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祿院,溫暖回了瑰園沒多久,就接到傅雲逸的電話,言語裡都是幸災樂禍的笑意,“暖兒,你跟外公外婆說一聲,我們不回去了,直接去機場回南城了。”
“嗯?爲什麼?”她問完,就聽到手機那端響起簫流景的聲音,“不許說,啊,傅雲逸,你還是不是兄弟啊,不帶你這麼玩的……”
“呵呵呵……”傅雲逸笑着,該說的一句沒落下,“流景受傷了,着急回南城看病呢。”
“啊?怎麼傷的?”
“呵呵,自詡風流才子,一進門就調戲美女,結果,被人家一個過肩摔,給扔出去好幾米遠,傷着腰了,媽正給他揉着呢,不過作用不大。”
溫暖無語的問,“不會是他去調戲無雙了吧?”
“嗯,就是她,身手很不錯,過肩摔做的很漂亮,呵呵呵……”
溫暖嘴角抽了下,又不解的問,“那爲什麼不去溫氏醫院看、非要回南城呢?”
“本來要去的,可流景一聽神聖是人家的表哥,怕打擊報復,就不敢了。”
溫暖頓時哭笑不得,電話裡簫流景還在懊惱的叫嚷着什麼,還有姑姑好笑的嗔怪聲,她揉揉額頭,“好吧,我知道了,我會跟奶奶爺爺說的,等一下,我會把姑父和表舅他們也送去機場。”
“好。”
掛了電話後,溫暖便把這事告訴了傅博翰和簫曾,簫曾恨其不爭的罵了自己的兒子幾句後,倒是跟溫暖打聽起姬無雙來,在他看來,自己兒子雖說看起來不太着調靠譜,可這麼多年,還真是沒在誰手裡吃虧過,這次好了,摔得都走不了路來,他還真是好奇了。
溫暖倒也沒瞞着,說完後,就見簫曾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溫暖也沒再多問,開出車來,和神往、阿呆一起,送了兩人去機場,跟溫柔等人會和。
到了機場時,簫流景正被人用擔架擡上飛機,見到溫暖下車,忙遮面催促着趕緊離開,一副丟了臉怕溫暖笑話的模樣,看的溫暖直髮笑。
簫封和喬琴也來了,兩人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對着溫暖誇讚神聖醫術多麼多麼高明,他們吃了藥後,身體果然輕鬆舒服了云云。
溫暖敷衍的笑笑聽着。
傅博翰問了一句,“怎麼不見明軒和明月?”
簫封面色未變,很隨意的道,“他倆碰上在花都的朋友,便留下一起玩了,不跟咱們一道回去,不用管他們。”
傅博翰點點頭,倒沒放在心上。
溫柔卻冷哼了一聲。
簫曾的臉色也極不好看,登機時,關切的看了溫暖一眼,溫暖衝他安撫的笑笑,一個簫明軒和簫明月,她還不會放在眼裡,若是他們非要自取其辱,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當着人前,傅雲逸對她倒是沒有過分的親暱,只是囑咐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飛機走後,溫暖打開手機,果然上面有他發來的信息,那些不能正大光明暴露在陽光下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刻在屏幕上,晃着她的眼。
暖兒,等我回來,愛你!
……
返程的路上,溫暖開車,就接到了姬無雙的電話,那邊傳來她歉意的聲音,“對不起啊,嫂子,我給你闖禍了吧,害你爲難了嗎?我真不知道那人也是你表哥……”
溫暖笑着打斷,“沒事啦,無雙,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我把他摔出去了,還傷了腰,我說讓大表哥給他看吧,他還不樂意,非要鬧着回家去……”
“呵呵呵,那就由着他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表舅也通情達理,不會怪你的,再說這也不是你的錯,正當防衛嘛,哈哈哈……”
“嫂子,你還取笑我……”
“嘻嘻,就是覺得這事挺逗的,我那個簫表哥可不是誰都能讓他吃虧的,誰能想到在你面前栽了這麼大個跟頭,這回丟臉丟大了。”
姬無雙小聲的咕噥着,“誰叫他對我動手動腳的?”
