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風吹呆毛亂X5、雅樂之華X5、落尛夏X3、怡寶醬、Tycho、小喵、玉染塵薇、緋色的落櫻、norab、有時候就沒時間、隔壁追貓的小劉、16880434、螺旋血蛋白、渣一騙我說二更、最愛聶雲的是四金點點、益達的阿鷹X100、王牧牧牧、天黑曬月光^^、Deya、凌沙洛、doubt見到了荊雨生病的樣子。
昨天寫錯了一個地方,按照常理估計荊雨還有8年覺醒,凌星算錯了(跟作者無關)
退燒到了。。。39!等下準備開始校前四章=L=
寒來暑往,秋去春來,隨着案上積攢的植物圖鑑越來越厚,時光也溜到了荊雨被凌星收養的第七個年頭。
凌星站在桌前,正在逐一整理那些手繪,餘光撇到窗外有人在探頭探腦。他會意地一笑,然後打開窗子,“進來吧。”
外面枝頭一動,凌霄跳了進來,這個房間他不是第一次來,但上次來的時候,那張牀還沒有上鋪。
“孤星來了?他人呢?”
“你也知道?”凌星並不十分驚訝,“他隨軍外出了,暫時不會回來,你這次要待多久,不妨在這住下來。”
“不清楚,”凌霄大咧咧地靠在桌邊,隨手拿起那些畫稿來看,“我最久在一個時代停留過三年,最短才待了不過幾秒鐘,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消失。”
凌星望着窗外的落葉,心生感嘆,“已經是新曆3999年的秋天,我第一次見到你,是3949年,對我來說,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了50年,但對你來說,我們可能上一刻才分開吧。”
“嗯,”凌霄打量着他,“你比上一刻我見到的你,精神氣色要好多了,是這50年來發生了什麼高興的事麼?”
凌星低頭含笑去看手裡的畫稿,“我本想去幫助一個需要幫助的人,想不到最後得到幫助的人卻是我自己。外界傳聞孤星極難相處,但在我眼裡,他簡單而又純粹,跟他相處的每一天,我的心靈都彷彿受到神恩滌盪一般,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平靜。”
“他有沒有畫過你?”
凌星意外,“沒有,他只會畫植物,我從沒見過他畫人。”
“試試吧,他沒畫過怎麼知道呢?”
“你該不會是知道些什麼吧?”
“唔,”凌霄的目光飄去一邊,“以一個穿越者的職業操守,我不能劇透。”
“也好,”凌星放棄追問,“未來如何,我還是希望保持一些神秘感,不過,涉及過去的事,你總不會保密了吧?”
凌霄漫不經心地問,“什麼事?”
凌星肅容,“其實上一次不是你第一次見到我,對不對?”
凌霄動作一滯,整個人都僵住了。
“3926年的燼滅事件,你也在現場。”
凌霄僵硬地放下畫稿,心裡盤算該怎麼跟他解釋。
“當騷動開始時,最先失控的同學們開始互相下手,現場又亂又擠,我被人拉了一把,拉到了房間的死角。當時我太緊張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是誰拉的我,就在那裡躲過了全程。”
凌霄默默無言。
“這件事困擾了我很多年,直到你出現在我面前,我才漸漸想通了這件事。”
“不,你聽我說,你當時本來就沒有覺醒,就算我沒有出現在那裡,你也不會出事。”
“但是我很有可能會被激素誘發覺醒,又或者被旁人波及,可我卻躲在那裡,毫髮無傷。”
凌霄正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既然我有能力出現在那裡,爲什麼沒有阻止那次事件發生。事實上是,在這四千年的穿越之旅裡,無論我做任何事,歷史都會按照原定的軌跡進行,哪怕我插手,也會成爲過程註定的一部分,甚至有可能成爲燼滅事件的誘因。”
“我們生存的這個年代,是我已經回到過去的年代,每一個齒輪緊緊相扣,我撼動不了其中的任何一個。關於燼滅事件,我也很痛心疾首,也跟你一樣,在一邊旁觀了全程,但是我沒辦法改變它,這是歷史中已經既定的事實,讓你活下來的不是我,是歷史。”
凌星長嘆了口氣,嚴肅的表情柔和了下來,“老實說,當剛意識到這一點時,我心中對你充滿了怨恨。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慢慢想通,就是你剛纔那個理由,沒有人能夠改變歷史。”
凌霄這才放下心來,“那我應該慶幸自己一跳跳過了五十年,給了你足夠的時間想通這一點。”
“畢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怎麼可能不相信我自己呢?”
