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小喵X11、會蹦躂的禾羊X11、尼亞亞亞亞亞X11、風吹呆毛亂X10、隔壁追貓的小劉X5、綠淡衣、jennytzw、最愛聶雲的是四金點點、玉染塵薇獨孤雁兒、益達的阿鷹X100、愛吃益達、jullisa、sakurasakana、lris雪鳶、緋色的落櫻、norab、喬洛參與了荊嬴吐槽座談會。
今天還是感覺不太好,還剩118和120沒校對,我記着吶=L=
凌星蜷成一團縮在角落裡,哪怕身上用厚厚的被子圍了兩圈,還是在難以遏制地瑟瑟發抖。
他把頭埋進雙臂裡,回想起三天前,本已離開的荊雨回到了教堂,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出手、成人儀式激活、自己被取心頭血……整個過程眨眼間便完成,快得不可思議。擁有成人儀式恐懼症的他,連恐懼都沒有感覺到,就已經完成了血契的締結。
可接下來三天的紊亂期纔是夢魘的開始,他們這一屆的學生受過最充分的成人儀式教學,完全熟悉紊亂期的各種情況,正因爲此,大家才組成了反成人儀式同盟。
可是理論知道歸知道,真正親身經歷起來,方知從保健醫那裡聽來的,又怎及得上切膚感受萬分之一。
這種像是被另一個靈魂入侵體內的感受,徹骨的寒氣從骨髓向外溢出,身體隨時隨地都像是在僵結。
小臥室的門被推開了,荊雨走了進來,把手裡的水放在他的旁邊。
“喝水。”
凌星斜看下去,那是荊雨第一天來教堂,他爲荊雨買的那種運動飲料,因爲剛從冰櫃中取出來,上面還結滿細密晶瑩的水珠,在這噬骨嚴寒中,幾乎多看一眼便能將人凍住。
他閉上了眼,扭過頭,絲毫沒有去動那水的意思。
荊雨還以爲是他不渴,“你餓了嗎?我去給你拿吃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荊雨帶着一包原味能量麪包回來,遞到凌星面前要他吃,凌星再也受不了了,抓過麪包一把摔了出去。
“我已經吃這個吃了整整三天了,正常人誰會喜歡吃這種東西啊!我不要吃,你拿走!”
荊雨瞪着他的漆黑的眼珠,望着他從未見過的凌星,想知道他爲什麼會大發雷霆。
片刻後,他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你等一下。”
房間裡又剩下了一個人,凌星痛苦地抓住胸口,從來沒有對荊雨發過火的他居然會對他吼出那種話,明明知道他是孤星不懂得人類的感情,卻又要用人類的標準去要求他,這該死的紊亂期讓他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甚至遷怒於無辜的人。
在他止不住的矛盾與自責中,荊雨去而折返,把另一樣東西交給了凌星。
“你想吃的是不是這個?”
凌星拿起來,熟悉的包裝袋讓他想起多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遇時的場景,粉紅色草莓麪包包裝袋上的小姑娘讓凌星破涕而笑,他爲什麼會對荊雨說那麼過分的話呢,他明明做得這麼出色。
“嗯,你做得很對,剛纔是我不好,”他忍不住向前抱住了荊雨,“我喜歡吃這個。”
荊雨坐回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看凌星裹着棉被在那裡吃麪包,他眼睛裡的灰色很淺,淺到再淡化一點就會消失。
“你爲什麼沒有殺掉我?”凌星見對方一直打量着自己,索性開口問。
“我爲什麼要殺你?”荊雨反問。
“這不是軍方給你的命令嗎?”
“軍方的命令是要我與你完成成人儀式,我已經完成命令了。”荊雨理所當然地道。
軍部不想留他,卻無法處死一個雛態,便派孤星前來強制成人儀式,用這個辦法既能讓他轉世,又能讓孤星成人,如果凌星處在軍方的立場上,也想不出比這更漂亮的解決方式了。
可奇怪的是爲什麼他沒有死,明明跟孤星舉行成人儀式的對象必死無疑,爲什麼他卻活了下來?連荊雨本人都不明白,凌星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能量麪包還是有一定的好處,起碼能爲人提供足夠的能量,凌星吃完一個麪包,身體稍微有了力氣,寒冷度似乎也減輕了兩分。
但是總有奇怪的感覺在他周圍蔓延着,而那種感覺來自於對面坐着的人。
“你在幹什麼?”
