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杭一個子高，所以總顯得有些偏瘦，其實他肩膀特別寬，天生的衣架子，但他穿的衣服款式非常單一，不是筆挺的西裝就是寬鬆的居家服，我還從來沒有看他在外面穿過西裝以外的衣服，不像陸錦陽他們，每天打扮的像個花蝴蝶一樣。
有的時候我跟羅小若逛街的時候會幫他買幾件，但他幾乎不穿我買的衣服，襯衫還好，衛衣棒球服之類的一件沒有動過，最後都被我拿來當裙子穿了。
漸漸的，我發現一個定律，就是每次我穿他衣服的時候，他必定要找各種理由把我往牀上拐，有一次我問他爲什麼，他說偷穿他衣服的我特別可愛，一看見就想虐我。
我聽了很奇怪，我說：“那你每天都穿自己衣服啊，怎麼也沒見你虐你自己？”
“是啊，所以我只喜歡你嘛。”段杭一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不知道你記起來沒有，我們第一次接吻那天，你也穿了我的衣服，一件白色的衛衣，你自己買的。”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真想不起來，這段時間我的妄想症雖然好了很多，沒有把人認錯的時候了，就算認錯了也能安慰自己說是想多了，大多時候還是正常的，但丟失的記憶卻一直沒有記起來過，有時候會閃過一些片段，但我自己也分不清那是真實發生的，還是隻是我的錯覺。
“那麼早我就給你買衣服了？”我有點懷疑，按照他這流氓的個性，絕不可能等那麼久纔跟我第一次接吻，所以肯定是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就給他買的，那麼問題來了，我剛認識他的時候爲什麼要給他買衣服？
他原本的衣服呢？
“是啊，你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段杭一狡黠地笑着說，“品味根本不行，卻還硬是要給我買，我一次都沒穿過，後來你去我家，洗了澡之後直接就穿了那一件出來，你說，你是不是故意勾-引我。”
我一聽就知道他在套路我，就算我不記得事兒了，但我也應該能推算出來那個時候我是有夫之婦，而依照我對自己的瞭解，我是絕對不會揹着老公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所以他說的一定不對！好啊，現在竟然都開始騙我了？被女人追這麼有面子嗎？
“是嗎？”我想了想，說道，“原來你這麼好追，一件衛衣就給你搞定了，唉，沒意思。”
段杭一捏着我的下巴讓我擡臉看他，表情十分微妙：“你說誰沒意思？”見我一臉戲謔地朝他笑，當即翻身撲倒我，說道，“那來做點有意思的。”
“你輕點兒……”我簡直服氣了，現在懷孕六個月，我已經基本習慣了帶球的生活，唯獨牀-事始終不太習慣，偏偏段杭一要的還很兇，有時候我都想讓他出軌算了，起碼還能給我留點自由。
其實這事兒我委婉跟他提過一次，結果他氣的一個星期沒理我，最後還是我主動找他，什麼軟話都說了，他這才漸漸恢復正常。
“已經很輕了。”段杭一輕緩地進來，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和我說，“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不宜同房，老婆，過了今天，我的苦日子又要來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高興了：“真的嗎？過了今天你就……嗯！”
“你這麼高興是幾個意思？”段杭一懲罰我似的，力道大了些，“爲了補償我這幾個月來的辛苦，今天你犧牲一下吧。”
我被他揪起來，強硬地按在懷裡，洶涌的力道讓我幾乎無力承受不說，肚子裡的孩子還在踢我。
那一刻，我突地老臉一紅，猛地捂住了嘴，明明知道寶寶是沒有意識的，但羞恥感還是前所未有的強烈。段杭一察覺我的不對勁，問我怎麼了。
我哪好意思跟他說？就催他快點，說我難受。
“難受你不早說。”段杭一還以爲我怎麼了，連忙退了出來，想要檢查那裡的狀況。拔出來的時候，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啵”的一聲，類似氣泡炸開的聲音，臉頓時更紅了。
段杭一還一臉嚴肅地要來檢查，讓我踹了一腳，氣呼呼地拉開被子從頭蒙到腳，臉上的溫度簡直都燙手。
“到底怎麼了？”段杭一不放心地要來掀我的被子，我在裡面大聲吼讓他別管我，段杭一沉默了一會兒，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我還是那麼說，他的脾氣也上來了，扯了我的被子死活要問個清楚。
我本來還生氣，但看到他又是擔心又是自責的眼神時，猛地驚了一下，知道差點又讓他誤會了，便小心翼翼地將剛纔的事情都跟他說了一遍。
“你簡直……”段杭一無語地耙了耙頭髮，吁了口無可奈何的氣“你簡直要氣死我了。”
我無辜地說道：“跟你說了沒事的啊，你非得瞎擔心。”
“你剛纔那樣像是沒事嗎？”段杭一用力推了我的腦袋一下，“我以爲我這當爸的因爲一己私慾釀成了大禍，還打算要去把那個跟我說沒事的醫生給砍了呢，結果就是因爲這小兔崽子踢了你一腳？”
我看他是真的氣的不輕，也笑了，說道：“別這麼說嘛，萬一是女兒呢，你還叫人家小兔崽子。”
“你少跟我嬉皮笑臉，誰和你說兒子女兒的問題了？”段杭一把粘在我臉上的頭髮拿掉，溫柔地說道，“好吧，這次其實是我不對，寶寶已經六個月了，後三個月不宜同房，我還硬拉着你和我做。”
我見他一下子提高了思想覺悟，頓時喜笑顏開地說道：“是吧，那以後咱們剋制剋制？”
“應該的，應該的。”段杭一連連點頭。
“客氣了，客氣了。”我假意合作愉快地和他握手。
“不妨事，不妨事。”段杭一也在我手背上拍了好幾下。
到底是我笑點低，沒忍住先笑了場，見他的表情也鬆懈下來，便故意在他胸前摸了一把，說道：“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有你這麼和別人商量事兒的嗎？”
“跟自己老婆怕什麼？”段杭一把我撲倒在牀上，摟着我哄孩子似的拍着我的後背，說道，“以後都不折騰你了，咱們好好養胎啊，乖。”
這話簡直比我聽過的任何承諾都動聽一些，我也抱緊了他，把臉埋在他頸窩裡，漸漸陷入了睡眠狀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讓電話鈴聲給吵醒了，因爲我平時電話不多，所以就沒有關機，迷迷糊糊地伸手到牀頭摸手機，但找了一圈卻沒有發現，那鈴聲還在響，我有點煩了，正要起來，就聽見段杭一在旁邊小聲說話，那鈴聲也停止了。
“怎麼了？沉斯已經睡了。”段杭一像是擔心吵醒我似的，一邊哄孩子似的拍着我的肩膀，一邊小聲說，“你沒事吧？”
電話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段杭一拍我肩膀的手一頓，隨即就嚴肅地說道：“好，你別緊張，在家裡不要亂動，我和沉斯馬上過去，你還有想要通知的人嗎？”
“那就不找他。”段杭一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然後就來捏我的臉，想把我弄醒，“老婆，醒醒，羅小若可能要早產，她那邊沒人。”
我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似的，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偏頭看着他，見他已經開始下牀穿衣服了，才驚覺這不是做夢，急的差點哭出來——這麼晚了，羅小若該有多無助，纔會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好好的怎麼會早產？”我聲音帶着哭腔，“怎麼辦啊，她到底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