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涼嚇壞了,坐在地板上,一寸一寸的往後挪。直到後背已經貼在牆壁上,“不要……韓景初,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女人慌的語無倫次,明明他們是夫妻。結婚一年,卻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實質性的關係。
“難道……你不想救你的唐家了?你想親眼看着唐家破產?你爺爺要是知道她孫女這樣無情。該有多傷心啊……”韓景初涼薄的開口,輕而易舉的就捏住了唐婉涼的軟肋。
他知道。唐爺爺在唐婉涼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唐婉涼微微愣住,雙眉皺的緊緊的。是了,瀕臨破產的唐家,還需要她去救……
如果三天內,她沒有籌集到傭人的工資,沒有填不上敗家子哥哥那六百萬,她不知道接下來,唐家面臨的會是什麼——
“好……”唐婉涼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應了一聲好字。
韓景初的黑眸,緊鎖着她那張小臉。“那就要看你今晚的表現了。”
唐婉涼閉上眼。眼淚汩汩落下,等再次睜開眼時。水眸之間,眸色清明。
她一隻手撐着地板,赤着白皙的雙腳,吃力的從地上站起來。
視線擡起,堅定的看向面前的韓景初,等了片刻後,唐婉涼纔有了新的動作,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伸手開始用蠻力的拉扯原本系的死死的睡袍腰帶,一點,一點的解開。
“韓景初,我希望你答應我,你可以做到,幫唐家一把。”唐婉涼隱忍着聲音裡的哽咽,一字一句的從喉嚨裡,擠出這句話來。
看到她那幅不情不願的模樣,韓景初心裡於心不忍,捏了捏拳,沒有開口。
下一刻,唐婉涼大力的一扯,睡袍應聲落在了她的腳邊,美好的風景,暴露無遺。
“韓景初,這樣可以了嗎?”唐婉涼麪如死灰,視死如歸般的開口。
不甘、屈辱,一股腦的爬上心頭。
是了,她在韓景初面前就是這樣的卑微不堪……
放在身側的雙手,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生疼,生疼。
在看到她全身的那一刻,韓景初的黑眸逐漸變得深沉起來。不可抑制的是,下.腹有了反應。
他身邊有過各式各樣的女人,漂亮的,性感的,都有……
應對那些女人時,他基本上都是興趣寥寥。
唯獨唐婉涼,這個他恨的,他最厭惡的女人,令他有了不齒的反應。
男人擡腳走上前,他每往前一步,就看到唐婉涼的身軀害怕似得瑟縮一下。
“唐婉涼,你還真是賤呢,區區六百萬,就可以令你主動向男人求.歡……如果我不給你這六百萬,你是不是也會找別人這樣子做?”
他擡手,撩起女人瘦削的下顎,攥在冰冷的五指以內。
唐婉涼沉下目光,眸底漆黑一片,“也許吧。”
她的這句話,最終徹底的激怒了韓景初。
男人大手一推,將她再一次摁在了牆壁上,就在他準備下一步動作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咚咚咚……”
“少爺,你讓我給少奶奶準備的銀耳湯,做好了。”方姨的聲音隨即響起。
韓景初蹙眉,泄氣般的鬆開了唐婉涼。“唐婉涼,我要的是一個活人,不是一個死魚和我上.牀,下次你再一副這樣的態度,小心我弄死你們唐家。”
丟下話,男人大步朝門外邁開長腿。
被她鬆開的唐婉涼,貼在牆壁上,猶如一塊破布似得,滑在地板上。
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涌出眼眶,如釋重負……
最終,他還是沒有碰她。
韓景初從房間裡出來,一雙厲目狠狠的剜過方姨。
方姨嚇了一跳,連忙端着托盤,低下頭,不敢擡頭和韓景初對視。
“一會弄點東西給她吃,別讓她餓死了!”韓景初放下話,匆匆忙忙下了樓。
他記得,那個女人從白天起就滴米未沾,他可不想還沒有開始折磨她,她就死透了!
