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這時擔憂的問了一句,“金家會不會狗急跳牆,對小姐您不利?”
溫暖冷笑,“他們若是有那個本事和膽子就儘管放馬過來,不過最近,他們自顧不暇,應該沒那個精力,至於以後……就看金子有沒有那個本事捲土重來了。”
傅雲搖頭,“夠嗆,這次的事可不是丟臉那麼簡單了,涉及到相關部門的當權者,財產沒收,還要判刑,金家只怕翻不了身了,就算以後從裡面出來,花都也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但願吧,二房那邊呢,是什麼動靜?”狡兔三窟,金家能短短几十年就在花都發跡,可不是隻憑一時的運氣,定然有幾分手段的,又做過不乾淨的賬目,怎麼可能沒有後手?
她等着便是。
傅雲道,“金美琳病倒了,溫良很氣憤,下午的時候,他還被警方傳喚過一次,畢竟他們二房和金家是姻親,也有些利益往來,這事一出,外界就都議論紛紛,總之,二房這次也被波及了,影響很不好。”
“嗯,費家呢?”
“費家一聽說出了這事,就立馬找了個藉口回帝都了,這種事敏感的很,誰都唯恐躲避不及,費伯北雖然花天酒地、不務正業了點,腦子卻不傻,有些忙能幫,有些忙他不會沾手。”
“老爺子那邊呢?可有說什麼?”
“沒有。”
“還有別的嗎?”
“王管家不見了、”
“嗯?”
“據說是請假了,老家有事,可在這個檔口離開,我總覺得和金家脫不開干係,我讓人查過了,王進源和金萬貫的太太是本家。”
溫暖點點頭,“奶奶跟我說過,王進源就是沾了那一層親戚關係,才被介紹到溫家來當管家的,他暗地裡跟金家走的很近,老爺子也知道,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那倒是奇怪了,看老爺子,可不像是個眼裡能容下沙子的人。”傅雲納悶不解。
溫暖冷笑,“王進源在溫家這麼多年,可不只是跟金家有來往,也是給老爺子辦事的,在不傷害溫家的利益下,老爺子又豈會容不下他?”
傅雲恍然,“可這次,也許不在老爺子的掌控範圍之內了吧?”
“在不在老爺子的手心裡捏着,都不管咱們的事。”溫暖對溫正仁還真是沒什麼好感,尤其是聽了奶奶說的那些話以後,就更不待見他了,覺得溫家眼下的一切,根源都在他身上,若不是他野心太大,收了江雲秀進門,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她不願再提,遂轉了話題,“武館那邊呢,一切可都還好?”
說道武館,傅雲神色都激動起來,“好的不能再好,第一天報名的就有三百多人,還有人從網上填了申請資料來,不過我們暫時沒通過,人太多,武館也盛不下啊。”
“嗯,以後可以選拔一下,衆中選優,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練武的,而且,其中有些人目的也不單純,就是來湊熱鬧的,這樣的人,對武術本身也是一種不尊重,倒不如把機會讓給真正熱愛武術的人。”
“是,小姐,那個,還有一件事想跟您說一下……”傅雲神色糾結起來,還擔憂的偷偷瞄了眼神奇。
見狀,溫暖就猜到幾分,“說吧,什麼事?”
“那個,溫馨非要報名,我們也不想收下的,可她理直氣壯,周圍又有很多人幫腔,我們要是拒絕的太狠了,倒是顯得心虛了,所以就……”
他還沒說完,神奇就火大了,“草,你把那隻野雞給弄到武館去,是想礙老子的眼還是給老子添堵?”
傅雲一哆嗦,“大俠,我也不想的,可她意志堅決,非你不可,在門口鬧得很兇,咱們武館的規矩上又沒有註明哪一條不收她,我也是沒辦法,小姐……”
最後,他看人家那臉色還是不好看,只好求助溫暖。
溫暖擺擺手,讓他下去了,傅雲如蒙大赦,趕緊消失。
神奇抱臂,很不爽的看着她,“你什麼意思?”
溫暖儘量心平氣和的道,“她想去就去,最多你不搭理她便是。”
“她要是往老子跟前湊呢?”
“以前你都是怎麼對付她的?”
“哼,那你就不擔心她玩什麼陰謀詭計?”
溫暖也輕哼一聲,意味不明,“放心吧,她一心想輔佐你成爲武林盟主,稱霸江湖,恨不得你成就越高越好,又怎麼會捨得對武館下手呢?”
這話落,神奇忽然古怪的皺了下眉頭,思慮片刻後,瞪大眼,一副驚道的樣子,“你吃醋了?”
“噗……”
“你就是吃醋了!”他肯定的又重複了一遍,眉眼間隱約有些藏不住的得意和興奮。
“沒有!”