凌星細細打量着凌霄,從眉眼到鼻脣,“第一次知道我有來世,我也很不可思議,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會與人舉行成人儀式。”
“雖然直到現在,提起這四個字來我還是會感到恐懼,不過爲了你,我想我會去勇敢面對,不管對象是誰。”
荊雨歸期漸近,國內爆出重大新聞,千年來以極緩慢速度產出的靈魂之樹,居然史無前例地結出一枚樹種。
這枚珍貴樹種的誕生一時間激起千層浪,有科學家斷言,這是靈魂之樹衰老的象徵,新結出的樹種,是爲了取締壽命不久的舊樹,而新樹會生長出更多靈魂,這是天宿人口復甦的契機。
然而軍部卻不這麼想,多年來他們一直受制於靈魂牽引,原本可以無限擴大的戰場,卻不得不止步於煌宿星,這對於野心勃勃的好戰派,無疑是被鐐銬桎梏住了手腳。
樹種的出現給予了他們另一種可能,他們可以去一個遙遠的地方將樹種種下,其後再修建燈塔,到時候他們就可以開闢一塊全新的殖民地,並將行動範圍進一步擴大。
這原本只是軍部的暗中密謀,卻不知被誰捅漏了出來,鬧得世人皆知,以免戰爲理念的教會義正言辭地站了出來,反對軍部這種無限膨脹的野心。
矛盾很快被觸發,軍部與教會史上最嚴重的一次衝突產生,信徒紛紛組織□□抗議這種行爲,而軍部在鎮壓的過程中也不可避免地與民衆發生衝突,雙方的關係迅速白熱化。
凌星知道這是令主教焦頭爛額的一段時期,從他去電安慰,對方卻疲憊地沒說幾句便被迫匆匆掛掉便可見一斑。率領整個教會站在自己契主的對立面,如果不是心靈像主教那樣強大,普通人恐怕很難做到吧。
雖然凌星也在時時關注着事態進展,但他心中有更掛念的對象,好在凌霄這次停留的時間比較久,陪伴他消磨了一些等待,讓光陰顯得不那麼漫長。
好在荊雨很快歸來了,帶着更多的種子,凌星高興地把它們種了下去,回頭想介紹凌霄給荊雨認識,卻哪兒都找不到他的人。
難不成又穿了?凌星想,按照這個速度,他很快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年代,跟他思念的人重逢。
既然是好事,凌星也就開開心心地把它放到一邊,招呼着荊雨洗澡吃飯,兩個人像往常一樣,看完書後上牀睡覺。
只是房間裡多了一個人,凌星比往日睡得都沉,直到早上被來自上鋪的聲音吵醒。
“凌星,我生病了。”
凌星迷糊中慢慢回味了一遍這句話,意識到這大概是昨晚上唸的書又被“活學活用”了,不免覺得好笑。
“跟你說過很多次了,異星人的書並非每件事在我們身上都適用,我們是天宿人,是不會生病的。”
“但是我真的生病了。”
荊雨從上鋪跳下來,當着凌星的面把褲子一拉,某樣不安分的東西立刻彈了出來。
“哦不,”凌星嚇了一跳,極其不自在地把頭別向一邊,慌里慌張地衝下牀,還差點被被子絆倒。
“不不不,”他謝絕了荊雨想要摻他的想法,視線不知道該落在哪裡好,“你、你先把褲子提上。”
荊雨提好褲子的同時,凌星也從抽屜裡找出了自己使用的鎮定劑,面紅耳赤地抓過荊雨的胳膊來,重重地給他打了下去,用力程度連他自己都被嚇到了,荊雨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你這個不是生病,是……嗯,是什麼呢?”凌星紅着臉低着頭,別的種族的家長是怎麼對孩子進行性教育的,這回他是真的一無所知。
不過當慌張慢慢平復下來,凌星又握着他的手百感交集,自己撫養了那麼久的孩子,終於也到了成年的這一天,是欣慰?是感動?亦或不捨?還是種種皆有之?