韓景初出了別墅,一摸口袋,才發現衣服口袋裡裝着的那隻擦傷的藥膏,還沒有給那個死女人。
擡眸看了一眼二樓的位置,燈還亮着。韓景初蹙着眉,頭也不回的鑽進車內,開着車離開。
窗外,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唐婉涼知道是韓景初開車離開了……
套上睡袍,從地上爬起來,正要去關上房門,才發現方姨還站在門外。
唐婉涼偏過頭,不想讓對方看到她的狼狽。“方姨,你把銀耳羹房門口就可以了。”
“恩,少奶奶,你沒事吧?”看到唐婉涼頭髮凌亂,眼眶通紅的樣子,方姨忍不住關心的問。
少奶奶和少爺結婚一年來,兩人不是吵架,就是冷戰。少爺爲了那個蘇薇安,一個勁的羞辱欺負少奶奶的事情,她全部看在眼裡,對唐婉涼,心疼的不得了。
唐婉涼搖了搖頭,“我沒事……”頓了頓,又補充道,“方姨,求你千萬不要和爸說,求你了。”
之前,每一次在韓景初這裡受了委屈,她都是自己打碎了牙,混着血往肚子裡咽,決口不和韓伯父提。
只是,饒是這樣,韓景初還是一次次的誤會她,誤會她去向韓大伯父打了報告。
“好……”方姨無奈應下,“少奶奶,那你先吃點東西吧,別餓着自己。”
“謝謝。”唐婉涼接過方姨手裡的托盤,關了門,轉身進屋。
空蕩蕩的臥室,微黃的燈光下,最後,還是隻剩下她一個人。
一如剛結婚後的每一個夜晚,一如她獨自孤零零住在公寓的夜晚。
她在桌前坐好,用小勺往嘴裡餵了幾口銀耳,就再也吃不下了。
銀耳是甜的,卻怎麼也化不開心裡的苦澀……
……
一連兩天,韓景初自上次離開之後,就也沒有回過韓園。
唐婉涼打電話給他,也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今天已經是給傭人結款的最後一天了,如果還沒有見到韓景初,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正在這時,放在桌上的那隻又舊又破的舊式手機響了起來。
唐婉涼以爲是韓景初打回來的,抓過手機一看,結果卻是失望的,是管家唐叔打過來的。
她嘆了一口氣,還是接聽了,“喂,唐叔……”
“小姐……那個錢籌的怎麼樣了?”唐叔着急的在話筒那邊道。
唐婉涼擰了擰眉,捏緊話筒,喉嚨裡一陣發堵,“我會盡快的……你讓他們彆着急,不是還有一天嗎?”
“恩……太太,少爺這兩天都往外躲了,家裡只剩下老爺一個人,我真怕明天傭人來要錢,老爺他……小姐你也知道,老爺他是個愛面子的人……”說到最後,唐叔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唐叔。你彆着急,我不會讓爺爺難堪的。”一想到爺爺可能會遭遇那些傭人的圍堵,唐婉涼的心就一陣陣抽疼,都是她無能,爺爺白疼了她,白養她了。
放了電話,唐婉涼調整好情緒,揹着挎包,出了門。
既然韓景初誠心要躲她,她在韓園守株待兔,半點作用都沒有。
坐了一個小時的公車,唐婉涼在帝景酒吧門口下車。
她打電話去了公司,韓景初不在,她只能到酒吧來找他碰碰運氣。
一進門,經理注意到她,連忙攔住了她。“婉涼,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工資結算完,你不用再來了嗎?”
之前韓總已經私下警告了他一次,如果他再讓唐婉涼在酒吧兼職打工,他的帝景酒吧會在江城徹底消失,他可不敢得罪韓景初,要怪只能怪這個唐婉涼不識好歹的惹怒了韓總。
“我不是來兼職的……”唐婉涼的目光急急的往vip包廂裡伸過去,“經理,韓景初在不在?”
經理微微一怔,遲疑的盯了唐婉涼一眼,趾高氣昂的道,“韓總哪裡是你可以隨便探聽行蹤的,既然你已經不在這裡上班,就快走吧。”
“不行……我找他有事情。如果他在的話,你讓我見他一下。”唐婉涼着急的道。唐家的情況,已經讓她沒有辦法耐心了。
“你算是個什麼人啊?韓總那樣的人物,是你想見就能見的?”經理沒好氣的道,只以爲唐婉涼是被韓景初拋棄過的玩.物。
“經理……我……”唐婉涼咬牙,心裡火急火燎的,想要硬闖進去,可是,根本行不通。
“好了,你快走吧,你想見韓總,也得韓總也想見你才行。婉涼,不是我說你,韓總那樣的人物,不是你高攀的起的,死心吧。”經理鄙夷的聳了聳肩,完全沒有把唐婉涼放在眼裡。
“我現在不進去可以,那你總可以告訴我,韓景初在不在裡面吧?”唐婉涼心急的問。
經理挑起眉,上上下下,認真的審視打量了唐婉涼一遍。
半舊的白t,藍色的牛仔褲已經洗的發白了,腳下穿着一雙普通的白色帆布鞋。
一個在酒吧打工的女大學生,也想攀上堂堂韓氏總裁,癡人說夢。
“韓總是在裡面,但是他不會見你的,你走吧。”
“好,我知道了。”唐婉涼點點頭,既然不讓她進去,那她坐在門口等韓景初出來總可以了吧。
女人揹着挎包,在酒吧門口的矮凳上坐下,視線一瞬不瞬的望着那間專屬的vip包廂。
在這裡等,是最笨的辦法,但是爲了唐家,她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