“你就有!”神奇很堅持。
溫暖很無語,丟下一句“無聊”,徑自上樓去換衣服,準備去福祿院吃團圓飯。
神奇盯着她的背影,再次鏗鏘有力的道,“你就是吃醋了,還不敢承認,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溫暖砰的摔上門。
神奇氣不過,嘟噥了一句,“什麼臭脾氣,不就是被我揭穿了心思,羞惱成怒了嘛,你吃醋就吃醋,老子又沒說不能忍,彆扭什麼啊?”
神聖搖頭,“小三兒啊,腦洞開的太大也是一種病啊,你瞧瞧,你這幻想的沒邊沒際,都跑出地球了,讓我說你點什麼纔好呢?”
“大哥……”
“什麼也甭說了,來,拿着,吃了這顆藥,今晚好好睡一覺,一睡解百憂,說不定,夢裡就實現了呢。”
“……”
十幾分鍾後,溫暖換好衣服,帶着神聖去了福祿院,其他人則留在瑰園,她早已從花都有名的私房菜館訂製了大餐,若不是奶奶喊她一定要去,她還真想留下。
福祿院裡,氣氛有點低沉,沒有過節的歡鬧聲,以往這一天晚上,溫家上下都是聚在一起吃團圓飯的,不能回家的傭人們也開上幾桌,上上下下足有幾十口子。
可現在,冷清的聽不到一點聲響。
大廳裡,只擺了一張桌子,坐着溫正仁,蕭玉蘭,還有溫良和韓水月母子,其他人都不見,顯得異常孤寂,還有莫名的蒼涼,這也像個家的樣子?
溫暖一進來,就有點後悔,留在瑰園多好,一家人說說笑笑、親親熱熱的吃菜喝酒,可坐在這裡,就只感覺到冷冰冰的,別說吃飯了,說話的**都沒有。
可場面上還是要應付的,況且還有蕭玉蘭在。
溫暖淡淡的打了招呼,挨着喊了一遍,便坐在蕭玉蘭的身邊,神聖比起她來,適應力要強大些,倒是歡笑着客套了幾句,最後被溫正仁喊去他身邊坐下。
他的另一邊空着把椅子,原本是江雲秀的,可江雲秀說身體不適,頭疼的厲害,所以沒下來參加宴席,神聖也當仁不讓,很坦然的坐下了。
溫良還坐在神聖的下首,如此一來,他臉上就更難堪了。
可此刻,衆人都心思各異,也沒空理會他的感受。
菜端上來,香味撲鼻,很是豐盛,卻誰也沒胃口。
溫正仁看起來倒是面色如常,吃喝起來,也沒什麼異樣,神聖陪着他喝了幾杯,兩人似很有些話說,一直聊着,不至於冷了場子。
溫良悶頭喝酒,默不作聲。
韓水月母子似乎也在壓縮存在感,很少說話,可憐溫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比老僧入定還規矩。
溫暖和蕭玉蘭低聲交談,說的都是今天出去玩的事,還有武館開業的盛況,沒有多歡喜的顯擺,也沒刻意表達自己的高興,倒是蕭玉蘭聽的心情不錯,呵呵笑了幾聲。
酒過三巡,溫正認放下酒杯,看着溫暖,漫不經心的問,“暖兒,你可聽說金家的事了?”
這話出,其他人就都放下了筷子,氣氛也似沉了幾分。
溫暖面色淡淡,點頭,“嗯,回來後剛聽傅雲跟我說了。”
“剛聽說?”
“是啊,不然,爺爺以爲呢?”溫暖笑笑,“我大清早就去武館了,那邊今天開業,事情多的很,我都忙不過來,哪裡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其他?之後,我們就去了遊樂場,爲了玩的痛快點,一進去就都關機了,傅雲和傅雷也沒跟着我,我自然不知道什麼消息。”
溫正仁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沒什麼情緒的“嗯”了一聲後,盯着她,頗有幾分感慨的道,“聽說武館那邊今天搞得聲勢很大、驚動了不少人?”
“還好吧,大約是神奇前些日子去雙木武館切磋的事情傳揚出去了,大家好奇,就去湊個熱鬧。”溫暖不冷不熱的道。
“嗯,那個小夥子倒是有幾分真本事,不錯。”
溫暖沒接話。
神聖笑吟吟的道,“多謝爺爺誇讚,我替三弟謝謝您了。”
溫正仁意味不明的笑笑,“說來這事也是巧,武館開業轟轟烈烈、熱熱鬧鬧,而同一時間,金家卻是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一個一飛沖天、名震花都,一個跌入谷底、身敗名裂,還真是讓人唏噓啊。”
這話說的……
蕭玉蘭面無表情的吃菜,裝聽不懂的。
溫暖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