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浮玉宗駐地一片歡騰,楚軒不知從哪裡得了消息,竟然直接破關而出,他已經突破至元嬰後期,閉關至今是爲了穩固一下境界,但得知項楊迴歸,哪裡還坐得住?
爲了蠻亂詔令,九鼎仙門可是下了血本的,最靠近九座鼎峰的這些個山頭,全部建造了不錯的府邸宮殿,浮玉宗所在這個,主殿之中容納千人綽綽有餘。
項楊一年未歸,要說曾仇他們幾個對他有信心的也就罷了,大多數浮玉宗弟子心中其實都沒啥底,如今見他無恙歸來,那份激動就別提了。
直接在駐地的大殿外布上了陣盤,將所有動靜全部遮掩住。
這一晚,項楊可是下了血本了。
原本還打算着有一年多的時間給他們磨鍊磨鍊,可沒料到自己一去便是一年,如今離蠻亂之日才幾個月了,隨時隨地便要開拔,浮玉宗這些修士中大部分是築基、練精期,這樣的實力,在蠻亂戰場上實在太低了些。
就算項楊對自己有信心,但是總也不可能每個人都照顧到,關鍵還是得靠他們自己。
他其實早已拿過主意,想要培養這些人自然也要經過優勝劣汰,一定的犧牲也是必要的,真正的棟樑之才絕不是在溫室裡便可以培養出來的。
光靠自己的資源?堆出來的境界再高,又有何用?
但是此時,他看着那一張張真誠的笑臉,心中依舊有些不忍,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因爲信任自己纔來的啊!
想起在涿光山脈時,那些被無夜一劍斬殺的同門,他至今心中仍隱隱揪痛。
還是儘量讓他們多些保命的把握吧。。。
回來之後,他也見到了胡山所授的陣法,確實不錯,至少對這些低階的修士來說,確實是極好的保命手段,但弊病同樣不少。
比如不便移動,佈陣之後便只能原地不動,任何一點被擊破,所有陣勢便告瓦解。
還有對佈陣之人的修爲平衡要求較高,有時候沒有合適的人員在旁,就很難成陣等等。
說實在的,這種陣法的檔次實在太低,無論是老筆頭還是蛛後又或者是衍天至尊的記憶之中都無類似的記載,但偏偏卻是最適合現在的浮玉宗修士的。
項楊琢磨着,如果用天衍幫忙演算一遍,估計能將其威力提高不少,就是不知道那些弊病能否彌補,最爲關鍵的是,還不能搞得太過複雜。
大殿之中絲竹飛揚、鐘聲嫋嫋,一個個傀儡侍女穿梭來去。
玉几上擺滿了元氣充沛的蔬果、美酒,大殿正中,架着一堆堆篝火,上面烤着一隻只肥碩的野獸,每一隻最起碼都是高級妖獸級別,就連那篝火都是用可以製作木系法寶的木材點起的。
胡山愣愣的看着,機械的端起面前的玉盞,一口下去,一股涼意便在體內滌盪不休,充沛的元氣讓他許久未曾增長的元嬰都活躍了許多。
就算在自家宗門的千年大典上,宗主宴請各大門派高層時的宴席也沒這般豪奢啊。
胡山用神識掃着懷中的一枚須彌戒,看一次心跳便加快一次。
這位項主使,到底是什麼來頭?
結丹期橫掃元嬰、九轉,出手又如此豪闊,偏偏還自稱是浮玉宗弟子。。。
“胡統領,這段時間我不在,謹代宗門多謝你的照拂了,來,敬你一杯!。。。”
項楊這一席上,皆是自己最親近的人,若說關係稍遠些的,也就是胡山了。
至於荊哥哥,涿光山脈之後,項楊便也當成了自己人,他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這至今不知性別的傢伙,性格直來直去,信得過。
胡山還未答話,一旁妞妞就努力的撐着面前的玉幾爬了起來,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小杯子:“妞妞也敬你喲!”
這小傢伙如今已經四歲多,但築基成功後,肉體發育卻比尋常孩子慢了些,半年多過去了,也沒長什麼個,更顯得嬌小可愛。
胡山實在喜歡這小丫頭,心頭一暖,原先的拘謹也散了許多,直接端起玉盞,朝着身邊幾位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
妞妞‘咯咯’笑着將自己杯中的果汁喝了,直接轉身鑽進了項楊的懷中,仰着頭,朝着項楊的下巴‘吧唧’就是一口:“西傅,胡寶寶是好銀呢。。。”
緣分這事真的說不清道不明,小丫頭和項楊相處加起來也沒多少時間,但偏偏卻對他膩歪的很,讓楚軒在一旁都有點吃味,故意板着臉:“妞妞,老祖宗不是好人嘛?”
“不是呢,老巨糉也是好銀呢!妞妞最喜歡。。。嗯,最喜歡西傅,而後就是老巨糉、童童西娘、胡寶寶。。。”
她一本正經的扳着手指一個個點了過來,桌上的人一個不漏,柢童童一張俏臉漲的通紅,輕輕的‘呸’了一聲,俏目朝着項楊微微一瞥,眼波流轉之中偏又帶着一絲喜意。
一年時間,要說誰最擔心受怕就是她了,曾仇他們幾個對項楊的背景都有所猜測,信心實在太足,一直不信他會真的出事,柢童童就沒那麼多見識了,這一年時間,也不知偷偷哭過幾次。
項楊感覺何等敏銳,自然對她的表情看得分明,但對柢童童,要說男女之情,他如今還真是沒有,最多是將她當成了妹妹看待,也就只能裝着沒看見了,輕輕的在小丫頭腦袋上敲了一下:“別胡說,說過幾次了,叫姐姐。。。”
妞妞正扳着小手指在那努力的算着,被他一下子打斷了,眨巴着大眼睛,委委屈屈的說道:“西傅,我纔沒有胡說呢。。。童童西娘老是哭呢,還叫西傅的名字。。。只有西娘纔會這樣的。。。”
柢童童的臉頓時紅的快滴出血來了,這一年,妞妞都是她帶着的,夜裡也是睡在一起,卻沒料到這小傢伙經常裝睡,自己的醜態都被她看見了。
這都是誰教的?項楊也尷尬的很,趕快把話題轉開,朝着胡山問道:“胡師兄,這蠻亂之戰究竟還有多少時日?”
胡山將玉盞放下,微微沉思了一下,說道:“照理來說,還有半年左右,但是也不好說,蠻亂之戰說起來是千年一次,但是前後之間總有一些時間差異。說來也怪,蠻人並不會去打什麼突然襲擊,每次都要完全集結好之後纔會發動。。。具體的時間,就要看他們準備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