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哪來的?”
盯着琴箏手中的鑰匙, 易將有點無語。這人昨天說要進去看看的時候他還以爲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今天居然把鑰匙都搞來了。
“放心啦,是通過很正當的手段。”
“比如?”
“跟物業的人聊聊天, 然後人家就給我羅~”
“哪有這麼輕鬆?不會是偷的吧?”
“太失禮了!我怎麼可能會做這麼沒品的事!”
“那人家憑什麼聊幾句天就給你鑰匙?”
“這還不簡單?”宮棋陰着張臉說, “又用控靈術來控制活人了?跟你說多少次了這樣對你本身很危險!”
“不要把我跟那些三流術師比, ”琴箏一臉輕鬆, “我控制活人比控制死人還順手呢。”
“……”
“總之, ”宮棋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拿到鑰匙了就進去看看吧……”
“等等!”易將阻止了二人的腳步,“非要這個時間進去麼?”
凌晨兩點, 在大冬天的這個時候被挖出溫暖的被窩可不是件讓人好受的事,更何況要去的地方還會鬧鬼這種玩意兒。
“廢話, ”琴箏一臉不耐煩地說, “抓鬼不半夜抓, 你難道還想白天抓?”
“但是那個撬門男可就是大白天出現的啊!”易將反駁道,“大上午十點過出現的也!而且你們跟我普及知識的時候不也說了靈是無處不在無時不有的嗎?跟時間段沒關係吧?”
“話是這麼說, ”琴箏習慣性撩頭髮,手到肩膀才發現自己把頭髮剪了,又尷尬地收回手,“不過你見過大白天去抓鬼的嗎?專業人士都要裝神弄鬼……咳,都要挑良辰吉日的嘛。”
“雖然你硬是把話轉了過去不過良辰吉日也不是用來形容抓鬼時間段的, ”易將指着走廊上的攝像頭說, “半夜三更闖空門這種可疑行爲可是會引起保安注意的啊!到時候我們的理由可解釋不清楚啊!”
“放心啦, 這種東西只是個擺設而已。”
“……你是在自我催眠嗎?”
“真是的小將你怎麼變得越來越婆婆媽媽了啊, ”琴箏不顧易將反對, 徑自把鑰匙插到門鎖中,“要有身爲主角的霸氣, 就不要管什麼攝像頭不攝像頭的啦,愛與和平不才是主角應該追求的道路嗎?”
“……不,那是哈塔王子追求的道路……”
白天的撬門幽靈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門,現在隨着啪嚓一聲輕易開啓。易將不由得嚥了口口水,正準備跟着琴箏走進去。只見琴箏伸手在門邊摸了摸,一聲清脆的開關響後,原本黑漆漆的室內亮起了明亮的燈光。
“喂!!!!!!!!!!”
易將抓狂道,“你能不能別這麼明目張膽呀!!!”
琴箏莫明其妙地問,“我幹了什麼嗎?”
“潛入別人的房子也就算了,還還還……還這麼明目張膽地把燈打開!你不是要捉鬼嗎?!”
琴箏一臉淡定地說,“反正這裡也沒人住啊,我們又不是來做賊的,幹嘛要偷偷摸摸?”
“這樣啊……不對!”易將跳起來指着琴箏嚷道,“你這樣不就把鬼都嚇跑了麼?”
“我又不是小白,怎麼可能把鬼嚇跑,”琴箏第一個走進去,“鬼才不管燈亮不亮呢,再說了,雖然撬門男是靈體,但也不一定屋子裡面就有靈體啊。”
“那你剛纔還說專業人士要大晚上的來!這麼亮跟白天來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啦,時間段是半夜兩點嘛。”
宮棋同情地拍了拍易將的肩膀,“好啦好啦,你怎麼可能說得過他。再說了,你難道真想烏漆摸黑地進鬧鬼現場嗎?”
於是易將禁了聲,乖乖地跟着二人進屋去。走在前頭的琴箏把所有房間的燈都打開,現在這間“鬼屋”變得比白天還亮。
“……還捉鬼呢,一點氣氛也沒有,”易將小聲地抱怨着,突然像想起什麼似地,緊張地問,“等等……”
宮棋問,“怎麼了?”
