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頭九級巔峰靈獸之間的戰鬥竟然能可怕到這樣的地步,那一點餘波就讓綠芽兒這樣的結丹期修仙者差點當場送命。
雖然已脫離險境,但想起那一條條飛濺的金線、一聲聲震撼人心的巨吼,綠芽兒卻仍是心有餘悸。
捱了那金線一下,她受傷頗重,身前那一道橫穿了雙乳的傷痕也就罷了,就連丹田處的金丹都有些黯淡無光,但萬法仙宗之內自然不會缺少上好的療傷丹藥,取出一瓶地級百草逢春膏,仔仔細細的塗抹在了傷口之上。
女子皆有愛美之心,比起內傷來,這些可能會留下疤痕的傷勢才最值得關注。
處理完傷口之後,綠芽兒才重新披上青幻霓裳,盤膝坐下,服用了一顆蘊靈丹之後入定修煉了起來。
這地方的竹子長的如此秀美茂密,想來木系元氣不少,正合她修煉療傷所用。
然而,過了小半個時辰,以她結丹期的修爲竟然沒有吸收到半點元氣,綠芽兒睜眼,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她在這方丈仙山已然待了六年有餘,自然知道這裡的元氣究竟有多充足,就算是外圍,隨便一個角落都能媲美山海大陸的那些洞天福地,怎麼發生這種情況?
如此一想,她頓時警戒了起來,輕叱一聲,一道翠綠的玉環已然執在手中,輕輕一揮,一道道綠色的箭芒朝着四周激射而去。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旁邊頓時一地斷枝殘葉,但綠芽兒反而更爲緊張了起來,她手頭這件碧玉仙環乃是中階寶器,全力一擊之下,竟然只清空了身旁一丈的竹林,絕對不合常理!這裡,應該是個陣法!也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爲何自己汲取不了半點元氣!
但靈獸不會佈陣,能佈陣的自然只有修仙者了!又或者自己一個小挪移符竟然到了中央之地?無論是哪樣,目前的狀況都不太妙!
果然沒過多久,面前便是一陣光影流動,那一圈竹林又恢復了原樣,綠芽兒再次出手,操控着碧玉仙環對準了一個方位猛衝而去,然而,半個時辰過去,身邊依舊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沒有任何別的變化。
她畢竟才結丹初期,用這種中階寶器消耗極大,這點時間下來,金丹上的光亮更爲黯淡了,如若真將其中的元氣耗盡,那金丹崩壞、境界倒退也有可能。
無奈之下,她只能收手,撩了撩額前散落的秀髮,對着竹林施了一禮,輕聲問道:“可是哪位前輩在場?萬法仙宗綠芽兒在此有禮了!”
項楊對綠芽兒的動作自然一清二楚,如今他也有些頭疼,這六道迷竹陣確實了得,但這消耗也同樣巨大,被綠芽兒這一頓胡劈亂砍,搞得他連用元氣石補足儲存都來不及。
畢竟最合用的中階元氣石已然告罄,上階的又捨不得,而低階元氣石在這種玄器級別的法寶面前實在有些不夠看了。
他躊躇了半天也沒做好打算,結果見那女子服用了幾顆丹藥之後調息了會,竟然又開始破壞了起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將梵谷木靈杖收了起來。
裂山罡已然恢復到最佳狀態,就算那女子對自己有惡意想來也傷不到自己。
更何況,自己又不是故意佈陣困住她的,是她自己掉進來的啊,那麼好看的女孩肯定也通情達理的很!
可憐的少男並不知道,往往越好看的姑娘就越是不講理……
……
“這……這是六道迷竹陣……”
隨着一個清朗的男聲響起,光影一片錯亂,竹林緩緩消失不見,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綠芽兒面前,正是項楊。
他穿着一身土黃色的長袍,手執一根木杖,一張算不上多俊俏的臉漲的通紅,一出現後便愣愣的看着綠芽兒,說話都有些磕巴,心中來來去去只有一句話‘這女子真的好美……’
其實真要說五官長相,綠芽兒絕對算不得真正的美女。
鵝蛋臉,嘴脣稍顯豐厚,眉色略淡,顯得過於秀氣了些,五官之中,只有一雙眼睛最爲出色,雙瞳剪水、顧盼生輝。
但不知爲何,項楊就是覺得她好看!就是覺得說書先生口中的仙子也不如她!
那是一種情竇初開的少男情懷,可見方纔那一幕背影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
綠芽兒平日裡對人對事皆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從不見怒也從不多喜,但此時心中卻是波濤翻滾,羞惱之極。
自己竟然入了別人陣法而不自知?想起方纔自己幾乎不着寸縷的模樣,她更是羞怒,潔白的臉頰上飛起了一道紅霞,努力的裝出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惡狠狠地問道:“很好看嘛!”
“你真好看……”項楊愣愣的看着面前這個仙女一般的女子,不由自主的回了一句。
綠芽兒頓時被氣樂了,以她結丹期的境界自然可以看出這少年的修爲最多隻有煉精,但佈下的陣法竟然連她都無從破除,看來定然是法寶或者陣盤之力了。
隨之,她的目光落在了少年腰間的那一根白玉腰帶上,心中恍然。
她曾在第六石臺上見過這根腰帶,以她的聰慧自然能判斷出這腰帶之中會有些什麼,那許多修仙者的寶物中有一件高級的陣盤也在情理之中。
其實綠芽兒完全可以拿走這根腰帶,但是讓她去解一個男子的腰帶,這種事她確實做不到,哪怕那只是一具沒有了生機的屍首,如今看來倒是便宜這可惡的小子了!
其實照理來說,自己用小挪移符之後掉進了陣法之內,這事真心怪不得別人,但是關鍵並不在此,這可惡的傢伙有可能自己看光了啊!
想到這裡,綠芽兒便氣不打一處來,氣鼓鼓地說道:“好看也不是給你看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這麼兇?項楊嚇了一跳,但又有些心虛,畢竟方纔自己可差不多把人看光了啊,還沒回話,卻聽見那女孩又惡狠狠的問了句。
“說,剛纔看見什麼了?”
“沒有沒有!”項楊連忙擺手:“什麼都沒看見!我……我剛纔在打坐,剛醒……”他努力的解釋着,但那躲閃的眼神卻已把他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