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林小碗接到陳實的電話,得知他在賓館發燒後,很爲他擔心,但因爲榮少琛在家,她不方便出門,便讓陳實去找賓館服務員幫忙,不想榮少琛正好要出去見客戶,知道他見客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趕忙給陳實打電話問情況,得知他並沒有去找服務員幫忙時,她略微思索一番後悄悄出了門,來到陳實所在的賓館。
因爲此時是晚上,她也怕遇到“有心狗仔”什麼的,所以下車時特意戴了個墨鏡,還四下瞅了瞅,確實沒有異樣情況時才進賓館。
不過走進賓館以後,她又有些後悔,這大晚上的,她一個女人來賓館找個男人,似乎不太妥,再加上她和陳實又不是很熟,同情心氾濫沒關係,萬一中了別人的道那可就壞了——雖然她很不想惡意揣測這個和莫雲聰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
想了想,她走至賓館一個年輕保安前,低聲向他解釋道:“我表哥最近失戀了,想不開,他現在就住在你們賓館,我現在來勸他回家,想請你陪我走一趟,到時候你到房間外面等我,如果你聽到裡面有什麼動靜,或者看見我十分鐘內沒出來,你就撞門進去幫忙行嗎?”
她邊說邊往保安手裡塞過三百塊錢,一邊又道,“萬一造成其他經濟損失我會負責到底。”
“你表哥沒吸毒吧?”大概因爲年輕,保安有些緊張。
“這個我可以保證,絕對沒吸毒。”
保安這才點頭:“你表哥住哪號房?我帶你去。”
林小碗看了看手機信息道:“2011。”
“好,跟我來。”保安將錢收好,殷勤地在前面帶路。
林小碗很快來到陳實說的2011房間前敲門。
不多時,門開了,見門口站的是她,陳實很驚訝:“你來了?”
林小碗點點頭,見他正拿着一條溼毛巾敷在額前,臉上紅紅的,猜他沒說謊,不過卻沒叫保安離開,和保安交換了個神色後,她進房間,一邊關門一邊問道:“怎麼不去找服務員幫忙?”
“難受,不想動。”
“量了體溫嗎?”
“沒有體溫計。”
林小碗聽言接過他手中的溼毛巾,然後從包裡拿出準備好的體溫計遞給他道:“躺牀上去,自己量量。”
陳實接過體溫計,乖乖地躺至牀上,將體溫計插至腋下。
林小碗將毛巾擱至桌上,像母親小時候爲自己試體溫一樣,拿手在他額前摸了摸,發現確實有些燙手,便坐下來,耐心等他量體溫。
五分鐘後,陳實將體溫計遞給她,見上面顯示着三十八度八後,她甩甩體溫計,一邊將體溫計放回包裡,一邊起身道:“我送你去醫院吧。”
陳實也看見了體溫計上的溫度,搖搖頭,指指桌上的毛巾道:“(溫度)不高,不去醫院,(去醫院很)麻煩,物理降溫。幫我找冰塊。”
“怕降不下來啊,”見他一副很不願走動的樣子,林小碗又道,“如果你不願走動,我去給你買退燒藥也行。”
“我身體好,是(因爲)胳膊受傷,導致發燒,沒關係。”見林小碗沒動身,陳實又道,“降不下來再吃藥。”
林小碗想了想,遂點頭起身。
開門時,見保安正面帶忐忑地站在門口,她想到自己之前和他的約定,馬上笑道:“我表哥沒事兒呢,對了,
你能不能幫我找些冰塊來?”
“冰塊?前臺有,我這就去給你拿。”保安邊說邊快步往前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眼。
林小碗也沒在意,折身回房。
“小碗,抱歉,(給你)添麻煩了,可是我(在蘭城)沒有朋友,只認識你。”陳實躺在牀上軟軟出聲。
“我知道。”林小碗看了看錶,在心裡琢磨着等會兒是不是再給保安一點錢,讓他幫忙跑個腿買點退燒藥,她總覺得這物理退燒的辦法不太可行。
她突然想到個問題,又問道,“你晚飯吃了沒?”
陳實搖搖頭:“頭痛,不願動,以爲睡一覺能好,打算頭不痛再起來吃飯,(沒想到)發燒。”
“不吃東西抵抗力會降低,我給你叫外賣吧?”
“不想吃,沒胃口,很難受。”陳實面色痛苦,伸了一隻手順着額頭一直揉向太陽穴,一邊道,“以前頭痛,媽媽會幫這樣摸。”
這法子和林小碗小時候頭痛母親爲她揉的方法一樣,這樣確實能舒服一些,見陳實又停止了動作,不禁奇怪地問道:“怎麼不揉了?”
