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長廊上,金髮男人看着裡面一動也不動的女人,她一直都維持着昨天蜷縮的姿態,曾經他的導師告訴過他,這樣的姿態是受了傷的人無處可逃只能選擇這樣逃避的姿態。
以爲只要蜷縮起來,就會不痛了。
凌依依看着牀上金色的光線,伸手想要去觸摸,卻怎麼也鬆不開手,一直死死的捂着胸口,那裡的痛徹心扉。
那些日子裡最快樂的時光都成了虛幻的泡沫,他曾經表現過的愛意,都成了她的自作多情,寵愛並不是愛情。
女人翻過身子擡頭看着雪白色的天花板,淚水已經流乾了,胸口的疼痛伴隨着呼吸而痛,讓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vire站在門外看着她漸漸變得發,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你帶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他,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
她以爲她是勇敢的,她可以聽見那些話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留在這裡。
但是她錯了,她做不到,是根本做不到。在他給了她那麼多希望之後,她做不到若無其事的留在這裡。
vire聽着女人壓抑的痛苦,雙手只能溫柔地摟着她的雙肩,輕聲說道,“依依,你還有寶寶,不是麼如果剛剛你真的死了,那寶寶該怎麼辦”
剛剛那一幕真的嚇到他了,如果剛剛他沒在這裡,那她是不是就。。。
凌依依淚水沾溼了他的半個身子,“那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讓我甘當他的情婦,爲他生子,卻得不到他卻只能看着他摟着別的女人”
那她每天過的日子和在地獄,有什麼區別
vire被她的一句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只能咬了咬牙,低下頭溫柔地看着她,“依依,你很乖的不是麼我帶你出去散心,好不好”
現在只能先暫時帶她離開,否則留在這裡,剛剛的事恐怕還會再發生一次。
凌依依聲音沙啞的問道,“你會告訴他麼”心裡還是痛到無法麻木,傷口總是這樣鮮血淋漓的在她的心口。
vire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她失去光澤的秀髮,“相信我,我不會告訴他的,好麼”
女人擡眸看着男人金色的髮絲,轉而自嘲的笑道,“你告訴他也沒關係,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怎樣,我真覺得哪怕我死了,他都不會在乎。”
vire皺着眉頭,想要反駁她,卻怎麼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因爲她說的好像就是事實。。。
良久之後,凌依依才被vire哄着睡着了,而他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病房內的女人,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風景,海岸線一路連接着都市邊緣,綠色的草地上開着色彩繽紛的野花,樹下有護士推着病人在曬太陽。
在這白色的世界,綠色成爲了唯一的顏色。
vire掏出了手機,熟稔的撥出了那個號碼,“川,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也許你已經不會爲這個而傷心難過,或者有任何感覺了,依依她剛剛差點因爲窒息而死。”
此刻的白洛川手中握着的文件夾散落在地上,聲音忍住顫抖,“她怎麼會窒息而死。”她不是好好地在醫院的麼怎麼會窒息而死
vire聽着他平靜而冰冷的語氣,不由得譏諷,“白洛川,你以爲這都是因爲誰依依雖然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但是不代表你就可以這樣傷害她,她能夠撐到現在,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真的難以想象,如果是詩情對他說了這些話,他還能不能這樣坦然的站在這裡。
答案是不能,他一定會像是瘋了一樣的發瘋。
電話那端是死一般的沉默,最終男人冰冷的聲音傳來,“她是死是活和我有關麼她要死就讓她去死好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vire低下頭看着已經掛斷了的電話,那裡還是“嘟嘟嘟”的聲音,男人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讓他後悔幫着他留下了凌依依。
然而此刻的總裁辦公室內,卻是一片狼藉,地上都是文件夾甚至還有四分五裂的電話機,男人氣喘吁吁的撐在辦公桌上,看着慌張進來的秘書,“滾都給我滾聽到沒有”
秘書的臉色都被嚇得慘白,只能轉身迅速離開了辦公室,還關上了門。
白洛川頹廢的坐在辦公椅上,擡手捂着雙眸,他都做了些什麼他到底做了什麼纔會讓她想去死
男人嘴脣微微顫抖着,伸手將桌上的擺設扔向了書架,上面的書如同下雨一般的全部散落了,“凌依依,你要活着,要活着啊。。。”
白洛川轉過辦公椅看着落地窗外的風景,金色的陽光照在他消瘦的臉龐上,本就立體的五官,此刻更是明顯了。
他輕輕喘着氣,撥通了手中的電話,“秦天祿,我不管他們要什麼,今天下午我就要看到何晴。”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此刻的白洛川連一秒鐘都等不了了,他不知道再繼續下去,先崩潰的是他還是凌依依。
亦或是兩個人最終一起崩潰了。
秦天祿看着手中掛斷的電話,手指在上面摩挲着,擡眸看着不遠處坐在窗臺上的女子,“暮暮,我有點事,下午再來陪你好麼”
男人溫柔地聲音都不能讓那個女子回頭,只是輕點頭繼續看着窗外的陽光發呆。
秦天祿見此雙手忍不住的握緊,自從那次爆炸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正眼看過他,原來那麼粘着他的人,此刻變得如此的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