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澤的目光淡淡掃過我們這邊,似乎沒有看到我的樣子,此時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女人,但她卻不是吳嫣然,而是周亞澤的秘書高瀾。
他們在許博的陪同下往宴會大廳間走去,我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手心裡全是汗,居然緊張到這個程度?我在心裡暗笑自己的不爭氣。
李萬祥看出了我的失態,淡淡地對我笑道:“怎麼?遇到熟人了?”
我尷尬地衝他笑笑,小聲道:“剛纔那位是我們以前公司的老總。”
李萬祥點點頭,笑道:“我認識,周亞澤嘛!以前打過交道。”
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知爲什麼臉有點微微發燒,好象被人看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心事似的。
李萬祥就那樣微微帶笑,和藹地看着我,爲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我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轉移話題對李萬祥道:“我聽心諾說你很喜歡運動?”
聽到我問這個問題,他趕緊迴應我道:“是啊,我球和羽毛球打得都不錯,我聽小許說你也很喜歡這兩項運動,回頭咱們可以切磋一下。”
我乾乾地衝李萬祥笑了笑,答道:“好啊。”
心裡卻暗暗吁氣,這個許律師爲了把我推銷出去,簡直是不遺餘力啊,把我的什麼愛好都告訴人家了,有這樣一位“熱心”的朋友,我是應該哭呢?還是應該笑呢?
自從周亞澤到場,我的情緒就有點不在狀態了,和李萬祥聊什麼都有點心不在焉應付的感覺,目光也時不時地瞟向大廳那邊。
似乎看出了這一點,李萬祥微笑着對我說道:“要不咱們出去轉轉吧?”
我尷尬地衝他點了點頭,就這樣,我們一起起身,重新走回宴會大廳。
這時侯周亞澤正和許博他們在大廳裡寒暄,周亞澤身後站着他那位美麗的秘書高瀾,許博身後則站着他的女友凌薇,兩位年輕美麗的女士都經過了精心的裝扮,爭奇鬥豔,那場面煞是好看。
不過,今晚高瀾應該是以周亞澤女伴的身份來參加這個晚宴的,而非戀人。
這時我在心裡納罕,這樣的場合,周亞澤爲什麼不帶上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吳嫣然來參加呢?畢竟吳嫣然的身份更適合啊。
因爲高瀾我們過去共事過,都很熟悉,所以現在遠遠地看到我出來,高瀾就向我揮了揮手,禮貌地和我打了個招呼,她甜甜地笑道:“海潮姐,真巧啊,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
高瀾是個聰慧而且善解人意的姑娘,要不也不會做周亞澤的秘書一做就是幾年,現在她既然和我打招呼了,我也不好再故意迴避,於是就向她那邊走了幾步,勉強笑着迴應她道:“是啊,真巧。”
我和高瀾對話的時候,正和許博寒暄的周亞澤目光淡淡地掃過我身上,衝我微微點頭,然後又順勢瞟了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的李萬祥一眼。
周亞澤衝我點頭,我也只好尷尬地衝他微微頷首。
周亞澤繼續和許博說話,高瀾抽空和我低聲交談了幾句,她問我:“海潮姐,你怎麼來參加這個晚會了?”
我衝她微微一笑,然後輕聲道:“因爲我在歐林廣告公司啊。”
聽我這樣說,高瀾才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她瞟了一眼站在我們身後的許博,然後輕聲對我道:“噢,原來是這樣,你們老總舉辦家宴,你來參加是理所當然了。”
我淡淡一笑,然後反問她道:“你也早就知道這場晚宴了吧?”
聽我這樣說,高瀾用暗示的眼神衝我輕輕搖頭,然後湊近我小聲道:“我是臨時得到的通知,來陪周總參加這場晚宴的。”
我恍然大悟,輕輕點頭,心瞭然,象周亞澤這樣的青年才俊,來參加這種所謂上流社會的晚宴,身邊是不能沒有女伴陪同的,當然,如果他名義上的女友不方便前來參加,那這個角色就只有請秘書或助理來代勞了。
看我和高瀾竊竊私語,正在和許博他們寒暄的周亞澤又瞟了我們一眼,見他犀利的目光瞟過來,高瀾馬上住嘴,然後恢復直立的站姿,臉上掛上了職業性的微笑。
我知道有周亞澤在場,有些話高瀾是不好多說的,正好這時候許心諾看我出來了,在那邊招呼我,於是也就識趣地和高瀾告了個別,向許心諾她們那邊走去。
此時,李萬祥已經被相熟的賓客拉去寒暄了,幾個年齡相近的人拍拍打打地在大廳一角高談闊論,場面甚是熱鬧。
許心諾將我拉到大廳的一角,看着李萬祥他們那邊,然後在我耳邊輕聲問道:“剛纔談得怎麼樣啊?”
