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之前他有自信寧卿卿是不會離開自己,所以剋制了這種情緒,晚上也不想經常回家。
大概是南宮炎怕這種想要見到寧卿卿的慾望,最終會變成另外一種情感,從而一發不可收拾吧,所以想要將這種念頭掐在搖籃裡。
但是這一次,南宮炎卻感覺自己如果再那樣堅持跟寧卿卿保持距離,他有預感,寧卿卿可能會越走越遠,最終再也不回來了。
他自問,是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的,但是又拉不下面子。
別墅裡,氣氛就這樣僵持着。
寧卿卿從洗手間出來自顧自地進了工作室裡擺弄剛纔在花園裡弄的樹根和石頭,AVIAN今天說了主題是陽光,那麼這種在大自然下產生的東西應該是最能帶來靈感的。
戴上手套,寧卿卿把東西擺放在地板上,這是當初爲了方便寧卿卿做設計而特地弄出來的一間屋子,裡面的器械一應俱全。
南宮炎那時候雖然一直不喜歡寧卿卿自作主張,但是也沒有反對這間畫室的產生,畢竟南宮炎也是喜愛設計的人,他有時在沒有靈感的時候,也會進到這個房間裡來,感受一下各種雕刻品和畫幅帶來的清新的嗅覺。
直到晚餐的時間寧卿卿才走了出來,臉上和身上都是被泥土弄得髒兮兮的,但她卻帶着饜足的笑容,這笑容驚豔了透過報紙偷偷看寧卿卿的南宮炎,讓他的心也有些盪漾起來。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全心全意投入在創作中的感覺了,這種感覺讓寧卿卿從頭髮絲到腳尖都釋放了開來,她總算徹底地體會到了AVIAN的那句,人和她的作品應該是互通有無的。
之前一直沉浸在不愉快的事情裡,把創作這件自己原本視之爲畢生最愛的事情都給閒置了,真的是一個最大的錯誤,現在重新迴歸到這種創作的愉悅中,整個身心都舒暢了起來。
寧卿卿條件反射地要跟南宮炎說些什麼,因爲她現在心情特別特別好,而且之前在創作出新的作品的時候也會想要跟南宮炎交流些什麼,因爲南宮炎獨到的眼光總會給寧卿卿一些意想不到的建議。
但當寧卿卿轉頭看向南宮炎的時,卻沒了說話的興致。
南宮炎一副冷淡得愛答不理的模樣坐在沙發上,手裡翻動着報紙,對寧卿卿進進出出的行爲也置若未聞。
看到南宮炎這副模樣,寧卿卿原本熱烈的心也冷淡了下來,咬了咬下脣,嚥下了原本想跟南宮炎說的話,回頭朝樓上走去,本來心情還挺好的,被南宮炎這冷漠的模樣弄得又有些低落了。
而南宮炎在寧卿卿離開後,輕輕挪開根本就沒看進去一行字的報紙,看着寧卿卿上樓的背影,想張口說些什麼,又閉了起來。
既然寧卿卿願意這樣僵持下去,那就繼續這樣吧,反正他也不在乎寧卿卿是怎麼想的,他喜歡的人應該只有姜靜和纔是。
今天之所以回來,只不過是之前一直不回家,如果讓郭月梅知道了自己這種行爲,肯定會生氣的,爲了不讓母親生氣,所以才按時回家,跟寧卿卿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樣想着,南宮炎心裡總算給自己的行爲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藉口,但吃飯時寧卿卿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也不擡頭看南宮炎,讓南宮炎心裡還是十分地彆扭。
但彆扭的也不止南宮炎一個,這微妙又尷尬的氣氛讓寧卿卿渾身也不舒服,但是既然南宮炎不肯先開口,她也不想做那個率先服軟的人。
要知道一個一向溫柔順從的人倔強起來,那可比普通人的程度要重得多了。
所以兩人就這樣,坐在餐桌的兩頭,沉默地用着餐。
明明不到兩米的距離,卻感覺這兩人彷彿在兩個時空裡,連眼神交流都不吝嗇給彼此一絲一毫,更不用說言語。
需要什麼東西也只是跟管家和女傭講一兩句話,然後就是漫長的沉默,這讓周圍的人也十分難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破這可怕的寧靜。
連晚上在飯桌上氣壓都這麼低,難以想象白天在公司的人是經歷了多大的煎熬,想到南宮炎這個人冰冷起來的模樣,管家感覺自己背後都出了一身冷汗。
“我吃完了。”南宮炎這頓飯吃得有些食不知味,第一不是寧卿卿親手做的,廚師的手藝再好,也做不出那種味道來,不得不說寧卿卿的手藝真的是沒得說的,讓南宮炎都有些習慣於吃她做的菜,其他人做的都滿足不了他的口味。
寧卿卿看南宮炎直到吃完飯都沒有跟她講一句話,看來南宮炎這次也是鐵了心不再理她了,想到這寧卿卿眼眶有些溼潤了,心裡莫名地泛着酸。
明明已經想通了,不管南宮炎對自己什麼樣的態度,只要自己在做着自己喜愛的事情,不要再受感情的困擾,不就好了嗎。
但是寧卿卿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完全忽視南宮炎的態度,但是她也不想把自己放在這麼卑微的位置,主動去示好道歉什麼的,寧卿卿不想這樣做,不管多麼喜歡南宮炎,她也希望自己的感情是在平等的基礎上有的,而不是這樣微小的渴求。
所以寧卿卿咬着脣,悄悄地抹了抹眼角,讓管家和女傭來收拾一下餐具,就繼續回到工作室裡完成未完成的作品。
下午跟AVIAN的談話給了寧卿卿很多的觸發和靈感,先把南宮炎的事情放在腦後,專心於手頭上的雕刻,寧卿卿終於可以再次沉浸於設計的美妙的氣氛當中。
而南宮炎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抱着報紙在那裡假裝看着,坐在沙發上想了想,覺得這樣僵持下去是沒有什麼結果的,不知道寧卿卿在工作室裡到底在做些什麼,這讓南宮炎十分好奇。
終於,對寧卿卿的好奇心和不安打敗了南宮炎的那點驕傲,他站起身來,輕手輕腳的朝工作室走去。
只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寧卿卿在幹嘛而已,並不是因爲關心她,也不是要服輸。