“即然這套房子裡沒人住……”易將指着燈問,“怎麼還通電的?”
“對哦,”宮棋也奇怪地說,“按理說,沒人住的房子,物業那邊會把水電氣都停掉啊。”
這時,只見琴箏從包裡拿出一疊紙,遞到宮棋面前,“雖然沒人住,不過物管費可是交了整整十年的哦。”
“十年!?”
易將和宮棋大吃一驚,急忙拿過那疊紙來看。那些是這套房子資料的複印件,其中甚至包括房產證和物業合同之類的東西。業主的名字叫作肖珊珊,簽字的字跡十分娟秀,肯定是位女性無疑了。物管合同是從七年前開始籤的,也就是在這個小區剛建好的時候。
易將有些佩服地對琴箏說,“你怎麼搞到這些資料的?也是和物管聊天嗎?”
“嘛……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宮棋用可疑的眼神看着琴箏,“這種資料你到底上哪去搞到的?”
“嗯……除了這套房子的鑰匙以外,還小小地借用了下物管資料室的鑰匙……”
這不就是明目張膽的犯罪嘛!
易將無語,還好此人看起來胸無大志,如果他把控靈術用在犯罪上,還真是個了不得的恐怖份子啊!
這套房子是和簫白家結構類似的三室一廳,由於以前有人住過,所以並不是毛坯房,還留有簡易裝修的痕跡。地面是木製地板,屋頂有簡易的裝飾,三個房間裡都裝着圓形的燈,只是客廳的天花板上留下了一些曾經安裝過大吊燈的痕跡,但現在卻只有一根普通的日光燈管留在那裡。
“據說在小區剛建好時,這個肖珊珊便全額買下了這套房子,並一次性/交齊了十年的物管費。她和兒子一起搬進來住了兩年,但五年前卻在一夜之間突然搬走了。”
一邊帶着易將和宮棋參觀房子,琴箏一邊介紹着“打聽”來的事,“雖然這對母子只在這裡住了兩年,也沒給小區內的人留下什麼印象,但有幾個人卻還記得她,一個是物業的經理,另外就是經常在院子裡曬太陽的那羣老人了。物業經理記得她自然是因爲十年物管費這種事,完全是空前絕後的大手筆呀!雖然當時房價比現在低得多,但這套房子就算是在七年前也是價值一百萬以上,據說這麼大的小區裡一下子全額付款的人可不多,更何況是個帶着孩子的單身媽媽。”
“也就是說引起話題了嗎?”宮棋問,“所以纔會被那些整天空閒的老人拿來在茶餘飯後八卦吧?”
“沒錯,”琴箏點點頭,“不過被說得最多的還不是這些。據說肖珊珊可是個全職家庭婦女,從來不見她出去工作,每天就只是出門到附近的超市買菜或採購日用品,然後就是在小區內的私立幼兒園接兒子上下學,其他時候就只在小區的花園裡坐着發呆,也不跟別的鄰居聊天。”
“你打聽得還真詳細嘛,”易將徹底服了琴箏的八卦,“那她的收入來源呢?不去工作卻住得起高級小區,還是一次性全額付款,只能想像是吃家裡了?”
“一般來說能用在女人身上的情況也就兩種,要麼是富二代,要麼是富太太,但可疑的是據說從來沒人見過她老公,這樣看來就是要麼死了要麼離了吧?”
易將打了個寒顫,小聲地說,“那個撬門男幽靈……不會就是她老公吧……”
“這個可說不準哦,”琴箏聳聳肩道,“總之,最可疑的是住了兩年後突然在一夜之間搬走。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搬走的。最先是因爲她兒子沒去上課,沒接到聯絡的老師打她家電話沒人接,於是便去她家找人,但總是沒人應門。第二天和第三天小盆宇還是沒去上學,老師覺得奇怪,就想讓物業聯繫肖家看看。保安覺得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於是用備用鑰匙打開門,卻發現已經人去屋空了。”
“居然有這種電視劇裡纔有的情節發生?”易將驚歎道,“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搬家,到底是怎麼搬的啊?”