我無奈地衝她淡淡笑道:“能怎麼樣啊?剛剛開始接觸,就是介紹一下彼此的情況唄。”
許心諾暗示地衝我擠了擠眼睛,然後又瞟了李萬祥那邊一眼,在我耳邊低聲道:“再接再厲,我看李大哥今晚情緒很高,看樣子對你挺滿意的。”
我又無奈地笑了,鑑於此刻周圍有那麼多陌生人,也不好就這個話題和許心諾再深入探討,於是只好尷尬地扁了扁嘴了事。
後來,我和許心諾又聊了一些其他無關緊要的話題,這時候,我們部門經理和他女友走過來向我告別,說他們要提前回去了。
我看了下手錶,此時已經快晚上九點鐘了,於是我對許心諾說道:“太晚了,我也回去了。”
許心諾看着我,輕聲道:“忙什麼哪?你家裡不是沒有孩子嗎?再呆一會兒再走嘛。”
我尷尬地衝她笑笑,輕聲道:“算了,這種場合本就不適合我,再說明天還要上班。”
許心諾無奈,只好衝我笑着點了點頭。
我過去向許總和凌薇打了個招呼,然後拿着自己的小包,就向外面走去。
快要走到門口時,李萬祥這時也走了過來,他問我道:“小蔚,你要回去了?”
我微笑着對他道:“是啊,李大哥。”然後還和他客氣了一句,“李大哥,咱們回頭再聯繫。”
李萬祥衝我淡淡笑道:“好。”然後他還問了我一句,“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我趕緊婉言謝絕道:“不了,李大哥,我今天開車過來的。”
聽我這樣說,李萬祥也就不再堅持,瞭然地衝我笑笑,叮囑了一句:“這樣也好,晚上開車,注意安全。”
我笑着衝他輕輕頷首,就向大廳外面走去。
就在我走出許博家客廳正門,正在下臺階時,旁邊的陰影處慢慢閃出一個人影,當時我全無防備,嚇了一跳,但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周亞澤。
當時我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低聲對周亞澤說道:“你嚇死我了!”
周亞澤雙手插兜,冷冷一笑,慢慢踱到我面前,我感覺此刻他臉頰有些微微泛紅,似乎是飲酒了,他定定地看着我,那目光顯得很冷。
我看着他這副表情,有時有些失措,不禁下意識地問道:“怎……怎麼了?”直到此時我才發現我的舌頭居然有點打轉兒。
周亞澤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對我命令地般地低聲道:“我送你回去!”
聽到他這句話,我吃了一驚,呆愣幾秒後我衝口對他說道:“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沒想到周亞澤一下子過來緊緊握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在我耳邊再次命令道:“我說了,我送你回去!你的車,我回頭讓別人來取!”
說着,他一隻手緊緊攥着我的手腕,另一隻手奪過握在我手的車鑰匙,然後拉着我不由分說地向他的座駕的方向大步走去。
當時,我幾乎懵了!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周亞澤!一貫冷靜自持的周亞澤居然會做出這種事?這也算是在公開場所,大庭廣衆之下,居然敢這樣拉着一個並非他女友的手向前走去!
他的手象一把鐵鉗,我的手被他攥得生疼,間我曾經幾次試圖甩開他,但都失敗了。我也曾想掙扎着不跟他往前走,甚至想大喊:“你瘋了嗎?”
但不知怎麼,當時就是沒有做到那一步,可能也是顧慮客廳裡面還有我很多熟人,如果我用力掙扎抑或喊叫,將他們全都驚出來,那場面將更爲尷尬。
於是,在半被迫的情況下,我被周亞澤以生拉硬拽的方式拽到了他的車裡,將我塞進副駕駛的位置後,周亞澤就用力關上車門,然後迅拐過來上了駕駛座。
我還想開門逃跑,但這時候手疾眼快的周亞澤已經將車門鎖上了,並且迅發動了車的引擎。
直到車慢慢駛入大道,我才感覺周亞澤徐徐吐出一口長氣,我惱怒地瞪着他,厲聲質問他道:“你瘋了嗎?”
他根本不看我,神情也不爲我的話所動,只是淡淡對我說道:“別說話,我喝酒了,現在你最好別刺激我,你總不想看到我們都車毀人亡吧?”
被他這句話驚到,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長久沒有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