荊雨看着對方爲自己注射了他也在一直使用的那種針劑,直到注射完也沒鬆開他的手,不明白這又是何種他所理解不了的感情。
“你怎麼了?不舒服麼?”他習慣性地又去摸對方的胸口。
“我沒有不舒服,我只是……”凌星垂下頭,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如果把荊雨覺醒這件事上報給軍部,他們馬上就會派人帶他離開這裡,而把他訓練成一個真正的作戰兵器。
在想到這一點後,凌星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用雙手握緊荊雨,“你聽我說,你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件事是一個意外,以後不會再出現,你也不要跟任何人提。”
荊雨不明白,但對於凌星,他向來是無條件信任,也就順着他的要求點了點頭。
心情複雜的凌星轉身離開了臥室,心中盤算着,荊雨來這裡時是雛態2年,如今7年過去了,按照天宿人的平均覺醒年齡,他要比常人要早覺醒一年。
那麼,至少這一年是他能夠極力隱瞞的,哪怕只是一年,也好過今天就失去他。
他快步走進教堂,在神像前跪了下去,默默祈禱。
——神啊,請你原諒我的說謊,但是隻要想到,他會被帶離這裡,在軍方的控制下永無止境地侵略,雙手沾滿無辜者的鮮血,我就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不想放他離開。
凌星以一顆最虔誠的心在禱告,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距離這裡很遠的地方,一個陰謀正在悄悄產生。
“現在民衆的呼聲越來越大,如果繼續任由他們這樣下去,恐怕未來真的不能任由我們掌控。”
“可笑的愚民,”龍寅一聲冷笑,“也不想想,他們現在使用的資源,有多少不是來自於降星的定期進貢,以天宿目前人口的生產力,我們根本達不到自給自足。”
“要我看,斷他們一定時間的補給,他們就知道降星對於我們的重要性了。”
“我倒是不擔心那些愚民,”龍寅把兩條腿的位置交換了一下,“就怕我們的元帥大人立場不堅定,又被他家那位主教說服了去,連自己的契子都控制不了,實在是……”他略帶鄙夷地搖了搖頭。
“這件事拖下去,只會夜長夢多,依我看來,我們應該儘快想出辦法來執行我們的計劃,如果計劃成功,任憑外面怎麼鬧,他們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而且,當人民享受到這項計劃帶來的好處後,一定會轉而理解軍方的所作所爲。”
“你說這麼辦?”龍寅斜着眼睛問。
“其實見過樹種的人都知道,它的外形很普通,跟桃核無疑,我們拿一個假的將它替換了安撫民衆,再暗中派人把真的種下去,如此便可天衣無縫。”
“是個好辦法,”龍寅捏着下巴,“但是種到哪裡呢?”
參謀調出了星圖,“天宿人能夠到達的最遠距離是煌宿星,如果我們把樹種種到煌宿星,就會以這裡爲圓心,擴出35200EAU半徑的行動範圍,到時候,我們能夠涉足的星球,就可以擴充到距離這裡七萬EAU以外的蘭宿星。”
龍寅皮笑肉不笑地聽完了他的話,“是嗎,我倒是有個更好的建議,能夠直接把這個距離加大到十萬,”他轉動了一下蘭宿星,“也就是直接把樹種種去這裡。”
“可是,以我們的能力,是無法抵達蘭宿星的。”
龍寅笑得別有深意,“你還忘記了一個人。”
對方在腦裡快速地搜索着,終於猜到龍寅心中所指,“你是說……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