他剛問完這一句,身子陡然向下一陷,若不是及時用雙臂撐住牀板,他就要這麼栽下去。
一種重達千萬磅的恐懼自頭頂壓下,冷汗幾乎一瞬間將後背溼透,失血的雙脣因爲驚恐合不攏地顫抖。
“這是什麼?”荊雨無辜地歪了歪腦袋問。
凌星隔了十幾秒才重新喘上氣來,但並非均勻地喘息,而是每次急促地交換完一次空氣就必須停滯好久才能繼續下一次,他組織了好幾次語言想要開口,卻幾次三番以失敗告終。
最後還是荊雨撤去了威懾,凌星才汗如雨下地攤在了牀上。
“你怎麼了?”荊雨不明所以地問。
凌星平復了半天,才睜開眼,直視着對方的眼睛,極其認真地一字一句對他道:
“我知道,現在對於你來說,就像是孩子拿到一樣新玩具,不每個功能嘗試一下,你是不會罷休的。”
他又喘了好半天才能繼續下去,“但是你答應我,只用今天這一次,今天你可以爲所欲爲,但是以後,以後再也不要用了,好嗎?”
“哦。”荊雨順從地點了點頭。
牀上人的呼吸由深轉淺,由淺轉得綿長,他的眼皮漸漸垂了下去,蒼白的臉色上出現了一絲紅暈。
荊雨好奇地看着他的變化,隨着他加大控制,凌星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肩部難耐地上揚,頭向後仰,下巴的弧度高高揚起,似乎在探尋什麼人的觸碰。
他的肩膀在抽動,領口裸|露出的鎖骨也跟着一起一扶,原本雪白的皮膚,竟染上了一層誘人的淺粉。
有悉悉索索的淺吟聲陸陸續續從他脣齒間發出來,他的眼角泛着淚光,眼波流轉,風情萬種,這是另一種荊雨從未見過的姿態,他把頭歪到了另一邊,想弄清這回又是什麼。
“這個是什麼?”在凌星面前,他永遠是那樣勤學好問。
凌星忍無可忍,向他伸手,“你來。”
荊雨不疑有他,一步從桌前邁到了牀邊,還躬□去等待聆聽凌星的教誨。
凌星微微提起身子,伸長右臂,勾住荊雨的後頸,一把將他拉了下來。
凌星睡了成人儀式以來的第一個好覺,醒來的時候寒冷、孤獨、不安全感……全部都煙消雲散,他躺在一個溫暖的臂彎裡,兩個人擠在一張窄到不能夠更窄的單人牀上,衣服被亂七八糟的丟了一地。
但是回想起前一晚發生的事,凌星又忍不住想把頭埋進地裡再也不要出來,他這個手把手教荊雨做事的長輩,終於手把手教會了他做“每一件事”。
然而孤星與普通人最大的差異,就是他們的動物性本能非常強,一旦天性得到釋放,就會完全服從本能而行動,而不受制與任何人類的規則,所以經過了昨天那一宿的折騰,他全身上下都已經散架了。
因爲他的頭動了動,把抱着他的荊雨也擾醒了,見到凌星已醒,荊雨立刻一個翻身到了上面,準備繼續做那種讓他渾身舒服的事。
“等等!”凌星忙攔住了他,“停!停!停!”
他連續高呼了三聲停,才讓荊雨停了下來。
“怎麼了?”他問。
凌星雙掌擋在荊雨胸口,說什麼不再讓他壓下來,“你先等一下,聽我說好嗎?”
荊雨雖然不太想,但還是忍住了,“你說。”
凌星想了想,“你還記得,我跟你講過,人和動物最大的差別在哪裡嗎?”
荊雨回想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間臉色變得鐵青,硬邦邦地反駁:
“我不要跟別人分享你!”
凌星一愣,然後臉漲得通紅,“什、什麼,你在說什麼啊,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怎麼可能會……”
荊雨的呼吸起伏得厲害,凌星連忙抱緊他,心中感嘆,天哪,孤星居然會生氣,這還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在荊雨臉上看到了所謂的表情。
另一方面,他也悔之不迭,人和動物最大的差別在於人懂得分享這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課嗎,真的沒想到荊雨居然記得這麼清楚,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茬。
等懷中的人呼吸稍微平緩些了,凌星才耐心地向他解釋,“我說的不是分享,是剋制。動物不會剋制自己的**,只要發情了就會想要交|配,但是人類能夠,這也是人與動物之間顯著的不同,之前那樣說,是我考慮不周。”
荊雨擡起頭,不明白,“爲什麼要剋制?難道有**是不對的嗎?”