“啊?他不會真佔你便宜了吧?”
“沒有,他倒是想,哼,也不看我是誰,他的手剛要碰上我肩膀,就被我給摔出去了,啪的砸地上,還嚇了你姑姑和表哥一大跳呢。”
“噗哈哈……”
姬無雙也笑起來,“嫂子,你真不生氣啊?”
“當然啦,不過不打不相識,無雙啊,我那個簫表哥看着嬉皮笑臉的不太靠譜,其實骨子裡很正經的……”溫暖幫着簫流景說好話,有意想撮合一下。
姬無雙卻不感冒,“他正經?一看見我,就跟眼角抽筋一樣,我還真沒看出哪裡正經了,我覺得啊,他還不如我大哥着調呢。”
“噗哈哈……”溫暖又忍不住噴笑了,她盡力了,若是簫流景真的對無雙有意,就自己努力去吧,沒辦法,他給人家的第一印象太low了。
掛了電話,溫暖心情還不錯,瞥了眼神往,見他坐在副駕駛上,閉着眸子,似在想着什麼。
溫暖想起人家這一天忙前忙後,都沒閒着,而她也沒顧上跟他說幾句話,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咳嗽一聲,柔聲道,“阿往,今天辛苦你了,陪着我姑父和表舅,還要和那些人應付周旋,很累吧?”
聞言,神往睜開眼,衝她溫柔一笑,“即便再累,有你這些話,也都值得了,況且,你姑父和表舅是你長輩,尤其是姑父,如同岳丈,我招待他們、得了他們的喜愛,也不吃虧的。”
溫暖頓時失語,忘了美男也開始腹黑了,賠本的買賣是不會做的,虧她還想多感激兩句呢。
見她不語,神往眼眸閃了閃,白皙的手指伸了過去,輕輕覆在她的手上,“暖兒,身體勞累可以輕易的被撫平,可心累要怎麼治癒呢?”
溫暖眼皮一跳,裝傻,“什麼心累?”
神往輕哼,帶出幾分酸意,指尖順便捏了她手一下,像是懲罰,“他難道沒跟你挑明?”
“咳咳……”溫暖從放下盤上撤回那隻手,順勢揮開他,“好好說話,我開車呢。”
“難道我讓你分心了?”他的手又湊上來,握住她的。
“阿往!”她嗔惱的喊了一聲。
神往這才安分了些,不過眉眼裡含着些幽怨,“他倒是會挑機會,趁大哥和三弟不在,趁我忙着待客,就一舉把你攻下了,看他離開時那臉色,簡直跟來的時候判若兩人。”
“什麼叫一舉攻下?”
“難道沒有?”
溫暖面色黯了幾分,“阿往,那是我表哥。”
神往不以爲然,“那又如何?在部落裡,表兄妹成親的大有人在。”
“可這是在外面,不會有人看好和祝福的,**的口水能淹死人,還有傅家和溫家,長輩們也會痛心的,而我,也邁不過那道親情的坎。”
“那麼暖兒,你捫心自問,對他,真的無一絲情意嗎?”神往盯着她的表情看。
溫暖失神,半響,才喃喃道,“我不知道。”
神往心裡卻是有了答案,幽幽的道,“若是你和他不是表兄妹,就衝你們之間的情分,估計根本不會有我和大哥什麼事兒了吧?”
溫暖沒說話,答案是顯而易見的,若她和表哥不是兄妹,那麼青梅竹馬長大的感情,豈會是別人能插足進去的?她也不會給別人機會。
坐在後排的阿呆見兩人都不說話了,卻是沉不住氣的開口,“怎麼不說了啊,少夫人以後是要怎麼辦呢?哎呀,聽話聽一半最揪心了。”
溫暖沉默着。
神往倒是開口了,說了四個字,“以靜制動。”
“啊?什麼意思?”阿呆更茫然了。
“自己琢磨。”
阿呆垮下臉,從二公子嘴裡說出來的話,他那智商哪裡夠用啊?