“手痛。”
林小碗定晴一看,才發現除了之前受傷的那隻手,他另一隻手手腕處也有輕微擦傷,想了想,她在牀側坐下,輕聲道:“我幫你揉吧,不過你可別誤會。”
陳實似乎很激動,連聲道:“NoNo,不(會)誤會,媽媽說在中國男女(授受)不親,我懂,(但)我們是朋友,朋友相互幫助。”
見他這麼說,林小碗這才放心,學着母親的樣子,爲他輕揉額頭與太陽穴。
“你和我媽媽一樣美麗,善良。”
林小碗笑道:“好了,別說話,一會兒冰塊來了,敷上,再睡一覺,應該就能退燒。”
“好。”
正說着,有人敲門,知道是保安送冰塊來了,林小碗趕忙起身去開門。
“謝謝你保……”後面的話沒說完,林小碗已經驚呆,因爲門口端着冰塊的不是保安,而是面無表情的榮少琛。
“你,你怎麼來了?”
榮少琛揚揚手中裝着冰塊的盒子,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打算用冰塊玩什麼花樣?”
“你誤會了,我不是……”
“小碗,用了冰塊你還能給我摸嗎?”陳實的聲音不適時響起,讓林小碗的臉色越加慘白。
陳實還穿着睡衣,室內又只他兩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想不讓榮少琛誤會也難,何況陳實的話語中還用了“摸”這麼曖昧的詞。
果然,榮少琛聽到陳實的話臉色也變得難看極了,他推開林小碗,徑直往裡走,一邊冷聲問陳實:“你打算怎麼摸?”
“你是誰?!你怎麼進了我的房間?!”陳實發現不對勁,忽地一下坐起來,十分警惕地盯着榮少琛,卻不想因爲動作幅度有些大,他本就隨意套着的睡袍滑了下去,露出強健有力的胸膛。
這一幕讓榮少琛看得頭髮梢都迸着火氣,但他並沒有急着發作,而是看向林小碗,咬牙質問:“你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出門就是爲了來這裡給他‘摸’?!”
知道他真的誤會了,林小碗早慌了神,支吾着解釋道:“你別多想,他說的摸的意思是幫他揉太陽穴——他發燒了,以前我生病時我媽媽也是那樣給我揉的,揉了會好受一些。不
過我來這裡也不是爲了給他摸,哦不,是揉,我來其實是想帶他去看醫生。”
“他生病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和他到底什麼關係?!”
“他是我新認識的來蘭城旅遊的華裔朋友,他在蘭城舉目無親,只能找我。不過他難受,不願動,不願去醫院,所以我打算拿冰塊爲他降溫,打算如果降不下來再去醫院。”
說實話,雖然她和陳實清清白白,但在這種情況下榮少琛會誤會她,她也能理解,畢竟換作她她也會誤會,所以她纔會這麼耐心解釋。
榮少琛頓了頓時,又問道:“他真的發燒?”
“真的!三十八度五,剛剛量的!”林小碗趕忙從包裡拿出體溫計給榮少琛看。
不過當看見體溫計上的刻度已退至零時,她又有些舉足無措。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對小碗說話這麼兇?!”陳實還沒意識到危險的靠近,見榮少琛說話的聲音一直這麼大,林小碗的聲音又一直這麼弱,他很不高興,挺身維護她。
“他是……”
“我是她男人!”大概意識到這個外國佬可能不明白男人的深刻含義,榮少琛又改口道,“我是她老公,Hus*band。Doyouunderstand?”
“我懂中文,不用講英語。”陳實說完又詫異地問林小碗,“你已經有老公了?!”
感覺榮少琛噴火的雙眸射過來,林小碗也不敢看他,衝陳實點頭,心虛地說道:“你之前沒問過我。”
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陳實這麼一問,勢必會讓榮少琛的誤會加深。
果不其然,榮少琛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又傷心又失望地盯着她怒斥道:“你這是報復性出.軌是嗎?非要這麼做了,你心裡才能平衡是嗎?”
林小碗急聲解釋:“不,我沒出軌,我沒騙你,他真的在發燒!我們真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複雜的關係!你要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再給他量一次體溫!”
榮少琛盯着她足足看了三十秒,才揮手吩咐站在後面的吳明:“量。”
“是,老闆。”吳明接過林小碗手中的體溫計,走至陳實面前,讓他配合量體溫。
林小碗頓時忐忑極了,雙眼直直地盯着陳實腋下,一邊在心裡祈禱他沒這麼快退燒。
陳實小心地夾着體溫計,卻又盯着榮少琛質問道:“你太兇了!女人是水做的,要溫柔對待,你不知道嗎?”
榮少琛爆粗道:“我兇不兇溫柔不溫柔關你屁事?!”
“你沒素質!中國男人,沒素質!”
“你……”
“誒,老闆!他還在量體溫!”吳明慌忙攔住蓄勢上前的榮少琛,一邊在他耳邊輕勸道,“您不是還想知道夫人有沒有騙您嗎?”
榮少琛聽言這才頓時,極力壓制着怒火,眯着眼睛盯着陳實。
終於熬到五分鐘,林小碗巴巴地看着吳明從陳實腋下取出體溫計。
“三十六度八,很正常。”
聽見吳明這麼說,林小碗連聲質疑:“不可能!不可能!你看錯了吧?!”
沒吃藥沒敷冰塊,不可能退燒這麼快!
她搶過體溫計一看,果然見上面明明白白地顯示着三十六度八,她頓時呆若木雞。
榮少琛將一盆冰塊猛地摔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