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尼亞亞亞亞亞X非常多啊非常多據說上次有數錯、凌沙洛X18、風吹呆毛亂X5、Elvira吉吉MX5、肉卷X3、AdiposeX2、綠淡衣、益達的阿鷹X100、16880434、喬洛、落尛夏、緋色的落櫻、螺旋血蛋白、小喵嬌、慕容、莫、奈、醬油加魚^_^、天黑曬月光^^、最愛聶雲的是四金點點、ping123lxp、lris雪鳶獲得了[凌霄的思念石]。
不能輕易許諾雙更,昨天起了個開頭中途去畫漫畫,喝了點小酒結果就睡死過去了OTZ。今天又開了一天聯歡會到現在困成狗,真是好聯歡啊。
年復一年,冬去春來,大自然能用酷暑阻止溪流入海,用乾旱阻止糧食豐收,用嚴寒阻止冰雪消融,卻阻止不了陽春三月,自然界的生物們相親相愛,交|配繁衍。
就算是不屬於自然界的新天宿人,也逃離不了這樣的命運。
愛情總是在不經意間就發生了,發乎於情,卻止不於禮。當相愛的人在一起,本能會令他們渴望互相接近,彼此觸摸,使對方成爲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讓靈魂零距離地交融着。而懸在他們頭頂的劍,永遠伺機而動,在最殘忍的時刻,給予他們最致命的打擊。
夜崢腦內一個清明,用力推開了眼前的人。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們就吻上了彼此,愛情對於有的人來說是禁果,對於他們卻是毒果,只要沾染便意味着死亡。
被他推開的凌祈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也險些迷失了心智,疼痛使他恢復了清醒,體內各項化學數值又一點點降了下去。
“不能,”一向自信的夜崢此時有些結結巴巴,“我們不能……”
凌祈望着推開自己的人,非但沒有上來扶他的意思,還努力地把頭別向一邊不看這裡,良久後只能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
這聲嘆息裡包含了全體天宿人的無奈,他們推翻了原天宿人的統治,成爲了這片大地的主人,卻依然無法成爲自己生命的主宰。
從上方傳來噗嗤的笑聲,夜崢立刻警覺地擡起頭,“誰?!”
只見樹上跳下來一個人,這個人好生奇怪,他有着成人才有的身高,卻長着一雙雛態專屬的灰色眼眸。
外族?異星人?夜崢心中瞬間閃過數種可能,手也悄悄伸向背後。
“等一下!”
凌祈攔住了他,夜崢這才發現他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
繞過夜崢,凌祈來到不速之客面前,對他細細打量,半晌後輕聲感嘆道,“你是我啊。”
“沒錯,”凌霄咧開嘴,“你我身上都有皇室基因,我們對靈魂有本能的直覺,就算相隔許多世,都能認出彼此來。”
他一開口,聲音是不標準的天宿語,雖然聽得懂,但是發音有些古怪。
“你的發音很奇怪。”
“我已經很努力地在學習了好嗎?古天宿語的發音實在是太乾硬了,況且你們連個語言芯片都沒有。”
要知道,對於甦醒後直接就掌握一門語言,插個芯片就能聽說自如狼宿語的凌霄來說,從零開始學習一門新的語言簡直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你不是這的人,那你從哪兒來?”凌祈好奇地問。
“從四千年後來,有個壞蛋自己穿越了時間,還拽上了我。”
“那他人呢?”
“沒到半路他就魂飛魄散了,只剩下倒黴的我一個人在時間裡蹦來蹦去,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都不受控制,搞不好下一秒我就會消失,你可千萬不要驚訝。”凌霄對他提前打好招呼。
這故事聽上去好像天方夜譚,但凌祈居然毫不懷疑地就接受了。
“對於你來說,現在正在發生的,豈不是你生活那個年代的歷史?”
“我之前說過想親自回來看看,想不到真的就來了。”
“那你都看到了什麼?”
