,臉色在陰影裡變得隱晦難辨,我看進他深潭似的眼眸裡,想判斷他是不是又在耍我。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好人?”段杭一莫名其妙地說着,繼而在我慌亂而不知所措的眼神中,低頭準確地咬住了我的脣……
臥槽,他被鬼附身了?
我的第一想法就是他現在不正常,可能是在夜總會被人灌多了,或者把我當成了別人,不然要只是爲了證明自己不是好人就這麼直接親上來,這樣的手法也太清醒脫俗不走尋常路了。
“等等……”我硬生生把自己跟他剝離開來,捂着自己的嘴將腦袋死命往後仰,“不約,叔叔我們不約。”
段杭一掐着我的腰,就跟沒聽見我的話似的,一邊順着我的腰線往上揉,一邊扯下我的手又要親上來,他話不多,這種時候尤其沉默,但這粘人程度簡直要把人溺死,眼中飽滿的情緒也幾乎要溢出來。
這會兒我根本沒有心思想別的,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對,即便要做這樣的事情,對象也不能是他。
“你再胡鬧我要生氣了。”我哆哆嗦嗦地說着,聲音非常沒有威懾力,“段杭一,我現在可是在被綁架的階段,你要是真跟我有什麼這事可就大了。”
段杭一像是對我無奈了似的,大手掐着我的臉,讓我擡頭看他。
“你覺得這是威脅?”段杭一嚴肅地說着。
我被他一貫平靜的眼神緊盯着,後背不可抑制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戒備地嚥了咽喉嚨,小心地說道:“不,我覺得這是強-奸……”
段杭一的表情冰冷的像是要殺人。
“或者是誘-奸?”我歪着腦袋看他,突然覺得我們僵持的場景透着股謎之搞笑,不由又說,“也有可能是迷-奸?畢竟你是從夜總會把我帶出來的。總之,影響非常不好,起碼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是嗎?”段杭一冷笑着問,我沒聽出他什麼意思,正要點頭,段杭一就接着我的話茬說道:“那先強個二十年的,你覺得怎麼樣?”
呵呵,我覺得你有病。
“你到底想幹嘛?”我實在不相信段杭一費盡心機把我弄過來,就是爲了威脅我,不由說道,“別總把別人當傻子,你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至於這麼下作。”
段杭一神色有些意外,饒有興趣地說道:“是誰給你的這種錯覺?”
我沒說話,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有人跟着你。”段杭一幾不可見地挑起一旁落地窗的窗簾,順手摟着我轉了個圈,形成他倚靠在窗簾上抱着我的畫面,這明明挺安全的動作,在燈光的照射下卻顯得無比的曖昧。
我順着掀開的縫隙往外看,果然看到了不遠處停了兩輛陌生的suv。
“早說啊,你要是說這是演戲,我絕對極力配合。”我把視線移回來,主動圈住他的脖子,說的話卻是,“段霖的人嗎?”
段杭一搖搖頭,說道:“你不認識。”
“哦。”我失望地應了一聲,還想去看,段杭一卻抱着我又轉了個圈,把我壓在了落地窗上,在我不滿的眼神中,再一次緊密地親了上來。
這次他絲毫不像演戲,滑膩的舌頭都強勢地伸了進來……
我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想將他推開,結果他理也不理,大手掀起我的左腿圈在他腰上,結實有力的腰腹便和我嚴絲合縫地貼在了一起。
媽的,這戲我不演了!
“段杭一!”我咬着牙不住躲,卻怎麼都躲不開。
我畢竟也已經二十二歲了,沒接過吻那肯定說不過去,之前段霖也有事沒事就親我,但沒有一個是像他這樣,幾乎是要把人嚼碎了吃下去似的。
他的親吻和撫摸都非常的用力,手掌揉過的地方几乎要給我扯下一塊肉似的,和他斯文冷漠的外表全然不沾邊。
我隱隱覺得再這樣下去可能要出事,不由用力咬了他一口。
血腥味充滿了我的口腔,可他還是沒有停下來,我簡直都要服氣了,更多的是想哭,剛纔我還說他不是那種人呢,轉頭就打我臉……
不過,就在我以爲他會這麼放任自己的時候,他漸漸平息了下來,但那凌亂的喘息依舊出賣了他的真正情緒。我生怕他再這麼出其不意地來一下,是以僵在原地不敢動作。
但段杭一顯然是知道分寸的,他可以放鬆,但不會放縱。
“已經走了。”段杭一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嘆息着說道,“樓上左轉第一件是主臥,就是你醒過來的那間。”
說着,段杭一快步地離開了我身邊,率先上了樓。
我腦門發熱地在原地抹了抹嘴,舌根處像是含了幾十顆花椒似的,麻的發疼。視線順着段杭一離開的方向看了看,見他進了二樓的其中一個房間,我有點不好意思過去。
但一想到他說的那個傳說,即便知道他是在唬我,仍是嚇的兩股顫顫,忙不迭地跑上了樓。
主臥裡面有一個單獨的衛生間,我想也不想地鑽進去洗澡,結果洗到一般我才發現自己沒帶換洗的衣服過來!前兩天在外面住,我怕人認出我,都是現到商場去買新的,舊衣服就都給扔了。穿之前的衣服吧,又有點膈應。
正猶豫着呢,衛生間的門就被人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