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深淵之城中更熱鬧了些,旁邊八座海殿和附近的海域之中,也有不少靈獸聽到了消息,匆匆趕來。
項楊每日裡就在傭兵會那閒逛,有了傭兵牌,他也能自己接取點任務,在那驗心臺前來來回回幾次,雞毛蒜皮一樣的任務接了不少。
石蘿他們則忙碌了許多,在黑潮來臨之際進入深淵,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少,石蘿將這些年積攢的積分都拿了出來,幾個人再湊了湊,在傭兵會換了不少丹藥和裝備。
雖然都是最低級的玩意,但對他們來說,簡直已經是鳥槍換炮了。
相比之下,老鍋蓋在這深淵之城都開了上千年的店,本錢還真不少,直接置辦了一套極品法器,這在極少使用法寶的海族之中,已然是了不得的大款了。
七天時間,項楊從一次次的前往驗心臺,雖然每次時間不長,但天衍也已從虛擬空間控制器那獲得了不少資料。
但是,疑惑反而更多了...
第七天,黑潮如約來臨。
在那一刻,整個深淵之城都似乎顫動了起來,正中的深淵之眼,海水在剎那之間就涌動了起來,就好似翻騰的沸水一般,發出了咕咚咕咚的巨響,隨後,一條條黑色的水柱沖天而起,就好像墨汁一般在那湛藍色的海水之中化開,沒多久,整個深淵之眼便完全變了樣。
從空中看去,原本那深藍色的‘瞳孔’如今已經化作了一個黑洞,散發着一種神秘的氣息。
一羣海鳥從上方飛過,不知爲何,竟然直墜而下,翼展半丈的巨鳥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便悄無聲息的被那黑洞吞噬了進去。
一羣羣的妖獸,組成了一個個小團體,順着主道朝着傭兵會的方向行去,人羣之中,磐石小隊屬於最不起眼的那種,十三個靈獸境,除了一個老傢伙外,身上連件值錢的裝備都沒有,完全是炮灰級別的存在啊...
“石幻,你們都是第一次去深淵吧?等等可別嚇一跳啊...嘿嘿...”
人潮中,石頭站在項楊身邊,伸出長手摟着他肩膀,他手臂上的石甲硌人的很,可這傢伙卻半點都不自覺。
項楊故作納悶的仰頭看着他:“嚇一跳?咱們難道不是就從深淵之眼進去嗎?不就是深了點而已...有啥可怕的?”
石頭得意洋洋的搖晃着腦袋:“嘿嘿,等等你就知道了...”
帝寶在兩人身後朝他們翻了翻白眼,深淵入口的情況其實她早就和項楊說過了,一個還真以爲對方一無所知,另一個演戲的水準也高的很。
......
跟着人羣緩緩向前,幾個時辰之後,總算輪到了他們,驗證了傭兵牌後,大約有近千人由那些銀袍海族帶着,從傭兵會的一角,進入了一個寬闊的空間。
人羣中,不用石蘿吩咐,幾位老手已經聚在了一起,而後一個個手挽手的站好。
石頭一把拉住項楊的胳膊,示意帝寶和袁子河也學他一般,拉住自己小隊的人,沒多久,所有人就環成了一圈,互相之間緊緊的拉在了一起。
帶路的銀袍海族靜悄悄的退去,來時的大門悄然關閉,整個空間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隨之,輕輕的顫動傳來,所有人都有着剎那間的失重感,隨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
“嗯,這種感覺,有些像進入傳送光門時的景象,但一開始的失重感是怎麼回事?”
項楊朝着四周看去,整個空間都變了個模樣,閃動着一種幽深的光芒,就好似黎明前的黑暗。
還未曾回過神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嗡嗡聲便從空中傳了過來,擡頭上望,一個巨大的黑影從上空墜下,整個天地都被它籠罩了進去,好像下一刻就要將他們碾成粉碎。
這一切似乎是幻覺,但卻又顯得那麼真實,隨着黑影的不斷接近,似乎空氣都被它擠壓的粘稠了起來,沉重無比,帶着一種令人煩躁和恐懼的氣息。
眼看着黑影便要撞擊上來,一陣尖銳的呼嘯聲響起,黑影在剎那間四分五裂,化作了一道道斑駁的裂痕,佈滿了整個天空。
下一刻,所有人都被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引動,騰空而起,朝着那裂痕飛去。
那看似很近的裂痕其實很遠,在這片空間之內,似乎時間都失去了意義。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越近,那一條條猙獰的裂痕就顯的越是龐大,他們所去的方向,乃是其中一條,到了一定範圍之內後,整個視線已然被它全部佔滿,那深沉的黑色,就好似巨獸之口,等待着吞噬一切,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進入方式還真是古怪...”
雖然早已從帝寶處得到了訊息,但是這一切依舊讓項楊覺得有些驚訝。
在他原本的想法中,既然是東海深淵,那自然是東海中的一個海底裂縫了,或者是一個巨大的海坑,那深淵之眼便是它的入口,而所謂的進入方法,估計只是故弄玄虛而已。
但此時,他的想法卻有些動搖了。
這東海深淵不會是和試煉之地一樣的獨立空間吧?
進入裂痕之後,身旁是無盡的黑暗,所有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引力帶着向前飛馳,整個小隊的人都緊緊的挽在了一起,但這引力實在太大,他們緊握的手掌都在發出嘎嘎的脆響,那是關節在牽引之下發出的響聲。
幸好,這片黑暗並未維持太久,前方,一點點白光亮起,越來越大,不多時便已變成了一個個巨大的光門,隨後,在那引力帶動下,所有人直接朝着其中一個光門撞了進去。
......
“嘶...石幻,你個傢伙勁真大啊...”
穿過了光門,那引力便消失無蹤了,一羣人自由下落,站穩之後,石頭晃着巨大的手掌,那石質的甲殼上竟然出現了幾道清晰的印痕。
項楊呵呵的笑着,剛進入裂痕時,他不由自主的多用了半分力,雖然很快便回過了神,但以他的力量,只握出了幾道印痕,這傢伙的石殼還真夠硬的,沒看見袁子河的毛手如今都伸不直了嘛?
他一面笑一面朝四周打量着。
這便是東海深淵嘛?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