“這些年來我看着你從凌翼凌洱到凌祈,每一世都死在這個傢伙手上,”夜崢見他說這句話時看的是自己,身體震了下。
凌霄攢了一肚子槽,再不吐就憋壞了,“除了第一次以外,每一世都是他錯手殺了你,第二天後悔萬分再自殺,同樣的梗我都看膩了,你就不能爭氣點贏他一次嗎?你看會不會是咱們這個能量艙風水不好,下次你換一個試試,淩氏的能量艙一定是被詛咒了。”
凌祈回頭去看夜崢,對方同樣錯愕震驚以及不知所措。他以爲自己明知戀愛意味着有一方會犧牲,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愛上了凌祈,想不到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生生世世的淵源在前,難怪第一眼見到他,就彷彿見到了宿命中的伴侶。
凌霄看着這樣的夜崢同樣百感交集,不管是第一世的君臨還是這一世的他,通通都是感情豐富到能夠對抗本能與命運的人,怎麼到了嬴風那一代就變成冰山了呢?還是說因爲情感過於充沛,所以早早就消耗一空,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前世們也太過分了,也不給他留點。
“四千年後……是什麼樣子?”凌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是已經克服了成人儀式,再也不會同類相殘……還是像今天這樣,爲了生存,相愛的人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
“怎麼說呢,”凌霄擡頭望天,“雖然悲劇不會完全消失,但至少是找到了絕大多數人能夠接受的解決方式。”
“那我和夜崢呢?”
凌霄看見夜崢,就想起了嬴風,也想到了他說過的那句話,不由會心一笑,“在我們的身上傳承了下去。”
“聽上去似乎很不錯,”凌祈被他挑起了好奇心,“能告訴我更多嗎?”
“……就這樣,我們校長足足等了他一百年,結果剛等到兩個人就一起掛了,你說慘不慘?”凌霄好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一開口就講了一堆,從自己的到別人的,幾乎將他認識的人的事蹟講了一遍。
“是很可憐,”凌祈看着他在地上東翻西找,不解地問道,“你在找什麼?”
“石頭,”凌霄終於找到一塊形狀不錯的,向對方伸出手,“匕首借我。”
凌祈把匕首遞給了他,“未來的人已經放棄使用匕首了嗎?”
“那倒不是,我的匕首在我剛過來不久後就丟掉了,現在搞不好都已經成了古董,再過幾年就是文物了。”他一邊說,一邊低頭用凌祈的匕首在石頭上用心地雕刻着。
“你在刻什麼?”凌祈好奇問。
“思念石,”凌霄吹去了石面的粉末,豎起來給他看,“刻得怎麼樣?”
“噢薩密素喀,”凌祈唸了出來,“你在思念誰?”
不等凌霄回答,他就自己接了下去,“一定是夜崢的那位‘傳承’對嗎?知道四千年後我們還在一起,就算成人儀式死在對方手上也心甘情願了吧。”
“唔,話雖這麼說,但也不要一直輸嘛,偶爾贏一次也不錯。”
凌祈細細打量着凌霄的字跡,“你的天宿語寫得比說得標準多了。”
“那當然,”凌霄驕傲地說,“我可是有練過。”
“但是我不明白,”凌祈問,“你刻這個做什麼呢?”
“給嬴風留下一些財產啊,你別看它現在沒什麼成本,四千年後可是價值連城的文物,等我這麼一路刻下去,回去之後我就發財了。”
“既然你是留給他的,爲什麼不用你們的語言呢?這樣他纔看得懂不是麼?”
“別傻了,如果用現代……用未來語刻的話,第一個挖到它的人只會隨手扔掉好嗎?誰會想到它是一件古物啊。”
凌祈也被逗樂了,“是我考慮不周,不過你確定你的思念能歷經住時間的考驗,成功地被那個人接收到嗎?”
