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羽聽罷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麼,老先生我該如何做呢?”
“不急,有人過來了,我還是先躲起來吧。不過我想你應該能明白待在溫室裡是成不了強者的,你需要的是外出歷練。”說完,鐵劍便消失了。
“歷練。”束羽喃喃道。
“羽兒,又來這裡發呆呢。”束流山走近說道。
“爹。”沉默了良久,束羽接着說道:“我要外出歷練,打敗那個人。”
束流山看向兒子,此時已到黃昏,夕陽的光輝灑在兒子俊秀的側臉上,卻透出着堅毅。往事歷歷在目,束流山心中不由得一酸。他慢慢移開視線,看向小溪輕輕地說:“你瞧,大山孕育了這條小溪。無論小溪多麼的蜿蜒難行,多麼的細小脆弱,大山都不會有半分嫌棄,都將死死地護住他,不讓他受到半點傷害。在大山眼裡,小溪就是他的唯一。大山不倒,小溪不斷。”
微風夾雜着枯葉吹來,帶動了束羽的紅色長髮。他此刻眼中噙着淚花,父親雖然在外人面前威風凜凜,但在家中卻對自己與萱兒百般疼愛,在自己凝聚氣旋失敗時,不惜損耗生命精元來救自己,導致父親落下隱疾,修爲終身無法再寸進,這對於修者特別是實力強大的年輕修者來說無疑是個致命打擊,但父親卻從未在自己面前露過不快之色。想到這,束羽右手輕輕抹去淚珠,眼望遠方:“可小溪終究要匯入河流,流向大海;終究要見識到更廣闊的天地,雖然明知前途困苦難行,他卻義無反顧;因爲他心中有個夢——他要環抱孕育他的大山。”
束流山不由得一愣,看向束羽,神色複雜,片刻後終於點了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
……
王敖白,手握極大的兵權,是照延王朝的重臣,其子,也就是那名書生,名曰王堯,生有黃髮,是難得的修煉之材,也是王家着重培養的目標,年紀輕輕便已擁有練氣期高階的實力,已然成爲照延王朝青年一代的翹楚。
這便是束羽從父親口中得知的消息,不得不說,對手的實力超出了束羽的預料,而更加可怕的是書生的父親,王朝重臣,手握兵權,那是自己家族萬萬不能與之抗衡的。若是在之前,束羽也是不敢招惹這種勢力的,可這次是關係到萱兒,束羽要做的便是,打敗書生!
數日後的清晨,束羽身穿黑衣,頭戴斗笠,肩背鐵劍,整裝待發。在他的周圍站着來送別的人。
“羽兒,我看你所帶的武器似乎不夠好。這樣吧,這把裂雲劍便交給你使用,你試試看趁不趁手。”束統看了看束羽肩上的鐵劍說道,接着將一把散發着不凡氣息的銀色小劍遞到束羽面前。
這時,束統的長子束麟趕緊說道:“爹,這把裂雲劍是您的隨身武器。而且就算給了束羽堂弟,以他的實力也發揮不出此劍本來的威力,着實有點……有點……”說到最後,卻是含糊不清,可即使最終沒有說出來,旁人瞧他的神色以及之前的話語,也不難猜出他最後想說的恐怕是:“着實有點辱沒了此劍。”
“大伯,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何況束麟大哥說得對,以我現在的實力使用穿雲劍,確實是辱沒了此劍。況且我用這把鐵劍很順手。”束羽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身後的黑鐵劍。
束統聽出兒子話中的意思本已生起了怒火,這時又聽束羽將以往頗具親切的稱呼:“堂哥”改口爲平平淡淡的“大哥”,料想束羽已被自己兒子的話所傷,當即怒火又盛,瞪着束麟喝到:“混賬東西,我早說過我們一家人不分彼此。外出歷練危險重重,你束羽堂弟武器不佳,我們應當給予最大的幫助。這時跳出來制止,我看是你自己垂涎這把劍吧。”
似乎被說中心事,束麟臉色一變,又不敢反駁,只得悻悻的看了束羽一眼,便退了下去。其實,束麟也並非心胸狹隘之人,束羽6歲便能凝聚氣旋,這本是天縱之資,但無奈慘遭失敗,這可給了那些嫉妒他的人可乘之機,各種惡意中傷接踵而來,久而久之,束羽竟被冠與“廢物”之名。殊不知若這樣說,他們便連廢物也遠遠不如了。而在這個過程中連帶着束府也受到不少嘲諷,雖然束府的家教很好,在束府內並沒有人歧視束羽,但畢竟是從小到大的印象,束麟內心深處還是覺得束羽是個無用之人。而穿雲劍是他父親之物,將來勢必要傳於自己,如今看到父親要將本是自己的東西贈於一個“廢物”,即使這“廢物”是自己的堂弟,他也一時不能接受,所以纔有了之前出面制止的一幕。
“大哥,還是依羽兒之見吧。早前我便帶他去了兵器庫,不過他還是堅持只帶那把黑鐵劍,我想這也有他的道理。”束流山這時勸道。
“這……”束統看了看束羽,又沉思了一會。“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強了。”說完這才收起穿雲劍。
白窈清輕輕的拍了拍束羽的臉頰:“在外一切都要小心,遇到事情不要衝動,娘在家裡等你安全的回來。”
“是啊哥哥,你一定要安全的回來。”束萱兒雖然聳拉着小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但聽到這趕忙探出頭附和道。
“是,娘。”束羽鄭重地說道,接着俯身拍了拍束萱兒的頭,微笑道:“放心吧,萱兒。”
束流山沒有說活,但卻能從他的眼中讀出帶給束羽的激勵,男人之間很多時候都無需說話,一個眼神足以。束羽看了所有人一眼,道過別,便轉身,開始了自己的修行之旅。
行過鬧市,來到野外。束羽道:“龍伯,前面便是正陽鎮了,我們到那裡落腳吧。”由於鐵劍並無名字,而自己總不能喚其“黑鐵劍”吧。這樣既是難聽,又顯平庸。可束羽起了好多“拉風”的名字,均被鐵劍否決了,無奈之下乾脆叫其“龍伯。”這才勉強被接受。
“恩,今天好好休息一番,明日便開始修煉。”一道聲音從鐵劍裡傳來。
“是!”束羽心情激動,由於自己是武者,即使是叔伯長老等實力高強之人,對於武者也是知之甚少,所以無法幫助自己多少。修煉至今,束羽都是靠自己一人。現在終於有老師了,這讓束羽十分期待明日的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