宮棋問,“人就這麼失蹤了,也沒人報警嗎?”
“據說當時幼兒園的老師倒是有想過去報警,不過名不正言不順啊。如果是小盆宇一人失蹤了倒還好說,跟媽媽一起失蹤不見,而且屋子也被搬空了,明顯是連夜潛逃嘛。後來那個老師跟物管一起找了這邊派出所的人反應情況,但由於沒有任何案件類的事情發生,所以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處理得還真是隨便啊,”易將說,“說起來,這套房子也沒有賣掉吧?”
“那當然,所以一直空着唄。”琴箏又說,“從時間上來看,小白家是小白上高中時買的這套房子,也就剛好是五年前肖家母子潛逃之後才搬進來的,所以小白的父母應該是完全不知道鄰居的情況。嘛當然,那種全年天南地北到處跑得不見影的父母連自己兒子的情況都不知道,更何況是鄰居了。”
諷刺了簫白父母后,琴箏又說,“能打聽的人我全打聽了,因爲都是五年前的事,記得的人可不多,當時那個小區幼兒園的老師現在也不在這裡了。”
一天之內就打聽到這麼多情報,不得不讓易將佩服琴箏的八卦效率。不過就算知道了這套房子的來歷和業主的一些信息,也無法解開撬門男之謎。現在唯一能聯想到的就是那個撬門男幽靈說不定會是肖珊珊的老公,但爲什麼他變成幽靈來撬門,肖家母子又爲什麼會連夜潛逃,這些事都完全沒有頭緒。
由於頭天晚上三人的作賊行動,第二天早上,宮棋和琴箏自然是睡懶覺到大中午,連易將也難得地晚起。簫白好奇地跟易將刨根問底,打聽昨晚的戰果。但昨晚琴箏把整套房子都搜了個遍也沒找到有靈體,除了打聽到的八卦以外完全是一無所獲的狀態。
“居然沒找到靈體?”簫白大驚小怪地叫道,“早知道我也要去了嘛!說什麼爲了不讓鬼被我嚇跑所以把我排除在這種好玩的事以外!”
“好玩的事……”易將無語,“抓鬼很好玩嗎?而且小箏都說了,敢來有你在的地盤的靈體絕對不是一般靈體,說不定就是惡靈哦!等有事發生了你就知道好不好玩了!”
簫白得意地哼了一聲,“不就是間空屋子嘛能有什麼事?我還以爲好歹裡面能像傳說中的事件發生地一樣有點染血的傢俱什麼的,結果什麼都沒有,好失望。”
易將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沒有傢俱?你昨晚不是沒去嘛?”
“今天早上去的呀,”簫白突然暴出驚人之語,“昨晚你們不帶我去,在意得一晚上都睡不着,早上你們仨又都睡得像死豬一樣不醒,於是我就自己去看一眼啦。”
易將黑着張臉問,“……你又是怎麼進去的?”
“怎麼進去的……”簫白一臉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從門進去的啦,大門開着嘛。”
門開着?!
易將頓時脊背一涼,急忙衝出屋子跑到走廊上。隔壁的房門果然如簫白所言地大開着,露出空蕩蕩的屋子,靜靜地散發着一股不祥的塵埃的氣息。
“怎麼了?”聽到動靜的琴箏和宮棋也來到走廊上,見到的是滿臉灰白的易將。
“吶……”易將用顫抖的手指指着大開的門,“我們昨晚走的時候……有關門吧?”
順着易將手指望去的琴箏和宮棋也頓時一驚,對望了一眼之後,琴箏站到空屋門口,身上發出淡淡的紫氣。
“到底怎麼回事?”
等琴箏身上的紫氣消失後,緊張得連吞口水都不敢的易將才開口問道。
“那個撬門男幽靈來過了,”回過頭來的琴箏罕有地一臉嚴肅,“而且房間裡有他進去過後留下的氣息。”
“什麼?!”宮棋和易將驚訝地叫起來,“不是一直打不開的嗎?”
琴箏嘆了口氣,“看來是我們幫了他一把,事先爲他掃清了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