“我確定,”凌霄凝視着手中的石頭,眼神不自主溫柔了下來,“因爲我曾經親眼見到過它們,被整齊地擺放在博物館裡,一排一排,串聯起了整個天宿的歷史。”
那是他未來的足跡,他會一步步踩着這些石頭,趟過歷史的長河,回到他思念的人身邊。
而這些一文不值的石頭,也正是因爲有了他的心意在上面,從此被賦予了新的名字——思念石。
它將成爲天宿情侶們表達愛情的方式,讓自己的心意,在三年、五年、十年,甚至四千年後,仍能送達至另一半的手上。它代表着不只是熾熱的愛戀,還有漫長的思念,當最初的狂熱漸漸冷卻,猶能沉澱入細水長流的永恆時間。
——噢薩密素喀。
我想念你。
“凌祈!”夜崢去而復返,口中還高喊着凌祈的名字。
“怎麼了?”凌祈拿回自己的匕首,從高臺上跳了下去。
“你看新聞了嗎?基因中心研究出了新的成人儀式激活方式,只要主觀上希望,成人儀式一樣可以被觸發。”
“但先前的條件並沒有取消對嗎?”
“是這樣的,但是……”
“也就是說,我們雙方都可以找另一個不相干的人完成成人儀式,這樣就又可以同時活下去,又不用擔心魂飛魄散。”
“沒錯!”夜崢顯得有些激動。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不死在你手上,我也可能死在別人手上,而被你殺死的人,也有可能是另一個人心愛的對象。”
凌祈的眼神飄向遠方,“可能我這麼說你會覺得愚蠢,但是我希望的成人儀式,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因此而喪命,難道我們的生存,註定要建立在另一個同伴的犧牲上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與其揹負着無關人的性命活下去,又或者冒着死在陌生人手上的風險,我寧可死在你手裡,那樣至少還會讓我覺得死得其所。”
他轉向凌霄,“你說你會不受控制地跳來跳去,其實還是有規律可循的吧?你會出現在這裡不是偶然,而是因爲我在這裡,而且很有可能,我就快死了。”
凌霄欲言又止,“呃……”
經過這段時間的經驗,他確實是會不停地跳躍到自己靈魂輪迴中的重要節點,而其中很多節點就是轉生的瞬間,所以才一次不落地目睹了自己每一世的死亡。
想瞞別人很容易,想瞞自己太難,凌霄一個閃爍的眼神,就讓凌祈確定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所以接下來你也會跟在我身邊,不過我相信你不會阻礙歷史發生吧?”
——當你親眼看着夜崢再一次殺死我,就像之前的每一世一樣,你只會靜靜地旁觀,而不會出手阻攔吧?
凌霄垂下眼,搖了搖頭。 щшш¤ тт κan¤ ¢Ο
凌祈微笑,“那我就放心了。”
這個夜晚繁星璀璨,是個適合轉生的好天氣,凌祈與夜崢並肩坐在樹下仰望星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在有一絲涼意的夜裡,夜崢感到身邊的溫度靠近了自己,他習慣性地又想躲,卻被凌祈勾住了脖子。
“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連個初吻都沒有,你不覺得遺憾嗎?”
夜崢僵在原處,進退不是。
“既然這一天遲早會到來,那麼至少讓我這一世走得了無遺憾。”
他主動湊過去,在夜崢嘴脣上如蜻蜓點水般碰了碰,說來可笑,這竟是他們相愛以來,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在這個時代,這已是他們能夠擁有的最奢侈的行爲——奢侈到需要付出生命作爲代價。
夜崢透過夜色望着他,眼中已經悲哀地幾乎可以擠出水來。就算知道未來的生生世世在一起又怎樣呢?對於他們彼此來說,這就是記憶能夠保留的最後一刻。
模仿着凌祈的行爲,夜崢也蜻蜓點水地回吻了他,兩個人繼續試探,逐步深入,直到忘我地擁吻在一起,一生中僅有一次的放縱,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甩開顧慮,聽從本能而行動。
這是他們的初吻,也是他們的最終一吻,當這一吻結束後,兩個人中就要有一個即將結束自己的生命。
聽到下面傳來的動靜,躺在樹梢上的凌霄嘆了口氣,他枕着雙臂,把頭扭向了星空。
很快就會有靈魂升起,化作這個夜空的流星,但是它不會寂寞太久,因爲馬上就會有另一顆追隨它左右。
同樣的光景,凌霄已經經歷過整整六次,親眼目送自己和愛人的靈魂一次次轉生,就算心懷悲傷亦會乾涸。
凌祈描繪的雙方都能存活下來的成人儀式,那一天何時才能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