凌星輕撫着他的後背,“**當然沒有錯,我們現在是合法的配偶,你對我有**是很正常的,我對你也同樣會有**。但是你也要考慮到另一半的身體承受能力,像你這樣的交|配頻率,我真的吃不消,所以,我建議我們應該協商減少一下次數,像昨天那樣的一夜七次,真的不能夠再來了。”
荊雨像是在認真思考他的提議,“那就五次。”
凌星簡直想撞死,“一次可以嗎?我覺得一次已經很多了。”
“三次。”荊雨難得不肯聽從凌星的命令。
凌星知道沒有辦法讓他繼續妥協了,只好放棄,“那好吧,聽你的,三次就三次,但是再多真的不可以,我的身體會掛掉的。”
“你說過天宿人不會生病。”
凌星絕望地捂住了眼睛。
凌星不讓荊雨做了,荊雨只好一個人默默地跑去花園種花,瞄準他在前院的功夫,凌霄丟了顆石子到窗戶上,凌星強忍着渾身的痠痛下地打開窗戶把人放了進來,凌霄帶了一大堆食物,一股腦地堆到了凌星的牀上。
凌星長吁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抓起其中一樣打開咬了幾口,囫圇嚥下後才長吐一口氣。
“偶爾身邊還是有個正常人比較好。”
“是吧,只有我懂你需要什麼,指望那個人是沒可能的。”
凌星邊嚼邊問,“你好像很瞭解他嘛。”
“唔,”凌霄揉着鼻子,“還好啦。”
“你是怎麼過來的?”
“還說,你這裡周圍的眼線越來越多,我不得不去搞了幾個魂晶才潛進來。”
“我以爲你又是跳過來的,前幾天你去哪兒了?”
“在這個時代逛逛,沒來過總要了解一下時政。”
“瞭解得怎麼樣?”
“外面有點亂。”
“因爲樹種的事?”
“樹種現在已經在你手裡了吧。”
凌星笑了,“你瞭解得還真是很多啊。”
“沒辦法,誰讓我在我那個年代,就已經知道你的光輝事蹟了呢。”
凌星垂下眼,“軍方想利用荊雨殺掉我,我卻活了下來,但我猜他們不會想留我很久,雛態的時候沒辦法判我死刑,現在總有理由了。”
凌霄沉默了,他說的確實是事實。
凌星吃完一包又拆開一包,“我都快變成你了,你就給我劇透一下唄,在這世上,我沒有什麼別的牽掛了,就只剩他一個人,讓我放心不下。”
“他才終於有了點人的氣息,很快又會變成一個人,我很擔心……你能跟我講講他的將來嗎?”
凌霄抿了抿嘴,“你不用擔心,他很快也會跟你一起走,不會變成一個人的。”
凌星愣了愣,“真的?”
凌霄扒了扒頭,“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過我和他的轉世是同一天甦醒的,想來轉世的時間也差不了太多吧。”
聽到這樣的消息凌星不知道是該喜該憂,“原來我的轉世也認識荊雨的轉世,真是太巧了……還有嗎?”
凌霄眼神飄向一邊,嘴邊輕抿着,隱約還有些弧度上揚,竟難得的有些害羞。
“我們在一起了。”
凌星提起一口氣,表情變換了數個,隨這口氣落下時,臉上已綻放發自肺腑的笑容。
“這是真的嗎?”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連說了兩句,以此來表達他內心此時的激動。
“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對那傢伙那麼瞭解了吧。”
凌星連點頭,“信了,你再多給我講講他的事唄,我想聽。”
凌霄目光掃到桌上一瓶運動飲料,“我紊亂期的時候他也給我買過這個。”
“哈哈那是我給他買的第一瓶水。”凌星樂不可支。
“原來是被你教壞的,你看你起的破頭。”
“但是他還給我買了這個。”凌星得意地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張粉紅色的草莓麪包包裝袋。
凌霄一看就不屑地把頭扭到一邊,“嘁,他給我買過一箱。”
兩個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吐槽荊雨與嬴風的種種惡行,最後都笑得不能自己。
凌星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淚,由衷地感慨道,“有俗語說,孤星隕落,三世涼薄,我一直擔心荊雨過了這一世,等待他的還有薄情三世,而我又不在他身邊,該如何是好。”
他擡起頭,“但如果是你的話,我就放心了。”
凌霄抿抿嘴,反倒低下了頭。
凌星認真地說,“凌霄,像他們這樣的性格,可能只有我們才受得了,就別讓他去霍霍別人了。”
凌霄幅度不大地點了點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