溫暖心裡一動,卻是懂了。
……
回到瑰園,溫暖就聽說溫嵐一家沒有離開,今晚會住在二房的院子裡,她不置可否,多少也能猜到那些人的打算,平靜的去了廚房準備晚飯。
神往抱着電腦坐在餐廳裡,又開始敲敲打打。
阿呆給溫暖打下手,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少夫人,明天就是中秋節了呢。”
溫暖動作一頓,“想家了?”
阿呆不好意思的笑笑,“多少有點,在部落時,中秋節可是很隆重的,夫人和大爺會給所有人家去送月餅,二爺會弄一桌子好菜,三爺還把他養的花都搬出來,大家吃菜喝酒、賞花賞月,喔,對了,二公子還會給大家彈琴聽,夫人也會唱歌呢,反正很熱鬧。”
溫暖聽的心裡酸酸的,“明晚我們也吃菜喝酒、賞花賞月,讓阿往彈琴給大家聽,讓神聖和神出唱歌,嗯,我還會跳舞,我們也可以玩的很熱鬧。”
阿呆眼睛一亮,“好啊,還有搶紅包嗎?”
溫暖笑得眼睛有點發漲,“當然有,不但有紅包,明天我還會帶你們出去瘋玩一天,如何?”
阿呆激動起來,“瘋玩?真的嗎?去哪兒?”
“遊樂場好不好?”
阿呆瞪大眼,用手比劃了一下,“是那個,那樣的遊樂場嗎?”他說不清楚,又急切的拿出手機,找到一張圖片給溫暖看,“是這個嗎?”
溫暖重重點頭,“就是這個,明天我們等到武館開業後就去,不瘋玩到天黑不歸。”
阿呆笑得眼睛都眯上了。
溫暖心裡卻揪的有些難受起來,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不管是阿呆,還是神聖他們三個,抑或是姬無雙,他們其實都是很想家的吧?
可在她面前,卻從未表露出分毫,阿呆年紀最小,也最藏不住心事,這纔跟她說了,還是裝成那麼不在意的樣子,再想到他們三個,她更心疼了。
……
晚些時候,神聖和神奇一前一後進了門,傅雲和傅雷兩人功成身退,彼此交換一眼,都來不及跟溫暖打招呼,就趕緊跑了,今天這兩位都太難伺候了,一個陰陽怪氣,從頭到腳都散發着酸氣,一個跟火藥桶子似的,稍微一碰,就能爆炸,艾瑪,不就是不能陪在小姐身邊應酬嘛,多大點事啊,至於嗎?
事實證明,很至於。
神聖一回來,就奔廚房裡抱着溫暖找寬慰了,神奇傲嬌臉,當然不會做那麼跌份的事,可杵在客廳裡,看什麼都不順眼,各種找刺,一副典型缺愛的表現,就等着人去關愛他。
溫暖沒空,她還得和神聖糾纏呢,阿呆不在廚房當燈泡,麻利的溜出來,見神奇慾求不滿的,嘿嘿笑着,不懷好意的湊上去關愛了。
結果,說了沒幾句話,兩人就打上了。
神往安然的坐在餐廳,眉頭都沒動一下。
廚房裡,溫暖也顧不上,“神聖,你給我鬆手,沒聽到外面的動靜啊?”
神聖從後面摟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她一隻手裡還拿着勺子,正在煲湯,她走到哪兒,他就黏糊着挪到哪兒,連體嬰兒一樣,聽她斥責,他也不動,咕噥道,“什麼動靜都不管我的事兒,我現在也好想找人打架喔,唉,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腔酸水向東流。”
溫暖,“……”
他長吁短嘆一番後,又意猶未盡的道,“暖兒,今晚這飯菜就不用放醋了吧,有我這道老壇酸菜在,保管開胃消食。”
溫暖好氣又好笑,“你夠啦!沒完沒了了是吧?我今天和阿往都沒說幾句話,你吃哪門子的醋啊?”
神聖幽幽道,“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