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
所有的修士都愣在了那裡,有不少都差點沒控制住御起的法寶,差點一個趔趄栽了下去,一時間陣型大亂。
破浪舟光芒閃爍,除非用陣法觀察,否則憑肉眼根本看不清舟上究竟是何人,但宗主那兩個字可是清晰可聞,再看看法舟上那幾位宗內的高層,這應該不是開玩笑吧?
楊武,傳說中六合至尊的弟子,三大煉器宗師的師尊,星煉宗的開宗之主,兩百餘年未見真身的神秘傳說,竟然出現了?
法舟上,霍暴見着那狼狽的場面,一頭火紅的亂髮都被氣的翹了起來,大聲喝道:“都傻了嘛?還不快快拜見宗主!”
破浪舟旁的光芒斂去,所有修士在拜伏之前都偷瞄了一眼,不看還不打緊,這一眼卻又出了事。
最前方,是一個黑髮黑眸,身材挺拔的年輕人,而在那年輕人後方還站着一個虯髯大漢。
六合至尊曾來星煉宗開壇講法,他這模樣卻是不少人都認得的,如今,他竟然站在那年輕人後方,看似還低了一頭的樣子...
那些認得他的修士頓時心潮翻滾,再難自抑。
“那是六合至尊?我是不是看花了眼?”
“不是說宗主是至尊大人的弟子嘛...爲何看起來,反而是至尊大人處於下位...”
“這...這定然是幻覺...難道我走火入魔,心魔來襲了嘛?”
“......”
六合至尊是誰?
那乃是如今山海界人族修士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樑。
三清至尊已然消失多年,八荒至尊一直重傷難愈,如今的六合至尊,真正乃是神州第一人。
如今蠻族來襲,山海大亂,可以說,整個人族都靠他的聲威撐着,才堅持了下來。
如若說這世上真有神,那六合至尊在這些修士心中便是最接近神位的一個,無人可與其爭鋒。
但是,現在這位人族之神竟然站在了一個年輕人身後,而那年輕人,竟然就是自己宗門失蹤了兩百餘年的宗主大人...
這景象給他們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一時間,竟有將數百位修士實在控制不住情緒,真的栽了下去。
破海舟上,六合至尊微微一笑,伸手一招,下方,有朵朵祥雲憑空而起,將那些修士穩穩的托住。
項楊朝他拱手示意了一下,便哈哈笑着踏空而出,直接掠過了數百丈的距離,到了前方的法舟之上。
霍暴一張紅彤彤的老臉漲成了紫色,仔仔細細的盯着他看了半天,這才一把將他摟住,嘴裡卻還嘀咕着:“臭小子,這都多少年了...”
話還未說完,眼圈卻先紅了起來。
相比新入門的那些修士,浮玉宗出來的這些對項楊的感情最深。
如若沒有他,這些人只怕早已成了蠻族刀下的亡魂,又哪裡會有現在的風光?
項楊失蹤兩百餘年,除了綠芽兒之外,便是他們這幫親信思念最甚,可謂是日日憂心,如今見他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就算霍暴的性子再大大咧咧也有些扛不住了。
相比之下,丹鼎和郝嶽、譚炎卻要拘謹了許多,一個喊着老大,另兩位喊着師尊,再次大禮參拜。
這些年,他們在星煉宗內混的如魚得水,癡迷的煉器之道也是突飛猛進,丹鼎原本就天賦超然,修習了三昧真火訣又得了火種之後,又得祝融真帝提點,如今是星煉宗內第四位可以獨自煉出玄器的宗師級人物,這一切都是拜面前這年輕人所賜,此恩自然不忘。
項楊笑吟吟的將他們扶起,隨後朝着四周看了看,臉卻沉了下來,輕輕一揮手:“都散了吧!嗯,修爲倒都還不錯,只是這養心之道差的太遠...方纔失態的,回頭找宗律堂自己領罰去!”
他一回來,便對這些修士略施薄懲,也算是小小的立威之道。
以他如今龐大無匹的精神力,配合着種魂術,此言一出,那些修士個個心神巨顫,竟是連擡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失去了。
一言之威竟至於此,這些星煉宗的修士這才知道,自家這位素未謀面的宗主究竟有多深厚的修爲和底蘊,又憑什麼建立起了如此大的基業。
但身爲星煉宗修士,自家宗主威勢越濃自然也越是榮耀,一時間,這些修士退下之時腰板都比平時挺直了許多。
......
當年在仙牛洞天收服的方百禽等人也隨着綠芽兒去了前線,如今在北斗城內的,除了霍暴等四位,熟人還真不多了,柢伯兮倒是在,但這老頭馬上便要突破九轉後期,正在閉關,卻未前來迎接。
到了天璇,和四人寒暄了會,項楊便讓他們退下,自己帶着六合至尊去了天樞。
一踏入天樞洞府,項楊方纔知道六合至尊所說的異象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樞洞府原本便是北斗七星的陣眼所在,元氣最爲濃厚,但此時,這裡的元氣已然不是用濃厚兩字可以形容的了...
花園之中,一片片白色結晶如同雪花一般飄落,在地上結成了尺厚的一層,在這白茫茫的世界中,一株株奇花異草爭奇鬥豔,每一株看上去至少都有幾十萬年的火候。
在花園中央的魚池之中,遊着的,已不是原先的龍鯉,而是一條條數尺長的蛟龍,須鱗畢露,張牙舞爪。
而在空中,則還有一道道元氣巨龍滾滾而來,沒入了花園後方的屋宇之中,消失不見。
站在花園之中,六合至尊朝着項楊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這裡的元氣,比我在仙牛洞天的洞府都要濃厚百倍,隨隨便便一個低階修士,只要能在這裡修煉十年,無需任何天材地寶,便能直接跨入九轉之境,百年之內定然九劫。”
他指着那屋宇說道:“而這,只不過是人家留下的一點殘羹剩飯而已,那位每天吸收的元氣,都相當於六合仙宗所有修士的總和...實在...實在太過恐怖了些!”
項楊靜立不動,朝那屋宇看着,沉吟良久,終是踏步向前而去。
無論在裡面的還是不是自家那乖巧的徒兒,總是要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